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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眼睛都有些酸涨。
“孩子他爹!”小脚的女人拽了一把身边的男人,怯生生的问。
“恩!”老男人回应一声。眼睛仍看向四周。这地方真是人多啊!露着白花花的胳膊腿,让人看着都眼晕。
“别看了!要得红眼病的!”狠狠的掐了一把身边的老男人,女人着慌的问“县上刘大夫说的医院怎么走啊!”
“我也不知道啊!”男人回答,无措地搔搔头上稀疏的头发。那声响就像一头老牛在墙上蹭痒。
“老大爷,老大妈!你们这是去哪里啊!”正犯着愁,一个年轻的后生过来搭讪。
“没什么!”老男人回答说,女人早就躲到了身后。惊恐的注视着这个陌生人,仿佛他就是一个怪物。
“你们是不是迷路了!”年轻后生说,面上的笑容更加和蔼“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的,我会帮助你们的!”
“不用了,不用了!”老男人摇摆着粗糙的手掌,下意识的把一个黑色的破旧的老式皮包藏到了身后。
“呵呵,你们不用怕的!”年轻后生轻笑两声“我是xx学校的学生,正在社会上开展公益活动!”
“哦!”老男人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绿地那边捡拾垃圾和这边擦拭拉圾箱的都是我的同学!”见两位老人仍然将信将疑,年轻后生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闪闪的小本子“瞧,这是我的身份证!”
老男人瞟了一眼,和自己儿子的学生证一般模样“你是那个学校的!”
“电力学院的!”年轻后生回答。
“哦!电力学院是所好学校啊!”老男人故作深沉的说。
“咱们涛儿不就在电力学院吗!”女人在男人后边小声的插上一句。
“是吗!他叫什么名字!”年轻后生兴奋的问。
“他叫郭涛!”女人回答。男人瞪过一眼,似乎在怪她抢了自己的话。
“郭涛啊!我们认识,他在2014班!”后生回答。
“对!他是在2014班!你们在一个班啊!”老男人说。
“是啊!”后生回答,亲热的握住了老男人的手“大伯,你这是去哪里啊!”
“唉,身体有些不得劲,在县里费了半天劲,也没看好!这不就给支到市里来了!”老男人说。
“那你们打算去哪所医院啊!”后生问,很关心的样子。
“县里刘大夫让我们到第一医院找一个叫杨宏斌的大夫!”女人抢声回答。
“别去了,第一医院也就那么回事!”后生不屑的说“我认识一位老中医,从省里退休后开了家四人诊所,我带你们到那里试试吧!”
“这!”老男人和小脚女人面面相觑。
“去试试吧!我出路费,瞧不准我再带你们回来啊!”后生热情的说,仿佛这二位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那去试试!”老男人扭头征求女人的意见。
“你别看我!”女人说,心思早已活软“孩子的话想来不是骗人的,你自己决定吧!”
“那我们就去试试!”老男人说。于是,后生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老男人和小脚女人来到一所偏僻的不能偏僻的私人诊所前。
“这是什么地方啊!”下了车,抬头看看天,老男人觉的脑袋稀里糊涂的“怎么这么偏啊!”
“酒香不怕巷子深啊!”后生回答。
“恩!说的对!”看到诊所的牌子前停了好多车子,男人嘴里嘀咕着。
跟在后生的身后,三人行进屋里。
嗬!真是热闹!挂号的,付款的,人声鼎沸。
“你们二老先坐会儿,我去挂号!”安排老男人和小脚女人在一个稍微僻静点的地方坐好,后生一闪身不见了。
“这个诊所挺人多的!”老男人对女人说。
“恩!看来这里的大夫手艺不错!”女人分析着。
“恩!”老男人回答“真亏了咱们儿子的同学,要不咱们怎么能找到这里来呢!”
“是啊,是啊!下次儿子回家,让儿子给他捎点枣子过来!”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后生回来了。
“号挂上了,跟我走吧!”
“这么快就排着了!”拿起黑色的皮包,老男人和小脚女人紧跟在后生的身后来到里间一个屋子里。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正北边坐着一个和老男人年纪相仿的男人,面目慈爱。
他怎么这么像周总理啊!男人心里嘀咕着。
“看病啊!”医生问。
“是!”老男人回答。
“哪位啊!”医生继续问。
“我们两个都瞧一瞧!”
“那谁先看呢!”
“我!”老男人说。
“坐这里吧!”医生说,等老男人坐好“把手伸出来!”
老男人顺从的把胳膊放到桌上,医生伸出两个手指搭在他的脉上。
“医生!”老男人张口想要跟他说一说自己的情况,却被他摆手制止。
“近些日子是不是大便不成形啊!”医生闭着眼睛问。
“恩!”老男人回答,一张脸刷的红了。
“每到晚上胸口就闷的难受!”
“对!”老男人有些惊骇。
“早晨起来是不是胃中泛酸,想要呕吐!”医生继续问着,眼睛仍然没有睁开,仿佛正通过手指和老男人的身体内部做着最神秘的交流。
“对,对,对!”老男人慌不迭的点着头,如小鸡吃米一般。
“这就对了!”医生长吁一口气,眼睛也终于睁开。面色有些凝重。
“医生,我得的是什么病啊!严不严重!”老男人一憋气的问,医生的脸色那么凝重,他已经沉不住气。
“你得的这是胸腹梗阻症,需要吃药啊!”
“吃药能治好吗!”
“这是什么话!治不好我让你吃药干嘛!”医生有些气恼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家老头子不会说话!医生别生气,你就给开药吧!”见医生生了气,而自家男人又支支吾吾的接不上话,女人连忙的陪不是。
“你这个老同志真是的,我既然能号出你的病,就一定治好他!”稍稍消了些气,医生在处方签上龙飞凤舞一阵“先吃10个疗程的!”
“恩!”老男人答应着,为自己的口误深深的自责着。真不该说那样的话,医生号脉号的这么准,怎么会治不好呢。
拿着处方签坐到一边,医生又为小脚女人号脉。
“小腹是不是经常坠痛!”医生问,又闭上了眼睛。
“恩!”女人回答。
“小便是不是很不通畅!”医生接着问。
“恩!”女人回答,脸刷的红到了耳根。
“下面是不是很痒!”
“恩!”女人低下了头。
“老年妇科病!吃些药就好了!”说着,从处方签上扯下一页,又一阵龙飞凤舞。
“好了,拿药去吧!”把处方签递给女人,医生说。
“谢谢医生!”老男人深深的鞠上一躬,随在年轻后生的身后取药去了。
等三人走出屋子,从里间屋里闪出一位年轻人。
“谢谢叔叔!”年轻人给老医生鞠上一躬说。
“你这么骗你父母合适嘛!我们父子可是都被你陷于不义了!”
“这个学期开销大,跟他们要,他们又不给,只好用这个法子了!再说了,他们得的那些病又不是什么大病!吃了你老给开的药保管会好的,只不过让他们多付了一些钱罢了!”见老医生没有搭腔,年轻人接着说“况且,我这样做,也是为你老的诊所制造好的影响啊!”
“那倒也是!”老医生笑呵呵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