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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国地方戏曲中,黄梅戏无疑是一朵清新脱俗的奇葩。也许是身为安徽人的缘故,我对黄梅戏情有独钟,她的音调,唱腔,很有韵味。悠悠扬如小桥流水,清新如新露润花,泥土气里,更是充满了花草的芬芳。黄梅戏源于湖北黄梅,弘扬传播于安庆,如今的安庆人被称之为“唱着过的市民”在夏夜清凉的晚风里,行走街巷,更是不时听到市民哼唱的黄梅小调。安庆市民广场、皖江公园以及莲湖公园等处,更是黄梅声声,成为黄梅戏票友们聚集交流学习的理想场所。
作为深受市民欢迎的优秀剧种,黄梅戏本应有更大的舞台和空间。只是从黄梅戏繁荣和传承的角度来看,要让其发扬光大,成为安庆以外更大范围,乃至在全国都拥有重要地位的戏曲艺术形式,需要更多的人努力。然而回首黄梅戏发展的历程,如果不是在期间出现了一些波折,阻碍了黄梅戏的发展,留下诸多遗憾的话,今天的黄梅艺术可能早已为更多的人所熟悉,所传唱,真正的繁荣起来。
谈黄梅戏,必然要提到严凤英。严凤英,祖籍历史名城桐城罗家岭,1930年4月19日诞生于安庆市。她家境贫寒,幼年失学,回到故里,生活更为艰辛,后来学戏唱戏也是备受凌辱。1953年她经朋友们举荐,参加了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很快成为一名享誉海内外的黄梅戏艺术家。她主演的天仙配、女附马、打猪草和闹花灯等剧在五十年代就红遍大江南北,成为公认的经典之作。黄梅戏在很短的时间内由农村进入城市,由安徽走向全国,由海内传到海外,完成“三级跳”的历史性大发展,严凤英无疑是主要的开拓者之一和最具影响的代表人物。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忠于党、忠于人民,将全部心力投入到黄梅戏演出和发展的艺术家,却在文革中,因为造反派的攻击、诬陷,于1968年4月8日含冤死去,年仅38岁。她的去世无疑是黄梅戏艺术的巨大损失,更给欣欣向荣的黄梅戏艺术发展之路蒙上了厚厚的尘埃,很多出色的演员也不得不离开了他们所钟爱的舞台。
如果没有严凤英的过早离世,以她的才华,黄梅戏的传承和发展一定会被推向一个新的高度。然而历史的过错留下了黄梅艺术弘扬发展之路上最大的遗憾。逝者已矣,留给我们追思和怀念。然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如今在安庆菱湖公园的严凤英墓和纪念馆,门庭凋敝,无人管理,其墓更是因为水淹,急需修葺。但却迟迟得不到修缮,作为以黄梅戏故乡自居的安庆市面对一代大师的身后境况,却如此漠然,实在是不该。在黄梅戏艺术史上如此珍贵的历史遗存尚被如此冷落,让人倍感遗憾和惋惜。
严凤英代表了一个时代,在其之后的诸多黄梅戏艺术家里,我特别喜欢马兰。马兰是个很出色的黄梅戏演员,我对黄梅戏的最初印象,正是马兰带给我的。记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马兰主演过一部记录严凤英生活和艺术足迹的电视剧严凤英。漂亮的马兰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尤其是剧中马兰演唱的打猪草、小辞店等经典唱段,至今还在我的记忆中萦绕。那时,我还在读初中,还无所谓艺术之类高深话题的探讨,但我感受到的却是纯然的美——音乐的美、唱腔的美、演员马兰的美、剧中严凤英对生活的热爱、对艺术的追求的美。
马兰无疑是黄梅戏艺术发展史上,继严凤英之后的又一高峰。并诞生了以其为代表的黄梅“五朵金花”以及很多出色的黄梅戏演员,如黄新德、张辉等。然而,就在黄梅艺术蓬勃发展的档口,马兰离开了合肥,离开了黄梅剧团,离开了她所钟爱的黄梅戏舞台。马兰的离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在剧团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遭到排挤。我想,当初如果马兰不被排挤,而是有更多演出的空间和舞台,也许今天的黄梅艺术会是另一番气象。
马兰即便离开安徽,远嫁上海,但她内心深处对黄梅戏的爱,并未完全泯灭。1999年6月,余秋雨先生为太太马兰量身策划、编剧的黄梅戏秋千架在北京演出,获得成功。后来,其回到合肥演出,这本是一个提振黄梅戏艺术发展的契机,借助余秋雨的声望和马兰的出色表演,然而,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获得足够的重视。黄梅戏也因此失去了一个非常好的传播机会,直至今天,很多有识之士依然为之扼腕。
如今,每次聆听那些清新熟悉的黄梅戏,我的心里总会充盈着淡淡的忧伤和遗憾,为严凤英和马兰这两位杰出的艺术家,更为黄梅戏艺术未能藉他们的付出和努力而获得更大的提升和发展。不过让我们感到欣慰的是,开始有人为黄梅戏的勃兴奔走呼吁,安庆市定期举办的“中国?安庆黄梅戏艺术节”到今年已经举办了六届,很多著名演员,比如韩再芬等除了在舞台上,展示黄梅艺术的魅力之外,并开办戏校,为黄梅后续人才的培养和储备不断努力。
但愿在黄梅戏传承发展的道路上,类似艺术家严凤英和马兰那样的遗憾不再出现,更祝愿黄梅歌声能够真正走出安庆、安徽,走向全国,乃至世界,让这朵艺术花园里的奇葩更加夺目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