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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闲来无事,携着三岁的女儿,漫步在都市的街头。
高楼林立,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人影憧憧,一切的一切,诉说着说不尽的繁华,我的心也跟着飘忽了。
忽然,女儿拉着我的衣角,叫道:“爸爸,你看——”循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下,正艰难地蠕动着一个瘦弱的的身体。
女儿领我走近他:一个衣衫褴褛,满面灰尘的乞丐。他趴在一个矮矮的,紧贴着地面的小木版做成的车上,胸前挂着一个锈了几层的小铁罐,两只枯枝似的手,狠命地攀着地面,缓缓地向前移去。
我和女儿跟定他,在那个繁华的商场门口停了下来。来往的人群,依旧忙碌,没有丝毫的逗留。女儿说:“爸爸,他多可怜。”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枚亮闪闪的硬币,伴随着清亮的声音,放进了他的小铁罐中——我看得很分明,那是一只仅放了几张小纸币的铁罐。那乞丐,微微欠下身,将手放在胸前,似乎在向女儿表示谢意。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吹动了女儿那短短的碎发,而我,却感到了丝丝凉意,我想:
也许,那铁罐中的钱,大部分已被乞丐收起;也许——,那只是也许。
也许,都市的繁华,生活的忙碌,物欲的横流,早已冲淡了人间的真情,让我们充满了更多的功利,让我们的善良之心,被厚重的等级观念裹得严严实实。
也许,女儿的硬币,对改善那乞丐的境况,起不了丝毫的作用,那只是两枚小小的硬币啊,但是,它至少可以带给那乞丐心灵上的丝丝安慰。
也许,女儿投币时的那一声清响,拌着阵阵温情,能催化人们内心的坚冰,让这个都市,这片夜色更加的多姿与妖娆。
霎时,我不禁带着欣赏的眼光,打量起女儿:稚气未脱的脸,伴着甜甜的微笑,象清澈的湖面上荡起的朵朵涟漪。
此刻,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