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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光很色哦,说!是不是在垂涎我的美色?”她一指戳上他的额头。
“美色?美色在哪里?”他故意把一颗头转左转右、连转好几遍。
“哼!果然是不成熟的男性,连女人的美丽都无法分辨。”她轻嗤一声。
“我不成熟?”他指住自己,一脸的匪夷所思。
“不然呢,小弟弟。”她的手像螃蟹,夹紧他的帅脸。
小弟弟?要不要他脱裤子给她看,看他有多“不小”?
“哼!我只比你小十三天。”他提醒又提醒。
“双胞胎差一分钟,也能分出姊姊弟弟。”她轻松回击。
“我们又不是双胞胎,你少在那里攀亲带戚。”
“哈!谁叫你要住我家,你不当我弟弟,难不成你想当我爸?所以弟弟、弟弟、小弟弟”
“你再乱喊,我就亲你。”他向前一大步,用身高优势压迫她,他用开玩笑的口气,扯出真心意。他是真的很想亲她啊。
亲她?她从他眼底看到认真,是怎样啊,她的桃花集合起来盛放?怎么连续两天,都有男人向她示爱?
如果齐翔这种半真半假的玩笑也算示爱的话。
“翔,你在做什么?”钟裕桥的声音插进来。
他们同时回头,发现钟裕桥和苏凊文站在厨房门口,郁乔看见他们都穿着短衣短裤,很简单的休闲服。大桥就算了,他赶工做衣服的时候,就是这种打扮,但对衣着严谨的阿董就很特殊了,这是她第一次遇见他的小腿。
她考虑着要不要走过去对他的小腿说:嗨,第一次见面,你好。
“过来。”苏凊文对她招手。
郁乔没动作。他看着她的目光深情款款,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开始考虑,要不要往大桥身边靠过去,相形之下,大桥好像安全得多。
苏凊文也不在意,她当了他多年员工,怎么不知道他有多固执,他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说不。
“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她不肯靠过来,他就靠过去,反正结论一样,他揉揉她的头发问。
她耸耸肩,尴尬一笑回答“还可以。”
苏凊文点点头,问:“吃早餐了没?”
“还没有。”
“快点吃,吃完我们就出发。”他对她微笑,笑得她一不小心又患上花痴病。
唉,以前嫌他不笑让人精神紧张,现在又觉得他笑太多,让她动不动就脑袋冻僵,果然是做人难、难做人、人难做啊。
“出发?要去哪里?”她回过神问。
“去六福村,等你吃过饭就出发。”
“真的?!”她吃惊。“可是为什么突然”
“你不是想去游乐园玩?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会陪着你,把你想做的事一一完成。”
苏凊文搂住她的肩,弯起眉角、满脸笑,好像大桥的无敌阳光笑脸移植到了他脸上。
郁乔怔怔地看着他。好像睡一觉醒来,他们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哪里不同?她无法具体形容。
鼻子微微发酸,她以为那些事必须独自完成,以为那是她个人的缺憾,与他人无关,没想到视线移向苏凊文、齐翔,最后眼光落在钟裕桥身上。
“别看我,是阿董偷看你的笔记本,是他的主意,我们只是乖乖顺服。”钟裕桥高举双手,表明自己的清白,他不是主凶,只是从犯。
哪会怪啊,笨蛋,她只有无数感激。
一手勾住一个,小短手把齐翔、钟裕桥圈在怀里,不断说着谢谢。
她的谢意,无法用言语表清,她感谢上天,感谢那个美好的日子里,让她遇见他们。
苏凊文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染上忧郁,他不明白为什么上苍如此不公平,让郁乔一出生就承受比别人更多的磨难与波折,然后,年纪轻轻便令她离开这个让她意犹未尽的世界。
此时此刻,他真的希望天地间有一种名为奇迹的东西来到郁乔身边,为她带来幸运。
大步上前,苏凊文加入他们,长手臂攀上钟裕桥、齐翔的肩背,将她围在温暖的圈圈中。昨晚他们说定了,未来做每件事,都以小乔的快乐做第一考虑。
接下来,四人去了游乐园,把每项设施都玩过一遍,他们拍下许多照片,一幕幕的场景、一段段的记忆,郁乔知道,有一天,这些场景会串起来、变成鲜明隽永的故事。
苏凊文明白清楚、大胆直接的追求,让郁乔逃不掉他张罗下的情网。
她听说他有一本企划书,是关于“追求郁副理”这件事,上面罗列的方法有三十七种,他每隔一天进行一种,换言之,没有意外的话,在七十四天后,她会被追到手。
那些方法有的很张狂,有的很温馨,有的很让人无语。
在院子里用蜡烛排出心型的那个,就让人很无语,尤其在烛火烧上大桥的干盆栽后,所有人脸上都画出三条黑线,但阿董坚持方法是对的,只是天公不作美。
换句话说,如果有机会,他还要再试一次,她知道,他是那种不成功就要做到成功的固执男人,所以他说要把她追到手,就一定会做到为止。
当然也有很棒的,就像他暗自安排,将去游乐园玩的照片放大成壁纸,贴在她房间的空墙上这件。
那天,大桥带来一件新洋装进她的房间,说是他为她量身设计的。
那是件纯白色洋装,斜领,高腰,腰间的大缎带在身后打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整件衣服没有太繁复的装饰,只有在裙底、袖口和领口处镶着翠绿色滚边,简单、带点复古味道,却处处透露着高贵典雅。
阿董帮她梳头发,梳得又直又亮,然后在她发间别上一个水晶发夹。
他说是营销部推荐的,青青说只要是女人,就会喜欢这款发夹。
那是只跳跃的海豚,全身镶满灿亮的水晶,眼睛是黑得发亮的宝石,黑黑的眼睛让整只海豚鲜活了起来。
听说高跟鞋是齐翔选的,她问他哪来的钱,他说:“我们这里有个大金主,你干嘛担心钱。”
她的目光飘向阿董,于是她明白了,这些是他在为自己圆梦。
因为他们打扮她,是要送她去参加同学会。
那天天气不错,到的同学很多,高中导师也到了,她和大桥一起出现时,大家都以为他们冲破重重难关,终于走在一起,他们没在大家面前多解释什么,莫名其妙地接受了同学们的祝福。
大桥告诉她“今天我很快乐。”
她笑着回答“看到这么多老同学,我也很快乐。”
他说:“老师很厉害,还记得我妈妈去学校找他这件事。”
她揶揄“换成我,我也会记得,要碰到像钟妈妈那样精彩绝伦的长辈,可不容易。”
他们在车上说说笑笑,谈起高中时期的蠢事,说他们在司令台约会的老故事。那些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以为早已经忘得半点不剩,没想到一个人提起,另一个就能接续。
他们这才晓得,生命凡是走过必留痕迹,这些痕迹是任凭岁月冲刷亦抹灭不去的存在。
他们回家后,去游乐园的照片已经贴在她墙上。
照片里,她自然而然地靠在阿董身上,头发被风扬起,他伸手、为她拨开蒙住眼睛的散发,没有刻意的笑容,没有特制画面,只是一个瞬间留取,它留住了属于幸福的印记。
他们齐齐站在偌大的照片墙前,没有说出口,却都同意这是营销部同仁提出来的、最好的建议。
照片是大桥拍的,而齐翔说:“虽然我很嫉妒,但我喜欢这张照片。”
她笑弯双眉,附和说:“是啊,光看着照片,我就觉得幸福。”
齐翔孩子气地挑了张照片,也逼阿董帮他做成壁纸贴在他房里。
所以几天后,他房间里贴上了他和她坐海盗船的照片,照片是他们两人、高举双手,嘴巴张得很开,笑得有些狰狞的画面。
为公平起见,大桥也挑一张,那张是他们坐在台阶上等阿董买饮料时,齐翔拍下的,他们双手支在身后,一起仰头看着天空。
郁乔还记得,那时他们在说着高中时代的趣事,两人脸上都有淡淡的笑容,制成壁纸后,右上侧印下两行字——曾经走过、走过曾经。
他们问阿董要不要也贴一张,他只摇头说:“不必,小乔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她后来才明白他的另一层意思,因为那天起,每当他想感受“幸福”的时候,就会进她的房间、躺在她的床上,双手支在脑后,视线对上照片里头被风吹乱头发的女生。
他白天必须上班,因此想看幸福的时刻多半是夜晚,于是一次两次,他们慢慢习惯,习惯并肩躺在双人床上,习惯两人靠得很近,体温相互濡染,也习惯在看照片的同时说话。
他对她说:“我有一点嫉妒,大桥知道高中时候的你是什么模样。”
她没有反驳他的嫉妒,却告诉他一个一个又一个,关于自己的十八岁青春岁月的故事,讲完十八岁讲十九岁然后一路讲到二十八岁,再从二十八岁往回说,说到阿董心满意足,确定自己了解的比大桥还多为止。
为公平起见,他也将记亿中的事一件件挑出来同她讲。
说到没话可说的时候,他就讲公司的事给她听,说到兴起时,她会给他一点意见,有时候意见会得到他的共鸣,有时候两人会争论不休,但不管是哪个时候,郁乔都觉得,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