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

曹木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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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年,媒体上出现了不少像“改革开放已进入攻坚阶段”“要注重制度建设”这样的醒目的字眼,不少专家学者更是连篇累牍的发表文章,分析、评论当前改革开放所碰到的复杂、深层次的问题。

    我们现在大力提倡“以人为本”“建设和谐社会”我们能不能也从“人”这个社会最小的组成部分来分析这个问题呢?那灾难的十年“祖国山河一片红”个人自觉或不自觉的卷入其中,破坏被破坏,伤害被伤害。个人自由、个人价值、个人追求被视为大逆不道。直到粉碎四人帮,改革开放启动,情况才有了转机。随着改革的深入“人”越来越惊奇的发现,他们不再仅仅只是国家、集体、单位一个被动的组成部分,而可以是渴望幸福,追求幸福,为幸福流汗、流泪、甚至流血的有自己存在意义的“人”

    这二十几年来的建设所以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关键在于“人”在于“人”的解放,在于“人”的觉醒。人的价值的再发现,激发了中华民族压抑已久的创造力,又恰逢经济全球化的良机,神州大地在短短几十年间,发生了根本的变革,旧的秩序、价值观念被无情打破,自然经济迅速向市场经济跨越,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大步迈进,让全世界为之惊叹。然而吊诡的是,改革开放的深入,使得原本不被人轻易觉察的种种矛盾逐渐显露:环境的加速恶化,道德意识的沦丧;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关系紧张,社会充满了浮躁和不安定,中国的可持续发展受到严重的挑战。于是,有良知的人们开始深刻反思这种种危机背后的原由。如前面所提到的,人的觉醒,进而产生对个人价值的追求,这种欲望是一股惊人的创造力量,是社会进步源源不断的动力。但与此同时,事物的两面性,决定了它必然也是一股惊人的破坏力量,它来源于人们在追求的过程中必然要求挣脱捆绑其实现欲望的绳索。它可以是彻底推翻不合理的、腐朽的、落后的社会规则和道德的主力军;同时,对个人价值的追求,对自己所认为的幸福的渴望,也容易发展为不择手段的对其它个人、阶级的合法权利进行侵害和掠夺,特别是当它具有某种相对优势,而又没有一种有效的,被大家所公认的正当的而且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力量制衡的时候更容易发生。

    中国目前浮现的种种问题,很大程度上正因为缺乏真正可行的制衡,致使个人欲望不断恶性膨胀,打破了相对公平、合理、稳定的社会秩序所导致的。部分人利用手中掌握的权或者钱或者知识的优势或者信息的不对称,极力追求利益的绝对最大化,近几年来,改革的话语权逐渐被所谓的特权阶层所掌握,普通民众逐渐丧失分享改革成果的机会,社会上的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对立、对抗的情况正在滋生、蔓延——愈演愈烈的矿难,屡禁不止的贪污腐化,心狠手辣的“飞车党”长此以往,改革的正当性就可能被质疑,改革的成果就可能被否定。

    需要指出的是,这不仅发生在中国,其它发展中国家也有类似的情况。现在所谓的文明的西方发达国家,它们原始资本的积累更是建筑在一堆血泪和白骨之上的。在中国这个资源稀缺、情况复杂的人口大国,如何走一条让各阶层民众都享有平等发展权利的道路,是摆在面前的严峻课题。目前世界上发展较良好,社会较稳定的国家,它们对人的欲望的控制和引导,主要通过道德、政治和法治手段来执行。道德(最主要是宗教)使人们从精神上产生敬畏之心,自我约束。政治上,民主确保各种声音都能被传达,极端的、以损害他人合法权利为基础的欲望将受到制衡。相对公平的法律则使人们具有保护自己合法权利,压制极端行为的有利武器。

    中国目前的情况恰恰是三方面都出现了问题,起不到有效的制衡作用。道德上,传统儒家思想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种实用理性的,依靠个人内心良知自我约束的方法,在不断发展的商品经济的冲击下濒临崩溃;政治上还缺乏有效的权力监督,运用权力损害他人自由的情况较为普遍;法治建设仍然不很完善,无法可依,特别是有法不依的情况还时不时见诸报端。可见,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对欲望的制衡和引导。对合法、合理的欲望加以鼓励、支持,使整个社会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和朝气;对放任、违法的,建筑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欲望加以压制、疏导。道德上,鉴于儒家思想仍是我们每个中国人文化心理结构中重要的支柱,应该去其糟粕,重新唤起我们心中的道德勇气,吸收现代文明所公认的道德准则,建立一个合理的科学可行的道德体系,而不再是大而空远离实际的口号式洗脑。政治上,积极稳妥的进行政治体制改革,使宪法赋予我们的各项权利真正得到体现。法治上,在法律的制订上应该尊重各个阶层的合法利益,让人民能真正参与到制订法律的各个阶段中,让他们的合理声音得到体现,而不是沦落为既得利益者的牺牲品。与其执着于“21世纪是否是中国的世纪”这样似是而非的论题,不如踏踏实实的着力建设一个“基于人民充分自由,充分发挥其自身潜力的公平、富创造力的有希望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