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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鹩哥,儿子给取名叫翠花。那时,正是电视台热播“东北一家人”的时候,本想教会翠花说“上酸菜”可翠花嫌俗,坚决不学,至今没说过一句。
翠花和我们是有缘的。
零二年五月一个星期天。早上,我和丈夫去带状公园散步。路过鸟市,丈夫照例是迈不动步的。那时,家里已有四只鹦鹉,我喊他快走。丈夫刚紧走两步,一声清脆的“恭喜发财”一下子把我和他的眼球吸引过去。只见一个鸟贩子蹲在一棵树下,前边放着一只鸟笼子,里面有一只鹩哥在说话。鸟笼前已围了几个人,我们赶紧过去。这时鹩哥又说“真漂亮”其声音之响亮和清晰,令人惊叹!有人问,这鸟多钱,鸟贩说三千。人们正在议论价钱时,鹩哥又说“你好!”丈夫拽拽我的衣服,小声说:“我戒烟一年!”一听这嗑,我想,完了,这鸟买定了!丈夫还算沉着,等人们议论一阵散去后,才凑到鸟贩子跟前说:“这鹩哥价钱能不能商量商量?”鸟贩子打量着丈夫说:“你要真想买,到我家谈。我家有十几只鹩哥,你可以选。”说完,给我们留下电话和地址,提着鸟笼就要走。丈夫拉住他“现在不可以商量吗?”鸟贩子说:“你要着急,就十点到我家吧,你打电话,我到街口接你。”
鸟贩子走了,丈夫已无心散步,要回家准备买鸟钱。拦是拦不住的,其实,我也打心眼里喜欢那只鹩哥,只是要三千块,比买一台电视还贵,拿钱不那么痛快。
吃过早饭,还不到十点,就来到鸟贩子住的那条街。电话打通了,一会,鸟贩子就过来接我们去他家。他家住一楼。一进门,门厅有八九米,摞着放有十二只鸟笼子,里面都是鹩哥,有五六只和早上看到的鹩哥一边大,还有十几只小崽。我和丈夫找早上看到的那只鹩哥,可是长得都一样,看不出来是哪只。我说:“这鹩哥怎么不说话了?”鸟贩子说:“大的都说话,不过,关家里就不像在外面那么爱说。”说完,对着一只鹩哥说:“恭喜发财”过了一会,那只鹩哥才冒出一句“恭喜发财”生音低哑还不清晰。我说:“你让它说,真漂亮!”鸟贩子又对那只鹩哥说:“真漂亮”那只鹩哥还未冒话,就听里面一间屋子,传出一声清脆的“真漂亮!”我顾不得矜持,一步蹿到传出声音的房间。只见,早上在鸟市看到的那只鹩哥,在笼子里蹦着,冲我说“你好!”我将鸟笼子提到门厅,对鸟贩子说:“我们就买这只。”鸟贩子有点尴尬地说:“这只鹩哥我真不想卖,我每天带它到鸟市招人,你们买别的吧,我便宜点。”丈夫急得说:“我们就是冲这只鹩哥来的,别的不想买。”我们正在戗戗,一个女人推门进来,是鸟贩子的媳妇。她听明白了缘由,说了公道话“你让人家大老远地来了,就卖了呗。”又转头对我们说“这是我们家最好的鹩哥,说话没比的,三千元低了点。你们来了,也不管你们多要了,再加三百吧。”丈夫怕他们反悔,也不还价,掏出三千三,递给鸟贩子媳妇,提着鸟笼子就走。我说:“别急啊,得问问喂什么呀。”丈夫边开门边说:“你问吧,我在外面等你。”鸟贩子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把饲养方法和注意事项告诉了我。
到了外面,看见丈夫正美滋滋地蹲在楼头看鹩哥。看我过来,抬头对我说:“把托儿买回家了!这鹩哥和咱们有缘,想和咱们回家,藏都藏不住,嘿嘿!”
忙活了一天。为了让鹩哥生活的空间大一点,跑到狗市,买了一个装狗的大笼子,底下带托盘,托盘上可以放报纸,有了鸟粪,可以随时将报纸抽出来换,这样卫生。又到家对面的青年公园找到一根修树工人砍下的,带点弯曲度的小树干,放到笼子里。喝水吃食的小碗,家里原来就有,挂到笼子里,鹩哥的新家布置好了。把鹩哥放进去,我想,它是满意的。
晚上,儿子正好从英国打来电话。我马上汇报,家里又增加了新成员,鹩哥如何会说话,买鹩哥如何曲折。儿子听了,非常兴奋。接着,一家三口,又商量着给鹩哥起名,想了几个,最后还是采纳儿子的意见,起个俗名,就叫翠花,俗名好养活。
翠花来家两天了,还没说一句话。我有点急了,要给鸟贩子打电话,丈夫说,可能它对新家还不适应,再等等。另外,是不是它什么时候说过了,我们没听着。对,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第二天,我一天没出门,在家守着翠花。丈夫到大连出差,中午还打电话回来,问翠花说话没有。
晚上,我一个人在家,翠花放在洗手间里。临睡前去洗手间,没开灯,只听翠花一声“真漂亮!”吓我一激灵,随即欣喜若狂,翠花终于说话了!我打开灯,站在笼子前,一遍遍地说“恭喜发财”“真漂亮”“你好”翠花隔一会重复一句。突然,翠花又冒出一句“吃饭了没有?”我差点乐晕过去。打电话告诉丈夫,他恨不得立刻回家。
翠花一开尊口,可就收不住了。真想不到,它是如此地爱说。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一到洗手间,它就一遍遍地说“恭喜发财”“真漂亮”“你好”似乎两天没说话,它也憋坏了。
翠花虽然爱说,但很懂规矩。每天早上我们起来后,它听到楼上开门声,才高喊“你好”“真漂亮”晚上,把它放进卫生间,关上灯,它就休息,不说话了。
注意观擦,我发现翠花最爱说的三句话是,恭喜发财,真漂亮和你好,其次是吃饭了没有,还偶而叫小明(估计是鸟贩子小孩名)。我们准备有计划地对翠花进行训练,要让它巩固旧知识,学习新本领。见人问“吃饭了没有?”这是咱们的国话,一定要熟练。“毛主 席万 岁”曾经是全国人民最爱说的话,一定要学会。翠花是它的名,一定要记住。
用一个星期时间,翠花对“吃饭了没有”已说得滚瓜烂熟。对翠花也有印象,我一说翠花,它就看着我。有一次,我说完后,它接着就说“你好”如此重复多次,竟也成了一种模式。就是对说毛 主席 万岁,它怎么也没反应,也许它不是那个时代的鸟,对毛 主席没感情。我不死心,用儿子学习用的复读机,录下我喊的毛 主席 万岁,放给翠花反复听。院里的勤务楼就在我家前边。开窗,战士大声说话,我们都能听见,我在家喊了几天“毛主 席万 岁”战士也听得清清楚楚。出入大门,去食堂买早餐,战士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毛主 席万 岁没学会,但会说翠花了,而且是不同的的语调,有时还用长长的音,单发出“花儿”其声音之甜美真能麻倒一片人。
翠花已对家里的环境和成员很熟悉了。六月份,天逐渐热了。我们决定每天把翠花放在门前半天,让它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翠花一露脸,立刻成了院里的明星。有当托儿的经历,翠花对围着它看,逗它说话的人毫不畏惧,对会说的几句话没有保留,谁逗跟谁说。恭喜发财,让做生意的听了心里舒畅;真漂亮,姑娘们听了,心中窃喜。
随着时间的推移,翠花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会说丈夫的名,会喊“老王,接电话”鸟也是有生物钟的。丈夫没有应酬的事,一般晚六点回家。六点左右,只要有人按家里门铃,翠花一定高喊丈夫名。我傍晚把翠花从葡萄架下往家拿的时候,一般都跟它边走边说“回家吧,啊”晚上在洗手间洗漱时,跟它说“翠花,睡觉吧,啊”慢慢地这两句话翠花都会说了,而且说得很有感情,就像劝孩子听话,回家睡觉。更有趣的是,翠花学会了电话铃声,手机铃声,学的惟妙惟肖,难辨真假。令人忍俊不禁的是,我们一拿起电话,它也学着说“嗯,哎,好”放下电话时它会说“谢谢”我喂咪咪时(我家猫),经常会说“吃吧,啊”翠花也学会了,我一走近咪咪,它就说“吃吧,啊”其口吻,比我还亲切。今年,不知它怎么学会了说“咋还不走啊”一天晚上,院里的女友来打扑克,玩到十点多钟,李嫂进洗手间,翠花没精打采地说“回家吧,啊”李嫂出来,金凤又去,翠花高声说“睡觉吧,啊”待凤仙进去时,翠花大喊“咋还不走啊!”大家笑翻在地,起来,赶紧回家睡觉去!
院里的战士教会了翠花打口哨,翠花经自己总结提高,竟能用不同的口哨声表达不同的情绪。有时,家里来了客人,坐在客厅说话,没人理它,它会用急切的口哨声提醒你,它也要见客人,它也要说话!
翠花是一家人的宝贝,是院里人的开心果。丈夫的一次别出心裁,却差点让翠花飞失。
零四年七月份,丈夫洗刷鸟笼子,忽想,把翠花放到装鹦鹉的大笼子,活动空间更大,还有伴,不是更好吗?他把翠花从临时的小鸟笼里拿出,放进装鹦鹉的大笼子。大概翠花不愿意与鹦鹉为伍,就在丈夫没关好笼子的瞬间,一下子飞走了!丈夫在葡萄架下,翠花飞跃房顶,脱离了他的视线。丈夫从后院跑到门前,哪里还见翠花的踪影,丈夫急的敲门叫我。知道翠花丢失,我急得顿足,可是似乎毫无办法。院里的邻居和战士知道了,都帮着满院子寻找。正在大家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听战士俱乐部的房顶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真漂亮!”大家抬头看去,只见,翠花正站在房顶上接着说“你好”我和丈夫欣喜若狂!可是怎么把翠花抓下来呢,战士急得去锅炉房搬梯子。还未等梯子搬来,翠花又从房顶飞到院里的松树上,战士小李往树上爬,还未接近翠花,翠花一下又从树上飞出了院子!这下大家几乎彻底绝望了,我的眼泪也流下来了。正在大家准备再到院对面的青年公园去找时,大概是翠花实在不愿离开这个院子,这个家,竟又飞回院里的一棵山楂树上。大家看着翠花站在树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这时后勤的王助理到院里来,看围了一堆人,弄明白怎么回事,告诉大家赶紧离开。让我和丈夫坐在树下,不停地跟翠花说话,这样,翠花知道家人在这,就不会飞走,等它又累又饿时,再上树把它抓住。可怜我和丈夫,大七月天,骄阳似火,坐在山楂树下,拿着两瓶娃哈哈,不停地跟翠花说话。不敢打伞,怕遮住了翠花的视线。邻居怕我们中署,找了两个大遮阳帽,给我们带上。从上午十点多钟一直说到下午三点,我几乎说不出话来,翠花也说得声音都嘶哑了。丈夫说:“这回差不多了。”说完,也顾不得形象,亲自爬到树上,把翠花抓了下来。把翠花放回笼子里时,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真象找回了丢失的儿子!
我家翠花的故事说也说不完,别把聊吧的兄弟姐妹们看累了,就此打住。
注:鹩哥别名秦吉了,海南八哥,九官鸟。属雀形目,椋鸟科。分布于我国的广西,云南,海南等地。
鹩哥是驰名中外的观赏鸟。我国饲养鹩哥有悠久的历史,它歌声清脆流畅,婉转悦耳,音调富于旋律。天性聪明,善于模仿人语和其他动物和鸟叫。学人话不但能学声而且还能学调,吐音清楚、逼真。唐朝大诗人白居易曾赞道:“耳聪心蕙舌尖巧,鸟语人言无不通。”而且学话较快,声音逼真更胜八哥、鹦鹉一筹,为名鸟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