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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予你我永恒的诅咒
你的命运之轮将永停于此地
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最痛苦的惩罚不是死亡
而是我予你的永生
死亡只是开始
——轮回彼岸如花题记
引子
“不要,不要离开我”一阵低沉而悲凄的声音划过寂静的夜空。
琴苑,一棵参天大树旁。一身着嫁衣,头披凤冠的清丽女子低喃着跪伏在男人的脚下。女子脸上彩妆虽被泪水抹花,却丝毫不损她那绝美的容颜。明眸,皓齿,蛾眉,樱唇,玲珑的身躯裹在宽大的红衣中,更显娇巧无比。
看到女人楚楚可怜的姿态,男子似乎心有不忍,正欲俯身搀扶忽又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摔衣袖,决然离去。
“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不如她,哪里”
看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女人心痛欲绝。她神情恍忽,步屐踉跄,一下摔倒在大树旁,大树颇有年月,虽近深秋,兀自枝繁叶茂,丝毫不减沧遒之态。女子抬头望着大树,仰天狂笑起来,尖锐的笑声恍若负伤野兽的哀鸣,如破竹般划破寂静的夜空,令人痛彻心肺,星月为之震撼,刹那间,风云突变,狂风骤起,一道炸雷凭空而起,大树也随之颤抖。
直到嗓音嘶哑,她才停止狂笑,慢慢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三尺白绫,朝大树错落的枝桠抛去,白绫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飘散在女人的肩畔,她缓缓地打了个死结,轻声念道:“爱君如梦,生生世世,愿永远相随。”
说完,她猛地将头套进白绫中。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参天大树映得惨白,幽幽白绫和嫣红绸缎在风中摇曳,煞是夺目,套着白绫的枝桠一端隐约渗透出殷红的液体。
一道炸雷接踵而至,将树旁的一块大青石霹为两半!
远去的男子蓦然回头,悲伤的脸上潸然泪下
三百年后
“听说,咱们学校以前是个坟场,建校时,挖出好多人骨”
“不对,我听说是医院改建的,有人晚上还看到这图书馆是间停尸房”
“是吗,我还听说”
学校无论大小,只要是个学校,它就有传说。即使没有,也会被好事者编排几个出来,或者道听途说的把人家学校的故事搬到自己学校来,再改头换面添油加醋地形容一番,俨然一副亲历者的姿态。
对于建校不超过三十年的中南某民族大学来说,唯一值得学生们饭后茶余津津乐道的,大概也就只有琴苑里的那棵参天古树了。
说它是“古树”还有点分歧,人文系有一半以上的人认为它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而另一半则认为它最多不过是近代遗产,绝对不会超过百年,至于那棵树何年栽种,属于什么品种,历经岁月沧桑,非但未被风雪折腰,反而苍劲挺拔一年四季枝繁叶茂,总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因此,关于这古树的种种传说,也就应运而生了,有人说是文化大革命时,有个老师被逼得走投无路而上吊自杀,有人说十几年前有个学生不堪忍受校长的责骂而悬吊自缢,更有甚者说它是学校某秘密组织的入口各种版本一时众说纷纭。其中,最广为流传的,却是不知道从哪一届开始兴起的关于千年女鬼的故事,原因是有人曾经在古树旁见到一个红衣女子,只是这个传说年代久远,已不可考证了。
尽管如此,却丝毫不减情侣们对它的喜爱,只因琴苑地处校园最外围,离行政主楼也最远,平时人烟稀少,因此,每当日落黄昏,这里满眼男女情窦初开、窃窃私语互诉衷肠的风景。起初,校方对此并未多加限制,直到三年前,一个中文系的女生上吊自杀,校方才封锁了通往琴苑的道路,严禁学生进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棵古树便渐渐的被人遗忘了,只有传说依旧
深秋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民大七号宿舍404室的窗外,一片漆黑,没有半点星光,寒风狂妄的刮着,透过窗户缝隙渗进屋内,丝质的窗帘印着窗外张牙舞爪的婆娑树影,随着大风轻轻的飘舞,发出嗦嗦微响,对面的大钟楼上,时针指向了零点。
蓦地,一阵冷风吹来,窗子缓缓打开,一道红影,飘忽而入。
红影静静的立在窗边,冷冷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女生,悄无声息。随着红影的进入,屋内的空气骤然下降,床上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温的转变,转身将被子向里拢了拢,朦胧间,她恍恍惚惚的看到床边坐了个红衣女人,模样艳丽,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她猛的睁大了眼睛“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拢着被子,颤声问道:“谁?”那红衣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倾下身来看她,慢慢的向她靠近,越来越近,她吓得忙向后缩,那红衣女人的脸上渐渐长出一根根黑毛,黑毛越来越多,一片片布满全脸,那脸庞也越变越瘦,眼睛越来越圆,耳朵越来越尖,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猫脸,突然,那张猫脸猛地向她扑来
“啊”风离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气,恐惧地向床边看去,什么也没有,再望向窗户,也是关着的。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她那急促的喘息声。
“噩梦,是噩梦。”她嘟哝着,自我安慰道,用手摸了摸满头大汗的额头,却发现身上的睡衣竟也被汗水湿透了,她脱下睡衣,再次躺下。
“喵。”身边一声温柔的猫叫,她惊得心脏仿佛漏掉了半拍,回头看去,一只黑色的波斯猫正轻昵地磨蹭她的手臂,原来是“闪电”她松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摸它“闪电”乖巧地靠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一阵急促的铃声将风离从梦中唤醒,太阳正透过树丛光影班驳地洒落在窗台上。风离掀开窗子,一阵清风带着秋天的凉意,卷动了她略微凌乱的发丝,风离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将温软的身子蜷进了被窝。
电话还在固执地响个不停,风离懒洋洋伸出了一只胳膊,电话是涵影带来的。
涵影是风离的白马王子,风离认识他才半年。风离一年前在民大毕业,毕业后继续留在民大靠研。风离不是那种缺乏追求者的女孩,精致的脸蛋,匀称的身材,开朗的性情,当然还有不错的家世,风离的爸爸是民大的资深教授,母亲是民大的教导主任,可谓书香门第。对于追求者的争相邀宠,风离总是不变不惊,风趣的谈吐和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一批又一批追求者败下阵来。时间长了,风离就成了一朵幽谷百合,世人久闻其香,而攀摘者寥寥无几。
涵影半年前分配到民大当助教。在既有的追求者中,涵影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主儿,一米七八的个头,微黄的毛发带着轻度的卷曲(据涵影透露那是天生遗传的,风离开始不信,后来偶然见到涵影的父亲就信了),身段偏瘦,唯一让风离着迷的是他的剑眉和眉毛下深邃的眼睛,文弱之气中透射出一股桀骜不驯的冷峻。
没人见过涵影大张旗鼓地做过什么,但忽然有一天,民大的人们发现涵影的身边依傍着光彩照人的风离,除了短暂的诧异,民大没有出现久违的轰然大波。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风,还在懒床啊,太阳都晒屁股啦!”电话那头传来涵影熟悉的调侃。
“呵呵,睡的正香,都让你电话闹的。”风离半嗔半怒。
“哎哟,都是我不好,这不,我正在赔罪么。”涵影依旧笑语吟吟,似乎早就掌握了风离的火候。
“一大早,在外面呀?”风离还是听出了电话里喧嚣的车笛声。
“是啊,你等等”没说完,那头电话就挂了。
搞什么鬼啊,风离瘪了瘪嘴,在挂电话的当口,将窗帘拉了拉,阳光挡在上面,印出缤纷的图案,煞是精致。
当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风离正在洗手间嗽口,这次容不得她发怒了,涵影已经站在她楼下。看到风离探出了头,涵影吐出舌头冲她做了做鬼脸。
涵影带来了风离最喜欢吃的煎饺,还冒着葱香的热气,逗得“闪电”一阵狂喵。
看着风离狼吞虎咽的吃相,涵影欲言还止。
怎么啦?风离意识到了涵影的拘束。
哈,没什么。涵影似乎不忍惊扰风离的食欲。
一定有事。风离放下了筷子。
涵影就说了,本来今晚约好和风离去看电影的,没料到一大早系主任打来电话,说是教育局组织一次文化下乡活动,民大作为本市的知名院校要多派人手参加。涵影所在的系有三个名额,本来这是好事,没想到系里的资深教师反应谨慎,都以各种缘由推脱了,好不容易才凑了两个,临了想到刚来的涵影。系主任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说,组织上对这次活动很重视,将被列为教师年度考核内容,你们年轻人要多磨练。
系主任知不知道涵影和教导主任的女儿走在一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年就是涵影转为讲师的关键时刻,涵影各项素质都不错,在系内深受好评,就是资历浅了点。涵影当然明白系主任的话外之音,所以没有犹豫就加入了下乡行列。
恭喜,恭喜!学校未来的精英。风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伸出了右手。
谁跟你闹了,是真的。涵影一脸严肃。
风离拿起筷子夹住了最后一个煎饺。刚听到这事,她心里有点不快,但这种不快只是短暂的,她明白涵影现在的处境,这个时候他更想得到她的支持。
看到风离脸上慢起了调皮的笑容,涵影心底释然,一股温柔的热力浸润咽喉,有一种想哭的感动。
除了吃饭,风离一整天几乎没有离开房间。看书,听音乐,偶尔瞥瞥窗外的风景,煦暖的阳光让风离暂时忘却了涵影不在身边的怅惘,如果不是下午妈妈打来电话,风离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周日。
舅舅从乡下过来了。妈妈说,问风离有没有空陪她去超市买些菜。
看看外面天色已暗,听妈妈一说,风离的肚皮真有点饿了,简单收拾了一下,风离就出门了,当然没忘了带上“闪电”
别看风离的妈妈是教导主任,在家里还是操持的好手,炒得一桌好菜。如果不是特别忙,总在家里做饭,尽管风离和她爸爸回来吃的少。
和妈妈拎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的时候,风离的手机响了。
风离没在意,如果不是妈妈提醒,还以为别人的电话。手机的响铃是很悠扬的琴声。
凤求凰。妈妈道出乐曲名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妈妈是民大民乐系的副教授,凤求凰对于她再熟悉不过了。
可风离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陌生的响铃,和妈妈奇怪的眼神。
风离记得自己的手机明明没有这种铃声的,但风离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居然涵影打来的。
涵影在电话里说,系里取消了计划,他已经返回了,要风离九点左右在琴苑门口等他。
风离觉得很突然,还想问点什么,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因为心里有事,风离显得魂不守舍,饭桌上很沉闷,除了舅舅喋喋不休述说老家的事,就是妈妈有一拍没一拍的应允。
晚饭后,风离没来得及跟舅舅告别,就匆忙离开了。看见风离急迫的样子,妈妈没说什么,只是叮嘱风离不要在外面呆太久。
一路上风离很纳闷,涵影为什么选择在琴苑碰头。
关于琴苑的各种传说,风离也耳闻过一些,但也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学校封堵了通往琴苑的路,并且三令五申学生晚上九点后不许在附近逗留。但还是有一些学生情侣偷偷在那里约会,久而久之也踩出了一条小路。
通往琴苑的小路,笼罩在夜色里,除了汽车经过灯光偶尔扫过,这里显得格外的幽静。草丛里蛐蛐的鸣叫,伴着风吹过树叶的梭梭声。
风离抱着“闪电”踩着轻快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着,铺着细碎鹅卵石的小径两旁,有着一种不知名的花在盛放着,散发出扑鼻的香味,让她感到心旷神怡。
接近琴苑门口时风离一眼就看到了涵影。
涵影很急切的样子,在那里踱来踱去。看见风离,涵影快步迎了上来。
什么事啊?两人几乎同声脱口而出。
不出差啦?究竟怎么回事?愣了半刻,风离还是先说了。
谁说不出差了?涵影一脸诧异,正准备上火车,接到你的电话才赶来的。
我给你打电话了?这回轮到风离傻眼了,听语气,涵影不象在开玩笑。不是你给我电话说出差取消了吗?
我给你打电话?涵影被问得一头雾水。
不是吗?还有手机的响铃也很奇怪,怎么是
凤求凰!涵影脱口而出。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想不出会有谁跟他们开这样的玩笑?
忽地,一阵优雅的琴声响起。
一时间,潺潺流水,巍巍高山一泻而出,古筝的尾音总在余旋时稍稍翘一点,极其妩媚。高山间的流水,淙淙叮当,加上洞萧曲间穿插,画龙点晴,幽雅的曲调在整个树林内余音绕梁,宁静悠远,飘逸自然,久久回荡,令人心旷神怡,陶醉其间不忍醒来。
两人不约而同将手伸向口袋,琴声从手机上发出来的。
两人对望了一眼,心领神会地同时按了接听键。
琴声嘎然而止,只传来嘟嘟的电话忙音。
神经。饶有耐心的风离也气得骂了句。他们决定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就在他们正要转身的刹那“闪电”倏地从风离的怀中跳出,朝琴苑跑去。风离唤了唤“闪电”兀自不理,风离怕“闪电”有个闪失只得同涵影跟上去。
跑进琴苑后“闪电”瞅了瞅四周,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一阵冷风袭过,风离不由得抓紧了涵影的手,涵影反到显得格外镇静。
琴声又起,在空旷的树林内显的那么空灵,这一次琴声不是从手机上发出来的,好象从琴苑的某个角落传来。琴声中,山景的宏伟,悬崖峭壁,山洞深渊,树影幢幢,忽地,琴音一转,连绵不断、涓涓的流水缓缓而动,悠间写意,但偶尔湍急而逝,高低有致,完美的“凤求凰”在弦间一泄而出,然而,琴声中虽表现出一片安祥平和,却隐藏着让两人不难感觉的丝丝血腥。
突然,琴声骤停,林中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四周显得格外诡异
“喵傲!”
一声刺耳的猫叫,打破了这诡秘的沉静,他俩面面相觑,全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惊魂未定的瞧着全身黑毛炸起的“闪电”只见“闪电”一跃而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稳稳立在路旁的一块石板上,诅咒般娇魅的绿瞳,流动着魅惑,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魑魅魍魉。
“鬼”风离睁大双眼,面如死灰地盯着石板。
“风,你还记得那个千年女鬼的传说吗?”涵影的手心也浸出了汗水,颤声问道。
“你是说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抬起头,恐惧的看着他。
涵影点了点头,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石板上躁动不安的“闪电”
“啊!”风离紧张地向两侧瞄了瞄,什么也没有,这更让她毛骨悚然。
“别怕,有我呢。”涵影慢慢踱到她身后,用他有力的双臂环抱住她,将她靠向自己宽厚的肩膀上,轻声安慰着。有了涵影的保护,风离稍稍安心,却仍然害怕,娇弱的身躯不住的打着冷颤,使得明心疼不已,不由加大力度,将她圈得更紧些。
忽然,狂风袭来,吹得树林哗哗作响。
“喵傲!”
“闪电”猛地抓狂起来,凶神恶煞地对着林子深处狂吼,只见它身形一顿,跳下石板,快速向林中跑去。
“闪电!”风离惊呼一声,忙起身追去。她和“闪电”相处两年多时间,已有着深厚的感情,现下,如何舍得它独身进林,一时之间,她也忘了危险,用力挣脱涵影的怀抱,追了过去。
“风!小心”涵影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两人追着“闪电”逐渐没入了林子深处,他们感觉到四周的树木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光线也越来越暗了,隐约间,风离看到“闪电”蹲在地上,朝一棵大树怒吼着。
“闪电”围着大树愤怒地转圈,全身的黑毛都立了起来,尾巴翘得老高,不时用尖利的爪子使劲刨着树根,口中发出“噜噜”的呼唤声,风离也惊讶地走了过来,奇怪的看着“闪电”那反常的表现,心里暗自琢磨着。
“难道?难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古树?”涵影好奇地打量着。
古树由一些砖石圈着,或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树身略显暗红,活似人的血液,剥落的地方长满了青苔,犹如陈年干涸的血渍,丝丝幽诉多年的悲苦。树边蔓草丛生,隐约有股难闻的气味溢出,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哎哟。”风离惊叫一声,她感到脚下一绊,不由向前摔去,幸好涵影将她一把扶住。两人低头一看,才发现刚刚那个绊脚物是一块裂成两半的大青石,涵影轻轻拂掉青石上的积尘,发现它竟然光滑如镜,镜中映照出他和风离吃惊的样子。
“影,我们走吧。”风离拉拉他的衣袖,颤声地央求着。
涵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越过砖圈径直走到古树底下,仰头向大树望去,忽然,树杈深处快速闪过一丝红影,吸引了他的眼光,他大吃一惊,忙叫道:“风,快来看。”
风离战战兢兢走过来,诧异地向大树深处瞄了一眼,可是,除了枝杈和蔓叶,什么都没有,她疑惑地看着涵影,问道:“叫我看什么?没东西啊。”
“没有?”涵影忙一把拉过风离,急道:“怎么会没有?你没看见吗?”
“你看见什么了?”风离更加疑惑了。
“树下有一个影子,一个红色的影子。”涵影一边说,一边拉着风离指着古树深处说。
“红色的影子?”风离的脸色瞬间煞白,她记起昨晚那个梦,梦中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衣。
“轰隆隆”巨大的雷声震耳欲聋,天气骤然一转,狂风剧起,飞沙走石。
“哗啦啦”一道闪电直劈而来,天空被划开一条闪亮的轨迹。
两人惊讶的看着天空,奇怪刚才天色好好的怎么有雷声,可是,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滂沱大雨便倾盆而下,涵影见状,拉起风离向树林外跑,想找个地方避雨。
没跑几步,风离突然停下,急道:“闪电,还有闪电。”说着转身返回寻找,却见“闪电”还呆立在树旁,忙奔过去,想抱它。就在这时,她见到面前红影一晃,快速消失在空气中,她呆了,手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雨越来越大,在井边形成一片水雾,忽然,一个朦胧的影像印着水雾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摔在地上,涵影忙跑上来扶起她。
那影像在两人面前越来越清晰,影像中出现一个身着嫁衣,头带凤冠的女人,如花似玉的美人,一头秀发披散在莹润的薄肩上,皓腕轻拢云鬓妖媚横生,兰膏香染玉钗坠,淡淡铅华描翠眉,眼似秋水。腰肢风外柳,袅袅雪中梅。两滴清泪滑下那无人疼惜的粉腮,胭脂匀了绯色却匀不平心底惆怅。她满含悲愤,眼中丝丝爱意,丝丝憎恨,融在一起,组成一张令人心碎的画面。
女人站在树下狂笑不已,笑罢,从怀中掏出三尺白绫,朝大树错落的枝桠抛去,白绫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飘散在女人的肩畔,她缓缓地打了个死结。
离女人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渐行渐远,那背影两人都似曾相识。
只见女人对着天空低吟数语,猛然转身,绝望地将头套进白绫
远去的男子蓦然回首。
“啊!”看到男子的面容,两人都惊呼起来,除了装束眼前男子和涵影一模一样。
随着女人的身子在树下荡来荡去,手机骤然响起。
两人掏出手机,一条短信赫然映入眼帘:“爱君如梦,生生世世,愿永远相随”
随着影像的消失,古树的一条枝杈上忽地垂下一条白绫,在黯淡的夜色里幻化出七彩光芒,光芒越闪越快,慢慢交织成一个精致的蝴蝶结。看着七彩光芒,风离的眼神慢慢变得痴迷,步履呆滞地向白绫走去。
不不要啊,涵影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一阵晕眩感突如其来,他想上前拉住风离,脚下像灌了胶寸步难移
“闪电”疯狂地对着白绫怒吼,想冲上去,却总是在离白绫三尺远的地方从空中摔落下来“闪电”仍不放弃,一次次努力,一次次摔倒,慢慢身上血迹斑斑。
白绫飘落在风离的肩上,风离痴痴地看着白绫,忽然放声狂笑起来。
直到声音黯哑,风离回头看了看涵影,又看了看气绝在地的“闪电”一滴清泪夺眶而出。
风离猛地将脖子套进了光芒四射的蝴蝶结中。
不要啊。一阵声嘶力竭的悲嚎划过琴苑寂静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