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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多么让人回味而留恋的地方啊。它记载着一段快乐却短暂的青春岁月,有欢笑、也有泪水;有朝气,也有颓废;有甜蜜,也有荒唐;有自信,也有迷茫。我们哭过,笑过,拼搏过,收获过它们像一幅幅炫丽的画卷,永远定格在我们记忆深处;也像一首首好听的歌曲,时常回荡在我们脑海四周。
屈指算来,离开长大已经三年有余了,但四年的大学生活却历历浮现在眼前。翻开大学时的尘封照片,一张学位授予合影照把我带回了毕业那段伤感的日子。
记忆中那是2009年6月22日,地物学院09届本科毕业生学位授予仪式在学校学术报告厅隆重举行。当我穿上并不美观却很是庄严的学士学位服,戴上学士帽,从郭海敏副校长手中接过“学位证”时,感觉非常激动、神圣。在郭校长给我授予学士学位时,发生了一件尴尬的小意外。由于学士帽太大,郭校长将我学士帽上的流苏由帽的右前侧拨到帽的左前侧中部时,不小心将学士帽拉斜了,加之郭校长自己的博士服也穿歪了,他却浑然不知,照相的师傅只得让礼仪小姐上台帮我俩重新整理衣帽,依然清晰记得当时底下笑声一片。照片洗出来后坐在后面的张超谟老师笑得合不拢嘴,足以想象出当时那滑稽可笑的场面!
我抚摸着照片,看到张超谟老师笑容可掬的样子,我就情不自禁想起和张老师接触的一些往事来。
张老师是我本科毕业设计的指导老师,他是教授、硕士生导师,但我却一直喊他张老师,我觉得这样亲切。记得大四上自主选择毕业设计导师时,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张老师。理由很简单,说起来有点好笑,我只想一睹张老师庐山真面目,满足一下好奇心,也弥补一下遗憾。地物学院测井专业师资力量雄厚,不少教授在行业里颇有声望。在两年的测井专业课程学习中,我陆续领略了郭海敏、章成广、刘瑞林、王向公、高楚桥、张占松、汪忠浩等资深教授的渊博学识与敬业精神,他们的言传身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潜移默化间我在学习和做人方面受益匪浅。也许是忙于科研、政务、研究生培养,唯独张超谟老师未曾给我们授过课。这位油气资源与勘探技术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副主任、测井数据处理与综合解释主要执笔人,一直未曾谋面,给我几丝神秘色彩。所以,我想在毕业前跟张老师做毕业设计,了解其为人,感受其学术造诣,更重要的是聆听其教诲。
第一次见张老师,是在开题答辩之前。张老师将我和另外两人叫到办公室,对我们的毕业设计进行了详细指导,他为我们布置了论文题目,介绍了课题背景,分析了研究内容,推荐了参考书籍,制定了学习计划。张老师快人快语,思路清晰,眼光锐利,同时也不乏幽默风趣。初次见面,他给的感受是认真、负责、热情,没有架子,容易亲近。此后的时间里,张老师对我的毕业论文和英文翻译倾注了很多心血和汗水。他从论文的结构、布局,到正文里图件、数据、公式、符号、结论,乃至格式与排版,均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见。尤其是中英文摘要,他更是亲笔一一修正谬误,连单词、标点符号都不放过,可谓字斟句酌,一丝不苟。临近毕业答辩时,他细看了我制作的多媒体汇报材料,对答辩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做了提醒。正是在他严格而悉心的指导下,我的毕业论文dx气田火山岩储层孔隙度模型研究与应用荣获湖北省优秀学士论文。而对我而言,获奖是次要的,更重的是我学到了科学研究所应具备的严谨态度与务实作风。
短短几个月,张老师却给了我很多帮助。我参加了2009年硕士研究生考试,考研成绩出来后,我所报考的中国石油勘探开发研究院的录取分数线迟迟未见公布。张老师得知情况后,帮我联系那边的熟人,了解招生情况。当得知我的分数可能不够招收线、极有可能被淘汰时,他又积极帮我打听各大石油院校调剂的情况。我去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复试前天,他更是当着我的面电话联系了地大那边他以前带过的学生,给予我及所能及的照顾。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我选择去工作,他则十分关心我的近况,经常发短信鼓励我踏实工作。每年教师节,我会用心原创一条短信送去我的祝福,他则是每信必回,语气中透露出高兴。
2010年9月是长庆测井成立40年大喜之日。我被单位从生产一线抽调回党群部门,参与组织了大型庆祝活动。作为本次庆典“四个一”活动(一台晚会、一部专题片、一本画册、一个展室)中最关键、最重要的厂庆晚会的筹备人员,我在与会代表名册上看到了“张超谟”的名字,他与郭海敏副校长一起代表长江大学应邀参会。在给晚会观众席的椅子上张贴观看晚会代表的名字标签时,一个工作人员发现“李超谟”这个名字找不见位置,我后来仔细核查一遍,发现打印错误“李超谟”其实应是“张超谟”由于时间仓促,来不及更换名签,只能将错就错。领导对我说,他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不小心将名字打印错误这件事你负责解释。以我对张老师的了解,随和的他是不会介意这件事的。晚会开始后,来自全国各地的测井专家、学者、教授以及各测井公司的同仁,陆续步入会场。作为引导人员,我未见张老师入席,他的位置一直空着,我多少有些失落。后来,张老师告诉我,那天晚上他没去看晚会,跟几个校友出去喝酒了。
几个月后,我正式调入机关,从陇东前线回到西安上班。记得有天下午下班,我突然接到张老师的电话。张老师来长庆做项目,研究致密气层,在我们单位逗留几日,让我过去吃饭。我赶紧跑到他入住的金陵宾馆,张老师开着房门等我。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调回西安了?
张老师笑着说,40年厂庆,我跟你们单位人事科的领导吃饭,特意问了一下你的情况,别人说你很快就要调回来了。
他还说,我在长庆测井文化40年特刊那本书中,看到了你新写的诗歌,写的很好,我在来的火车上还跟研究生说起你。
我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张老师对一个刚参加的学生依旧是那么的关心。后来,张老师让我推荐附近一家餐馆,一起吃顿饭。南方人吃不惯北方的面条和馒头,我就带他和他的研究生去不远处的“老四川”饭店。席间,张老师拿来两瓶西凤酒,说是要考考我的酒量。
那晚,陕西的冬天异常寒冷。但是,我们却用师生兼校友的情谊,驱赶了寒气,温暖了冬天。酒过半巡,张老师问我工作后的感受。借着酒精,我满腹牢骚,抱怨国企里的按资排辈和靠拉关系。我说,学历、能力都不是最重要的,远不及关系、机遇、资历。张老师听后开导我,资历需要慢慢等待,机遇需要积极争取,关系需要苦苦经营,唯独能力是永久而长远的。有了扎实的专业技术,走到哪里都不怕。而学历则像一坛陈年佳酿,总是厚积薄发,到关键时刻会起决定性的作用。
张老师还给我讲我们公司的胡启月副总经理、张炳军经理等杰出校友的成长经理,他说那些校友都没有关系、后台,而是靠着自己的勤奋与努力,从艰苦的一线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的。张老师又说,当然,现在这社会关系是很重要,尤其是国企机关,更应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在把能力、技术学到家的基础上,也要经营好为人处世之道,这样有利于你将来的发展。张老师的一番话扫除了我心头挤压多时的迷雾和尘埃,我突然觉得世界一下子明朗了许多。
吃完饭,我要结账,张老师一把拦住我。
张老师意味深长地说,还是等你当上领导后再请我吧。
什么时候能够请张老师吃饭呢?我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