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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锥般的弩箭夹杂着火光掠出,先是穿透海鸟身子,紧接着弩箭便爆炸开来,空中顿时一片赤炎。
然而火气之中还绽放着灿白的电光,交织出一片火电密网,仍那凶禽再如何悍勇也被尽歼于百尺之外。目睹如此强力之军械,即便是身为主帅的仇白飞也露出惊叹之色,连连称赞道:“儒门巧匠果然得天独厚,此等绝妙神奇,世间鲜有!”
当初儒门分裂,仇白飞也见识过了儒教巧器,如今儒家再统,实力更是不可估量,这破邪弩枪、碎云雷弩便是其实力之展现。
“有如此神器助阵,再由各路英雄掠战,我军何愁不胜也!”一个副将对仇白飞感叹道,正是昔日江南军旧部陈俊。同属江南军旧将的朱丹林也感慨道:“是啊,这次咱们还有蛟龙相助,就不信这些西夷鬼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仇白飞身边的将领大多都是江南军旧部,他们当初可是吃尽了蛟龙的苦头,如今这支旧日强敌摇身一变成了己方助力,个个都是心头大定。
仇白飞信心满溢,说道:“我朝军容鼎盛,想来那神州战场也是捷报连连,咱们可不能落后他人,定要早日取下西夷,已报国恩!”其余将领纷纷大声叫好,都起了跟铁鹰那一路大军比较的心意,势要先他们一步夺下战功。
这时风望尘干咳了一声,暗中传音给仇白飞:“大帅,风某有迷言相告,还请大帅辞退左右!”仇白飞疑虑地望了一眼,便对其他将领说道:“尔等去指挥舰队吧!”“风大人,仇某已经招办,有何指教还请名言!”帅台之上便只有仇白飞和风望尘两人。风望尘说道:“大帅可知,这一年以来,儒门所制造的巧器都全部投在大帅的军队之上吗?”
仇白飞大吃一惊:“那神州战场呢?”风望尘道:“大多都是一些老的军械,可堪一战的便只有儒武巨神和镇邪车了!”
仇白飞脸色一沉,说道:“那边可是主战场,其胜负牵扯了天下大势,怎可如此轻率!”风望尘道:“非也,牵扯天下大势的胜负在于大帅这一路!”仇白飞道:“何出此言!”
风望尘道:“西夷乃煞域兵力来源,攻下西夷等同断了煞域后路。”仇白飞道:“此点世人皆知。”
风望尘笑道:“既然西夷如此重要,煞域岂会将其弃之不顾呢!”仇白飞道:“出站前皇上已经同仇某说过,西夷战线并非一定要取胜,远征军的目标便是要扰乱敌人后院,替正面战场分担压力!”
他们这路大军虽然有十万之众,但士兵都是被铁鹰挑剩的,对于此点仇白飞心中始终有些苦涩和难受。他久居官场,自然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而且他还曾经跟随过沧释天,没有被斩首就已经是万幸了,那还敢计较这些。
风望尘轻摇折扇,淡笑道:“大帅身经百战,却沦落到要替别人做嫁衣的地步,风某真是为大帅不值哩!”仇白飞眼中露出一丝苦涩,说道:“保家卫国,武人之责,仇某既然着上这一身甲胄,这条命便是国家的了。
不求建立惊世功勋,只求死得其所!”风望尘道:“大帅,你可知王爷已经将伐煞之胜负筹码全部压在你身上了吗?”仇白飞疑惑问道:“何出此言?”
风望尘道:“西夷对煞域如此重要,厉帝绝不可能放任不管,咱们兵分两路的战略也不是什么秘密,厉帝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仇白飞道:“吾已做好血战的准备!”
风望尘道:“大帅,风某斗胆一问,若是给您守城,明知敌军要攻击你的后方,你除了排布重兵之外,还会做什么?”仇白飞道:“自然是建立和确保前线和后方的联系,以便首尾呼应,后方可以给前线提供补给。
而前线也能及时派兵增援后方!”说到这里,仇白飞忽然醒悟过来:“风大人,莫非煞域”风望尘点头道:“没错!煞域也一定建立了一条可以连通西夷的密道,以便可以相互援助!”仇白飞眉头紧蹙道:“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
风望尘跺脚道:“大帅,您还不明白吗?这条密道正是咱们取胜的关键,正所谓寇可往我亦可往也!咱们只要找到这条空间密道,便可以直插煞域境内了!”
仇白飞道:“风大人,不是仇某不信你,但密道一说实在有些虚缈。”风望尘道:“大帅,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如今整个西夷海域都是阴兽,但你想想,即便整个西夷大地尸毒横行。
但这些僵尸也都是在陆地上活动,如何将尸毒带入海中,还污化了万里海域,这唯一的可能就是忘川河水已经流入了这海域之内,所以才会有整个大海的阴兽。
此外当初煞域为了攻占奈何桥,曾引忘川河水来淹酆都,同理煞域也有能力将忘川河引入这片海域。”
仇白飞越听脸色越是凝重。风望尘道:“所以王爷敢肯定,这条密道便是忘川河汇入海里的分支,只要咱们能找到这个地方,便能逆流而上,直接攻入忘川河!
所以,王爷才说服了儒门两位教主,让他们将儒教所有巧器投在了你的水师之上,为的便是忘川河的大战!”仇白飞身子一震颤动,眼中隐有泪花翻涌。
“现在谁都认为神州那边是主战场,实际上决定胜负的关键就把握在大帅手中!”风望尘语重心长地道:“如今,江南王、镇国王两位王爷还有儒道精锐都在正面鏖战厉帝,煞域的主力已经完全集中吸引住,还请大帅千万不要辜负这份重托!”
仇白飞长叹一声道:“仇某本是一介匹夫,被奸贼蛊惑,侍奉伪朝,误解忠良,多次在战场上冒犯江南王,然王爷不但放了我这阶下囚,还处处关照,如今还以身诱敌,此等大恩,仇某纵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分之一。”说罢,他朝着东方连磕三个响头,起身之后严肃地对风望尘道:“风大人,仇某定然不负王爷重托,即便粉身碎骨,也要用这身骨骸填平那条忘川河!”
迎着正午阳光,魏剑鸣双目紧闭,盘膝坐在院子内,右手持剑,左手握持帕,轻柔而有序地擦拭剑刃,神情凝重,他借着拭剑的时刻将自己的精气神慢慢地往上提升。
倏然,利剑入鞘,魏剑鸣缓缓睁开双眼,整个人已经变了个模样,气足神定,宛若山岳。身后响起一阵轻柔细巧的脚步身,回首看去只见宫采苓朱颜含笑,捧着一盏瓷碗正在外边俏立。魏剑鸣连忙起身相迎:“宫姑娘,你怎么来了?”宫采苓笑道:“来了好一会儿了。只是见你专注没有出声。”
魏剑鸣陪笑道:“山谷僻远,不及玉京繁荣,如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宫采苓雪靥轻晕,含羞道:“现今天下不太平,若非公子好意收容,奴家兄妹也难以独善其身!”原来当初凶兽出笼,魏剑鸣及时赶回帝都将宫家兄妹接到天剑谷。
宫采苓得他多番相救,已经慢慢脱离那段毫无结果的苦恋,一缕芳心暗中许在这俊俏公子身上。
两人走到院子的凉亭内,宫采苓将瓷蛊放在厅内石桌上,揭开盖子,说道:“公子为天下连日奔波,想来也是辛苦,奴家熬了一些姜参汤给公子补补气力。”
魏剑鸣真元充盈,根本不会感到肚饿气弱,但佳人心意怎可拒绝,拿起瓷勺舀起一口浓汤抿下,赞道:“香滑可口,能品尝翁主这一佳酿是剑鸣的荣喜。”
宫采苓咬唇垂首,心中窃喜。魏剑鸣放下汤碗,说道:“翁主,我要出去一趟。”宫采苓神色微微一黯,道:“又要出去吗?”魏剑鸣道:“我自幼习武练剑,如今凶兽肆虐,当持剑诛凶,方不负这一身功夫。”
宫采苓嗯了一声,道:“我不懂什么武侠大义,只求公子你能安然归来,每次你出去,我总是心惊肉跳,寝食难安。”魏剑鸣心头一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只见眼前佳人清秀雅丽,眉目如画,窈窕婀娜,简直就如天妃下凡。魏剑鸣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握住宫采苓的柔荑,掌心顿感一阵冰润雪滑。宫采苓玉楼般的肩膀轻轻一颤,面色一片绯红,秋水双瞳蒙上一层雾气:“魏公子”魏剑鸣对她是一见倾心,再见倾情。
此刻美人柔荑在握,佳人近在咫尺,又是孤男寡女,一腔爱意早已无从压制,罕见地主动挨了过去,距离香躯也只有半寸之遥,宫采苓身上的处子幽香清晰可闻。
宫采苓羞得连忙抽回小手,魏剑鸣也是一阵尴尬,干咳一声道:“宫姑娘,这些日子住得可还习惯?”宫采苓道:“天剑谷景色优美,比起帝都的喧闹更加宜人。”
魏剑鸣也不知拿来的勇气,竟口出调侃之言:“景色再美,也没有你好看!”宫采苓顿觉耳根烘热,俏脸微红,抬起螓首看着他:“原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想不到也满嘴蜜糖。”
魏剑鸣脸上火辣辣的,干脆把心一横,开口表态道:“宫姑娘,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宫采苓脸颊也是一片酡红,道:“明白是明白,但我我年龄可比你大,这”魏剑鸣长呼了一口气,说道:“这又有什么,人道是女大三抱金砖!”
宫采苓羞不可遏,跺脚娇嗔道:“呸呸,什么抱金砖,难听死了!”魏剑鸣单膝跪下,捧着她双手,深情款款地道:“采菱姐姐,剑鸣对你一片赤诚,只求姐姐能应允了我的心意。”
宫采苓面红耳赤,魏剑鸣又说道:“好姐姐,你若是还不信,我这就写信给家母,求她回来向你宫家提亲!若你还不答应,或者怀疑我的心意,我这就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你这人好生蛮横!”宫采苓不依地道:“哪有你这般强迫人的!”魏剑鸣站直身子,朝前又垮了一步,宫采苓本能地往后退去,但退着退着便挨到凉亭的柱子上,已无退路,心跳加速,面颊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