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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办公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城市却沸腾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却没有丝毫感觉,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这是我很久以来第一份工作,少了一些年少时的张狂,但我发现我也少了几许对生活的激情。走在城市不很熟悉的路上,看着那些晚归的人们。他们都是有家的,这个念头一直抹不去,我成了那个行单影孤的路人。站在陌生的车站等待那个陌生的车。这就是我要的生活,我一次的问自己。城市灯火闪耀。但对我却很陌生,我开始怀疑这个城市我是否真的生活了很久。
大巴穿过城市曲折的街道。我看见路边黄色雾灯下高耸起的四星、五星级酒店,希尔顿,富丽华、香格里拉,还有那些亮着暧昧灯光的城市酒吧,车内很黑,人也很少,太晚了,人们早已在某个路灯下或是酒吧的吧台边亨受城市了,而我只是一棵穿过城市的树,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车窗外闪过一道又一道亮丽的风景,我依旧坐在那里,听大巴吱吱嘎嘎的声音。我感到很疲惫。把手伸到窗外,让从海的方向吹来的风把我醉倒。大巴穿过一片喧哗的街区,路边的小店中放着朋友,让我突地想起了朋友,许多天没和她联系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我停掉了所有的手机号,想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了,但我也失去了朋友消息,我想着下了车去给她打个电话。
穿过城市的浮华,今夜我将在这城市中被消化成一个城市的浪子,我想穿过那些遥远的灯光,在下一个路口下车,听车从身边驶过,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这轻轻的叹息之声迅速被驶过的汽车淹没了,连叹息都没有,我把影子拉得长长的,让汗水湿过的衬衫,让风吹过我的脊背,我对自己说来吧,溶入城市中。但我只是一棵树,一棵穿过城市的树。我知道明天,我依旧要穿过城市,换几次车,然后坐在那间空调的房间里,坐在电脑前听网络中无数的人唱同一样的歌,然后在天完全黑了之后再一次穿过城市,回到自己那间小屋中来,静静为自己倒一杯可乐,然后开始做梦。
我在另一个路口找到一个ic卡电话,摸出身上那张只有几元钱的电话卡,想着她那我怎么也记不住的电话号,还好,今天竟然记得了。那边传来她懒洋洋的声音。我笑了笑。睡了?是的睡了,今天病了。她马上告诉我。刚下班,很累。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第一天上班,许多事的,所以才这么晚。她停了很久,要不来北京吧,总比你那样好,其实你不会照顾自己的。我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都过来了,放心死不了。她骂了我一句,我看着电话里跳动的数字,我知道我不能再和她聊了。好了,我得挂了,我还没吃饭。我这有不错的红酒,你要不要?等我去北京时再喝吧,我得走了,再见。我挂了电话,一辆大巴从我身边驶过,带起了无数的灰尘。我把衣扣解开,让风吹到我的身上,很凉。
天空很遥远,很漂渺的在我头上。城市的灯光很亮的在我的周围。我在城市中了,我望向那个我来的方向,很远了,我穿过城市,从一端到另一端,但我依旧是一棵树,一棵生长在城市中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