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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鼎雷火性子,听到波旬这般说辞,那会啰嗦,祭出焚天雷罡,隔空一掌扫向眼前伪佛。雷火罡气蜂拥而来,波旬不慌不忙拈指结印,一招“无劫空相”打出,硬撼雷火元功。
佛道再开新战局,佛者欲雪昔日落败之耻,招式毫无保留,圣佛法身威能尽显,道者一意维护宗脉威严,雷罡炎气霸道无匹,双方战得气流倒窜,烟尘弥漫,生人勿近。
元鼎施展烈火掌刀,对着伪佛面门削来,波旬使了招金刚爪,爪腕一扭,隔开掌刀。元鼎双掌如随风摆柳,或挡或拨,灵巧封截爪势。两人互中一招各自弹开,假韦陀人刚停定,手结法印,浑身气劲凛冽,猛招呼之欲出。
元鼎祭起一团皆一团的气盾,务求稳守为先,但佛光埋身,元鼎唯有踏星步斗疾退,企图摆脱,元鼎轻功超卓,但波旬步伐却不逊色,似缓实快,动若奔雷。一追一逐,双方距离不变,元鼎仍旧深陷对方杀招范围。
元鼎沉喝一声,双掌一拍,沛然罡气透体而出,硬生生隔开波旬爪劲。波旬见久攻不下,猛然召出渡厄禅杖,劈头砸向元鼎天灵。元鼎撮指成刀,真元牵扯,烆阳烽飞速来援,架住禅杖。隔空御刀守住一阵,元鼎伸手握住刀柄,横向一拖,拉出一道火光,强势荡开禅杖,正是一招焚天碎星斩。
一刀退敌,元鼎无意缠战,连环数刀杂乱劈出,雷火刀气狂虐四方,波旬等人难越雷池,元鼎喝道:“孟小子,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孟轲回过神来,抱起魏剑鸣尸体,率领众人退走。元鼎单刀开路,掩护众人安然离去,随即化作一道雷火也撤离战场。
从卧佛岭退走,孟轲等人一口气狂奔数十里才放下心来,稍作歇息,一场胜券在握的奇袭夺粮之战大败而亏,不但接引、准提武脉尽断,还赔上魏剑鸣一命。
望着这几十残兵,再看了看魏剑鸣的尸体,孟轲心如刀绞,眼泪不住夺眶而出,哀嚎道:“剑鸣公子,是孟子舆对不住你!”接引和准提长叹一声无奈,撑起伤体,默念往生咒欲替魏剑鸣超度。
“哭什么哭,人还没死也被你哭死了!”只见元鼎负手在后,缓步行来。孟轲听出元鼎话中有话,止住泪水抬头问道:“道长,你的意思是魏公子还有救?”元鼎翻了翻白眼,冷冷道:“一剑封喉,九死一生,但你若答应一事,贫道可勉力救他一救!”
孟轲听到魏剑鸣还有救,也不管对方会提什么条件,又有什么算计,直接点头答应:“道长若能救魏公子,孟子舆愿付出任何代价。”元鼎道:“代价倒不必,只要你带我去见净尘和鸿钧便可!”孟轲咬牙道:“一言为定。”
元鼎走到魏剑鸣尸体旁,探了探鼻息,蹙眉凝想片刻,忽然手捻法指,接引天地阳气,化出“紫宸还阳术”对着魏剑鸣伤口一点,激起喉中三寸元息,随即掌心一压,震住魏剑鸣死气,吊住残命。孟轲修炼紫阳玄功,至刚至阳。
此刻立即感觉到魏剑鸣的身体有股阳气正在酝酿,正是命不该绝。元鼎道:“紫宸还阳术仅仅锁住他一丝阳息,最多只能拖命十日,十日后阳息一竭,生机尽断,要想救他还需另谋他法。”孟轲心忖道:“十天便十天,总好过没有希望。”
元鼎道:“人我已经救了,你也该履行承诺了!”孟轲道:“这是自然,但在此之前,孟某敢问道长一声,您要寻净尘和鸿钧有何目的。”元鼎冷笑一声,哼道:“怎么,怕贫道对他们不利吗?”孟轲道:“子舆虽说答应了道长。
但毕竟不是当事人,为了确保净尘前辈和鸿钧掌教的安全,子舆自当絮言一问。”元鼎冷笑道:“若我真趁机除去他们呢?”孟轲道:“那子舆绝不会置他人安危于不顾。”元鼎道:“你是要反悔了!”
孟轲道:“儒家子弟言而有信,重承诺而轻性命,孟轲既然不能遵从承诺,便一死谢罪。”元鼎哈哈大笑:“好个铿锵傲骨。”笑声未止,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丢给孟轲。孟轲不解所以,问道:“这是何物?”
元鼎道:“里边就是我此次救你们以及寻找净尘的原因,你自己看吧!”孟轲翻开经书,一目十行,迅速读完,脸色丕变,吐了一口浊气道:“这经书是从何而来?”
元鼎道:“这本万法归宗经全国都有卖,贫道随手在街边小摊捡来的!”孟轲咬牙道:“这伪佛太过猖狂了。
不但在经书内自封万教至尊,还诋毁我儒门先祖是其弟子!”元鼎眼中暗藏怒火,冷笑道:“何止儒门,就连我道门祖师爷都成了他徒子徒孙,这秃驴的野心昭然若见!”
就在沧释天和波旬联手剪除璃楼菩萨一干高僧后,立即刻印了一本万法归宗经,在这本经书内大肆宣扬万教至尊的言论,更是捏造波旬乃太荒圣者转世,三教圣人都曾是这太荒圣者的弟子,其吞并武林万教的野心尽数表露。孟轲道:“他们阵中也有其他教派,难道就不怕激起众怒吗?”
元鼎道:“那个秃驴只要说自己不知道这回事,全是下边信徒所为,便可以将事情推个一干二净,再加上背后要沧释天撑腰,尹方犀和靳紫衣也无可奈何!”孟轲微微一愣,蹙眉道:“道长,你也知道当今皇帝的身份了吗?”
元鼎鼻音一沉,咬牙道:“原本我还不知,前段时间侯先生前来寻吾,将事情全盘告之,贫道才恍然大悟,当日晋王之死并非单纯的栽赃嫁祸,而是替他沧释天桃代李僵打下基础!”
孟轲问道:“道长日后有何打算。”元鼎道:“沧释天和贼秃要亡我道门,那贫道便要他们付出代价。”
虽反败为胜,但龙麟军也不轻松,减员人数不少,而且白翎羽也受了伤,龙辉急得亲自替她敷药包扎,望着她俏脸血色惨白,不禁埋怨道:“你这丫头,下回给我把那件鲛鲨软甲穿上。”
白翎羽倚在他怀里乖巧地点点头。帐外急匆匆地闯入一人,正是林碧柔,只见她花容失色,秀眸慌乱地道:“夫君,不好了,劫粮出事了!”
龙辉急忙冲出帅帐,入眼便是浑身伤痕的孟轲,申请萎靡的接引和准提,以及昏迷不醒的魏剑鸣。望着胸襟衣领染满鲜血的魏剑鸣,龙辉如坠冰窟。就在此时,忽闻耳边尖叫响起,宛若杜鹃泣血,凄艳难言。
魏雪芯娇躯颤抖着扑向魏剑鸣,悲呼道:“小弟,小弟,你快醒醒,别吓姐姐啊!”叫唤了好几声,魏剑鸣依旧毫无声息,魏雪芯发出嘤嘤咛咛的哭声,雪白的脸颊滑过一滴一滴的泪水,见者怜悯,闻者心酸。
魏雪芯哭了几声后,于秀婷也赶来了,她那张玉骨仙姿的脸颊同样惊骇悲怒,秀眸蓄满了晶莹泪花。魏雪芯扬起梨花带泪的俏脸,泣声问道:“孟师兄,是谁害死我小弟!”孟轲正要说话,忽见一道人从人群中走出,正是元鼎。
“久违了,于谷主!”元鼎现身后,冷冷问候道。魏雪芯怒眉一扬,拔剑刺向元鼎,喝道:“贼道,还我小弟命来!”元鼎袖袍一抖,卷出一股炎火之气卸开剑锋,哼道:“好个冲动的丫头,不分青红皂白便拔剑相向!”
魏雪芯先入为主,以为元鼎便是杀弟凶手,剑锋抖出便不再容情,连环快剑誓报弟仇。元鼎忍而不发,克制三分,只守不攻。
但魏雪芯悲怒挥剑,杀意加持,剑锋比昔日还要锐利,便是元鼎也感到吃不消。元鼎提起真气,雷火内力泉涌而出,大喝一声,浑身火焰流窜护住全身,将岁月剑逼出三尺之外。
魏雪芯猛地一咬牙,催谷功力,便要跟元鼎玉石俱焚,元鼎拂袖道:“臭丫头,贫道已经再三忍让,若再咄咄相逼,休怪道爷不客气!”孟轲急忙挡在两人跟前,说道:“魏师妹,元鼎道长非凶手,稍安勿躁!”
于秀婷的阅历毕竟女儿多,强忍悲怒心酸,问道:“孟公子,究竟是何人害了犬子?”孟轲叹了口气道:“我们中了波旬的诡计,魏公子也”听闻波旬二字,于秀婷竟一反常态,沉静如水,不动声色,唯有一双秀眸绽放着叫人心寒的光芒。
魏雪芯只觉天昏地暗,摇摇欲坠。楚婉冰过去扶住妹子,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魏雪芯扑在姐姐胸前呜大哭起来,宣泄着心中悲伤。龙辉查探魏剑鸣气息,感到喉头处隐有一股微弱阳息,勉强吊着生机。
“这续命手法像是道门的法术,莫非是元鼎道长施的法?”龙辉望着元鼎问道,话虽如此,但龙辉依旧不减戒备之心。元鼎道:“然也,贫道今日厚颜前来,只想见净尘和鸿钧,阁下不必担心!”
龙辉道:“净尘、鸿钧两位道长正在静养,现在不便见客。”元鼎听出龙辉的警惕之意,淡淡地道:“欲要魏公子命在旦夕,除非是贫道跟净尘联手施法,方有一线机会救回魏公子。”
于秀婷眼眸一敛,抢先问道:“道长所言非虚也?”元鼎道:“贫道只是说有一丝希望,并未打包票,谷主莫要期望太高!”即便机会微乎其微,于秀婷也要勉力一试,咬了咬水润的朱唇,说道:“道长请稍候,妾身便去请净尘和鸿钧两位真人!”
以于秀婷的身份根本不需亲自请人,但心悬弱子性命,母性天职已经让她乱了方寸,迫不及待地就要去寻人。龙辉见状急忙道:“谷主请稍安勿躁,此事交给小婿便可,我这就派人去请两位真人。”
接到元鼎现身的消息,净尘不顾伤体便由鸿钧搀扶着赶到军营。龙辉不好意思地道:“净尘道长真是抱歉,让你劳累了,来人,快给道长看座!”净尘呵呵笑道:“虽是有伤,贫道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鸿钧道:“听说元鼎又现身了?”
龙辉点了点头,迎两人入营。甫一进入,净尘双目冷冷盯住元鼎,双眼炯炯有神,可谓是虎伤余威存,毫无一丝颓风。元鼎迎上净尘目光,冷笑道:“不知所谓的对峙,对你我皆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