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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正是魏家兄弟。
很幸运地,他们都被张靖嘉给治好了。
李欣不理会张靖嘉的玩笑之言,正色说道:“我觉得你的‘晶石枪’很厉害!昨天在不见山上试验了,很不错。能不能再多给我几把,我让塔苏尔试试。”
五月初,塔苏尔·森带了三十人悄悄进了王府。李欣便寻思给他们弄些杀器。
张靖嘉闻言摇头:“我不是说了吗,晶石枪只能远距离攻击敌人,距离太近,晶石爆炸后产生的放射波会反射到他们身上,会伤及持枪人。他们只是你的近身侍卫,不适合用这样的兵器。”
“那算了,我就将你给我的那把给他试试吧。”
张靖嘉却又道:“这东西认人,你用过了,再给别人碰到会自爆的。”
李欣傻傻看着他:“自爆?”
张靖嘉点点头,解释道:“就是会与除了你之外的人同归于尽。”
李欣欣喜不已,喜滋滋地赞道:“这还真是个有灵性的东西。”
“你这么看重塔苏尔,那我回头再给他一把好了。”张靖嘉道:“他看起来还是挺可靠的。”
李欣点点头,又想到一个问题:“真的没有近距离使用的兵器吗?”她秀美卷长的睫毛下一双玲珑双眼满是疑惑:“倘若敌人近在眼前,我便奈何不了他吗?”
“谁说的。”张靖嘉呵呵笑了:“你可以用刀。”
“那也只能照周仲林说的那样,在身上装上袖箭了。”李欣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你说是不是可以在袖箭上涂上你说的那种磷粉?”
“不稳定。”张靖嘉道:“磷粉不稳定,做成袖箭很危险。”
张靖嘉正要再说下去,却见林伯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该有的慌乱。
“殿下!赤化城快失守了!”林伯站都站不稳,扑到李欣面前跪倒在地:“殿下快逃吧!”
“你说什么!”李欣猛地站起身,看着他道:“怎么回事?!”
“一个月前,殿下不是派了人去西边收木材给浅玉寨造船用么!那人前两天又去了一趟赤化,今天刚从那里回来。”
林伯见李欣急了,忙解释道:“他手里是带了王府的名帖去的,奴才也是想进到赤化可让知县帮衬收购。但是去了县衙才知赤化县令早就跑了。赤化现在仅有一队驻军在守城。他回来时,流疆人已经攻了两天城门……”
“真是岂有此理!”李欣气愤难平:“堂堂一县父母官,大敌当前不能挺身而出守护一方平安,反而临阵退缩、擅离职守!”她愤愤骂道:“简直猪狗不如!”
张靖嘉听到此消息也是意外,他喃喃自语:“流疆的军队竟然如此彪悍?难道恒星的消息有误?”
“殿下!”林伯急着劝说李欣逃离钟落:“赤化离钟落最近,一旦失守,钟落便是下一个赤化!王妃已经在城外了,殿下您也及早离开这里吧!”
李欣镇定了一会儿,坚决地摇了摇头:“再逃又能逃到哪去?”她重新坐回位子,想了好久,才对林伯说道:“本宫不走。玉昌是父王的封地,若是本宫逃了,你叫玉昌百姓如何想。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万万不能再错。”
张靖嘉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如果遇到点困难就想逃避,这辈子都别想有出息。”他不再似刚才那般漫不经心,神态一下子认真起来:“我手里的武器足够你装备两万人马。你只要能从钟落弄到两万士兵,”他淡淡说道:“便是立刻踏平流疆又有何难!”
“当真?!”李欣激动地浑身颤抖:“你真的有这么多武器?”
张靖嘉确定的点了点头:“不过我只有武器,没有人。”
他不是没有人,只是舍不得拿出来用于战争。星舰一二三队的成员每一个都是精英,是他培养了十年的骨干——若不是要为兄长报仇,为士琳士远铺路,这些人恐怕还四散在这个大陆的各个角落,为张靖嘉寻找着那个千年难遇的宇宙节点。
十年了,他始终没有放弃回去的希望。
“这有何难?”李欣立刻说道:“整个玉昌的守军难道连两万都没有吗?再不济,平西侯府总归还有些残余兵力吧。”
“可是这些兵权不在清王府手里。”张靖嘉提醒她说:“你怎知冯谦与张秋然愿意助你?说不定他们二人也与那赤化县令一样,早就做了逃跑的准备了。”
经张靖嘉这么一提醒,李欣便想起这半个月来冯意桐与张姝桐二人经常缺课。反倒是最厌学的范荣华每堂课都到。
这不正常。
“你手里有消息对吗?”李欣定定望着张靖嘉:“他们已经准备投降了?”
张靖嘉循循善诱,就是为了让李欣能自己思考出身边不同寻常的情况。他点点头:“其实他们做的一点都不掩饰。冯谦这半个月不断的收缩自己的兵力,原本派到附近县城的小股军队几乎全被他收回了钟落。别说让他去支援赤化,等流疆人打到钟落,他也不一定会积极抵抗。而张秋然更是加紧的变卖着财产,并且将田产与铺面全部换成现银,以方便携带。这般不同寻常,说明了什么?”
然而李欣并不全被他的思绪诱导,反而问他:“张家变卖财产折换成现银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若是连这事也不遮掩,那钟落岂不是早就乱了?”
“你倒不笨。”张靖嘉居然还打趣了一番,笑吟吟道:“因为买下他那些产业的,就是我。”
一旁的林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李欣却不惊讶,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便想着怎么弄来两万人马。
“殿下,你可知范诚悦为何一定要请王爷出征前线?”张靖嘉又道:“清王府明明什么都没有了,还剩下什么值得范诚悦借助的。”
李欣平平看着他道:“父王再怎么落魄也改变不了自己是皇家血脉的事实。梁王已逝,范诚悦不能服众,自然要借父王的名头安定军心。”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张靖嘉:“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让我用清王府的名义收买人心?可你也别忘了,冯谦与张秋然也不是吃素的。再说,父王又不在……”
张靖嘉微微摇头:“他们吃不吃素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这两人都是吃硬不吃软。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他深邃的眼眸里盛着碎玉一般的莹润光彩:“你不能总想着依靠别人。事实上,你已经有了一些实力。”
说完,张靖嘉便告辞离去。
林伯见李欣似乎真的听进了张靖嘉的话,急忙又劝:“殿下,您千万别听张先生的话啊。您是千金之躯,若是去招惹张冯二人,无异于与虎谋皮。现在王爷不在府内,王妃那边还要靠您照应。您可千万不要涉险……”
李欣从来没有发现林伯这么罗嗦。她也不反驳这位老人家,只是对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张靖嘉是什么意思呢?他说冯谦与张秋然都是吃硬不吃软,又提醒说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李欣一边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一边急速思考着。
难不成是要我杀了他二人不成?李欣摇摇头,真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他们还有副将,有士兵。那些人也不一定就认同清王府,认同自己。
要是他们二人自愿归降与我就好了。或者他二人的副将能归顺于我……想到这里,李欣突然有些明白了。
“林伯!”李欣突然出声吩咐道:“本宫觉得这几日玉昌城内动荡不安,想要暂停怀袖书屋的课程。你明日便去范府告知范荣华,让她不要来了。”
林伯以为李欣终于被自己说动,准备离开钟落了。顿时老怀欣慰,连声答应。
“还有,你去庞县令府上一趟,请他明日晚上前来王府商谈共同抗战一事。不过送帖子的时候要暗示说明这事是张知府借用清王府的名义邀请的。”李欣果断吩咐道:“还有给柴壁杰传个话,让他将柴壁诚送来。”
林伯有些不安:“殿下,您这是……”
李欣不耐地说道:“你别问了。只管去派帖子就是。另外,给张冯二府的小姐也传个话,让她们明天上午过来与本宫叙叙旧。总归这学堂都要解散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重开呢。”
林伯不敢再辩解李欣的话,惴惴不安地领了命令走了。
李欣又想了一会儿,直到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这才对着门口唤道:“魏予忠魏予义!”
“属下在!”两人立刻进了屋子:“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李欣失笑:“你们不是王府的人,算什么属下。”
魏家兄弟二人闻言,脸上便有些黯然。
“本宫问你们,浅玉寨的大船造的怎样了?”李欣最是关心这个:“你们觉得能不能与那流疆的大船抗衡?”
魏予忠回道:“殿下,那船造了两艘了。都是很坚实的大船,外面涂了张先生给的什么精什么粉,说是能让船体更加坚固,还不怕流疆人那鬼火烧!”提起这个,他就兴奋,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嫌口干:“我们涂这个的时候,寨子里有那不信先生的,当真泼了油拿火去烧,结果还真是烧不起来!”
一旁的魏予义听哥哥讲的兴奋,不由也插了句嘴:“先生听我们拿火烧船,他一点都不生气,还笑眯眯地说鼓励质疑呢!”
“是啊是啊!先生可真是大气量!”魏予忠连连点头:“我还记得他把那东西给我们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什么‘明明应该刷在飞船上的却给你们刷这小舟,真浪费啊’。”他边说边学着张靖嘉的样子摇摇头,语气沉痛地说道:“唉……这肯定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先生却毫不犹豫地拿来给我们用了。”
李欣不由被逗乐,脑子里自动补充了张靖嘉当时的样子。
“别又扯远了。三句话不到就要说到他。”她接着问道:“既然你们造的船只比流疆的还要厉害,那若是本宫要征来打仗用,你们可愿意?”
魏予忠点点头:“我们造了就是要去打流疆那帮蛮子的。”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是不知道殿下同不同意我们兄弟俩个一同去打那些蛮子?”
李欣大声笑起来,然后点头:“你们有这份报国之心,本宫自然成全。不过你们兄弟俩只能去一个,剩下一个要留在寨子里孝敬父母。”
二人没有异议,相视一笑,都在心中下定决心要说服对方让自己上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