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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在生命的长河里相遇后终要别离,爱过喜欢过还是要曲终人散。
所有的爱情都要门当户对才能圆满,所有的青春少年都会经历暗恋与单恋的忧伤,所有单纯善良的孩子都要为自己喜欢的人的喜欢自己的人祈祷与祝愿。
爱情不施舍,我们自己怜惜自己。
一
二零零零年的昀辉只有十九岁,职业是流水线工厂。
早上七点四十五分,他去公司食堂买五毛钱稀饭,一个酸菜包或肉包,边走边吃,到公司大门的时候,刚好吃完,稀饭盒与胶袋扔在门边的大垃圾桶,一步两级冲刺上四楼,大约是七点五十五分。叮叮一声,打卡成功。然后换鞋,穿工衣,进厂房。
一天的时光有时候快得如离弦之箭,有的时候却慢得一天仿佛经年。
因为有些时候,公司生意好到爆满,整个工厂的流水线像上了发条的手表,又如一个你生我死的战场,分秒必争。他像只陀螺一直在原地旋转,机械生硬地重复着贴片的动作,机械地下楼吃午饭,然后上楼,继续在工位上重复单调的动作,仿佛一恍惚,一天就过了。
有的时候,生意清淡,他坐着,坐累了就站着,站累了就去洗手间抽根烟,或者去喝一杯水。
工友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侃地,那些十七八岁的姑娘,大多数初中毕业,她们没有太多的悠远的营养的话题,她们甚至不八卦明星不闲侃三姑六婆的生活细枝末节或其他琐碎,谈论的仅仅是流水线上稀有寥落的几个男生,哪个长得好看,哪个魅力无敌,哪个是自己梦中的白马王子。
大多数的她们只有懵懂的喜欢,算不上爱。
十九岁的昀辉,是其中一半多人梦寐以求的王子,炙手可热。昀辉不算太英俊,身材也不够高挑,肩膀也不太壮实,可是,在这个女生是男生五倍的工厂流水线里,昀辉比那几个粗糙粗浅的小男生出色得多,犹如鹤立鸡群。
十九岁的昀辉已经很明确地知道喜欢与爱之间的区别,他知道不温不火其实更容易伤害那些柔弱的少年心,要么就接受,要么一点机会都不给。
那些女生勇往直前众目睽睽下塞过来的纸条,他看也未看就揉成一团,丢进了工位底下的垃极桶,没有痛惜那些背后含泪的眼光。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飞蛾扑火的姑娘们,前赴后继,十七八岁的姑娘,还不懂得爱,只知道喜欢与不喜欢,只喜欢长相俊俏的男生,爱美之心昭然若揭。
雪美是其中的一个,她的工位在昀辉的侧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的这个大男孩,那张清秀里有点漠然的脸。与那些冒冒失失的年轻姑娘们相比,雪美也没什么不同,但又有些区别,她含蓄内敛,遮遮掩掩,缺乏一点勇气,遇见喜欢的人也要偷偷摸摸地将情绪掩埋,她是真的不只是喜欢他的外貌。
见昀辉将那些纸条丢掉垃圾桶的时候,心里像一要细小的针刺着,一阵阵地痛。
然而,她还是默默地,写纸条,偷偷地将自己喜欢的小零食与小纸条摆在昀辉的桌面上。她见他把纸条丢掉,但是那些零嘴塞进了袋子。
她就忧伤地开心了,仿佛阴霾的天空渐渐透出的湛蓝,让人心情一层层地开朗与明快。他低头,抬头,转头,他努力工作,他发呆,他的所有的细枝末节都落入雪美的眼中,那么美好,那么生动,像一幅幅画像,印在雪美的脑海。
二
昀辉不知道雪美,她唤何名,她长相如何,她年纪多大,她的喜欢她的爱。他只是默默地把零嘴塞在口袋,在他想念那张令他夜不能寐的脸的时候,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在他焦灼意乱的时候拿出一点来,塞下肚去,他不需要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既来之,则安之,他只是这么想。
十九岁的昀辉,已有喜欢的人,却不知她名讳。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经常看到她。
他的晚餐是饭堂两块五一餐的大锅菜,加五毛钱饭,坐第五排的第十四或十五个位置,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隔壁房间专给办公室白领准备的商务套餐。那里十人一桌,六菜一汤,电饭褒煮的米饭。
如远古流传的尊老爱幼的美德一样,这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并没有在新时代新民主的呼吁声里消亡,他根植在很多人的心里,深沉悠远。
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就在他目光恰好能及的那一桌,她的位置固定不变。她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还有尖尖的讨喜的下巴。
昀辉抬头,隔着二十几米的距离,遥遥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温柔细巧,和她纤细柔和的外表那般,安静而温暖。他长久地望着她发呆,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她抬头四处张望,昀辉慌张低下头,夹一大筷菜,塞进口中。
他的心怦怦地跳着欢,埋着头,佯装若无其事,只需干掉碗里的菜。就在他大快朵颐的时候,她吃完了饭,起身去隔去隔壁的休闲室打乒乓球。
在那里,她先休息五分钟,球友们陆续到来后,他们开始快乐愉悦地乒乓时光。
昀辉只能遥遥地看她,尽管他很多想走过去,与她一起,共享那些时光。
尽管,昀辉的球技很好,小时候的他就学会了这国球,初中的时候还拿过学校第二名。然而,他怯懦了,不敢上前,在那里都是公司办公室的白领,他只是流水线的工人,没有资格与他们站在一起,哪怕只是很普通的一场游戏与玩乐,哪怕,他的球技在他们当中一定是最棒的一个。
他止步那道透明的玻璃墙前止。那些打心眼里的自卑像棉里的针,在他收紧的时候尖锐地刺疼了他。
打球时的她表情丰富,赢球的时候满脸喜悦,输了的时候懊丧忧伤。然而,她的球技实在是太普通,赢少输多。
他只是遥遥地看着,透过玻璃隔板。她笑容可掬,她皱着眉头,还有休息时候的,她与坐隔壁的同事侃侃而谈。
昀辉一直坐在第五排第十四个或第十五个座位,一动不动。
三
昀辉终于鼓起勇气,加入了这个球友行列,是二零零零年的国庆。
为了庆祝这个举国欢庆的节日,公司举行了一次大型乒乓球比赛。昀辉凭借着由少年开始学习的深厚功底,尽管已经荒疏了一两年,依然在那次长达一个月的循环赛及后来的晋级赛里出色的发挥,轻松夺冠。
不仅赢得了公司设定的冠军奖金,大放异彩的他因此受邀成为球友的免费教练,不用加班的夜晚,他吃罢饭就穿过那道门,与他们会合。
他教他们如何下旋,如何侧旋,如何扣杀。他将自己对这球所有的认知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们。唯有此时,他可以摆脱门楣观念的束缚,没有一丝自卑地与他们平肩而立。
桅南就在昀辉的右侧,和所有人一样,安静地专心致致的听他的讲解,看他抛球,击打,球飞出去了,桅南追着球过去捡回来,十足乖巧好学的三好生。
昀辉喜欢的她,名唤桅南,二十有三。
她的呼吸这么近,就在耳边,昀辉的心一层一层的热烈起来。穿越了这么远的距离,终于可以站在自己倾慕的人的身边,感受她的存在,忐忐忑忑地的心,他到这一秒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错觉,但内心翻滚涌动,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年那样,强烈刚猛。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束缚,什么世俗观念,什么卑下,他只是开心快乐觉得生活其实还有点美好。
十一月的南方城市依然很热,练习后的桅南出了很多汗,昀辉有点腼腆地掏出纸巾,递给她。桅南温柔地一笑,谢谢。昀辉的脸刷地红了,连忙低下头,连不客气都没好意思说出来。桅南莞尔,抽了一张纸巾,封好封口,递回给昀辉,恰好,旁边的球友来问昀辉一些球技问题,他长长地舒一口气,开始讲解。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昀辉羞怯而卑微。那一堵横在他与她之前的无色之墙,突然之前窜了出来,仿佛孙悟空的紧箍咒,将他紧紧地锁定,不能前进一步。
桅南,昀辉喜欢的桅南,大学毕业,市场部外贸业务员。
昀辉一想到这些,心顿时黯然。他开始懊悔高中时候不够努力,若是当年他再争气一点点,那么现在他定能毫无顾虑,勇往直前。那悔恨一层层地侵袭过来,将昀辉的的肩膀压得好沉好沉。
虽然,这一年,谢霆锋与王菲的恋情终于在七月来临的时候尘埃落定,小霆锋勇敢地执起了王菲的手,情深意切。
可是,他们的距离只是年纪。
昀辉与桅南的距离却不仅如此,还有那无色之墙,牢牢地将昀辉固定在自己的位置,无法动弹。
四
所有的少年,无论男或女,无论雪美还是昀辉,心里都有一片纯净的土壤,播撒了一粒梦的种子,但需要有人来浇水,施肥,灌溉,种子才能发芽开花,茁壮成长,才能结出丰硕的果实。
所有的年少时的喜欢和爱,总是有很多因却未有其果,所有的少年心里都有一个斑斓的美梦,他们或许在乎醒时破碎成千片万片,散在风中。但是那不重要,有梦才有希望,有梦才有方向。
年少的昀辉有梦,但他清醒不迷茫,他量力而行,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年少轻狂,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明目张胆。
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他默默地努力,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往桅南的方向。他要自己能够追上她的步伐。
他不能改自己的年纪,也不能改变他人的想法,他唯一的能力是改变自己。他开始参加一些周末培训班,学习更多生存的技能,他报读自考,他希望拿到一个证明自己的凭证,达到桅南的高度,与她并肩。
所有的少年,努力的方向其实是那么简单,那些执着那些念想,都只为那一个因。
工作不忙的时候,他将书本拿出来,一字一句的看,比临高考那段日子还认真仔细,他沉浸于书本,时而皱眉,时而开怀地舒展,很自然习惯地,在他觉得疲倦的时候,拿起手边的糖或果,解饥解劳。
雪美还是如往常那样,静静地坐在昀辉的对面,看着他喜,看着他忧。看他吃着她赠的果,内心渐渐地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
她只是默默地喜欢着她的白马王子昀辉,偷偷地塞些糖果在昀辉的工位桌面。
昀辉不属于这里,这池太小,而昀辉需要的是波澜壮阔的海洋。这么一想,雪美那怒放的鲜花又暗淡了下来,那些来路不明的忧伤填满这个年轻的姑娘的心,那些超越了她的承受极限的难过,令她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暗恋都是甜蜜又忧伤的。
雪美如此,昀辉亦如此。
只是,在这二零零一年的春天,雪美与昀辉相遇了,可是,相遇又如何,年轻的时候,太多稍纵即逝,太容易擦肩而过,太快无迹而终。
昀辉那日下了班之后,发现自己走得太匆忙,漏拿打算夜里修习的那本书,已到楼底的他再返回的时候,看到那个女孩,蹑手蹑脚地放了几颗糖果在他的台面。
转过身来的雪美,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昀辉,脸刷刷地红了,然后头不也回地跑过去换掉工衣下楼。
昀辉怔怔地站在那里,许久回不过神。
也许是因为心底有爱,他不再那么冷若冰霜,好像茅塞顿开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喜欢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力量,他还知道暗恋需要多大的承受与勇敢。
他想叫住那个慌乱而逃的女孩,可是,他似乎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他怔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算了吧,就算叫住了她,他能怎样呢,他的心只有一颗,而且百分之百被一个叫桅南的女人填满,他能做的就是对所有的爱慕视而不见。
五
五月的时候,昀辉和桅南已经很熟。
他将自己所有可能的时光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桅南,大多数时候他教她打球,偶尔得闲的周末,带着她去工厂附近的小溜冰场玩旱冰,桅南亲切地唤他师父。
师父。
多好,他有这个借口,可以明正言顺地站在桅南的身边,不理会年龄,不理会资格,不理会所有世俗牵绊。虽然不能够昭然若揭地去爱她呵护她,能够这样看着她,知道她过得很好,他已经满足。
桅南与她外表一样柔弱,她在冰场里惊若寒蝉,昀辉终于在这时明日张胆地执她的手,带着她向前,教她基本的滑行,带着他一圈又一圈地飞翔在这片只属于他们俩的旱冰场里,像两只快乐的蝴蝶,缠绕着在花草间翩跹起舞。
二十四岁的女孩与二十岁的小男孩,都很容易快乐。桅南在昀辉的带领下,快乐在展开笑颜。这些桅南从未接触过的快乐,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体验,她前所未有的感觉到轻松与惬意。
昀辉也在这时觉得很快乐,因为桅南那么快乐。
昀辉想要的不多,只要桅南过得很快乐。
这一年的七月,谢霆锋虽然不承认恋情,却在回答记者提问时回答,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多么明白的昭示,他一直是这样,他对记者说,不介意女友年龄比自己大,爱一个有不计较年龄,而且会爱得盲目,难以自拔,感情在乎沟通,他不爱偷偷摸摸。
昀辉也不爱偷偷摸摸,这样遮着掩着的爱情,谁会要呢。只是,昀辉现在给不起桅南承诺,给不起她将来。
二十岁的男生,没有事业,没有文凭,没有看得见的将来,他拥有的只是不断的努力,去接近他喜欢的人,去努力建造一个可能的未来。
他要等到那一天,再说爱。
五月的时候,满城木棉开得璀璨缤纷,艳丽异常。
这么美好的时节,可是雪美有些累了。她看到昀辉喜欢的桅南,她看到昀辉所有的努力,她看见这个男生为了自己的爱情不停奔跑着往前,心痛得不可开交。
雪美是坚强而善良的孩子,她依然是那个默默无闻地喜欢着昀辉的少女,她什么也不能做,她在这些暗恋的黯淡日子里,渐渐明白一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是不会因为她爱他而去喜欢她。
她已经蜕变成一个带着点点忧伤的女人,不再是那少女。
在那次碰面以后,昀辉开始知道这个女孩就坐在自己的对面,知道她非常喜欢他,可是他什么也不说,他只是在累了的时候吃她私底下塞的糖果。
昀辉也不想这样,可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样。
喜欢和不喜欢的问题,暗恋与单恋的问题,雪美的问题,他自己的问题。
六
二零零三年的桅南恋爱了。
这年的桅南已经二十六,她已经不再是年青的小女孩,她的青春渐逝,需要一个安稳的怀抱,可以安歇。
所有的女人都经不起等待,等待的人太易苍老,而桅南,恪守陈规的桅南,默默地接受了一个她觉得靠得住的男人,开始交往。
那个男人荷兰公司的同事,因工作需要来中国半年,在这段期间,公司指派英文拔尖的桅南看顾这个只身在外的小伙子。
他幽默,经常讲英文笑话逗乐桅南;他用深邃的蓝眼深情地向桅南表白,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桅南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喜欢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她还不理解所谓爱情,是不是就是跟那个呆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舒服慰贴的人,或是因为想了解而产生的某种深入的欲望。只是她的亲朋好友都说这么大好的机会,放弃了太可惜,何况,她并不讨厌这个白皮肤蓝眼睛的大男孩。
不讨厌不代表喜欢,但也不代表不喜欢,只要不是不喜欢,就有了发展的可能。有多少的感情都是在深入接触以后渐渐萌芽滋长,然后细水长流。
桅南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场恋爱,虽然心底有一点点来路不明的难过,在她下决定的瞬间,脑袋里闪过一张熟悉的年青的脸庞。
可是,她没有犹豫,没有因为昀辉的脸庞放弃一段谱写异国婚缘的大好时机。是的,桅南在那一瞬间恍惚了一秒,只有一秒。
那一秒的场景里,她的师父在她的身旁,两个人都那么快乐;在那一秒的镜头前,她好像等待了很久,却始终等不来想要的答案。
二零零三年的昀辉正值好年景,他那么努力,奋发图强,每年四次的自学考试,他都排得满满当当,自考的科目已经过去四分之三,胜利在望。
可是,他喜欢的桅南已经有了所爱,他怅然若失地看着她在男友的臂弯里巧笑倩兮,看着她在他的怀抱里温驯如猫。
他微笑着,祝福桅南,你要幸福。
身体里的力量缓缓地一点一点流失,他的那个梦像透明泡沫啪地碎裂开来。时间不等人,他再也等不到那个适当的时间告诉她,他喜欢她。
二零零三年雪美,还是那个单纯的只喜欢昀辉的雪美。
她看到他失魂落魄,看到他像失去养份的颓败花朵,看到他因为难过而愁肠百结。她远远的看着,远远地难过着,远远地祝福着昀辉,希望他能够幸福。
七
有些人,在生命的长河里相遇后终要别离,爱过喜欢过还是要曲终人散。
所有的爱情都要门当户对才能圆满,所有的青春少年都会经历暗恋与单恋的忧伤,所有单纯善良的孩子都要为自己喜欢的人的喜欢自己的人祈祷与祝愿。
爱情不施舍,我们自己怜惜自己。爱情给予的伤口,我们自己疗养,终会愈合,那些经年的伤痛,总有烟消云散的一天。
二零零三年的尾声,小霆锋与他的菲姐姐终于两散,不久的后来,她嫁了他人,生了孩子,他娶了另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有了爱情的结晶。
有些故事到了最后,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才完美,就算别离,也不要怨恨,因为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可以长久幸福,生活完美。
二零零四年的秋天,桅南已经完成了她去荷兰的申请。她如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嫁去了那个郁金香飘香的国度,嫁去了个风车轻轻转的另一块大陆。
二零零四年的雪美,依然是那个深深喜欢昀辉的雪美,只是,她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她接受了家里人的安排,随了那个相亲的时候对她相当满意的男人。她的心遗落在那个时刻那个地方那个人身上,不能寻回。
二零零四的昀辉,没有因为失恋而失去自己人生的目标,他读完了应该读的书,拿到他期望证书后迅速地离开那个蹉跎他所有青春的工厂。
二零零四秋天过去,冬天来临的时候,昀辉终于如愿地站上了桅南的高度,在那家投资公司工作满一年后升任了人事部经理一职,成为真正的白领。可是,她已经离他太远太远,已经在他触摸不到的天涯。
他所有的爱,遗落在青春,终结于二零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