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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张冯两颗梧桐果然按时来了。
婆子将两人带到怀袖书屋,她们二人相互都看不顺眼,这一路走过来竟是一句话都没说。
刚一踏进门槛,张姝桐便瞧见整个书屋都换了模样。
原本的书桌椅子全不见了。只在面北设了一个主塌,上面铺着绣百鸟朝凤的短毛长垫——一看就是特意为李欣设主座。东西两边各设了一张长椅并一个高几。长椅上铺的是绣梅兰竹菊的薄垫。高几上则放着两盆兰草,长势正好。再靠墙便是一张张方椅,不过那显然是给身份不显的人坐的。四个角落各放了一张和合几,若是将四张小几拼到一起,便可成为一张方桌。而摆在这里,不过只是图它名字好听,意思吉祥罢了。
东边长椅上的陈兰原本正斜躺着,肩背靠在扶手上,手里握着一本旧书细细看着。虽然书屋暂且不开了,但她仍然每日随着陈宣和一道出了西园,然后来到这里小坐。这几日书屋里头颇为安静,所以今日乍一听到脚步声,她便连忙坐起身,定睛一看竟是张冯二人。
陈兰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不高兴的说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书屋不开了么!”
张姝桐见状毫不客气地走到另一边坐下,兴致缺缺地说道:“是公主殿下让我们来的。你管得着么!”
陈兰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出声与张姝桐吵架。她又将身子斜躺了下去,握着书卷继续看起来。
屋里总共就三张躺椅,冯意桐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坐到主位上去。她两边各看了一眼,心里又极不愿与张姝桐挤在一块,便径自走到陈兰面前道:“让让,到旁边椅子上坐去!”
陈兰十分喜爱现在的书屋环境,觉得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听到冯意桐叫她让座,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陈兰!我叫你让一让,你听到没有?!”冯意桐火大了:“耳朵聋了啊!”
陈兰慢条斯理地回道:“我凭什么让你?我是你的晚辈还是你家的下人,凭什么要坐到你后头?!再说了,这位置可是我先得的,自然是我先坐。”
“公主请的是我们二人!今日这三张位置也是特意设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冯意桐对着张姝桐道:“张姝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姝桐却丝毫不给冯意桐面子,摇摇头幸灾乐祸的回道:“这个我可不知。怎么说陈家妹妹也是王府的亲戚,公主殿下的表姐。她要是非要坐在这里,你又能怎么办?”
陈兰也是微微挑了嘴角,无声的回了冯意桐一个冷笑。
冯意桐心里恨透了这两人,便讽刺道:“谁都看得出来,公主殿下亲近的是你们陈家二房的梅姐姐。你算老几啊?也是,一个是温柔大方,另一个却无礼小气。换成是谁,都是更愿意亲近梅姐姐吧。”
她见陈兰一双妙目怒火喷射,越发觉得解恨,不由又加了句:“都是一个陈家教导出来的女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分明梅姐姐才是名门贵女应有的样子嘛……”
“你这黑炭!给我闭嘴!”陈兰气的站起身,将手里的旧书“啪”的往椅子上一扔,怒斥道:“真是无知村妇,不知所云!”
“你骂谁是黑炭?”冯意桐也知道一些玉昌近日的境况,明白这些人要想活命还必须倚仗自己父亲,因此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往前紧走两步,直贴着陈兰的脸上问道:“谁是村妇?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今天便让你出不了这屋子!”
陈兰心里厌恶,不由往旁边退了两步,然后才道:“你一天到晚在背后说人是非,不就是乡野村妇所为?”她转眼看向张姝桐,眼睛微微一眯又道:“前几日,张姐姐不在,你不还对范小姐说她是矮冬瓜生的,这辈子也高不起来吗!可别说你没说过,敢说不敢认才最让人瞧不起!”
冯意桐被她一激,眼睛都红了,开口便承认道:“怎么!这话就是我说的!你待要拿我如何?!实话跟你说了,现在整个玉昌都要靠我爹爹守着。得罪了我,到时候流疆人打进来,我第一个便把你丢出城去!”
张姝桐气的发抖,她是矮了点,但是也万没有像个冬瓜一般吧。她才不受冯意桐的威胁,立马站起身骂起来:“陈兰妹妹说的没错!你这黑炭就是个村妇!你以为抬出你爹我就怕你了不成!你也不想想这玉昌的知府是谁?!哼,玉昌守军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爹爹给拨过去的!想要威胁我,门都没有!”
冯意桐见她二人居然统一阵线共同欺负自己,顿时大怒。眼前两人都是她最厌恶的女人,平日里也就是她们两个总爱讥讽自己长得丑,没有仪态什么的。
“你们这俩个贱人!给我滚!”她举起旁边高几上的花盆就往张姝桐身上砸去。
张姝桐没料到这黑炭竟然真的敢对她动手,因此连躲避都忘了。一大盆兰草砸来时,她只是本能的用手臂挡了一下,“嘭”的一声,花盆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泥土跟碎瓷片。
“啊!”张姝桐只觉得手臂剧痛,立刻骂道:“你居然敢打我!冯意桐,今日不叫我爹爹将你抓入玉昌大牢,我就不姓张!”
而站在她身边的陈兰则失声尖叫:“来人啊!杀人了!冯意桐杀人了!”
“闭嘴!”冯意桐冲上前就给了陈兰一个巴掌。
张冯两人带的丫鬟原本都守在院门外头,听到里面声响立刻便冲了进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主子立马吩咐各自的丫鬟去揍对方。
所以,等姗姗来迟的李欣出现时,整个怀袖书屋一片狼藉,地上主子丫鬟各自扭打在一起,发髻散乱,衣裙碎裂,就跟良家妇女被糟蹋了一般。
“岂有此理!”李欣大怒:“真当本宫是死的不成!竟敢在王府撒野!塔苏尔!给我将这些人全部绑起来!这里也不准收拾了,直接让张冯二府的人来看着办!”
塔苏尔带过来的卫字军个个都是身高体壮。听到李欣的命令,他们一脸凶相地往地上的一堆女孩子走了过去。
张姝桐几个立刻吓得尖声哭叫起来。几个丫鬟则跪在地上给李欣磕头求饶。
李欣一脸冷漠地看着她们,不为所动。
果然这三个人碰到一起就会有战争。她只是命人将位置动了一下,却也能引发她们如此的争斗。
“殿下!殿下!”张姝桐一张白皙的脸上全是指甲抓出来的印子:“求你,求你别让他们碰我!”
李欣冷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看了塔苏尔一眼,然后又道:“将她们的丫鬟各放一个回去叫人。剩下的几人全给我关在这间屋里,什么时候他们的老子娘来了,什么时候放人!”
张冯两个一听立刻哭的更大声。
陈兰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右脸上一个巴掌印分外显眼,表情却是清清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欣只是扫了她一眼,便见对方的目光也对了上来,倔强的目光里既有屈辱也有愤恨。
“我父亲就在西园里头。”陈兰抬起头对李欣道:“你要叫就叫好了。我可没有丫鬟给你去报信!”
李欣紧紧抿住嘴唇,微微皱了下眉,良久才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然后才带着子珍子玉转身离去。
诱饵已经拴上,现在她只要在清王府坐等鱼儿上钩便是。张冯两家,不管谁来,进一个捉一个!
李欣走后,卫字军的侍卫们便将房门紧紧锁了起来。几个被绳索缠住的女孩子一边哭一边叫,时间一长,嗓子不由都哑了。
见李欣来真的,冯意桐不由暗暗骂道:“李欣!你今天最好别让我出去!不然,我一定叫爹爹把你抓起来!”
张姝桐见冯意桐暗自嘀咕着什么,不由也哑了声音骂她:“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你不仅砸伤了我的胳膊,还害的我们全都被抓了起来!一会儿等我爹爹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
“要不是你先伙同陈兰这个贱人一起骂我,我犯得着要跟你打吗?”冯意桐本就一肚子火,闻言更加恼怒:“你们等着瞧!等我爹爹把我弄出去,明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你在威胁我们?”角落里的陈兰幽幽地声音响起。
冯意桐瞥眼看过去,见她身上居然没有绳索绑缚,不由大喜,忙吩咐道:“是又怎么样!你还不赶紧来给我把绳子解了。”
见陈兰不理,她又出口胁迫:“贱人!你听到没有!你若是不给我把绳子解开,等我出去,头一个就要杀了你!如果说杀张姝桐还有什么顾忌,杀你就太好办了!直接让西园的守军抓了你便是!”
张姝桐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由真的有些害怕起来。父亲总说冯谦是个疯子、杀人魔。往日里她听过就算了,上过战场的人,谁手上不沾血、没有人命。
可是今日这个杀人魔的女儿对自己起了杀心,若是她只是玩笑也就罢了。可一想到冯意桐刚才毫不犹豫对自己砸下去的花盆,张姝桐心中一寒,竟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她正想着,就见陈兰扶着墙壁站起了身。然后摇摇晃晃往冯意桐那便走去。
冯意桐见了心中一喜,嘴里却哼了一声:“还算识相!一会儿你给我乖乖服个软,再帮我教训那姓张的一顿。我便放过你!”
张姝桐大叫:“姓冯的你敢?!陈兰,你别听她的!就算你放了她,她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兰闻言脚步顿了一下,果然往张姝桐身边走去,然后在冯意桐震惊的目光中利索的将张姝桐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了。
然后又解了张姝桐另一个丫鬟身上的绳子。
冯意桐见状,暗黄的脸色顿时漆黑,怒喝道:“陈兰!你竟敢耍我!你等着,只要我今日走出王府,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陈兰终于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而无情。她没有理会冯意桐的叫嚷,而是转头对着张姝桐道:“只要她活着回去,我们两个就时时刻刻有性命之忧。”
张姝桐握住受伤的手臂,闻言抬头,目光迷惑的问道:“什么?”
却见陈兰转身举起身边茶几上的兰草花盆,疾走两步便狠狠往冯意桐头上砸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