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璃诺辰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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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司马逸尘赞服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柔若春风的笑意,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这首曲子了?”

    “没理由,可以吗?”慕容阑玩弄着那支自制的竹箫,隐约有清冷的音节抖出来,嘴角接连绽放出似有似无的笑意,“反正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别的曲子,在那儿的时候也没学会什么新鲜的,只好挑这首了。其实意境不错,词也不错。就是有点凄凉。”

    司马逸尘微微一笑。正欲说话,耳边却倏然听得羽翼拍打竹林之声,听起来有些许的急促,些许的惶然。心下诧异,以眼神递给慕容阑,示意她先不要说话,暗下使出轻功,极快地掠上竹林,意料之中地看到一只中了羽箭的苍鹰,阴狠痛苦的眼瞳在看到司马逸尘的那一刻安定下来。司马逸尘心里微惊,赶忙掠影过去,抱住苍鹰,拨开遮天的竹叶,急速落地。

    从苍鹰脚上的信筒里取出信来,司马逸尘匆匆地看一眼,神色顿时一变。“青楚,把药箱拿过来。”语音未落,一身青衣,也已摘下面具,完全是个俊秀少年的莫青楚赶忙从二楼扔下一个不大的木箱,慕容阑飞身上前,接过半空中抛下的箱子,递给司马逸尘,微蹙了眉:“逸尘,怎么了?”

    司马逸尘毫不犹豫地便拔了苍鹰所中的羽箭,继而利落地给苍鹰处理伤口,猜出慕容阑心中的疑惑,将手中的纸条扔给她:“看了你就明白了。我们这时候的处境,相当危险。”

    慕容阑出手,极准地接住那张纸条,凝眉看完,也不知该说什么,到最后,只是一叹:“竟是如此多疑之人。我还真是错看了他。”

    司马逸尘手中的动作也是顿了顿,继而说:“霍允说,上官渝已对我们三人起了疑,在我们走出皇宫的那时就率领宫里的皇家禁卫队沿着我们的踪迹赶了来。此时怕是要发现这个地方。如何办?”

    “皇家禁卫队有多少人?”莫青楚已从二楼下来,神色端正了许多,眉目间隐约可见担心,紧紧地盯着司马逸尘。

    惊艳天下的容颜上浮出些许的困惑,司马逸尘伸手理了理苍鹰灰青色的羽毛,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呢。这个答案,表哥,你可满意?”

    莫青楚剑眉微蹙,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一旁的慕容阑忽地一笑,笑声清脆,很明朗很动听,继而将竹箫置于唇边,再次吟响。是一首豪迈雄劲了些的曲子,莫青楚和司马逸尘听得有些怔,怎么突然间想起吹这般的曲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句话,明白么?”待最后一个音节抖出来,慕容阑转身,踏上石阶,进去屋子,拿了自己搁在房里的洛影剑出来,重新做腰带束于腰间,淡淡地说,“来了。他已经来了。想要如何?是直接以真实面目示人,还是和他玩一场游戏?”

    “当然是玩一场游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司马逸尘掌心用力,将那张慕容阑又递给他的纸条摧毁成雪,手一扬,便是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正好竹叶纷飞,很快便掩盖了纸张。将已处理好伤口的苍鹰放飞,司马逸尘用清水洗了手,侧过身,双手摸索了一会儿,丢给莫青楚和慕容阑两张面皮,笑笑,“关键时候,这种东西,还是有用的。”

    慕容阑有些诧异地握着自己手中的那张面皮,与先前的不同,先前是个男子,如今这个却是个稍有些姿色的女子,看起来与之前那张有些相像。犹豫一下,慕容阑才慢慢地问:“逸尘,你的意思是,让林玉轩暂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姐姐,或者妹妹?”

    “阑儿,好聪明!”司马逸尘换上自己的面皮,嘴角微微挑起一丝笑意,“现在只能先委屈你做林玉轩的妹妹了,不过,我现在可算是他的妹夫。不知可否?”

    慕容阑微微苦笑一下,清澄的眼眸里一丝恍惚,很快沉淀下去,飘摇而起的,只是玩味之色:“你都已经想好了,我还能反对么?不能。好了,等着他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上官渝,有几分的能耐!”

    最后的话掷地有声,朗朗如玉,却在本就清幽的竹林下,徒添几分寒意。慕容阑原本含了些笑意的眼睛里,微微荡漾出些许的冷冽。

    将那层面皮换上的同时,三人皆是敏感地察觉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较为沉重,怕是也不是多高的武功。其中一人的脚步最为沉重,且呼吸也较习武之人重很多,应该是上官渝。他不会武功,自然也掩藏不了自己的行踪。

    “楚清墨,陈一舒,你们果然都在这儿。”脚步声越来越近,竹林里渐渐响起嘈杂之声,三人面不改色地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上官渝,锦衣华服,眉目间一股深深的愤怨,他的身后跟着的都是戎甲着身的禁卫兵,气场确实不能令人小觑。

    “据本王所知,这里是赤焰山庄在京城的一处别院。你们若是平常人,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实话告诉本王,否则性命休矣!”上官渝一挥手,一队禁卫兵便将三人围住,疑惑而不失狠厉的目光在慕容阑身上打量一眼,冷冷地问,“你是何人?”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此时的少女俏生生的,声音也像掺了蜜糖,却有几分恐惧。司马逸尘不由着暗赞一句,真是扮什么像什么了,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冷清素淡的女子,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家女子。既然她的表演如此出色,自己若是不配合,还真是对不住。

    “王爷,切莫惊吓了她。她是草民好友林玉轩的妹妹林玉如,也是草民的妻子。自然会与草民在一起。有何不妥?”司马逸尘睁着眼,很疑惑的样子问上官渝,很敏感地捕捉到上官渝怀疑的神色,继而笑言道,“这儿是赤焰山庄的产业,草民知道。可是草民是这里的大夫,治病救人,怎么样也是个基本原则。”

    上官渝冷冷地看一眼神色倔强却隐约透出恐惧的那个有些姿色的女子,不屑地哼一声,这种女子,和慕容阑比起来,还真是少了太多的味道。不只是容貌,那份胆识,那份聪慧,也不是她可以比得上的。

    只是突然间有点悲哀。悲哀什么?他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却只是瞬间,便很快隐去。

    “既然是赤焰山庄在这里的大夫,那么也就是赤焰山庄的人,凡是和赤焰山庄有联系的人,若要本王放过,决不可能!”站在包围圈外,上官渝神色冷峻地看着三个已经面露恐慌之色的人,不由着讥讽地一笑,“不过是会些医术,竟然和江湖上最负盛名的赤焰山庄扯上关系,惹得今天的下场,谁也不能怪,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

    三人缄默不语,步子却在向后退去。

    “如此清幽的境地,渝王爷竟也舍得要沾染我们三人的鲜血。玉如,清墨,你们说,这是不是一种罪恶?”微有些凉意的风吹过来,司马逸尘的嘴角忽地浮现出些许的笑意,邪魅,诱惑人心,使他原本看起来平常的面容上顿时多几分光采,言语温柔,轻易便可醉人心。

    上官渝有一刹那间的恍惚,看着这个满面笑容的陈一舒,忽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个魅惑众生,惊艳天下的司马逸尘。脑子里像是一团麻,怎么样也理不清思绪。

    “哼……你们以为你们有多高贵?这样的地方,本王还真想试试!还愣着做什么?捉了他们!”冷冷地打量一眼这处别院,上官渝虽然心底震惧了些,但还是手一扬,冷兮兮地说,示意禁卫兵冲上去。

    “渝王爷,你真的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吗?”耳边忽然响起细细微微的声音,并不大,稍稍清冷了些,也没什么威胁之意,上官渝听来却觉着极为不舒服,抬眼看去,是笑得一脸恐惧的林玉如,心下微微一诧,如此恐惧的女子,刚才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听错了。

    “什么后路不后路,本王不需要后路!”有些不耐烦,上官渝看着林玉如,冷笑道。管她说没说,反正最后杀了他们,必定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司马逸尘,莫青楚和慕容阑依旧在后退,而皇家禁卫兵也在一步步地逼上去。

    慕容阑嘴角兀自挑起一点溢彩流光的笑意,清幽的境地里却显得有些莫名了,手边的竹箫陡然握起,眼神递给司马逸尘,只望见晶莹闪烁的笑,不再犹豫,任着嘴角飞扬起绝美的梨花笑旋儿,将竹箫置于唇边,缠绵的音节便抖落出来,连成乐曲,震天撼地。

    只是一个瞬间,她嘴角的笑意消匿不见,剩下的竟只是望不见底的漠然冷冽,身上再无刚才做出的恐惧,镇定沉稳,却淡然冷静,有一种逼人的气势。

    上官渝神色莫名地看着淡静地吹着箫的林玉如,心里忽地有一种冲动。看着身边的皇家禁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明白了。这是针对习武之人的催眠的曲子,那些人倒下是因为会武功,而自己毫发无损是因为不会武功,那么……“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这里的大夫呀。渝王爷,有什么不对吗?”莫青楚邪邪地一笑,笑容宛如桃花,灼灼动人,笑着说,言语淡定温和,寻不见什么不敬之词。

    上官渝听着依旧在响的箫声,似乎察觉到什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楚清墨,其实是莫青楚,对不对?好慎密的心思。那么,另外两个,是谁?”

    “王爷原来也不笨啊。挺聪明的。您觉着,他们是谁?”莫青楚依然在笑,笑的从容而镇定,隐约有一股子嘲笑的味道,淡淡地说。

    “据本王所知,莫青楚是赤焰山庄庄主夫人的外甥儿,在江湖上的也是个令人敬畏的后生,而能够令他真诚对待的,只是赤焰山庄的人罢了。而赤焰山庄中能够与他一同共进出的,少则又少。所以……”上官渝的心下顿了顿,极其不情愿地说出自己心中所猜想的答案,却惊异于昨日和今日的司马逸尘的不同,“陈一舒,原来是司马逸尘!竟然如此模样?!真是好笑!怕是你昨日的那副皮囊,瞒的了慕容阑一时,瞒不过她一世!”

    司马逸尘却兀自笑开,毫不介意的样子呈现在上官渝眼前,言语随意:“渝王爷真是好眼力。可是,即使逸尘如此平凡,渝王爷如此英俊不凡,那么又为何,不见王妃倾心于您?”

    言语间明里暗里皆是深深的讽刺,就连神色从容镇定的莫青楚也不由着启唇微笑。自己这个表弟,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吹着箫的慕容阑也停了曲子,那些侍卫已经倒下,再吹也无用。听闻此言,笑意渐渐浮现于嘴角,却不言。

    上官渝的面色一窘,恼怒地看着面容平凡的司马逸尘,不知该如何说,胸中自有一股怒火,强压着。毕竟此时自己只是一个人,那些平日里武功不错的侍卫全在这林玉如的箫声中倒下,而对方,却是三个人。一个莫青楚不提,单是这司马逸尘,若是再动用昨晚惊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些雪鹤,自己想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