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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回来都已好几十年,每每想起当兵时和战友间的一些轶事来,都会哑然失笑,那一幕幕年轻人在一起开心的光景,到现在都猎猎在目。
刚当兵时,大家都来自四面八方,全国几乎每个省的人都有,由于风俗习惯不一样,弄出许多笑话来。新战友王国安是四川人,下到老兵连我们分到一个班,班长也是四川人,王国安问班长“班长,火车那龟儿子趴下都跑的那么快,如果要站起来,不是跑的更快吗?”班长大笑回答“你看见火车有好长吆,站起来都要顶到天上了,还能跑的动吗?摔倒还不把地球砸毁吆。”我们这些来自北方的兵都大笑不已。
那个年代,当兵的主要任务就是政治学习,每周都要吃忆苦思甜饭,做饭的是几个山西和河北的新兵,他们的口味差不多,做饭习惯几乎也一样。一次做的是谷糠加野菜加高粱面,蒸熟的窝头个儿大且颜色呈褐色,样子很难看,由于面希,不成形状,湖北一战友提前看到了,就报告连长“连长,不好了,炊事班忆苦思甜给我们吃的是牛屎,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啊! 他们妄想破坏钢铁长城,毁掉我们解放军战士,他们反对解放军就是反对毛主席,我们坚决不答应”不知那位老兄是故意,还是真没有见过这种窝头,一通大道理讲的连长没了主意,最后那顿饭又改成了二米饭加咸菜,也算是忆苦思甜。
一个冬天的夜里站岗,寒风呼啸,温度在零下20多度,穿着皮大衣,大头鞋都冻的四肢发冷,呼出的空气不等散去就在嘴边结成了冰碴,人如果不来回走动就会冻僵,整个世界没有了一点生机,只有寒冷相伴。我和比我早一年的一个四川老兵站第二班岗。当过兵的人都知道,站第二班岗最不好,刚睡下,还没有睡着就的起来,接了班睡意才刚刚来临,于是糊里糊涂接班,糊里糊涂站岗,唯有上一班交给的口令没有忘记。 那时候我们部队没有营房,住在农村,正是阶级斗争比较厉害的时候,那个村的情况又比较复杂,经常有人夜里袭击站岗的哨兵,据说是村里的“地、富、反、坏、右”分子在捣乱,尤其我们的哨兵得格外小心,谨防阶级敌人破坏。 因为站岗都是在武器库,记得那晚上的口令是“大海”我们接岗不久,村里的一个老乡串门回来路过武器库门口,老兵喊口令“大海”对方回答不上来,老兵的觉悟很高,坚决不让他从库房门口经过,就和老乡吵了起来, 最后闹到连部,原来是一场误会。接下来平安无事,老兵交待我,他要到房顶上,让我在下边,我知道他是想到房顶睡觉。我们的驻地在雁北地区,那里是高寒地区,为了保温,房子都盖的比较低,且是平顶。老兵上到房顶,两臂抱枪,坐在房檐边上,两条腿垂在房檐下。不一会就听见风声和着老兵的鼾声响起来,老兵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游梦州了。不知是只鸟还是蝙蝠,被什么东西惊动了,从房檐下扑棱一下飞出来,吓了老兵一跳,老兵在睡梦中连人带枪从房子上摔下来,把我也吓了个半死。我急忙过去扶老兵,老兵的警惕性和觉悟还很高,只听见老兵说“不要管我,赶快保护武器库!” 我赶快过去把武器库详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我赶忙扶起老兵,一看老兵满脸是血,没有了人样,老兵强称着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连话也说不清楚,枪栓也摔坏了。我要送他回去,老兵说“不能走,一定要等接班的哨兵来了才走”! 接班哨兵来了之后,我才和老兵找到卫生员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可想而之,第二天连里开会把老兵严肃的批评了一顿,并记大过一次,我没有受处分也没有受表扬,不了了之。
后来我调到了团部电影组放电影,我们住在团部的大礼堂,由于礼堂房间多,每人一个单间。电影组在全团是个卫生死角,从来没有人去检查过,有什么大型活动,首长去也是去我住的哪一间宿舍。当然,政治处主任也多次批评,光说改,到老组长提升时也没有多大变化。一个69年的老放映员姓许,能写会画,为人也很好,就是不讲究个人卫生,自己的衣服从来没有洗过,穿脏一件扔到床下,然后再从床下挑出一件穿上,实在没有可穿的衣服就穿别人的,我是新兵,又是刚到电影组,老兵洗衣服的工作就由我承包了,当然,我也是能推不揽。因为连组长也是那么懒,到后来,时间长了,大家一块懒,谁的衣服干净穿谁的,也不分干部还是战士。老许还有个毛病,不爱洗澡,尤其是夏天,只要坐下就开始用手搓身上的泥巴,只看见一卷一卷的泥巴从脖子到肚皮哗哗的往下调。真让你忍无可忍,恶心的让人茶饭不思, 可人家是老兵,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回忆起来在部队的点点滴滴,感到是那么的亲切,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是部队让我学会了宽容,是部队锻炼了我的意志,也是部队培养了我坚忍不拔的精神,以至于回到地方后,不论干什么工作也好,为人处事也好,部队的老传统没有丢。尽管到了“知天命”之年,仍然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完成好自己的每一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