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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渝在位置上坐着,神色冷寒地瞧着座下的各个大臣,皮笑肉不笑地问:“各位大人,如今该如何办?你们可是有了良策?”
为首的是个老臣,已是七十多岁的年龄,两鬓斑白,言谈缓慢,却极有道理力度:“渝王爷,圣上今日早上忽然病倒,老臣觉着事出有因,是不是请一个大夫再来看看,再做定夺呢?”
没有回答,上官渝握着手中的琉璃杯,骨节分明的手攥得分外用力,低声咒骂一句,继而云淡风轻地笑笑说:“我是父皇的儿子,他的病,我自然再清楚不过。是中了绮罗香的毒,可是天底下除了江湖上的那个神医可以解毒外,其他人根本没用!这点你们也清楚!而皇祖母又让我继承皇位,你们让我如何?”
在座的几位大臣全身忽地就打了个激灵,各个神色诧异,却久不成言。
绮罗香,天下谁人不知。中毒者七日内若得不到解药,则会在沉睡七天后,最后嘴角留一抹温软魅惑的笑意死去。而能解毒的,确实是如上官渝所说,唯一的一个人便是江湖上的那个所谓的神医。可是,这是帝王家的事,那神医会来解毒吗?不会!更何况,天下间,见过那个神医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敢问王爷,皇上整日呆在宫中,又怎么可能中毒呢?”又是那个老臣,额上已然有了些许的晶莹的汗珠,却依旧保持着风度,严肃地问。他可以承认,他面对的是看着笑意盈盈,实则冷酷无情的渝王爷,若不怕,全是假的。
浓密的眉冷冽地挑一挑,上官渝眉眼犀利地看一眼发言的人,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对面。
他总觉着对面有人在看着他,以一种不屑,一种玩味,一种悲叹的目光。
却只是看到三个把酒言欢的姿容平常的少年,桌上搁了酒菜,三人各自笑意盈盈,似乎在说些什么,看来是言谈甚欢,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样子。
摇了摇头,上官渝心下暗想,难道自己多心啦?
之所以选在天香楼的二楼谈这些事情,一则皇宫里耳目太多,不算安全;二则把这些大臣召到一起商量事情也不是很方便;更重要的一点,便是这里处于繁华地段,再聪明的人怕是也会认为他们只是在喝酒吃菜,再安全不过!
他上官渝不是个傻子,在昨夜一夜无眠,拂晓便听闻父皇中毒之事,便猜出皇祖母的用心,去找她,自然而然地听到她的决策。接受,只能接受。
只是,这也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不是吗?
上官渝淡淡地笑一下,耳际里却忽地回忆起那一阵隐约的笑,清清冷冷,并不算多么温暖,却很诱人,心底微微一痛。
从昨晚到现在,慕容阑都没有消息,不知如今的她,可好?那司马逸尘,又是否真正地喜欢她?又是否是真心待她?如果是,那么自己,又该如何才好?
为首的老臣看着上官渝嘴角忽地浮起的那一抹浅淡的笑意,一时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在座下安分地坐着,等着上官渝发话。皇上病倒,而皇上最中意的三皇子已经西去,唯今可以撑起西王朝的大局的,想来也只有这个看起来放荡不羁,实则睿智冷酷的六皇子。只是,他的作风太过狠辣,若是真的让他接手帝权,怕是天下也不会多么安生!
想到这里,老臣的心里忽地发冷,冷到一寸寸地成冰。他不敢去想自己的猜测的后果,只能是在心下暗暗祈祷,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林大人,你在想什么?为何本王说话你没有听见?”冷冷的声音使得林如峰浑身一震,尴尬地看一眼满目冷冽之色的上官渝,只能努力保持着镇静,微笑着看他,“下官没想什么。王爷,刚才您说什么?”
上官渝一脸不悦之色,冷冷地笑一下,继而说:“我是说,您已是朝中除了宰相外的一位最重要的大臣,这个关于我即将继承皇位的消息,希望您通知一下文武百官。”
林如峰微微有些愣,下意识地问道:“为何不让慕容大人通知?他可是丞相啊。”
“我说让你通知就是让你通知。管那么多做什么?”上官渝搁下茶杯,自然是极重的力道,不高兴地说,一抹冷酷之色浮动眉间。
林如峰很聪明地不再说话,静静地坐着,似乎在想些什么,嘴角忽地挑起一道愉悦的光色。
他明白了,为什么上官渝非要他来通知,而忽略慕容震了。他的王妃便是慕容震的二女儿慕容阑,而昨夜发生之事在朝廷里已不是秘密,此时再去用慕容震,怕是他上官渝会下不来台。为今之计,也只有他林如峰可以做到宰相可以做到的事。
上官渝却沉默不语,低头喝着琉璃杯里已经快凉的茶,是上好的普洱,他却品不出什么味道来,精神一阵恍惚。
“精彩,真是精彩。”对面的玉石店里,一身青衣的莫青楚微微一笑,抬手懒洋洋地拍了拍,算是为对面的那场戏喝彩,继而说,“这场戏,还真是精彩,我们看得还是免费的,真是太划算啦。”
司马逸尘邪眸轻挑,淡淡地看一眼对面沉默着的上官渝,平静地说:“他太过急躁,成不了气候。只是,这当朝帝王为何会突然中毒,着实有些奇怪。”
“其实不奇怪。”一旁的慕容阑搁下手中的酒杯,唇齿间还有些许的酒香,启唇笑言,娓娓道来,“前几日太后找我去给她敬那所谓的茶时,我便已看出她对上官渝极为疼爱,怕是也想着这个皇帝的位置将来传给上官渝。所以,若是她有绮罗香的毒药,必定会下药,下给她的亲生儿子!”
莫青楚惊讶地捂住唇角,半晌才瞪眼道:“这哪是什么太后?!自己的儿子不帮,帮自己的孙子?!”
司马逸尘看一眼惊诧的莫青楚,眼底的那抹笑光渐渐褪去,不语,似在思量着什么。半晌,才抬头看看对面的司马逸尘,转眼问慕容阑:“阑儿,以你之见,上官渝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会做什么?他的事,也只有他自己去思量,关我何事?”再抿一口酒,慕容阑微微而笑,暗下凝了内力,隔断街上的喧闹之声,听清对面天香楼里的谈话,嘴角微扬,淡淡地说。
旁侧的二人闻言,皆无声,嘴角却有笑。
“他下楼了。”许久,慕容阑轻启唇,静静地说。眉目平静雅致,气韵平和。
莫青楚愣了愣,不知道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表哥,现在似乎你比较笨。也不和你解释了,日后你自然会明白。”司马逸尘笑着抿一口酒,酒香浓郁,唇齿留香,神情淡淡的,继续说,“现在我们离开,我倒是想要给那个皇帝,解了毒。”
莫青楚惊讶地瞪大了眼,许久才难以置信地问:“逸尘,你不是说过么?除了自己的人,谁也不会救吗?怎么现在……对自己说过的话反悔?”
挑了挑眉,司马逸尘很疑惑地问:“我说过吗?即使有说过,又为什么不能反悔呢。我是大夫嘛,治病救人,是我的准则啊。”
嘴角的笑意很无辜,眼神也很无辜迷惑,可是组合到一起,便足以让明眼人看出,他,分明是故意的!
慕容阑忍不住笑了笑。
莫青楚也很聪明地不再说话,随着二人离开,正值晌午的秋日阳光暖暖地照着三人,本是平常的容颜似乎也笼罩上了一层薄金,很温暖,也很美好。
上官渝在遣散了聚众的大臣后便骑马回宫,他喜欢这种在马背上看风景的感觉,在这一刻整个日就会很放松,不会像自己平日里那般地心神紧张冷酷,也不会像面对太后时有的顺从听服,自在,闲散,逍遥。
任着赤金马的马蹄儿哒哒地在路道上敲下回声,上官渝遥望着远处的皇宫,心里忽然一痛,黝黑深邃的子眸里忽然闪现出些许的悲哀。眼前浮现的,是那个女子雅致清丽的容颜,接连回忆起的,却是她那一句带着挑衅意味的话‘我是我,你是你,你我没什么关系。要让有人怕你,你找别人就行!’
可是,她似乎并没有试着去接受他,总是冷漠地对他,偶尔的笑言,还是在特殊的环境的条件下出现。她和自己之间的记忆,似乎是少的可怜,从前段时间她醒来,到昨日,一直和辰烟在原先的房间休息,每次自己有一丁点儿所谓的想法,便会被她清澄的双眸看个透彻儿,无所遁形,冷言嘲讽自己,继而他便落荒而逃。自己甚至连她的房间也没有进去过!
这如果传出去,当朝王爷的面子,岂不是丢大了?!
昨晚她和司马逸尘离开,自己惊诧之余,还有些许的愤恨,悲哀,嫉妒,交织在一起,便成了一杯苦涩的酒,饮入愁肠,愁更愁。
不知如今的她,是否平安?那司马逸尘,究竟对她存了怎样的心?他和她,是否已经成了所谓的眷侣?这一切,自己都不知道,似乎是从来没有靠近过她,两年前没有,两年后也没有!
他不由着有些后悔。
若是两年前的那一夜,温柔待她,她或许不会选择自杀这条路,昏睡两年后醒来,自己本身也有可以靠近她的机会,却一点点地错失!帝王者,千万孤独!皇祖母告诉过他不能有情,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想要一份爱情啊。
马蹄忽地扬起,是马受了惊。上官渝回过神,一扬马鞭,停住前进的步子,疑惑地挑眉看看前面立着的三个男子,一青衣,一紫衣,还有一个,是湛蓝的颜色。三人皆是姿容平常,紫衣男子的身板似乎要比其他两个男子瘦弱些。
上官渝扬眉,冷冷地问:“拦着我做什么?”
“回渝王爷,草民听说当朝帝王中了绮罗香的毒,正好鄙人略懂医术,想要为皇上排忧解难。”其中的蓝衫男子笑吟吟地开口,眉目间隐约掠上些许足够上官渝看出来的自信,看着上官渝,嘴角一抹温润的笑光。
上官渝挑了挑眉,却没说话。
皇帝中了绮罗香的毒,这件事情只有宫中的人和刚才的几位朝廷重臣知道,这三人,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那几个大臣泄了密?可是,又不像。
沉吟片刻,上官渝淡淡地问:“本王要如何相信你的话?若是你治好也罢,自然有奖赏,若是治不好,反而误了我父皇的性命,这可如何办?再说,如今天下皆知,绮罗香的毒只有江湖神医可解,你一个无名小卒,岂敢揽下这等事情?”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蓝衫少年微微笑了笑,声音温和,平常的容颜上浮上些许的淡定,笑着看上官渝,“渝王爷,草民还不想丢了性命,自然会尽力为皇上解毒,您又那么多的顾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