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学舍友久别重逢

苍白的芦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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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下午,我在街头店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正准备离开,一个中年妇女拦住我,怯生生的找我搭讪:我看着你挺面熟,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打量了一眼对方:保养得当的皮肤,画着淡淡的妆,头发也是市面上比较流行的黄色大波浪卷烫发,一看就是根植于这个城市里标准的中年妇女。第一感觉:我不认识此人,我和这个女人不是同时代的人,虽然步入中年,可我的心理年龄小,或者是不成熟,一直觉着自己还处于学生时代。记忆里没搜到任何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联的信息,看对方衣着体面,态度和蔼,不像一个恐怖分子,于是报了我的出身,对方听后有一点释然,继续进行深入提示:你们宿舍里有个某某,是不是?我还是莫名其妙,名字没听清,感觉是个很陌生的名字,故断然拒绝到:你认错人了吧,我没听说过这个人。我想走了,没想到她锲而不舍,又问我具体的个人信息,诸如我是哪个系什么的,我一一回答,对方不停点头:就是就是。她告诉我她是地理系的,和她们班的崔国芹两个人住我们宿舍。我一下想起来了,我们是大学舍友,共同住过一个混和宿舍,而且为期一年半。虽然对方面孔还很陌生,确认她就是我曾经亲密的舍友后,我马上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先前提到的一个人名,是我同班同学,因为熟悉的人和事,在记忆里按照自己的方式梳理,一个人名,对应着一段时光,在心里喊一个人的名字时,一定是用自己的或者周围熟悉的人的声音语调,记忆永远停留在过去,就像照片一样。这个老舍友因为10几年的执教生涯,声音变了,虽然她喊出的是自己最最熟悉的同学的名字,但我脑子里没储存过这种音色,所以听起来很陌生吧。

    这位朱同学说我没变样,语音也没变,搭眼一看就认出了我,我一开口,更确定是我无疑;

    同学在我眼里完全变了:模样变了,变成个地地道道货真价实的中年妇女,声音也变了。

    站在人家店里肆无忌惮的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共同回忆了14年前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我还是没想起她叫什么名字,也不好意思问,她也不喊我的名字,估计也是忘了我叫什么。到最后交换联系方式时,才知道彼此的名字。

    谈了半小时,我才找出一点:她的嘴巴和我记忆里的形象相吻合。第二天qq聊天时,要求她发一张最近的照片过来,理由是:还是记不住她现在的样子,免得再次街头相遇,还是会擦肩而过。

    想当初我们恰同学少年,朱是个漂亮时髦的姑娘,而且很可爱很有趣,我爱和她闹腾,老拿她的那些准追求者开玩笑,她睡在我斜上铺,现在好像一抬眼,还能看到斜上铺的她低着头看什么东西的样子。那时候的朱同学像现在一样,也是个时髦中人,烫着我们那个时代最时髦的发型:额头烫起一大捧花,小山似的耸起,后面是清汤挂面。姑娘天生时髦,还记得她走路穿着高跟鞋环佩叮咚窈窈窕窕进出宿舍的倩影。她帮我织过一条浅绿色的毛线绳的钥匙链,我天天挂在脖子里上课、去食堂吃饭、上早操等。她在qq里告诉我回到家赶快找我们当时的一张合影,我完全忘了此事,同学告诉我当时我穿一件黄褂子,她还穿过我的这件衣服。我们那时似乎确实有换穿衣服的习惯,我也想起来我也穿过她的一个粉色格格的短风衣,我穿着它上一节历史课或者哲学课,100多个学生坐在阶梯教室里上课,老师是个儒雅的学者模样的人,正讲得铿锵有力,出差来此的嫂子推开教室的门找我,实际上是让里面100多号人认她,包括讲课的老师,这个办法简单有效,100多号人全部暂停,看我嫂子,我也以光的传播速度辨认出了嫂子,很自觉地跑出去接受嫂子的慰问,当时就是穿的朱同学的格格风衣。

    想想人真是很奇怪,时光会改变一个人的音容相貌;想想缘分真奇怪,曾经我们在一个宿舍生活过,后来音信全无,14年后会在某个小店里不期而遇;想想我们的记忆真奇怪,明明是老相识,过去的岁月深刻在心里,见面后会不认的隔了长长岁月的脸;想想人生真奇怪,我们毕业14年后其实都住在以学校为圆心,以4公里为半径的区域内,竟然不得谋面;想一想人类真奇怪,本来曾是青涩的少年,14年的时光,把我们雕刻成中年,让我们切切实实融入社会,完成角色的转变。

    时光啊时光!

    缘分啊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