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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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07年了,生我养我的父母离去已经十多年了,但仍不能忘怀。父母都是农民,朴实、憨厚。在我家乡十年九灾的恶劣环境下,他们不知疲倦地、没日没夜地劳作,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养活我们。现在,我们兄弟几个都已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可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了。但是,当我们幸福生活着的时候,每想到父母晚年,自己没能好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于万一而痛心,有一种无法消除的内疚感,常令我暗自唏嘘流泪。

    我还有两个哥哥,在家乡;还有一个妹妹在上海。他们也都事业有成,在安度晚年,本不必挂念,但还是想着他们。

    “亲不亲,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是的,永远也割不断的是亲情。

    在媒体上也经常可以看到,姐姐为了挽救患绝症的弟弟,女儿为了挽救生命垂危的母亲,要献出自己的血、自己的肝、自己的肾,乃至献出自己一生的幸福,诸多感人的事迹,催人泪下。生活中,也看到,老人在离世前,在痛苦的临终时刻,不忘儿女,立下遗嘱,安排好后事,让儿孙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亲情,感人肺腑的亲情!

    其实,世界上又何止亲情催人泪下!

    古人,刘关张三异姓兄弟,情同手足,为兰谱情而不惜赴汤蹈火。梁祝的化蝶,更是为爱而献身的千古绝唱。人间情,太多,太多。

    旧时的兰谱情不存在了,但,今天有今天的同志情,比旧日的兰谱情,更可歌可泣,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看到,在战场上,为了掩护大部队的冲锋,战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住了敌人碉堡的枪眼;在训练场上,为了同志们的安全,班长扑上已冒烟的手榴弹,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在与洪水的搏斗中,在与烈火的拼死中,一个个大义凛然的英武之士,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谱写了一曲曲新时代的新英雄谱。

    情人为情而殉身,不足为训。但每当我们读到:夫妻骖鸾侣,相敬如宾主,卿卿我我,举案齐眉,等等,而想到夫妻的和乐之情的时候,不能不为之动容。每读到李清照的词:“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些动人词语的时候,感到其思夫之情跃然纸上,感人肺腑。是的,夫妇一场,恩恩爱爱,可钦可敬。

    其实,感人肺腑的又何止是夫妻情?

    读三国,诸葛亮在五丈原,临终前,授姜维兵法,授马岱密计,授杨仪锦囊;告诉人们,他死后,要如何退兵,回国后,谁可继任大事,事无巨细,全都安排的清清楚楚。在生死的面前,他忧心的不是个人的安危,担心的是国家。这是一种什么情怀?不是更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吗?这使我不禁想起了法王路易十四,他所想的只是自己的吃喝享受、为欢作乐,其他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常说:“我死后,哪怕他洪水滔天!”看看,多明显的对照!

    人间有真情,也有虚情,丑情乃至恶情。

    红楼梦上说:“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可怜天下的父母,对儿女,关之亲,爱之切,儿女在父母的关爱之下成人了,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常言:“乌鸦有反哺之义,羔羊有跪乳之恩。”有的人如乌鸦吗?有的人如羔羊吗?当然,多数的儿女是好的。但,媒体上也每每暴光:有的老人流落街头没人管,他们的子女却在养尊处优。甚至有的还对父母拳脚相加,上演了一出出人间悲剧。我们不禁要问,这些还是人吗?

    兄弟间,兄弟如手足,但兄弟阋于墙的还在少数吗?三国时袁绍的两个儿子,袁谭、袁尚二人相争,打的死去活来。袁谭的谋士王修就说:“兄弟者,左右手也,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无疑这是忠言,但忠言逆于耳,二兄弟谁也不听,结果,各个被击灭。但这历史的教训并不总为后人所吸取。

    也是在三国时,曹丕为杀害他弟弟,逼弟“应声而作”诗,那脍炙人口的“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五言绝句,连曹丕闻之,也不免潸然泪下。可是,今天,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兄弟间相害、而不“潸然泪下”的不也是大有人在吗?

    记得,解放初,曾发生过一则案例,说有个哥哥为长期占有弟妻,竟和弟妻合谋杀害了生病的弟弟,令人发指。色胆包天,但也愚蠢至极。很显然,凶手是明摆着的,结果当天就破了案。

    常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这话是说,兄弟关系亲密,不能分离;而妻子则可以更换。所谓“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说的就是这番意思。当然,夫妇之间如没有真情,这种说法是可以理解的。但有真情的夫妇,如果断了,又“安可续?”我们常见到,有的老人,老伴过世了,情感无以寄托,生活失去了长规,亦如失群的雁,不久也抑郁而死。有的人中年丧妻或丧夫,终身不再嫁娶。这大概都是由于有真情吧?可是,夫妇之间有真情的又能有多少?我看是个疑问。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是:郁闷的女人何其多?,谈的就是很多夫妇之间根本就没有真情可言。在这种夫妇关系中,女人只是处于被利用的地位而已。这种夫妇关系没有什么真正的价值。当然,维持它还是抛弃它,就只有凭各自的高兴了。要知道,奴才虽不好,但确有人心甘情愿去当。就常识而言“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桃一框。”做一天的有情夫妻,也比做一辈子那种貌合神离的傀儡夫妻为强。

    我们也许是常人吧,总是儿女情长。至于有“仁人之心”的人,可能和这很不相同。正如范仲淹所说:他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人的形象是高大的,情操是高尚的。他们离我们远吗?其实,他们离我们并不远,就在我们身边。君不见,今天那些见义勇为的人,那些舍己救人的人,我们身边不是比比皆是吗?就是说,不只是“处庙堂之上”的诸葛亮才忧国忧民,平常百姓也能事事考虑别人。我想,我们如果在想父母、念妻子之余,也能有些“仁人之心”多为他人着想,活的一定会更充实些吧?是的,但愿人间的这种真情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