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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在成长。我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把上一秒放到哪里。有些东西我们盼不到,有些事情我们回不去。但每次想到,你带给我的变化,我就充满感激。我想起你,就想起现在变得更好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是你带给我的。你还好吗?我很想问问你
有些事情我们真的回不去,变成了遗憾留在了心里。曾经有多少次,我想过,如果一切重新来一次,我不会放开你,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放开我。是的,如果我们能回到过去,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过这样的念头吧。
纵然目前生活安好,一切重新恢复了秩序,想起曾经的那片混乱,都只有暗暗心惊。
我们是怎样错过了一个刹那,一个节点,然后把自己推到现在的地方,举目望去,周围都是陌生的光景
虽然很好,但真的不是自己曾经想象过、梦想过、幻想中的境地。
那一个节点到底在哪里?
或许每个人都想回去,看一眼,问一声,如果当时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或许我们依然在一起。
“你还好吗?”真的很想问问你“你还记得吗?”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是那么鲁莽,你不是那么倔强,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现如今,可能也只有或许。
我们回到潇潇给罗书全买结婚礼物的那一天,她在大街上晃荡,经过边上一扇扇橱窗,被一个个礼品吸引,驻足,观光
杨晶晶在家饿得地老天荒“喂还没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杨晶晶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她。
“快了快了,我已经找到买给他的东西了,一会儿的!就回来了!”
潇潇砰地挂了电话,抱起一只一人大的玩具熊,一边翻皮夹,一张张百元大钞地数着,把钱给老板。
“小姑娘,送男朋友啊?”
“是啊,从来没谈过恋爱的男朋友。”潇潇笑起来。
“哎哟,那还真有点亏,恋爱都没谈过,就送这么贵的啊”“反正也是最后一次啦!”
潇潇提着礼物,晃晃荡荡走出店门。
夕阳西下。
阳光照在一张国外大学的申请表格上,米琪在书桌上面填写着,背后,门打开,左永邦走进来,米琪连忙把表格藏起来。
“你在干吗呢你?”左永邦一边换衣服一边转过头“偷偷摸摸的。”
“偷偷摸摸给人写情书呢。”米琪索性说。
“哟,那我得学习学习,来给我看看!”
左永邦笑着上去抄,米琪笑着躲,抄来抄去,两人不禁开始拥抱,亲热起来。
“你说罗书全结婚,咱们送点什么啊?”
“送钱啊,送钱最实惠了。”
“钱是肯定要送的,”左永邦又正经起来“但这么好的哥们儿,我们在一块儿并肩奋战了这么多日子,总还得送点东西吧?不然说不过去”
“那送什么?要不你把我送了得了。”
“送你?你能干吗?”
“把我送给罗书全填二房啊,反正你也用不着,我到人家罗书全家,给人擦擦地,抹抹灰,发挥点余光余热什么的,比在这儿赖着强”
“那也得别人要才行。”
“别人要,你给吗?”
望着米琪凝视的眼神,左永邦突然打了个哈哈。
“如果能把彩礼钱也给省了,我就给,赚点钱容易么”
并没有发现,米琪笑着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
珊莉老公的写字楼楼道里,顾小白正在打电话,电话里传来“你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挂了电话,顾小白杀气腾腾地在楼道里走着,两边的职员都让开着。冲进门去,前台小姐起身拦,顾小白推开总裁室,里面中年男人错愕地站起来看他,挥手让前台小姐出去。
“你来干吗?”男人看着他。
“我找不到她。”
“喔找不到她,找不到她上我这儿找来了。”男人平静地点点头,仿佛很能体会他的心情,突然又暴起,把边上一卷拷贝扫开“你他妈胆子真大!你把我当谁了你!”
“当你是她老公。”
望着顾小白平静的脸,男人反而愣住了。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知道怎么会来找你。”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心情荡漾开来。男人叫秘书倒了咖啡,两人从办公室走出来,移到洋房外的院子里,坐下来。
好安静
城市中心,很少有这么安静的地方,什么都听不见,除了鸟叫声。
远处,仿佛有隆隆的车流声,像从另一个宇宙传来。
“我和她三十岁不到时认识,结婚快十年了。”男人突然平静地说起来“十年,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我们在一块儿经历了多少事情,那会儿你在干吗?还在念书吧?
“高中二年级。”顾小白点点头。
男人也点点头,好像对这个事情不置可否“感情这种事,谁都会倦的,她也是,我也是。我们开头可以共同奋斗,奋斗完了大家发现突然没什么动力在一起了所以我放她一段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这段时间,你长大了,然后你杀进来”男人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你真他妈阴险啊”“哟,这还真怨不着我。”
“怨不着你?如果没有你,没过多久,她就会再回到我这里,因为她会发现其实她什么都不缺,我们其实什么都不缺,就是有点中年危机而已,你以为女人没有中年危机吗?就是你,让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少女的时候。”
“你是在夸我吗?”
“sorry,并不是,因为这是幻觉,她毕竟已经四十了,你以为你能给她什么!”
“我怎么那么烦你们这些人啊?动不动就你能给她什么,给她什么”顾小白烦躁地挥挥手“是,我是不能给她买大别墅,买高级跑车,但你觉得她要的是这个吗?如果她要的是这个,她逃什么呢?”
是什么呢?
“就像你说的,她已经四十了,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你以为她要的是什么?她要的是存在感,是自己还在,还在被一个人发自内心地在乎,从而觉得生命真好,活着真好。你以为她快四十了,就没资格为自己活了吗?凭什么?谁规定的?”
男人沉默下来。
“如果你不是那么自私,或者说你如果对自己还有点自信,那你把她电话给我,如果她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就是我赢;如果她愿意回到你这里,那就是我输”
顾小白安静地看着他,眼中居然没有一丝挑衅。
“公平吗?”
真的没有一丝挑衅,甚至还有一些恳求。
一转眼,眼神又变了。
“你不要以为和她结了婚”顾小白看着他“就可以一辈子绑架她。”
黄昏的街道上,潇潇捧着礼物,一个人屁颠屁颠地走着,身边手机响起来,但是又腾不出手来接。这时,对面三个之前有过过节,被顾小白三人痛殴过的小混混迎面走来。
潇潇认出来,低下头去快步走。
手机不断在响,三人越走越近,潇潇低头越走越快。
终于,有人好奇地转头打量。
被认出来了啊那人转身的瞬间,潇潇开始奔跑起来。
抱着一只与她一样大的玩具熊奔跑真的很累。
但是确定无疑的,自己在被身后混乱的脚步声追赶着,好像要被驱赶到不知什么方向的未来。
眼前,突然出现了狭窄的弄堂,她不知怎么跑进一个石库门的社区里,边上无数的楼房。
有人在晾衣服,有人在倒垃圾,有人浑然无事地站着。
耳中擦过的风声,还是没能掩盖掉后面穷追不舍的叫喊声。
这是因果吧?即使这么小的年龄,潇潇也在亡命般的奔逃中想了起来
每一次遇到那三个人,都是和罗书全有关,和自己这样莫名其妙、深陷泥沼地爱上的这个人有关
难道,这真的是劫数吗?
好不容易躲进一个岔口,潇潇喘着气,看着三个人在自己面前跑过,没有发现自己。
她正在暗自庆幸,跑在最后的一个人又突然不经意间转了一下头。
又被发现了!
潇潇低头咒骂了一句,抱着那只熊又奔跑起来。
如果现在扔掉那只熊,可能自己会逃脱劫难吧,但劫难之所以是劫难,应该是怎么都逃不掉的才对。
就赌这一把啦!
潇潇吸了口气,转身往最近的一个门洞里扎了进去
是一个老公房,六层楼,也就是说,跑到六楼,还没有出路
只有升天了。
但只要有路,就不能停下来,周围擦身而过的房门都紧闭着。
没有出口,后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
自己,已经站在六楼的楼道里了。
前后左右,一共有六扇门,每一扇都紧闭着。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太太,提着菜篮子,悠悠地迎面走来。
六扇门
六扇门的高手,如果是武侠小说,老太太大概会颤颤巍巍地走过,对着迎面冲上来的三个小混混,扔出三个鸡蛋吧。
每一个都有剧毒。
眨眼之间,三个人全部死在地上,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只是,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了下去,丝毫没有影响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仿佛被什么东西惊醒般,潇潇猛然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一扇门拼命地敲起来。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请你救我”
门打开后,一个高大清秀的男生站在她面前,困惑地看着她,皱了皱眉,看到她求助的眼神,又听见下面传上来的声音。
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手伸出来,一把把她拽进门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推开咖啡馆的门,顾小白走进去,人很多,有些嘈杂,顾小白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奇怪,明明就在自己家楼下,又这么受人欢迎,顾小白却很少光顾这个地方,大概就是因为太近了吧。
但今天,自己实在太疲倦了。
拿起手里的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刚才那个男人——珊莉的老公抄给他的。
“你真的给我?”顾小白怀疑地看着他,又拿着纸条使劲看“不会是假的吧?”
“你以为是支票啊?还假的”
男人恨恨地瞪着顾小白,转而,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如果她没有爱过别人,怎么知道更爱我?如果她没有经过b,怎么知道a更好?”
望着男人自信的笑容,顾小白简直怒火中烧。
“你说我是什么?”
自己也太敏感了。
望着纸条上的那一串数字,另一边是自己的手机,顾小白反而有些胆怯起来。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拨过去,还没有人接,大概就是终点了。
然而,不管怎么样,自己距离终点——不管是什么样的终点——只有一步之遥了,没有道理不跨出这一步。
更何况,临走的时候,那个人和自己握手
握得自己好痛!
顾小白一个键一个键地在手机上按着,好像拆着炸弹,一旦输错一个号码,自己就会眨眼间灰飞烟灭。好不容易全部输完,他又核对了一遍,拨出去,把手机放到耳边。
“嘟嘟”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身后
有一个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顾小白呆呆地转过头。
身后,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坐着,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咖啡边上是一部手机,铃声就是从这个手机里传出来的,屏幕上还闪烁着一个名字:顾小白。
女人静静地看着手机,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想要伸手过去接,却最终在最靠近的地方止住了,迟疑着,犹豫着,彷徨着
直到边上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话。
抬起头,顾小白拿着手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接电话啊”珊莉看着顾小白,他用一种从未听过的语气对自己说道。
咖啡馆的窗外,罗书全经过咖啡馆,走进大楼,推开家门,灯是暗的——amy还没有回来。
天色是黄昏的金黄色。
罗书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突然呆了起来。
眼前突然闪现出无数个潇潇和自己在一起的画面:潇潇第一次对他示爱,潇潇对他又酷又深情的样子,潇潇在他失意时不离不弃,潇潇最后在罗书全脸颊深情地轻吻,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奔跑的背影。
身影渐渐消失,焦点重新清晰起来。
眼前的墙上,挂着自己和amy的婚纱照。
长长叹了口气,罗书全心中全是落寞,起身打开门,想要去找顾小白分享一下此刻的心情。
开门进去,进了电梯。
与此同时,另一扇电梯门打开,莫小闵和amy说着话走了出来,和罗书全擦肩而过。
罗书全到了顾小白家门口,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但总有话想对他说,哪怕是静静地待一会儿也好,待一会儿,自己这种失落就会平复,因为这是正常的心情。
任何一个男人,在初次结婚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心情
只是或长或短的区别。
不管曾经怀有或者将来会有怎样感情的女人,结婚后都和自己不再有关系。
与其说这是失落,倒不如说是悲壮。
让罗书全意外的是,敲了半天门,顾小白都没有开。罗书全刚想放弃,门突然开了,顾小白一脸鬼鬼祟祟地闪出身子来。
“干吗?”
“我想找你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我现在没空。”
“你在干什么?嗯?你房间里有人啊?”
“来,过来。”顾小白朝他勾勾食指。
他不明所以地凑上去。
被顾小白按住一顿狂揍,尘土飞扬后,顾小白拍拍手,若无其事地关上门。
临了,他还亲切地问了他一句:“还管闲事吗,亲?”
“”嘴里凄惨地唱着顺子的回家“回家马上回家我需要你回家”罗书全蹒跚地在楼道里走着,走到门口,正好遇到amy送莫小闵出来。
“明天见啊新郎官”
莫小闵笑着朝他摇摇手,转身走了。
看着莫小闵走掉,罗书全转头看amy。
“怎么了,你?弄得灰头土脸的!”
“不知道啊,”罗书全纳闷地看着她“莫名其妙被顾小白打了一顿。”
amy突然笑起来,笑容中充满疼爱。
然后,他的手被她牵住了。
罗书全低下头,看着那只手。
眼前的这个人,要和他过一辈子呢。
他被这只手牵着往屋子里走去。
其实,走到哪里,都可以。
“我看着他,我就想问,你早干吗来着,现在才对我说这些话?”
amy一边走着,一边回想起刚才和莫小闵在屋子里的对话,嘴角也微微笑起来“可是我觉得我还是爱着他,只是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
“那你对罗书全呢?”莫小闵问她。
“喜欢吧,”amy点点头“感觉心里踏实,和他在一起不累。”
莫小闵没有说话。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amy苦笑起来“我们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是另一些人,原来真的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莫小闵突然说。
不是这样的吗?
“我们只是在失去了什么人之后,才觉得自己爱着他,”莫小闵看着她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多可贵,直到失去了才发现在心里抹不掉,于是变成了心里最爱的一个人。其实,罗书全对你来说也是这样,只不过你不能再这么恶性循环下去了。”
看着amy的眼睛,莫小闵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珍惜身边的人,不要再后悔了。因为后悔,实在是太难受了”
对于莫小闵来说,顾小白也是这样的人。
“我明白了。”面前的amy终于长长地吸了口气,吐了出来“谢谢你。”
“怎么了?刚才是谁?”
揍完罗书全,顾小白关上门,拍拍手走进屋子,珊莉正在他房间,摆弄着他桌上的小玩意儿,转头问他。
“是我一个好朋友,他明天结婚,我答应过他,要带你去他的婚礼的。”
“那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看着顾小白,珊莉又浮现出温暖的笑容来。
顾小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找到她了。
“现在,我只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顾小白摇摇头,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这样对我?你是在玩我吗?”
“玩你?”珊莉静静地看着顾小白“玩你我还天天躲在你家楼下的咖啡馆,看着你出出进进,不敢去找你,也不想离开,就想远远看你一眼?”
——我是在玩我自己,而且我知道我玩不起。
被顾小白一把抱住,珊莉依然在他怀里喃喃不已。
“我比你大这么多”
——虽然,我很动心。
第二天一早,顾小白带了珊莉去罗书全的婚礼,他和莫小闵是伴郎伴娘,和罗书全、amy四人并肩站着迎宾,珊莉则一个人坐在后面的座位上,等待着宾客的聚齐。
“你干吗?”顾小白对一直打着哈欠的罗书全说“昨天没睡好啊?”
“别提了,晚上九点就睡了,到凌晨还没睡着,amy要我讲故事哄她睡觉——我哪会讲故事啊于是,我就讲了几个鬼故事给她听。”
“哄睡着了吗?”
“你半夜有没有听到人惨叫?”罗书全点点头“我被她打的。不过话说回来,昨天在你屋子里的就是那个珊莉吧?可是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因为你很啰唆啊。”
顾小白撇撇嘴,这时amy和莫小闵也回过头,打量着珊莉。
“啧啧”amy小声对莫小闵感慨“气质真的不一般啊?她那个包真的假的啊?要真的得七八万呢!”
莫小闵笑了笑。
“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什么心情?”
“什么什么心情?”
“顾小白啊!他真的把那个珊莉找回来了,你什么心情?”
“没什么心情啊,他开心就行了。”
正说着,前方左永邦和米琪两人走来,走到四个人面前。
“恭喜恭喜。”左永邦说。
“别客气了,拿钱来就好了。”顾小白抢先道。
左永邦笑着把红包递给顾小白,凑在罗书全耳边小声说:“我刚认识你那会儿,我女儿还对你现在我算是放心了——潇潇呢,她一会儿来不来?”
“来啊,应该和杨晶晶一块儿来吧。”
听到杨晶晶的名字,左永邦心里抖了抖,急忙拉上米琪先走进去了。
随后,阿千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对着四人打了个招呼就往里走。
“哎!这位同志!”顾小白说“请你站住。”
“嗯?是说我吗?”
阿千回过头,带着一脸纯真相。
“废话,不说你说谁,别装不认识,红包还没给就想混进去啦?”
“喔,不是,我是想先进去打探两眼,如果有帅哥,我再出来补张票,不然我就走了”
“你怎么混得那么无耻啊?”
“你以为我想啊!”阿千瞪着眼看他“我穷啊要不这样”说着站到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跟火车站接人似的,上面五个大字:“卖身求红包。”
她正要举起,顾小白终于崩溃了,一把拉过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堆钱,也没数就塞给她。阿千接过又转手一把塞给罗书全,紧握着罗书全的双手“恭喜你们,新郎官”然后晃进去,嘴里还念叨着“我也觉得我好无耻啊”前方,杨晶晶,潇潇和一个的陌生的男生一起走过来。
“嗯?这位是?”罗书全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他叫冠英”潇潇红着脸介绍。
前一天,潇潇靠着他躲过了一劫,半小时过去,潇潇正要出门,这个叫冠英的人拦住了她。
“等等,我送你回去吧。”
他送潇潇回学校,一路上潇潇跟他讲了很多事。
到了学校门口,男生刚要转身回家。“明天”潇潇低着头不说话,突然抬起头“陪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吧?”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春光明媚,姹紫嫣红。在这个莺歌燕舞、花好月圆、高朋满座、欢声笑语的千金一刻在一年前的某一个地方,这个城市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爱情故事。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卓尔不群、放荡不羁的罗书全先生遇到了温文尔雅、冰雪聪明、貌美如花、落雁沉鱼的amy小姐。他们一见钟情,一旦相约,不见不散,没完没了。经过春的播种,夏的浪漫,秋的酝酿,冬的考验,两颗心再也无法抑制相思风雨中、相逢恨太晚的苦痛,决定手牵手、心连心、鸾凤和鸣、鸳鸯戏水、并蒂莲花、天生连理现在我宣布,婚礼正式开始”
主持人的致辞中,结婚进行曲中,amy挽着罗书全的手一步步走上红地毯。身后,莫小闵挽着顾小白的手一步步走来。
一路走到现在,虽然没能走出怪圈,但能与他并肩走上一程,即便是借花献佛,也已经心满意足。望着顾小白一路走一路看着珊莉的深情眼神,莫小闵暗暗地想着。
“现在请新郎给大家讲几句话。”上了台之后,主持人把话筒递给罗书全。
“大家好,在这样一个人生中重要的场合,”罗书全沉吟了半天,干脆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家吃好,喝好!”说完,罗书全咧开嘴乐了起来。
“什么叫吃好,喝好?这么重要的场合,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儿感人的话吗?”
既然罗书全宣布开吃,大家也当仁不让地吃起来,酒店的宴席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聊天声,哄闹声,干杯声,顾小白和莫小闵随着罗书全、amy一路到处敬酒。
amy对罗书全小声抱怨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罗书全辩解道“这种话我说不来的嘛,要不我给他们讲几个鬼故事?”
“你想被群殴吗?你不会事先问问顾小白?”
“昨天被他打得还不够吗?”
身后,顾小白也在对莫小闵小声叮嘱着。
“我觉得你可以快点找新的男朋友了。”
“什么?”莫小闵看着他,努力鼓起笑容。
“男朋友啊,”顾小白认真地说“你看,罗书全和amy结婚了,左永邦和米琪也在一起了,我又有珊莉了,就你一个人还单着,真不让人省心啊。”
真是一句让人伤心的话,大概不管男女,有了新人都会对旧人说话毫不留情吧。
“管得着么你!”莫小闵只好笑着反驳。
另一边,珊莉的手机响起来了,打开一看,上面有一条短信:“祝你幸福。”
静静地看着,珊莉突然眼眶一酸,抬起头笑着继续看向顾小白。
远处,顾小白和罗书全正在敬酒,左永邦从后面抄上来。
“你们俩能不能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有事找你们商量。”
也不管顾小白和罗书全是不是答应,左永邦一把把两人拉到角落里。
“怎么了?”顾小白纳闷地问。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先撤了?”
“你什么意思啊?罗书全这辈子也就只能结这么一次婚,你就先撤了?什么意思啊?”
顾小白对左永邦嚷起来。
罗书全显得更加不满意“你什么意思啊?”对着顾小白嚷道“什么叫我这辈子也只能结这么一次婚?”
“不是,你问他什么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啊,”左永邦无辜地说“你们四个人在满场转着呢,到处敬酒,你们是不知道我那桌有多恐怖。米琪一直坐在我边上,也不说话,我跟她说什么她也就是点头笑笑,点头yes摇头no。”
“为什么?她是没吃好呢还是没睡好?”
“什么没吃好没睡好,你睡醒了吗?”左永邦恨不得敲死顾小白“你自己看看我们那桌有谁吧,我女儿——小屁孩儿,还有另一个小屁孩儿。对了,那个小屁孩儿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吗?”
两人摇头。
“还有阿千,十三点一个,那也不用指望了,到处在搭讪帅哥。还有一个珊莉,刚离了婚,现在跟了你。”
“没没,还没正式离。”顾小白笑容满面地回应“不过分居好几年了,也跟离了差不多了。”
“是啊,现在那桌有男朋友而且还没结过婚的适婚女子还有谁?只有米琪了!”
“喔!所以呢?”
“所以我不用说你们也明白了吧,她现在是触景生情,浑身散发着怨恨的小宇宙,我要再在她边上这么坐下去,我就要被微波了”
两人终于明白了
“所以,你就打算撤了?”顾小白问。
“是啊。”
顾小白看看罗书全。
“你为什么不索性趁这个机会向她求婚呢?”罗书全奇怪地看着左永邦。
“你以为我傻啊,我又不是没结过婚,男人第一次结婚是无知者无畏,要再结一次那需要什么勇气啊,那得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知道吗?”
罗书全无语了。
“但是,你要这么拖下去拖多久呢?”顾小白叹了口气“她是女人,可等不起。”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乱,看你们这帮人在这儿傻高兴我脑子更乱,我还是早点撤了吧我。”
顾小白和罗书全相互看了看对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左永邦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开溜了。
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往回走,走到一半,突然被一个男生拦住。
“你是潇潇的爸爸吧?”
“啊?”
左永邦呆呆地看着他。
正在角落与婚礼现场的过道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永邦被潇潇带来的陌生男生半路拦截住了。
“我我今天第一次见您,我也不知道叫您什么好。”男生看着他说。
“我叫左永邦。”
“左老师您好。”冠英深吸了口气“是这样的,潇潇托我来跟你说个事情。”
“事情?”左永邦呆呆地看着他“什么事情?她自己不能来跟我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她是不好意思吧。总而言之,她希望我来跟你说,她希望你今天能向那个叫米琪的,你边上的女孩儿求婚。”
听到这个才二十来岁的小男孩,提出这么强烈的要求,左永邦也忍不住爆发起来。
“靠,你们谁啊,你们管得着么?”
“我是管不着。”男生镇定地点点头“我认识潇潇也只有一天的时间,但她跟我说了你的事情,她心里一直非常非常爱你。”
“你说什么?”
左永邦猛地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他。
“她非常非常爱你,但是她不会表现出来,她希望你有一个稳定的归宿,哪怕不是她的亲妈,她也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过下去。”
“她是这么对你说的?”
“那当然不是,她的语言组织能力是很差的,昨天晚上我前后听了一个小时才听明白。”
“你们这里的人我谁也不认识,”冠英看着左永邦,认真地说“我只认识潇潇,所以我是最没资格跟您说这些话的。”
“你知道就好。”
左永邦突然莫名愤怒,正要往前走,突然被身后的一句话又定住了身子。
“可是,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吗?”
潇潇坐在座位上,远远地看见冠英往回走,远远看见他朝自己打了个ok的手势。潇潇喜形于色,冲到顾小白和罗书全边上,耳语了几句。顾小白和罗书全也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喜表情。两人商量了一下,冲上台,一人拿着一个话筒。
“诸位观众。”顾小白说。
“诸位听众。”罗书全也说。
“大家好!”两人齐声说。
“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我们的照顾、支持与喜爱,我们男人帮的故事要告一个段落了。这些年,我们三个人经历了无数的事情,无数的考验,我们依然在一起,团结,友爱,并且相信很多美好的东西,我叫顾小白。”
“我叫罗书全。”
“我们还有一个好朋友,”顾小白说“是从第一章我们就认识他的,在这二十七章里,他一直是以一个不负责任的中年老男人的形象出现,只有我们知道,他貌似老谋深算的外表下,心里还是一个小孩子。其实,我们每个男人都是这样,不管我们是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在大家面前,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我们始终是一个羞怯的小男孩。我们有时会为了一辆玩具车打架,只不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玩具车的样子也越来越多。”
“我们有时候会在一起八卦女人,”罗书全也笑着说“有时候我们会一起面对讨厌的东西。更多的时候,当我们面对一样太好太好的东西的时候,我们反而会不知所措,我们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是上天赐给我们的”
“有时候,因为这份不敢相信,我们反而会做出一些很怪很冷漠的事情来,这些事情会让对方心寒,会让对方失望。可是她永远不知道,在内心深处,我们是多么在乎她。今天,现在,我们最好的朋友,左永邦,将开始面对他十多年来最害怕的东西,也是最向往的东西”
顾小白手一招。
突然,一束追光打到出口。
所有的人把目光全部移过去,米琪也惊讶地转过头。
人群的视线中,左永邦一步步走过来。
“潇潇对我说,她非常非常爱你。她还想让我告诉你,在爱情里,女人永远比男人更勇敢。可是你是她的爸爸,她一直以你为荣,希望以后永远都是这样,她希望你不要让爱你的女人失望。”
脑中回响着冠英对自己说的话,左永邦奔出了婚礼现场,又拿着戒指从钻饰店飞奔出来。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左永邦像过了十年。
现在,他拿着戒指,在像要随时被狙击枪击毙的追光中,一步步向米琪走去。
米琪呆呆地看着他。
“米琪我我”走到米琪面前,左永邦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顺手抄起边上的一杯水,一口气喝下“我”
众人呆呆地看着他们。
左永邦站着,咕嘟咕嘟喝水,喝完一杯又喝了一杯。
然而,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米琪突然笑着站起来,看着左永邦。
两人面面相觑。
然后,米琪缓缓跪了下去。
“永邦,”米琪跪在左永邦面前,抬起头,笑着看他“我们在一起快三年了,我从一个公司的小前台认识你,到现在,我们在一起过,分开过,又重新在一起,但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你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东西,我嘴上没有说过,但我每一天都在长大,每一天都在害怕失去。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就意味着要勇敢地面对所有的事情,也包括这一件左永邦,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望着米琪的笑容,左永邦终于哭了起来——被求婚了啊,他哽咽得说不出话,只是颤抖着把钻戒的盒子打开,颤抖着把戒指套在米琪的无名指上。
“对不起,我还没找到工作,”左永邦哭着说“这是用你的卡刷的,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我想到这一点,心都碎了”
听了这话,除了米琪,所有的人都崩溃了,只有潇潇,笑着拉住边上冠英的手。
谁也没有留意,同一桌的珊莉,正怔怔地发呆着
婚礼终于结束了,左永邦也在罗书全的婚礼上勇敢地面对了自己的心魔,所有人都有了好的归宿,这一切看起来是这么美。罗书全和amy站在门口一拨拨送着自己的朋友,送着左永邦牵着米琪的手笑着离开,送着潇潇牵着冠英的手离开,送着杨晶晶、阿千,送着顾小白牵着珊莉的手离开。
“我们去哪儿?”走出酒店,顾小白转头问珊莉。
珊莉垂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珊莉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顾小白。
“什么?”顾小白呆呆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听懂。
“对不起,我以为我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以为我能,”珊莉看着顾小白,眼神如此清澈“因为我真的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但是但是我刚才听了你的朋友你的朋友米琪的话。
“小白,我也曾经那么那么在乎过一个人,在老天面前发过誓,一辈子爱他,疼他,支持他,帮助他,理解他,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这些忘了。我们都会渐渐地把自己的承诺忘掉,更在乎新的感觉,新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但是但是这种感觉是没有底的。”
顾小白呆呆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小白,如果我们光顾着自己,只在乎自己的感觉,那我们就会永远爱上不同的人,但爱并不是这样的,爱是经营,是坚持,是恒久忍耐。我以前以为这些话只是说说而已的,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了,你能保证我是你最后爱的那个女人吗?”
望着珊莉的眼神,顾小白迟疑起来
“我们都不要骗自己,不管我现在喜欢你喜欢到什么份上,我也没办法保证你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爱上的男人。对不起,这是实话。”
这是实话!
“这个世界上人太多了,”珊莉继续说道“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年,每一天,甚至每一个小时,都会有意外的人闯进我们的生活,打乱我们的节奏,让你心动,让你喜欢,你不觉得这是没有底的吗?”
“”“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我今天才明白,这个世界上了不起的永远不是打江山的人,而是守江山的人。能守住自己最早爱上的,并且一直守下去,陪伴他,保护他,不离不弃,这才是最难也最应该做的啊!”“你说得都对,可是”
“我会回到他身边。”珊莉笑了笑,抬起头看着自己“但不管怎么样,我谢谢你的出现,没有你,我不会明白这些道理。我会一直喜欢你,不会忘记你,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明白,我明白了。”
望着珊莉,顾小白终于艰难地点头,可贵的是,在彼此眼中看见喜悦的泪水。
这泪水,代表我们曾经真的在乎过对方。
伸手拦了车,珊莉微笑着看向顾小白。
“不会就此和我绝交吧?”
“怎么会呢?”顾小白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起来,笑了“以后我混不下去了还要再来投奔你呢。”
“哈哈,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会一直关注你的,希望你以后有越来越好的成绩。”
“你也是。”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然后微笑拥抱。
“谢谢你。”抱着珊莉,顾小白轻声说。
“谢谢你。”她也轻声说。
顾小白看着珊莉松开他,视线一直停在他身上,直到钻进车里,关上车门,还在看着他。因为她知道,这次即便不是永别,这样的眼神,也不会再有。
终于,车慢慢启动了。
顾小白望着车越开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顾小白没有立刻回家,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路过很多风景,很多天桥,很多行人,他们笑着,走着,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两个人,有时是一堆人。
像流沙一样浮动
再像流沙一样散开
从生下来开始,我们每一个人便是如此孤独,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断地爱上别人。我们爱别人,是因为我们需要被爱。我们需要被爱,是因为我们需要被另一个人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告诉我们,我们存在,我们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曾被人忽视,也不会被人遗忘。因为遇到过你,我才知道我是谁。因为你的感情,才让我更加血肉丰满。我只想对每一个与我擦肩而过的人说一声,谢谢你。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相信,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有一些东西,会永远留在心里,即使我一个人,会孤单地走下去
顾小白孤独地回到大楼,落寞地走在楼道里。
楼道的灯光下,顾小白的家门前,莫小闵穿着伴娘服,微笑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看着他,莫小闵脸上浮起笑容,像最初见面时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