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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陷入一片沉寂，顾涵浩和凌澜都沉浸在了这位可悲又可恨的悲情母亲的故事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隔了许久，凌澜才又发问，“这么说，你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包若菲床下那一箱子的内衣物是她的战利品吧？你有了这些战利品，又有图纸，便可以实施你的栽赃计划了不是吗？”
归雅雯默默点头，并不言语。
顾涵浩想了想，问归雅雯，“你找到的那些图纸上的符号，应该就是代表每个死去女孩的特征身份的吧？”
归雅雯一听这话便狠狠咬住了嘴唇，“没错，我也是在后来才发现这点的，最先让我想到这一点的是那个最简单的符号，那是三条简短的波浪线，我马上就想到，那代表的是水的意思。我想，埋在那个地方的女孩一定跟水有密切的关联。所以我便以通灵感应为由，要求那些来寻人的家长提供自己孩子的照片物品，详细讲自己孩子的喜好和故事。就是因为这样，我一下子就发现了有一个叫孔金茹的女孩，她是个游泳健将，她母亲拿来的影集中很多都是孔金茹参加游泳比赛的照片。”
凌澜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可是，你最先指出的尸体所在是胜山区的民宅地下室啊，是藏沙佩婷尸体的地方，不是孔金茹啊？”
“因为孔金茹的尸体是被藏在了地下水道里面，你不知道那个三条波浪线代表的水的意思是不是指地下水道里面的污水，你不知道这个符号究竟是指名女孩的特征身份，还是地点的特征表示，所以你不敢轻易指示孔金茹的母亲去那里找尸体。对吧？”顾涵浩看归雅雯抽泣着有些呼吸困难，便替她解释，并征询她的认定。
归雅雯点点头。然后努力平复呼吸，“是的，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就决定先把这个孔金茹放一放，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乔齐，听说他的女友也失踪了快一年了，所以我便主动找到乔齐，说能够帮他，要他把他女友的物品照片什么的。能拿过来的都拿过来。因为我在想说不定乔齐的女友也在这六个女孩之中，得到一些他女友的资料也可以来实验一下，看看这个符号是代表人物特征还是其他什么别的。结果。我在看到乔齐和她女友的书信往来的时候发现了端倪。乔齐跟他女友沙佩婷都是戴着方形的眼镜的，他们俩的书信最后落款的地方都会在名字下画一个图案，两个正方形的图案。代表乔齐的正方形里面画的眼睛是细长型的，代表是男孩，代表沙佩婷的两个正方形的里面画的眼睛是圆圆大大的。还有长长的睫毛，代表是女孩。我一看到这两个正方形便明白过来，而且十分肯定了，那个胜山区民宅地下室里面的女孩一定就是沙佩婷，因为图纸上，那个地方画的符号就是两个正方形。”
“这下。你就可以确定符号代表的是女孩的特征了是吧，也就可以肯定那个代表水的符号的女孩就是游泳健将孔金茹了对吧？”凌澜看归雅雯点头承认，又接着问。“那你为什么又会把童白欣和夏佳慧给弄混了呢？是因为她俩的符号相似？还是对她们的了解不够？”
“夏佳慧的父母并没有找到我这里来，所以我对夏佳慧几乎没有任何了解，所以也就不知道她是不是这死去的六个女孩中的其中一员。但是童白欣的姐姐，也就是那个柯茜来找了我，她虽然没有带来童白欣的什么东西。但是却跟我讲了很多童白欣的喜好，而且告诉我童白欣一直期望能够有丰满的胸部。因为她对自己的身材十分不自信。提到丰满的胸部，我就猜到了，那肯定就是图纸中那个符号。”
“难不成，是两个圆形的符号？”凌澜嘴快，但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有点尴尬地看了顾涵浩一眼。
“没错，就是两个圆形，”归雅雯迷糊地摇头，一副不解的模样，“可是这次却是我太急功近利，搞错了，你们找到的尸体并不是童白欣。我也思考了好一阵子，难道说当初若菲标注符号的时候弄错了？”
顾涵浩苦笑道，“并不是符号的问题，也不是你的猜想有错误，而是柯茜的问题，是她故意误导你的。我想，是她故意说错女孩的特征来误导你，她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查清楚，你是怎么会知道女孩的藏尸的地点的。她之所以故意说错女孩的特征，应该说是把童白欣和夏佳慧的特征交换了一下，为的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看过他们的那些图纸，知道他们的那些符号。”
“他们？”归雅雯总算是提起了兴致，急切地问，“他们是谁？”
“他们，就是包括柯茜、那个丑陋男人还有你女儿包若菲在内的一个团伙，策划杀害这几个女孩的团伙。柯茜是去你那打探消息的，恐怕她谎称要休息去了你的卧室，为的就是要去搜那些图纸吧，当然，结果是她没搜到。”顾涵浩耐心给归雅雯解释着。
“这么说，渴望丰满胸部的女孩，不是童白欣，而是夏佳慧？”归雅雯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上了柯茜的套了。
“没错，”凌澜苦笑着回答，“童白欣是个比较喜欢中性化的女孩，她不但不渴望丰满的胸部，甚至都从来不穿裙子的。我想，童白欣的符号应该是跟她不穿裙子有关吧。”
归雅雯恍然大悟，“没错，地铁站的图纸上画的是两个圆形，在柯茜的误导下，我以为那就是她渴望丰满胸部的妹妹童白欣的所在，没想到却是夏佳慧。而现在想想，在酒窖的图纸上画的符号的确就是不穿裙子的意思，原来我一直是搞不懂那个符号到底是代表了什么。”
凌澜好奇，“不穿裙子的符号，那是什么样的啊？”
顾涵浩颇有兴致地抢先问归雅雯，“让我猜猜，是不是一个三角形或者是梯形，里面画了一个叉？”
归雅雯惊讶于顾涵浩的猜测。几秒过后才僵硬地点头，“没错，你，你居然能猜到？”
顾涵浩迟疑了片刻，又冷静地说道，“我不但能猜到这个符号，关于那个原本被藏在利民商场底下车库的女尸，也就是被你用无名女孩替换下来的女尸，代表她的符号，差不多应该是两个圆形。每个圆形里面都打了一个叉，是不是这样？”
归雅雯更加讶异，然后自嘲地说道。“我看你倒是更像个灵媒，你真的没看过那些图纸吗？你是怎么猜到的？”
顾涵浩苦笑，“这可跟特异功能和灵异感应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同事柳凡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凌澜马上抓住顾涵浩的袖子，急切地问。“什么话？什么话这么神奇，让你能猜到这个符号？这符号又代表了什么？”
监控镜面的后方，袁峻也在问柳凡同样的问题，“你跟顾队说过什么啊？”
柳凡则是一头雾水，“我，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这么重要的话啊。”
顾涵浩解释。“当初我让同事们拿着内衣的照片去找失踪女孩的家属辨认的时候，柳凡曾经跟我说过，说小薛去走访了一户人家。那家失踪的是十八岁的女儿，这家里现在只剩下了一位老母亲，而这位母亲恰巧是盲人，她连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样的衣服都不知道，更何况内衣呢。后来我偶然在茶水间碰到小薛。就问了盲人母亲家的事，小薛告诉我。那家失踪的女孩18岁，叫程丽丽，那孩子很可怜，也遗传了母亲的眼病，几乎看不见什么东西，只能感应到光线强弱变化。因为程丽丽长得很美，又偏偏看不见什么东西，经常会受到一些小流氓混混的骚扰，可是每次，程丽丽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都是不惜以命相搏的，有好几次，她用刀子抵住自己的脖子吓退了小流氓。也就是说，她还是个处女。”
凌澜张大了嘴巴，“原来如此，所以你怀疑，程丽丽也是被害的女孩之一？”
“是的，强烈怀疑，所以就猜了一下。”顾涵浩淡淡地说。
“这么说，两个圆形中间分别画着叉的意思就是眼睛看不见？”归雅雯显得有些激动，“那么，那么一个圆形，里面画了一个井号的符号，又是什么意思呢？”
顾涵浩重重地叹气，“这个符号就是画在梅林图纸上的，属于你的女儿的符号吧。你跟董克的母亲的确很像，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归雅雯仿佛受到了刺激，用额头去撞面前的桌子，“我算什么母亲？我算什么？”
顾涵浩忙起身把手垫在了桌子上，防止归雅雯撞破额头，“请你冷静，只有你冷静了，我才能告诉你，那个符号的意义。”
这话一出口果然奏效，虽然为时已晚，但是这位母亲还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女儿。
“是麦克风吧？”凌澜问顾涵浩，她也想试着去猜一猜，“那个圆形代表着麦克风的头部，里面的井字形状，代表了网状，整体就是麦克风的意思。我猜的对吗？”
顾涵浩冲凌澜微微一笑，转而跟归雅雯说，“我想，你的女儿，应该酷爱唱歌吧，说不定她一直梦想成为歌星，或者是主持人什么的。”
归雅雯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造成她这种反应有两种可能，一来，可能是因为顾涵浩和凌澜猜错了，归雅雯可以肯定包若菲根本就不喜欢唱歌或者是跟麦克风有关的比如演讲啊主持之类的；二来，可能是因为归雅雯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女儿是不是喜欢唱歌，她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根本不了解她女儿的喜好。
凌澜觉得一定是第二种可能性，因为归雅雯本来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是她的忽略让女儿走上了歪路，也正是因为她没有深入关注女儿，探寻女儿的秘密，导致她女儿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