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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萧怀诺并不恼怒,声音却带有一些阴沉沉的味道:“你倒是聪明,怪不得皇上会喜欢你,一有美貌,二有头脑,要是换做本宫是皇上,恐怕也会对你动心。”
“皇后娘娘过誉了。”薛若芙佯装谦虚的对着上首福了福,她从不相信表明上看到的东西,一如现在。
那日在冷宫的屋檐之上,她亲眼看到萧怀诺用皮鞭狠厉的抽打裴媛媛,一鞭一鞭的下去,皮开肉绽,鲜血满地,那时的萧怀诺还不是皇后,而裴媛媛也只是一个废弃之身,一个被皇上遗弃的人。
就是因为裴媛媛前段时间那样得宠,萧怀诺才恨上了她,这也是常理。可是裴媛媛已经落到那般境地了,再无翻身的可能,萧怀诺乃是未来的皇后,连一个被遗弃的人都不愿意放过。
足以见得这个人的心肠有多么的狠,嫉妒心也极其的强,哪怕染指了一点点她喜欢的东西,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薛若芙从不相信,萧怀诺会不恨自己,但这种恨的尺度利用好了,也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本宫还是棋差一招,”萧怀诺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本宫方才的那招杀鸡儆猴,似乎并没有吓到县主你?”
只见薛若芙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毫不避讳的答道:“娘娘说的没错,臣女确实没有被吓到。”
“哦?这是为什么?”萧怀诺好奇道。
“皇后刚成为皇后不久,极其需要人来立威,以正宫纪,但宫中的嫔妃不多,且母家大都是帮助皇上登基的功臣,娘娘为了和皇上夫妻和谐,自然不能拿她们下刀。在这种情况下,便只有拿我薛家来做幌子,”薛若芙淡淡的一笑,像是根本就不把这当一回事儿一般:“我薛家虽是大家,但一直都是中间派,皇上极力的拉拢,却一直都没有结果,皇上心中未尝没有一丝怨气,而娘娘正是抓了这个空子,随意的寻了个错处来惩罚。一来,自己在宫中立了威严,二来,皇上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来找娘娘的麻烦。”
萧怀诺心中一冷,这个薛若芙果然聪明!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全然想清楚了!自己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日后皇上若真的招她进了宫——
萧怀诺不敢再想下去了!看着这个满室皆红的清宁宫,虽然极力的装点,拼命的想要显得贵气一点,却怎么也比不上隔壁的未央宫!那边的繁华,是十个清宁宫都比不上的!这也说明,在上官南阳的心中,薛若芙早已超过了自己!终有一天,她会取自己而代之!
强烈的记恨充斥着萧怀诺的内心,她只恨不得把薛若芙拖下去,狠狠地打上一板!可是她强迫自己镇定,方才打了薛若英不要紧,上官南阳不会追究,可若是自己再打了薛若芙,她丝毫都不怀疑上官南阳会把自己的皮给剥下来!
不一会儿,就有宫女从外面采来了一捧菊花,各种颜色,争奇斗艳,让整个大殿都显得生动了不少,萧怀诺看着那捧菊花,让婢女将花举到薛若芙的面前,轻声问道:“南晴县主看看这菊花开的怎么样?”
薛若芙不解其意,身子往前面倾了倾,低下头来,对着那菊花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清甜的味道,便如实说道:“这花儿开的这样好,生机勃勃的,味道也很清香,晾干了用来泡茶,是再好不过的了。”
“是吗?”只见萧怀诺冷笑一声,眼神犹如无数的寒光射了过来,死死地盯着薛若芙。
下一秒,雍容华贵身穿一身华服的萧怀诺从上面走了下来,从那宫女的手中夺过那菊花,狠狠地丢到了地上,一脚将那些花儿尽数碾成了泥。而后又抬起了头来,满脸的挑衅。
薛若芙站在原地,看着萧怀诺的举动,却若有所思起来,她好像很喜欢和自己对着干呢——心中立刻便有一计,于是说道:“这花儿惹了娘娘吗?娘娘竟然如此讨厌这些花儿?”
“没错,在我的心里,这些花儿就像是某些人一样的讨厌。”萧怀诺意有所指。
薛若芙佯装不解的道:“娘娘乃后宫之主,大兴国的国母,竟然也会有讨厌的人吗?”而后,又轻轻地叹息一声,无限唏嘘:“也对,娘娘纵然是国母,也只是凡人而已,只要是凡人,就必定有自己不喜欢的人。”
“没错,每每我见到自己讨厌的人,都恨不得将她粉身碎骨!”一个字一个字从萧怀诺的嘴中蹦了出来,只恨不得把牙齿咬的‘蹦蹦’的响,萧怀诺眼中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
“是呢,”薛若芙装作并没有看到萧怀诺的恨意,相反跟她推心置腹起来:“娘娘不知道,以前的那个裴荣华,抢了臣女的位份,顶替了臣女的位置,最后皇上发现了,便把她降为庶人,打入了冷宫,我活到这么大,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和她一样的没脸没皮,李代桃僵还能这么的安然,还好老天开眼,如今她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也算是对她的惩罚,那个地方,恐怕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吧。”
萧怀诺心中一惊,当时只知上官南阳突然册封裴媛媛为荣华,宠了没几天就打入了冷宫,竟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若真的像是薛若芙说的这样的话,恐怕不仅她恨裴媛媛,裴媛媛也是恨毒了她吧?两个人互相恨,这可会有不少的好戏呢
立刻来了三分热情,萧怀诺问道:“那个裴媛媛,是代替你得宠?”
“没错。说起来,她也是怪可怜的,不得家里人的疼爱,一心想要找个靠山也不错,只是她行错了门路,把心思打到了皇上的身上,纵然皇上是九五之尊,能给她无尽的宠爱,可是,她的名分原本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皇上知晓她骗他,又怎能绕过?真是活该!”薛若芙愤愤不平,一副恨不得把裴媛媛生吞了的模样。
这话听在萧怀诺的耳中又是另外一层意思,萧怀诺的耳中一直回想着那句“裴媛媛一心想找个靠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与其让自己首当其冲的正面和薛若芙起冲突,还不如拿她去当刀子使——
心下立刻有了想法,萧怀诺扬眸一笑,虽然极力的控制这种不合时宜的表情,出声轻斥,但眼底的得意却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掩饰下来的:“你也真是的,她毕竟可怜,一心想要高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纵然夺了原本属于你的位份,你也应该大度才是,这般样子,哪里像一个官家的千金?”
薛若芙见萧怀诺中计,心下了然,面上却也还是不动声色,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来。
只见萧怀诺对着守在身后的女官说道:“传本宫的旨意,将裴媛媛放出来,恢复她荣华的位份。”
“可是,皇后娘娘——”那女官有些犹豫的说道:“皇上说过,没有他的旨意,不得探视裴庶人,皇上更是说过,要将她囚禁一辈子——娘娘就这样把她放了,恐怕——”
“若是皇上问起来,你就说本宫的旨意。”萧怀诺巴不得给薛若芙添堵,眼下将裴媛媛放出来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她又怎肯轻易的放过?于是一口打断了那女官的话:“帝后大婚,理应大赦天下,而我又是六宫的表率,更是应当有一个慈悲的心肠,你就去吧。”
那女官得了命令,不敢再分辩什么,便匆匆的下去了。
萧怀诺一脸得意洋洋的笑,看着薛若芙渐渐苍白的脸色,冷声说道:“怎么?南晴县主对本宫的做法有异议吗?”
只见薛若芙紧紧地咬着嘴唇,看起来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简直是要哭了,凄楚的摇了摇头。
看着薛若芙这个样子,萧怀诺的心里更加的高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充斥着内心。
这一切都不重要,裴媛媛在她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只蚂蚁,随时拿捏在手掌之中,不开心了可以一把捏死,重要的是薛若芙,她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
而站在一旁的薛若芙,看着萧怀诺的神情,哪里猜不到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里却暗暗地冷笑,自以为是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一次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呢。
一阵风吹来,拂到鼻息间一种特殊的味道,薛若芙立刻集中了精神,直觉告诉她,上官南阳正在往这边赶来。
只见薛若芙的表情忽然转冷,用一种近乎阴冷的的声音说道:“臣女哪里敢有异议?臣女只是一个区区的二品的县主,皇后娘娘身份贵重,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哦?”萧怀诺一扫长袖,袖子如云墨般流光溢彩:“听你这说话的语气,是说本宫专断了?”
“这可是皇后娘娘您自己说的,臣女可没有这么说。”薛若芙抬起头来,迎视着萧怀诺的目光,没有半分恐惧,相反还带着些微的挑衅。
“你——”萧怀诺的怒火瞬间就被挑了起来:“本宫偏偏要把裴媛媛放出来,你能奈我何?你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县主而已!本宫做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发表意见!”
扬起一个巴掌,薛若芙长袖一挥,狠狠地给了萧怀诺一巴掌,下一秒,场中刹那间就寂静了
这一巴掌打得很是巧妙,虽然声音很响,薛若芙却是虚着手打的,所以萧怀诺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一点伤痕,却又给了她重重的羞辱——
一国之后,竟然被一个臣子之女打,传出去将会是天大的笑话——
萧怀诺惊呆了,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薛若芙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盘动手?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眼底满是嗜血的红色,像是怒极了,萧怀诺冲着一旁伺候的宫女怒喝一声:“将这个贱人给本宫抓起来!”
一旁惊呆了的宫女瞬间反应过来,有三个上前擒住了薛若芙的双手,恰在此时,萧怀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把匕首,将匕首的刀鞘拿开,那尖锐的利刃就像是会散发寒气一般。
萧怀诺赤红了双眼,不管不顾的向着薛若芙冲了过去!只想一刀了结了她!
杀了她,上官南阳的心里就只有自己!皇后的宝座也会稳稳地!再也没有人会是自己的威胁!只要一刀了结了她!一切的一切,都会结束!
匕首放在了薛若芙光洁的脸上,萧怀诺眼神森森,像是在欣赏着玩物,眼珠里却染上了一抹兴奋。
“住手!”恰在此时,上官南阳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眼底有着深深的暴戾,通过他露出的半张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心情很差。
“把匕首给朕放下来!”命令的口吻,带着不容忽视的强硬。
萧怀诺心里一慌,上官南阳怎么突然来了?从大婚那日起,他便没有再踏进过清宁宫半步,今日,竟然来了?
一开始是惊讶的,后来便是高兴,待看到他望向自己眼底的愤怒,萧怀诺才突然发现,他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那种冰寒的眼神,一如数十丈寒冷的地下,突然冒出来冰寒彻骨的冷凌,直直的向着自己射来,周身冰冷。
起初萧怀诺还在拼命的反抗那种眼神,渐渐地,便败下了阵来,上官南阳的眼神告诉她,若是这匕首真的刺了下去,就不是责骂几句便能完事儿的了。
薛若芙将这两人对视的目光看在眼中,感觉到萧怀诺的手在抖,匕首有渐渐落下的趋势,便趁人不备,装作脸上一痛的样子,将脸往匕首那边一偏,正好碰到那匕首,刹那间,薛若芙的脸上便多了一殷红的血痕——
上官南阳一声暗骂,人已经飞身上前,环住薛若芙的腰身,再顺势双脚往萧怀诺的胸前一踢,带着薛若芙便退了数米之远。
萧怀诺立刻倒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地上的红色比之殿中的红更加妖冶。
“你怎么样?”上官南阳伸出手来,用袖子擦了擦薛若芙脸上的血迹,那血却像是怎么都止不住一般,他瞬间就慌了,脸上难得的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冲着身后大吼一声:“快传御医!”
却见薛若芙似乎是失血过多的样子,嘴唇有一丝苍白,并未说话,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见着薛若芙这个样子,上官南阳心中的怒意更甚,冲着地上趴着的萧怀诺,怒道:“贱人!朕一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你却不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臣妾没有——”萧怀诺的嘴唇亦有一丝苍白,却仍然极力的辩解道:“是她自己撞到我的匕首上来的!是她要陷害臣妾!”
“陷害?”上官南阳冷笑道:“朕方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的宫女擒着她,你举着匕首搁在她的面上,若是朕晚来了一步,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要了她的命?!当着朕的面儿都敢弄伤她的脸,朕若是不在,她岂不是要任你宰割?”
任何的解释都显得那样苍白,萧怀诺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是输的。
输在上官南阳不爱她,输在薛若芙深沉的心机之下
这战争确实是自己挑起的,却在她以为即将胜利的时候,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那个人物就是上官南阳,是他扭转了整个局势,还有薛若芙的刻意而为之。
因着他不爱自己,纵然一切的对也全然是错,纵然一切的冤枉也成了理所当然。
萧怀诺知道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却仍然不死心的问道:“为了坐实我的罪名,你故意弄伤自己的脸,这样值得么?”
这话自然是对着薛若芙说的,怅然的眼神,看了让人不免动容,可是眼尖的薛若芙还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那一抹不甘,于是淡淡的说道:“臣女不明白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好!好!”萧怀诺连说两个“好”字:“薛若芙,本宫还真是小瞧了你!”
萧怀诺竟不知,这世间还有人为了陷害另外一个人,不惜毁坏自己容貌的。
女子最重要的便是一张脸面,对于薛若芙这样的美女来说,容颜更是重要。她竟然不怕?
“你这个贱人!到如今了还敢口出狂言!”上官南阳睥睨着趴在地上的萧怀诺,眼底满是轻蔑:“当初要不是母后执意如此,我也断断不会给你这皇后之位!就凭你这般歹毒的心肠,也配母仪天下!”
“皇上这是想要废了我吗?”萧怀诺也是个不轻易认输的,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也不愿意承认,态度更是丝毫没有改变,直接跟上官南阳杠了起来。
“你是母后的侄女儿,我不能废了你,”上官南阳幽幽的说道:“但是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你今日犯下这等大错,就算是母后在这儿,也没有饶恕你的说法!”
“皇上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要惩罚我?”萧怀诺忽然觉得无比可笑,自己和上官南阳成亲才短短几天,他竟然为了一个外臣之女,来惩罚自己?
若是传出去了,恐怕萧怀诺在这后宫之中没有半点儿威信可言了吧?古往今来,恐怕她也是唯一的一个成亲才三天就被皇上惩罚的皇后吧?
“皇上你可以惩罚我,但不是现在!”萧怀诺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了起来:“我们才刚刚成亲,按理要大赦天下!我也有被大赦一次的权利!”
“你?”上官南阳像是忽然间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你应该祈祷南晴县主的脸会恢复如初!若留下一点点儿的疤痕,朕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呵呵——皇上会喜欢她,也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罢了!”
“你给朕住口!”上官南阳突然间气急败坏起来:“朕对南晴的感情,岂是你能明白的?朕每次看到她,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是全部都活了过来!而每次看到你,都觉得无比恶心!”
说完,上官南阳摆了摆手,后面立刻就有内监走上前来,等着上官南阳的指示。
薛若芙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身体的血液全部活了过来?那只不过是因为他脸上的毒素蔓延到了全身,每一滴血都含了毒,血液感受到了薛若芙的存在,自然就沸腾了。
“将皇后给朕拉到宗庙去思过!南晴县主的脸什么时候好了,就什么时候放出来!”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也仅仅是一瞬间,上官南阳又接着说道:“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你放心,你是舅舅的女儿,朕不会关你一辈子!若是她的脸好不了了,朕会谅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给你一个了结!”
好一个上官南阳!薛若芙心中想道:怪不得当初会那样狠心毒死自己,原来他待自己的亲表妹也是这样的不讲情面!但凡是触怒了他的人,都会被他置于死地!
内监们不敢马虎,驾着萧怀诺就下去了,清宁宫一屋子的宫女都不知所措,纷纷屏息的站在一旁,生怕上官南阳会迁怒自己。
见萧怀诺消失在了宫殿的尽头,上官南阳才回过神来,小心的觑着薛若芙脸上的伤口,痛心道:“是朕不好,让你受惊了!朕听说皇后宣你们姐妹进宫,又听说她打了你姐姐板子,就知道她肯定会找你的麻烦!所以下了朝就紧赶慢赶的赶来了,不想,还是慢了一步!”上官南阳满脸愧疚。
薛若芙紧咬着嘴唇,欲哭未哭,明明受了很大的委屈,却还是不让眼泪流下来,泪水在双眼里打着转,看起来好不可怜。
楚楚动人,大抵就是如此吧。
看着上官南阳的手附上了自己的手,薛若芙退后一步,巧妙的避开了他的热情,轻声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女已经是璃亲王的未婚妻了。”
下一秒,上官南阳皱起了眉头,紧接着,那眉毛又成了紧紧拧成一团,许久,他才说道:“未婚妻又如何?他还是挡不住朕喜欢你!你们成亲的日子朕一天没有定下来,你便一天还是朕册封的南晴县主!大不了朕不要他的那三分之一的番地!”
果然如选秀那日陌尘所说,上官南阳打算将这婚期一直拖延下去
薛若芙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惊讶,恰在此时,酝酿在凤眸之中的泪水总算是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像是感动,却又像是不可置信。
事实证明,欲拒还迎的戏码果然很管用,只见上官南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柔的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那种神情,像是在呵护挚宝。
这是从前的薛若芙从前从未见过的一种表情,她从不知道,这样的表情还会出现在上官南阳这种冷血之人的身上。
似是心痛,似是疼惜,似是宠爱,似是小心。
不同于前世的假意讨好、刻意欺骗,薛若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内心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上官南阳
他不会是真的爱上自己了吧?
立刻收敛了心神,薛若芙做出一副担心的表情,小声说道:“臣女已然毁容,不值得皇上为了我如此,再说君无戏言,皇上乃一国之君,答允了赐婚就万万改变不得!”
“赐婚是母后一口答应的!朕可一句话都没有说!你毁容了又如何,仍旧是天下无双!在朕心中的位置仍然无人可以替代!高处不胜寒,这一国之君也耐不得寂寞!朕就是喜欢你!将来要立你为皇贵妃,甚至是皇后!”
话音一落,满堂皆惊,恰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本宫竟然不知道,皇帝还是个痴情种!”
二人一起回头,正对上萧太后,此刻她的身后跟着萧怀诺,和一个提着药箱的老头儿。
薛若芙立刻伏下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萧太后正好走到了她的面前,亲手将薛若芙扶了起来,出声安慰道:“孩子,苦了你了。”说完,便对着身后的张太医努了努嘴:“快点儿给南晴县主瞧瞧,这脸伤的如何了。”
言罢,薛若芙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由张太医仔细的查探着伤口。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上官南阳狠狠地看了一眼跟在萧太后身后的萧怀诺:“她知法犯法,当着朕的面儿弄伤了南晴县主的脸,母后竟然还要护着她吗?”
萧太后像是早就知道上官南阳会有此一问,冷着脸对身后的萧怀诺斥道:“还不跪下!”
萧怀诺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虽然极力的做成一副思过的样子,但通过薛若芙的这个角度还是依稀可以见到她眼底闪现的恨意。
“她毕竟才刚刚当上这个皇后,才三天就将她关到宗庙里去难免会让人议论纷纷,”萧太后难得收敛了平常的凌厉,耐心的劝说道:“再说,各国的使节都还未离去,少不得她这个皇后里外忙活着,纵然你不在乎她,难得也不在乎他国如何议论我大兴了么?”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萧太后一针见血,不等上官南阳说话,便又接着道:“不然就依母后的意思,罚她抄一百遍佛经,让她静静心,你看可好?”
“母后不觉得这样的惩罚有些太轻了么?”上官南阳对这样的惩罚并不满意:“南晴县主的脸就这样伤了,也不知几时才能好!还有薛国公的其他女儿,母后不知,今日的皇后好大的威风,打了薛二小姐板子,好大的一通下马威!朕一直都想将薛国公收入麾下,现下被皇后这么一搅合,母后觉得,还有戏么?”
闻言,萧太后先是一愣,转而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萧怀诺一眼,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父亲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么!尽给我添乱!”萧太后像是气急了,连“本宫”都忘了说:“以前不是个很伶俐的丫头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萧怀诺的脸上映着五个鲜红的巴掌印,整个头都被打得偏了过去,方才上官南阳用内力狠狠地踹了她一脚,折腾了那么半天,现在又被萧太后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早就已经有要虚脱的趋势,现在却还不敢倒下,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跪了下去,捣头如蒜。
“母后!是我不好!我辜负了父亲和您对我的期待!我不该一时冲动伤了薛家的小姐,也不该拿匕首刺伤南晴县主!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母后千万不要姑息,我的罪过,就算是赐死也不为过!”
“没错!你的罪行,就算是赐死也不为过!”萧太后重复一遍,又往前逼近了一步:“我萧家乃大族,竟然教出了你这样的女儿,说起来,你小的时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其中也有我不可逃脱的责任!”
“母后,求您惩罚我就好了!千万不要这样说!”萧怀诺额头上的血和眼底的泪混合着一起流了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本宫要让你知道!你如今是大兴的皇后,一举一动代表的不是萧家,更是整个大兴国!”萧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了身来,对着上官南阳道:“皇帝,是哀家对她管教不严,就和她一起去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儿思过吧!”
好一出双簧戏!
上官南阳看着萧太后和萧怀诺声泪俱下的表演,心中一阵冷意,萧太后这是在逼自己!逼着自己放了萧怀诺!
从选秀那日萧太后自作主张将薛若芙赐给上官席光那一刻起,这母子二人的嫌隙就渐渐地产生了,如今这般境地,这嫌隙已然越来越大。
“罢了!”上官南阳重重的甩了一下袖子:“朕就念在舅舅和母后的份儿上对你从轻发落!就按照母后的意思!罚抄一百遍佛经吧!不过,抄完了方可出这清宁宫!”
萧怀诺连忙磕头谢恩,却还是啜泣不止。
残阳如血。
上官南阳想将薛若芙留在宫中修养,薛若芙却怎么也不愿意,推脱家中还有受伤的姐姐需要照顾。
上官南阳也不好勉强,赏赐了好多珍贵的药膏,又赐了薛国公金千金,算作补偿。
薛若芙前脚刚回到了薛府,宫中立刻就传来了消息。
冷宫之中的裴庶人怀了身孕,皇上高兴之余,将她的禁足撤了。
却又看着她浑身是伤,怜惜不已,封为了正四品的顺仪,算作补偿。并且承诺,待他日诞下皇长子,立刻册封为妃。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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