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雯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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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伶,你怎么了?快生了吗?”冯柏楠不顾脸上的痛,紧张的问。

    “我好痛!”那是阵痛,痛得她只能跌回椅子上,小巧的五官皱了起来,额上开始冒出冷汗。

    “她的肚子还这么小,为什么快要生了?”邓子弦不解地问。

    冯柏楠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在视力模糊的情况下,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按下快拨键。

    “晓山,怡伶好像快要生了好不过我眼镜破了,没办法开车,你快过来一趟叫救护车?好”说完,冯柏楠立即挂掉电话。

    “柏楠,不要叫救护车,我现在不痛了。”陆怡伶喘着气。“书上说只要羊水没破,就没那么快生,你不要急,我先去收拾东西。”陆怡伶完全不想理会邓子弦,她站了起来,缓缓走回房间。

    邓子弦急死了。“冯柏楠,你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呀,你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吗?怡伶都快生了,那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你居然不知道?”脾气一向温和的冯柏楠再也忍不住的咆哮出声。

    邓子弦浑身一震!是啊!他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会看到柏楠送怡伶回家就丧失了理智。

    他连忙走进房间,发现怡伶正吃力地拿起早就预先准备好的旅行袋。“怡伶,我来拿。”

    “不用,请你离开。”陆怡伶冷冷拒绝,然后挥开他的手,坚持自己提旅行袋,里头装的都是她生产住院必备的物品。

    她对他的爱恋、无我的付出、不求回报的退出,结果换得了什么?

    “怡伶,对不起,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陆怡伶走出房间,这时冯柏楠正在和杜晓山通电话。

    冯柏楠告诉杜晓山关于邓子弦突然出现的来龙去脉,于是,杜晓山决定赶过来,反正饭店离这里很近。

    陆怡伶不理会邓子弦,她来到冯柏楠面前。“柏楠,晓山怎么说?”

    “晓山正在赶来的途中。”冯柏楠看着邓子弦的阴沉脸色。“子弦,晓山也知道怡伶住在这里,所以”好吧,要死大家一块死,至少得拉杜晓山下水。

    “你们算什么好兄弟!”邓子弦无暇责骂太多,一颗心全挂在陆怡伶身上。

    “怡伶,还好吧?我来拿。”冯柏楠拿过陆怡伶手里的旅行袋;陆怡伶没有坚持,将手中的袋子交给冯柏楠。

    邓子弦完全没想到原该充满喜悦的重逢,却被自己无端的醋意搞得一团糟。他向来引以为豪的冷静、理智,在乍见陆怡伶之后,几乎是完完全全崩场。

    陆怡伶对着冯柏楠说:“现在还好,阵痛是一阵一阵的。”

    邓子弦不甘被这样忽视,忍不住又想发飙,只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改用哀怨的语气。

    “怡伶,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甚至连怀孕了都不让我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又要我怎么想?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很难过?”

    陆怡伶见不得他悲伤的样子,态度稍稍软化。“我告诉你,然后呢?要你负责吗?就像现在,你根本不信任我,还随便乱打人。”

    “我”邓子弦还想说什么,冯柏楠突然插话:

    “子弦,都什么时候了,你没看怡伶都快生了,要追究也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冯柏楠说得没好气。对于刚刚挨的那一拳,他就暂时不跟邓子弦计较。

    此时陆怡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赶紧到沙发上坐下来。

    “走,我送你去医院。”邓子弦这才警觉到事态紧急。

    “不要,我要等晓山。”陆怡伶也执拗了起来,显然没忘记他刚刚对她的言语伤害。

    “子弦,都是晓山在帮怡伶,怡伶比较信任晓山。”冯柏楠解释,就怕邓子弦又误会了什么。

    陆怡伶说什么都不肯坐邓子弦的车,直到杜晓山赶到,她才坐上杜晓山的车,然后四人两辆车直奔医院。

    这样峰回路转的重逢戏码实在精采。

    像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在保佑一般,不但指引邓子弦找到了陆怡伶,还让他可以陪她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三个大男人都陪在待产室,嘘寒问暖、关心备至。这等阵仗,一定羡煞了许多产妇。

    产房中不时传来女人的唉叫声和痛骂声,只有好胜的陆怡伶明明已经痛了六小时,却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痛叫。

    稍早之前,三个男人在待产室的走廊外已经把这几个月来的情况、过程都说明白了。

    邓子弦这才知道,在陆怡伶离开他、并且怀孕的这段时间,全是杜晓山和冯柏楠在照顾;只是,他还是很生气,气好兄弟居然隐瞒了他这么久,这笔帐日后还是得算。

    “没办法,怡伶不让我们说。她威胁我们,只要告诉你,她就会立刻离开。你也知道她的脾气,我们宁愿让她待在我们看得到的地方,也不能让她躲起来,自己去生小孩。”杜晓山解释。

    “你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你脚踏两条船,怡伶会这么伤心的离开你吗?”因为多了杜晓山这座靠山,因此冯柏楠说起话来毫无顾忌,要是真打起架来,他也不怕了。

    “是我的错,都怪我。”此时的邓子弦满心懊悔。

    这时巡房的医生来了,三个大男人跟着走进待产室,医生替陆怡伶做了详细检查之后,说产道才开一指,要孕妇多运动,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才会生;还说生头胎都会慢一些,若明天还不生,就得施打催生剂。

    待医生离去之后,陆怡伶只好忍着痛在床边缓慢的走来走去。

    “柏楠,你脸上受了伤,先回去吧。”她催促。

    “嗯,也好。我明天一早再来,然后换晓山回去休息。”冯柏楠点头同意,不然这么多人留下来也不是办法;况且没有戴眼镜的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留下来也真的没什么用处。“那我先走了。”

    “我在就好,晓山,你也回去。”邓子弦在赶人了。眼前这两个死党好友的确碍眼,让他完全无法对怡伶诉说别后心情。

    “我不能离开,我一定要亲眼看到我干儿子出生。”杜晓山很坚持。

    “你回去好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晓山留下来陪我就好。”陆怡伶趁着阵痛的空档对邓子弦说。

    邓子弦自知理亏,只好低声下气。“怡伶,别这样,我刚刚一时昏了头,说了惹你生气的话,就算你不能原谅我,也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陪你。”

    “那你上班怎么办?”她吸了口长气,阵痛又开始,她只好跌坐回床上,这样的痛实在很折磨人。

    邓子弦一把牵住她的手。“很痛吧,握紧我的手。”

    “怡伶,呼气、吸气,慢慢来,不要紧张。”杜晓山在一旁说着。

    “要记得妈妈教室里教你的。”

    邓子弦狠瞪了杜晓山一眼。这下兄弟间的梁子结大了。“是你陪怡伶上妈妈教室的?”

    “是呀,不然还有谁?我可没有跷班,都是正大光明请假去的。”当然还有王佳柔,只不过杜晓山没说出来,是故意要让邓子弦生气。

    “你我会再跟你算帐。”要不是顾虑到已经痛到说不出话的怡伶在场,邓子弦真会气到飙三字经。

    “怡伶,要不要打电话叫佳柔来?要是没通知她,事后她可能会扒了我一层皮。”杜晓山挑眉问。

    “明天再告诉她吧,反正不会那么快生。”陆怡伶边抽气边说。

    “原来连佳柔都跟你们串通在一块,独独隐瞒我一个?”那种被隔离在外的不适感,让邓子弦呕到几乎得内伤。

    陆怡伶已没了力气和邓子弦说话,只是凝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有她无比的心酸,还有对他的怨。

    懊说是命运之神的安排吗?在她失去爱情的同时,却让她获得了满满的友谊;要不是有晓山、佳柔和柏楠陪着她,也许她就要变成三餐不继的未婚妈妈了。

    “没办法,因为佳柔也很恨你,恨你耽误她的青春,所以呀”杜晓山双手一摊,表明他也没办法。

    邓子弦尽管再如何生气,也无从发飙起。现在他最担心的是,怡伶能不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持续一整夜的阵痛让陆怡伶睡睡醒醒;杜晓山干脆窝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瞌睡,邓子弦则是坐在床边,不管她愿不愿意,仍坚持紧紧握住她的手。

    清晨,天际才透出鱼肚白,护士已经来回几趟检查陆怡伶的状况;虽说是单人病房,但产妇的唉叫声、家属的焦虑谈话声,仍会随着门的开开关关透泄进来。

    在打了催生剂之后,陆怡伶的阵痛时间越缩越短,直到她忍不住唉叫出声、指甲掐进邓子弦的手掌里,孩子还是没能生下来。

    随后的一大早,王佳柔在接到杜晓山的通知之后,立刻带来了几份早餐,神情焦虑的陪在陆怡伶身边。

    “佳柔,你看到怡伶痛成这个样子,以后你会不会不敢生小孩?”杜晓山紧张到频频拭汗。

    “我才不要生小孩咧,这么痛,身材还会变形。妈妈真的好伟大哦。”王佳柔这个千金大小姐第一次看到生产阵痛的情形,就吓得小脸发白。

    “晓山,你带佳柔出去走走。”陆怡伶说得有气无力。

    “不要。”王佳柔怕归怕,还是决定留下来。“我要陪你。我是小孩的干妈,以后我要是生小孩,换你陪我。”

    “你不是说你不生?”杜晓山抓出王佳柔的语病。

    “万一嘛!你这个猪头,生小孩这种事,谁敢保证。”王佳柔瞪杜晓山一眼。

    终于,在中午过后,陆怡伶被推进了产房。

    此时,休息了一夜的冯柏楠又赶回了医院,四个人在产房外焦急地踱起步来。

    “怎么生那么久,都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王佳柔嚷嚷着。

    邓子弦瞪了王佳柔一眼。“你别吵,吵得我头都大了。”他虽然一夜未眠,却还是心心念念着里头的陆怡伶。

    “不讲话很闷呀,心情更紧张。”王佳柔说。

    “我都不知道你和怡伶的交情这么好!”邓子弦的火气还是很大。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着。有谁像你这么白痴啊!怡伶明明就待在你们的家里,你却老是说找不到她,真是好笑极了!”王佳柔趁机数落。谁让邓子弦耽误了她这么多年的青春!

    邓子弦没空、也没心情和王佳柔吵架。这时,护士走出产房,通知他们陆怡伶已经生了个小壮丁;邓子弦在看到那张像是个小老头的小脸时,胸口的闷气完全化为乌有。

    他的心肝宝贝啊,是他心爱的女人千辛万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生命真是个奇迹,他应该要感谢老天爷,让他能够参与她的生产过程,更让他见到孩子出生的这一刻。

    这个夏天,阳光很炽烈,天空很蓝,云很白,而所有的美丽正如同这个季节,让陆怡伶像是身处在梦境中,一切都显得太不真实。

    明明该要有喜获新生命的喜悦,她内心却充满了极度的惶恐和不安,尤其在邓子弦出现之后,她的心好像缺了一大块。

    那样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地掉下眼泪;一想到邓子弦,所有负面情绪全涌了上来。

    他怎么能说出现就出现!尤其在她生产过后,最难看、最虚弱的现在。她要如何面对他?以往她可以用她的美丽、她的高傲来获得他的喜爱,但现在呢?

    就因为是真心爱他,所以在儿子出世之后,只要一想到他们不会有未来,她就觉得心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