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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困惑问道:
“哪里来的两条人命?”
马七道:
“就是丧命在你姜大侠剑下的‘镇山狼’田方,和‘冥殿修罗’宫宇”
一笑又道:
“人命关天,廖荣春哪里再敢出声,提到那三千两银子事上这一来,‘金石坪’镇上‘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们正在谈着时,附近桌座过来一位中年文士,向姜青抱拳一礼,道:
“敢情你这位是‘火云邪者’姜大侠?”
可能刚才燕尾手马七跟姜青谈话时,用了姜大侠的称呼,听进这人耳里,才上前动问的。
姜青微微一怔见此人年有四旬,个子颀长,还带着几份书卷气,回过礼后,道:
“正是区区在下,不知兄台有何见示?”
中年人含笑道:
“吕某此地遇到姜大侠,就不必再赴鄂东英山九回坡了!”
姜青所来不由一奇,一愕
自己与秋秋两人,此番随同“铁翎”岳奇,往鄂东英山九回坡行踪,知道的人不多。
此人素昧生平,如何会知道?
莫非——
姜青心念闪转,问道:
“兄台贵姓?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一笑,道:
“在下‘吕彬’,武林同道戏称‘翠竹’两字”
“‘翠竹’吕彬?”姜青试探问道:
“吕兄可识‘长离岛’卫岛主?”
“翠竹”吕彬笑道:
“姜大侠才思敏捷,一猜便着不错,吕某长离岛‘飞燕楼’弟子,奉卫岛主谕示,前来寻访姜大侠。”
姜青请吕彬同桌座下,把“彩莺”于秋秋“燕尾手”
马七引见了下后,就即问道:
“卫前辈偏劳吕兄赴英山找姜某,可知是为了何事?”
吕彬道:
“详细情形吕某不甚清楚卫岛主谕令‘飞燕楼’弟子,见到姜大侠后,请姜大侠前往杭州‘红面韦陀’战千羽府邸一行”
燕尾手马七来“华新饭馆”是告诉姜青有关“八里坑”的情形,他这件事已有了个交待,就向众人告辞离去。
姜青对“翠竹”吕彬这个回答,已感到十分满意
长离岛“飞燕楼”弟子,遍散江湖各地,卫前辈要寻访自己,显然不可能说出其中详细的内委情形。
翠竹吕彬一笑,道:
“姜大侠,这次你在‘八里坑’一展虎威,惊破了‘天地门’中的胆”
姜青诧异问道:
“吕兄如何知道此事?”
吕彬道:
“吕某是皖南秋浦县‘飞燕楼’分舵弟子,江湖中风吹草动之事,传闻极快,何况就在咫尺之间”
移转到刚才那话题上,又道:
“姜大侠将‘天地门’中忠堂堂主‘镇山狼’田方、‘冥殿修罗’宫宇两员大将送上路,‘天地门’咽不下这口气,可能再会采取一次行动”
姜青一笑,道:
“姜某就等着他们”
倏然接口问道:
“吕兄,‘红袖盟’在皖南一带,动静如何?”
翠竹吕彬道:
“并未有所传闻”
吕彬话到此,他已将岛主谕示吩咐的事,转知姜青,匆匆就要告辞。
姜青对这位“翠竹”吕彬,虽然是初相识,已留下很好的印象含笑问道:
“吕兄此去回皖南秋浦?”
吕彬脸上浮起一层阴霾,轻轻吁吐了口气,道:
“吕某有一亲戚,住在离此不远的‘七旗口’,这位老人家病卧床上有十多年,此番吕某来此,顺便去探望他一次”
女孩子心细,突然想到一回事秋秋朝姜青望了眼,接口道:
“吕壮士,令亲患的是甚么病?”
吕彬沉重地道:
“这人是吕某族中伯父叫‘吕永清’,他原来做些小买卖为生,十数年前突然全身浮肿,也识不透是什么病,此后就病卧床笫,靠了亲友赈济度日子”
于秋秋侧脸问道:
“青哥,吕壮士的亲戚,全身浮肿,不知你那个有没有效?”
姜青已听出秋秋所指的“那个”就是金剑啸虹魏正所赠的“子午龟甲锭”沉思了下,道:
“有效没有效,现在也无法把握但是,至少不会危害病人的身体”
翠竹吕彬听到这话,已知道两人有治救之方,是以接口问道:
“姜大侠、于姑娘,你两位有治救舍亲的药物?”
姜青就将“凌霜会”掌门金剑啸虹魏正,赠“子午龟甲锭”的经过,简要说了下,接着道:
“此‘子午龟甲锭’,乃是名贵珍药,用‘雪莲’、‘红葛’等稀世之物配制,即使未见功效,相信也不致会危害病人”
吕彬连连道谢,道:
“难得两位有如此菩萨心肠,‘七旗口’小镇离这里不远,请姜大侠、于姑娘一行如何?”
姜青点头道:
“是的,吕兄,你陪伴我两人去‘七旗口’一次就是。”
秋秋道:
“青哥,从魏大哥所说的情形看来,这‘子午龟甲锭’用在吕壮士亲戚身上,可能会有效果!”
姜青点点头,道:
“是的,我也有这样想法!”
三人午膳过后,往‘七旗口’而来
“七旗口”是一处小镇,乡民百来户,仅是一条直街,几条横巷而已。
三人来到镇上,于秋秋问道:
“吕壮士,令亲住‘七旗口’何处?”
吕彬一指前面,道:
“就在前面不远”
他陪着两人,由直街拐进一条横巷,就在一栋泥墙斑剥、木板门的屋子前站停下来。
吕彬弹指轻扣几下门板,里面传出一缕苍老、嘶哑的声音,道:
“门没有上闩,进来吧!”
一响“格格”声,吕彬将木板门推了开来
两人衔尾进入屋里,触鼻就闻到一股霉湿的怪味
里面桌椅歪斜,锅炉参错在地。
墙沿竹床上,白发皤皤,躺着一个身体犹若牯牛般大的老人
老人很费劲的缓缓把身体转了过来,一面在问道:
“谁啊?”
吕彬走近前,道:
“永清伯,是我彬儿来看你了!”
老人声音虽然还是嘶哑,枯涩,却是带着喜悦的口气,道:
“彬儿,你坐你自己把地上椅子移过来”
吕彬含笑道:
“永清伯,我陪来两位朋友,他们会医治你身上的毛病”
床上的吕永清,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对英姿俊逸的年轻男女,他身体浮肿,动弹困难,目光投向吕彬道:
“彬儿,你替我接待一下”
两人走前一步,向床上的吕永清施过一礼。
吕永清向床边的吕彬,道:
“彬儿,难得你有一番心意,请了朋友来替老夫治病只是咱老头儿得了这个怪病后,自己知道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了”
老人在床上嘀咕时,姜青向吕彬悄声道:
“吕兄,你去找只干净的海碗来,里面盛下离碗底寸来高的清水”
吕彬连连点头,道:
“好的姜大侠只是麻烦你了!”
他找来一只盛下清水的海碗,放到桌上。
姜青从袋囊取出“金剑啸虹”魏正所赠的“子午龟甲锭”
右手握着“龟甲锭”左手捧起海碗,像砚台上磨墨似的,在海碗的清水中碾磨。
边上于秋秋朝海碗里看去,碗中盛的清水,渐渐转成红色,缭绕起缕缕冥香。
吕永清身体肿得像头牯牛,艰困地坐起身,诧异问道:
“彬儿,你们在干什么?”
吕彬注视渐渐已转成红色的清水,转脸一笑,道:
“水清伯,这是我朋友带来的‘秘方’,可以治救你身上的毛病”
他用“秘方”两字,替代了“子午龟甲锭”
“子午龟甲锭”在海碗里磨过一阵子,海碗里的水,已变成粘粘的“红汁”
旁边秋秋道:
“青哥,看来差不多了把碗里‘红汁’给这位老人家喝下行了。”
姜青向吕彬道:
“吕兄,你把这碗里的‘红汁’,给这位老人家喝下。”
吕彬接过碗,来到床边,把碗里的“红汁”让吕永清服了下去。
吕永清喝下带着浓浓香味的红汁,心里虽然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知道这是彬儿朋友带来的“秘方”是治救自己怪病的。
红汁服下,吕永清肚子里一阵“咕咕”怪响经过盏茶时间,似有呕吐情形
眼前屋子里三人,谁都没有开腔说话,注视着床上的老人。
吕水清突然一张嘴“哇”的吐出大堆带有腥臭怪味的墨水这口呕吐出来后,已制住不下接连“哇!哇!”直吐床边的地上,几成了一口小“池塘”
这阵呕吐过后,吕永清似乎疲惫已极,倒下床,晕睡过去。
吕彬从墙角找出扫把,清理地上污水,姜青也望着他处理。
于秋秋两眼直愣愣的,望着昏睡床上的老人
蓦地一声惊叫,道:
“嗨!你们快来看”
两人站在床边看去,这几乎是桩不可思议的怪事
吕永清原来这副睡得像牯牛似的身体,这时像破了孔的皮球,慢慢地,慢慢地瘪了下去。
秋秋喃喃嘀咕地道:
“青哥,‘子不过午,午不过子’,服下‘子午龟甲锭’,要在六个时辰之内有效这位老人家这么快,服下还不到半个时辰”
姜青一笑,道:
“秋妹,就在这个‘内’字上作解释半个时辰,也在六个时辰之内也可以这样说,六个时辰内不见效果,那是‘子午龟甲锭’对这病患者,已无法治救”
两人谈着时,吕彬两眼一霎不霎注视着床上的吕永清吕永清原来那张灰白的脸孔,渐渐泛出一层红润润的色彩。
吕彬那张凝得紧紧的脸,也展出一缕笑意来。
床上的吕永清“唔!唔!”的哼了几声,缓缓睁开眼,醒了过来他那副“肥硕臃肿”的身体,现在落进人家眼里,却成了“削瘦零仃”的模样。
吕彬走近床边,问道:
“永清伯,你现在感觉到怎么样?”
吕永清坐起床,道:
“彬儿,咱老头儿刚才吃下的,难道是仙丹灵药现在只觉得肚子里空洞洞有点饿外,已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于秋秋咭地一笑,道:
“吕老丈,刚才你吃下的,本来就是仙丹灵药呀!”
吕永清下了床,要拜谢姜青绝症治愈之恩
姜青急急阻止,道:
“吕老丈,姜某与吕兄是同辈兄弟,不敢受此大礼
只要你老人家身体康复过来就行了。”
翠竹吕彬见姜青在永清伯跟前,说出“同辈兄弟”四字,脸上不禁微微一热
这位叱咤武林的“火云邪者”姜青,与长离岛岛主卫西,才有“同辈兄弟”之谊。
姜青向吕彬含笑道:
“吕兄,现在令亲病势已经痊愈,姜某与于姑娘也要告辞了!”
翠竹吕彬道:
“姜大侠侠胆义肠,吕彬不敢言‘谢’,但愿来日方长”
姜青一笑,道:
“吕兄,你言重了!”
吕彬一指吕永清,道:
“他老人家病势初愈,身体亏弱,吕彬要留下照顾,也就不挽留两位了!”
两人离“七旗口”吕永清家秋秋脆生生一笑道:
“青哥,这个‘子午龟甲锭’真个仙丹灵药,吕彬的那个亲戚,患了这种怪病,半个身体已埋进泥地了,却不到一个时辰,居然把他治愈过来。”
姜青轻轻吁了口气,道:
“金剑啸虹魏大哥以此灵药相赠,我实在受之有愧”
秋秋道:
“青哥,你不必耿耿于心,感到不安你只要认为是替魏大哥行功积善,在替他做功德善事,心里就不会感到不好受了。”
姜青点头道:
“秋妹说得有理吾等以此‘子午龟甲锭’,替魏大哥行功积善,日后他会有个善果善报!”
两人路上谈谈说说,并不寂寞,没有多少时间,已由东门追入杭州城里
秋秋东张西望,目不暇接,嘴里喃喃在道:
“哎!青哥,这里好热闹,好繁荣”
姜青一笑,道:
“秋妹,你有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两人来到庆春门后街倒数第二家红面韦陀战千羽府邸
于秋秋诧然站停下来,悄悄道:
“青哥,这条街家家闭上大门,只有这家大门张开,就像迎候贵宾似的你别把地方弄错啦!”
姜青当然不会找错战大哥的老家他先时也不禁微微一怔,但倏然已想了起来这是“巧手鲁班”鲍玉的杰作“折角了望镜”
他转脸一笑,道:
“秋妹,他们已知道我二人来了”
秋秋脸上一副百思不解之色,姜青话还没有说完,大门里响出一阵朗爽的笑声
于秋秋看得眼花缭乱出来好多人,只认出其中一个是长离一枭卫前辈。
这些人看进姜青眼里,却是感到亲切,温馨里面有长离一枭卫前辈、大哥战千羽、二哥白孤、三哥祝颐、三嫂裴敏、鲍玉和楚楚两口子,还有怯生生站在最后面的倩倩妹妹。
姜青不及施礼,脸一红,嗫嚅地道:
“你们都出门来相迎,姜青如何敢当?”
红面韦陀战千羽呵呵朝声笑道:
“四弟,你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吾等出来相迎的不是你,是这位秋秋妹妹”
于秋秋心里又惊又慌,脸上又红又热这位红面老人家是谁,怎么出来迎咱秋秋,叫咱“秋秋妹妹”?
长离一枭走近跟前,把众人替秋秋一一引见介绍,数到黄倩倩时,含笑又道:
“秋秋,这是倩倩姑娘,以后你们要多亲热亲热!”
秋秋心里不禁又是暗暗一奇这位倩倩姑娘又是谁,干吗咱秋秋要跟他多亲热亲热?
众人群星拱月似的,把两人迎入大厅
一抹娇小的人影一晃小娟儿乳燕投环似的投进姜青怀里,一仰脸,一努嘴,道:
“姜爷爷,你坏,你出去不带小娟儿一起去!”
姜青含笑道:
“小娟儿,姜爷爷下次带你出去”
小娟儿一指旁边的秋秋,道:
“姜爷爷,这姑姑是谁,好美!”
边上长离一枭接口道:
“小娟儿,现在你叫‘姑姑’,以后改口要称‘姑奶奶’”
小娟娟无法理会其中的含意,两颗灵活的眼珠儿一转,道:
“哪有这么年轻的姑奶奶!”
秋秋心窝里又羞又甜,脸上却是火辣辣红热起来。
坐在墙沿处的倩倩姑娘,看了看姜青,又朝秋秋这边看来。
楚楚指了指大厅外,含笑道:
“小娟儿,快去骑你的小红马,别给人家拿跑啦!”
小娟儿嘻嘻一笑,奔出大厅而去。
姜青向长离一枭,道:
“卫前辈,姜青在‘石牌亭’,遇到‘飞燕楼’皖南秋浦分舵的‘翠竹’吕彬,才知道你传讯‘飞燕楼’中弟子,要姜青回来大哥家”
长离一枭一笑,道:
“小兄弟,你离走多时,吾等几个哥哥都在牵记你”战千羽接口道:
“四弟,有人送来一只铁盒,一封书信,指名是交给你的,卫岛主想知道其中的内委情形,才叫你回来大哥家”
“‘一只铁盒,一封书信’?”姜青淋了一头雾水,愣了下,道:
“姜青不知道此事是谁送来的?”
长离一枭道:
“是有人叫穷家帮中弟子转交来的,却不知道送铁盒、书信的是谁!”
大旋风白孤吭声哇哇道:
“叫老四看过那封信后,不就知道啦!”
战千羽从里间,取出一封书信来:
“四弟,就是这封信!”
姜青接过书信,拆开看去,信笺上寥寥数字:
“姜大侠,侠名威震宇内,区区送上武家秘籍一部,聊表敬意。”
下面并未具下写信人的姓名。
姜青一声轻“哦”道:
“信笺上没有具名,这是谁送来的?”
长离一枭接过信笺看后,交了给战千羽众人看过此信,各个诧异不已。
姜青向战千羽道:
“大哥,那只铁盒现在何处?不知送来何等样一部武家秘籍?”
旁边“巧手鲁班”鲍玉接口道:
“襟兄,这只铁盒,兄弟我将它置放在马厩后面的空地上”
姜青听来出奇,不由道:
“如何放在马厩后面空地上?”
战千羽道:
“四弟,鲍兄弟这番考虑,非常有理这人有东西送来战府,即使素昧平生并不相识,也不必委托了一名要饭的,可以堂堂正正,登门拜访”
微微一顿,又道:
“虽然信封上指名道姓,是你四弟的名号,但铁盒密密封口,不知铁盒里放些什么东西所以鲍兄弟的意思,暂时置放在马厩后面空地,等你回来再作处置”
鲍玉接上道:
“这只铁盒有一尺多长,宽七八寸,有两寸来厚,份量沉重生怕铁盒中藏有玄机,战府人丁众多,我就把它放在马厩后空地上。”
姜青颔首道:
“这是鲍兄考虑周密的地方”
一顿又道:
“但是,总得把铁盒揭开,才知这里面放些什么?”
鲍玉道:
“是的,兄弟我也曾想到这上面马厩后面空地,有十多丈见方,铁盒置放在空地中央,我设计了一副‘伸缩铁手’,灵活非凡,可以伸展到五六丈处”
一笑,又道:
“用‘伸缩铁手’来处理这只铁盒,即使里面暗藏玄机,已有五六丈距离的相隔,至少可以有个防范,不致会发生意外了。”
“‘伸缩铁手’?”姜青从“巧手鲁班”鲍玉嘴里,又听到一个怪名称。
众人来到战府进深尾端的马厩,马厩后面是一块占幅辽阔的空地
空地中央,有一只黑乌乌,长方型的铁盒。
战千羽遥手一指,道:
“四弟,就是五丈外的那只铁盒”
“巧手鲁班”鲍玉,还有他那口子楚楚,两人小心翼翼抬来一件“东西”
那“东西”底座有两三尺见方,看去是一座构制精密的“铁架”这就是鲍玉所称的“伸缩铁手”
两口子把“伸缩铁手”放到空地边沿鲍玉朝众人回顾一匝,道:
“吾等防其万一发生变故,各位以蓄势待敌的心情,注意那只铁盒,兄弟我用‘铁手’砸开铁盒铁盒砸开,如果里面真是藏的武家秘籍,也不致会受损害!”
“巧手鲁班”鲍玉说过这话,按下“底座”两枚钮锤
“嗒!嗒!”声中,跟着“吱!吱!”两响声起底座铁架弹射而出!
铁架弹起凌空,就像人体上的掌,腕、肘、臂,成了弧形之状
前端铁掌虽然是“掌”但人手上不会有这等大的“掌”鲍玉按下第三枚钮锤,铁掌五指箕张,伸展开来,足足有两三尺见方,就在空地中央,铁盒上空,缓缓而下。
张开的铁掌,触着地上铁盒,鲍玉熟练的接下第四枚钮锤
铁掌一卷,已把铁盒抓入“掌心”!
在“巧手鲁班”鲍玉的操纵下“伸缩铁手”缓缓凌空升起
升起有两三丈高时,座架处的鲍玉,按下其中一枚钮锤一声“嘣”的暴响,铁掌“掌指”一松,铁盒从凌空跌落地上。
就在这同一个刹那间,站立空地边沿的众人,各个蓄势待“敌”迎待这个无法预测的变故。
“巧手鲁班”鲍玉,虽然身怀之技并不出众,只是平平而已
但是,他有超人的智慧,敏锐的反应对事物的演变,可以捕捉到准备的答案。
铁盒“嘣”声坠地,盒盖弹开,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间“唰唰!唰唰!唰唰!”破风锐响声起
一蓬幼细如针,色呈绿油油渗毒的暗器,漫天花雨似疾飞而出!
这蓬渗毒的细针,并不射向固定一个角,而是像腊月新正放烟火似的,四下闪飞宛若冷电游空,快速无比!
如果不是“巧手鲁班”鲍玉暗示警告,在室中揭开铁盒盖子,饶是武技再高,也得遭其所害室内人数多寡,由于距离接近,可能无一幸免。
围立空地边沿的众人,红面韦陀战千羽,首先朝空地中央激厉一掌劈出
此“首先”也只是发丝间隔而已长离一枭卫西,一记“七旋斩”打出。
也就在同一个刹那间大旋风白孤的“卷龙掌”姜青的“五行二仪掌”已劈向蓬飞而起的渗毒细针。
这些都是当今武林绝世高手
他们经“巧手鲁班”鲍玉示警,蓄势待敌,有备而来
这蓬渗毒细针虽然剧厉,阴歹无比,但撞在他们威猛掌劲之下,纷纷坠地。
架边的鲍玉、楚楚俩口子,见大功告成,忙着收起“伸缩铁手”
长离一枭走近前,拍拍鲍玉肩膀,道:
“鲍兄弟,这一次你至少救了战府三个以上的人的性命”
“巧手鲁班”鲍玉一笑,道:
“卫前辈,这是兄弟我的小玩意儿。”
长离一枭道:
“鲍兄弟,在你说来是小玩意儿,但吾等要想出这样一个‘小玩意儿’,就不容易了。”
众人来到外面大厅
红面韦陀战千羽,脸色凝重道:
“居然有人将这等歹毒的杀人利器,送来战宅”
姜青怀着内疚的心情,道:
“大哥,这件事是由四弟我而起来”
大旋风白孤,一瞪眼,接口道:
“老四,你的事就是咱们一伙儿的事,怎么能怪到你身上”
长离一枭道:
“战兄,避免以后再会发生类似的情形,吾等设法找出这只铁盒的来龙去脉,揪出其中的主谋元凶!”
战千羽道:
“当时老门房战贵,捧了铁盒与书信进来时说,是个要饭的送来的”
姜青倏然想起,道:
“战大哥,如果找着那要饭的,不难指出那送铁盒来的人庐山真面目。”
战千羽缓缓颔首,吩咐把战贵叫来大厅。
战贵进来大厅,向战千羽哈腰一礼,道:
“老爷传小的进来,有什么吩咐?”
旁边姜青接口问道:
“战贵,那天送铁盒、书信来战府的要饭的,你还记不记得是怎么样一个人?”
战贵想了下,道:
“嗯年纪有二十多岁,是个一拐一拐的瘸子个子瘦瘦的”
姜青缓缓一点头,道:
“有这些特征,不难找到那个要饭的”
战贵知道问的就是这件事,话落,悄悄退出大厅。
于秋秋道:
“青哥,那些要饭的不少都是拐子瘸子,再说要饭的十有八九都是面黄肌瘦”
战千羽颔首道:
“秋妹说得有理四弟,这不能算是特征。”
姜青一笑,道:
“大哥,四弟我可以找到这个要饭的”
他朝厅上回顾一匝,突然问道:
“三哥呢?”
战千羽道:
“在‘了望镜座楼’找他有什么事?”
姜青含笑道:
“吾等去大街闹处,找一家饭馆酒楼午膳。”
战千羽微微一蹙眉,道:
“四弟,你是嫌大哥家里的酒菜不好才始回来,就要去外面用膳!”
姜青连连摇头,道:
“大哥,千万别误会,兄弟不是这意思要找那个瘸子要饭的,去饭馆酒楼才能找到”
众人听得困惑不已
秋秋脆生生一笑,道:
“青哥,你还是用那办法?”
姜青含笑点头,道:
“不错找穷家帮中弟子,只有这个办法。”
众人虽然不清楚其中内委,但从他们两人谈话中听来,姜青要找那要饭的,似乎有一套办法。
长离一枭、战千羽,和白孤三人,陪同姜青、秋秋来大厅闹处一家“南湖楼”酒店
众人正要跨进酒店门槛,姜青突然道,
“慢着,你们暂且稍等,让姜青看过再说”
他走向酒店大门边沿的一扇扇窗栅看去,半晌,含笑走近过来,道:
“吾等就在这家‘南湖楼’行了!”
众人走进“南湖楼”酒店,店伙殷殷接待上楼厅雅座,姜青一指靠窗栏边一张空桌座,道:
“就是那张桌座行了!”
众人坐下,战千羽点了些酒菜。
大旋风白孤,两眼直直地问道:
“老四,你在玩什么玄虚,把二哥搞糊涂了!”
姜青一笑,道:
“二哥,不是‘玄虚’,等一下你就知道”
店伙酒菜端上姜青突然向那店伙道:
“店家,劳你驾,再添上一壶酒,和一双筷子!”
店伙怔了下
客人好喝酒,再添上一壶酒可是他们桌座上是五位客人,怎么要六双筷子?
店伙虽然暗暗称奇,但这是客人吩咐,于是又添上一壶酒,一双筷子。
姜青把其中一壶酒面盖揭起,上面放上一双筷子,把这壶酒安置在窗栅处。
长离一枭看到这一幕时,已有若干会意过来。
战千羽看到这情形困惑问道:
“四弟,那个瘸子要饭的会找来这里?他怎会知道吾等在‘南湖楼’喝酒?”
姜青含笑道:
“大哥,你很快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多久时间,他们桌座边站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穿着一套打补钉的短衫裤,但洗得却是十分干净。
他向桌座众人,抱拳一礼,道:
“穷家帮杭州分舵主‘玉笛郎’胡睁,见过众位大爷,姑娘。”
姜青转过身,向“玉笛郎”胡睁道:
“‘枝头喜鹊叫’”
胡睁殊感意外的一怔,恭手接口道:
“‘富贵门中到’”
姜青又道:
“‘盘根结蒂处’”
胡睁应道:
“‘店门酒幌飘’”
接着,拱手一礼,道:
“请尊下示下名号,小的胡睁可以有个称呼。”
姜青微微一笑,道:
“‘火云邪者’姜青。”
玉笛郎胡睁脸色倏然数变,才道:
“原来是威震宇内的姜大侠,难怪才会用了帮主颁布谕含的暗语不知姜大侠有何吩咐,小的玉笛郎胡睁,听候差遣?”
座上大旋风白孤,看得两眼直瞪出来老四这套名堂,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姜青吩咐店伙,添上一副杯筷,移来一张椅子,请胡睁坐下
接着,把长离一枭、红面韦陀战千羽、大旋风白孤、和彩莺于秋秋引见介绍了下。
姜青替胡睁斟下酒后,道:
“胡分舵主,姜某想请教你一件事”
胡睁欠身一礼,道:
“姜大侠,‘请教’不敢,如有差遣小的之处,只管吩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