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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停罢,秦阮昕知道自己这场表演很成功,宴席上的官宦皇子们眼中的惊异之色都被她收入眼中。
这舞在那个见多识广了的时代尚能震得住场,在这里就更甚了,况且还有云姒儿的美貌加分。
秦阮昕落了地,往前走了几步,朝着前头主位上的人笑了,云姒儿本就长的绝美,不笑时便自有一番清丽之色,清雅脱俗,笑时便梨涡浅抹,动人心魂。
而此时的浓妆之下,一抹艳唇,一双媚眼,笑里尽是得意之色,落在宴席上却更胜得万般风华。
玳烁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皱了又松,手里的酒杯转了几圈,他看着那个一脸笑容的红衣女子。
他知道的,他一向知道她的美,她的妩媚,今日又知道,她还可以妩媚得这般妖娆,前几日还伤得很,今日倒这般让人震惊,出逃的本领已是出乎他意料,这会又舞得如此慑人心魄。
只是,玳烁想起她打晕的那个宫女,不知她是要有什么企图,还有
玳烁低了眉,不再多想,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一饮而尽。这个女子,她越是这样地让自己意外,就越是让自己心冷。她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玳烁没有说话,旁边却传来一阵肆意的笑声,秦阮昕向一旁看去,只见一个十*岁样子的男子,穿着一身暗红绣金衣裳,鹅脸殷唇,七分富贵,八分英气,端着酒杯站起来,仰头饮尽,笑道:“三哥呐,你这舞姬真是哎呀,难怪三哥平时一直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
“五弟说笑了,不过是平常舞姬而已。”玳烁也不看那男子,只一双眼睛不断打量着秦阮昕。
“我看是三弟说笑了,你看五弟说话都说不利索了,真不知有多欢喜。”秦阮昕闻声望去,说话的是那宫巷里遇着的男子,此时他正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秦阮昕弯了弯唇算是回应,又立马收回目光,只不过这短短一个交汇也径直落入别人眼中。
“我的二哥啊,你可别逗了,弟弟我再多情,也万万不敢觊觎三哥的女人。”话落,逗起殿内一片轻笑。二哥?秦阮昕微微皱眉,这男子便是二皇子玳彻,她想起那阁中女子曾说要将火引到这二皇子身上,无奈自己这一闯,还真是害到了他。
“哼。”一声打破气氛的不屑声响起,秦阮昕转头看去,只见一暗青色衣装的中年男子将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扣,大拇指上的硕大扳指,衬着他古铜肤色,一番震人之气。
他紧锁额头,语气里尽是不悦:“温柔乡,英雄冢,此舞姬妖媚不说,舞罢不行礼,不退避,贸贸然四顾左右,不知礼数。不罚也就作罢,怎值得几位皇子口头挂着。”
“哎哟哟,我的王叔大将军,父皇不在,你怎地还记着这些规矩。这三哥喜欢的,自是不一样的。”五皇子的一席话,又惹得全场的目光在秦阮昕和玳烁身上游荡。目光中又多了一丝意味,这女子听得那邵弘将军这般训斥却还一脸自在模样,不是这女子心高胆大,便是她真被这三皇子宠上天了。
秦阮昕无谓这些目光,心中有她自己的思量。在警队,收集信息和分析信息是日日在做的。
听得这些言语,秦阮昕在心中也暗暗思考,看这些表面上的功夫,宫中锋芒颇露的,二皇子玳彻,三皇子玳烁,五皇子,五皇子口中所谓的王叔大将军,应该还有那个坐席挨着五皇子不爱言语的男子。
衣着与几位皇子相当,相貌也年轻得很,想必也是个什么皇子,五皇子曾几次邀他举杯,地位必然不低。
虽然未有一语,但他身上不缺乏别人的目光,脸上没有谦卑之色,只独自饮酒,间或得会抬起头扫视一番,他的眼神很凌厉,被他看着的时候,秦阮昕感觉很不舒服,幸好他只是一瞥,并不停留。
剩下的一些人,偶尔也有说话的,但话中恭谨,不是位低者,就是谦和之人。
当然,秦阮昕深知表面上的东西能作得了数的不多,从前有一个案件,凶手便是一直配合警方破案,谦和有礼的受害者丈夫。
当初他表现的伤心不做作不夸张,面对警方的调查也从来没有表现有异,若不是一次偶然发现了他不在场证明中的缺陷,恐怕很快就会把他从嫌疑人中排除。
后来得知他曾学过几年的犯罪心理学,只不过后来改了专业,有一定程度的反侦查能力。从那以后,秦阮昕就开始对每个人都多留一个心。
如若自己没猜错,玳烁许是在宫中锋芒毕露,宫中被插了不少的细作,如今除了那阁中男女一行人外,其他的人都被玳烁铲除了。
云姒儿便是因那阁中男女陷害而入狱,如今又因自己会武惹了玳烁的怀疑,玳烁摆这一席,恐怕就是想从中找出些云姒儿幕后的人来。
依那阁中女子所言,除了那二皇子玳彻,倒是各个有嫌疑。
只是,秦阮昕有些失笑,她又不是云姒儿,玳烁这一招怕是失策了。
秦阮昕没有说话,玳烁却开口了:“青煜,把府里的那几坛青岚酒拿过来。”
一旁的一个侍卫点了头,从侧边出了殿,秦阮昕看了看那个青衣侍卫,这个叫青煜,那个叫青凛,衣服相当,名字也差不多,而且都跟他们的这个主子一样,喜怒不形于色。连手下人都训练有素,玳烁,必定有能耐。
“我说我的三哥呐,有这个好酒怎个不早拿出来,怕弟弟我多喝了你几杯不成。”五皇子又开始打趣。
“五弟说的是,姒儿,你替我给各位上客斟酒,算是赔罪了。”
秦阮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玳烁说的是自己,云姒儿这个名字,她还不太习惯。斟酒?秦阮昕一笑,这三儿子有行动了?只不过一个愿打,一个却不愿挨。
她提着裙摆,拿起一旁丫鬟刚端来的酒壶,径直往玳烁走去,她知道现在她的身上聚集了所有人的眼光,可她就是要走得意气风发,笑逐颜开,她高昂起头,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酒壶,走到玳烁身旁。
秦阮昕忽视玳烁复杂的目光,径直往他酒杯里倒酒,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我大发慈悲,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先走了,等你。”说完,她笑了,放下酒壶,声音大了几分:“各位,小女子累了,恕先告退。”
秦阮昕侧过身,看着一旁的青煜:“你送我出去。”
“等等。”她又转过身朝着玳烁,嫣然一笑,说道:“还是青凛送我出去好了。”
玳烁轻闭了眼睛,点了点头。
秦阮昕抿唇轻笑,提起裙摆,穿过众人的目光跟着青凛走出了殿外。身后又是那大将军的嘲讽声和五皇子的感叹声。
秦阮昕走出殿外几步,才回过身来,看着青凛。不知怎的,看到他总是觉得很好笑,虽然秦阮昕还不曾看过青凛扬唇,可是他这幅千年皱眉的模样,就是让秦阮昕觉得亲切。
她看着他,还是觉得好笑,只得憋着,说道:“走吧,我应该去哪等着你们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