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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得好，”顾涵浩一边吃一边把手边的尸检报告递到凌澜面前，“看看这里，关于注射镇定剂的这段。”
凌澜拿过资料仔细看过，“天啊，张筱芸被注射过镇定剂？”
顾涵浩点点头，“没错，张筱芸被逮捕的时候就装疯卖傻，到了拘留所更是不停大喊大叫大笑，说什么为女儿报仇了的话，警员不得不把她安置到周围没有其他嫌疑犯的偏僻角落。可是张筱芸仍旧不肯安静，一直敲敲打打，下午四点的时候，是钱晓琥来对张筱芸做了身体检查，然后请示了施柔，在得到允许之后，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给张筱芸注射了镇定剂。”
凌澜听后不住地摇头感叹，“天啊，张筱芸是完全着了他们的道了，一定是他们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就让张筱芸装疯卖傻，骗她可以通过这一招逃脱罪行，可是张筱芸哪里想得到，他们这是为灭口做的铺垫。有了这个铺垫，张筱芸就会被安置在拘留所的偏僻角落，方便他们动手。镇定剂更是帮了大忙，只要张筱芸被迫注射了镇定剂，昏睡在偏僻的牢房中，哪怕这个杀手只有五六分钟，也可以顺利到达这里，把有毒的胶囊塞进她的嘴巴，再准备好水让她把胶囊咽下去。”
顾涵浩唉声叹气地点点头，“连输两局，看来我真的是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凌澜不忍心看顾涵浩这么低落，就狠狠给了顾涵浩的肩膀一拳，“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三局两胜，你只要在最后一局扳回局面和颜面就可以啦！只要找到分局里的内鬼，咱们就算是笑到最后的赢家。再说了，那个龙姗姗和张筱芸。也都不是什么善类，一个间接害死了莫琳，一个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杀手，她们有今天这样的结局都是自作自受！死不足惜！”
顾涵浩看凌澜慷慨激昂地安慰着自己，感到十分温暖，失败的挫败感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凌澜说得对，他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因为邪不压正。
“对了，涵浩，张筱芸让你帮她诈死的要求。你是真心同意了吗？”凌澜在想，如果张筱芸没死，事情又会朝着怎么样的方向发展呢？顾涵浩会触犯法律帮助张筱芸吗？
“当然不会。你忘记了？我最后只是说，会帮助她。帮助她也可以以合法的方式进行，”顾涵浩解释着，“张筱芸在二十多年前杀了两个女人，在我生父的帮助下尸体一直没有被找到。如今也过了刑事追诉期，龙姗姗事件她也只是个帮凶，应该是死罪可免的。我本来打算劝她成为污点证人指证那个雪莉的，然后再想办法让她加入证人保护计划，以新的身份继续生活。只可惜，这些计划已经没了实施的机会。”
凌澜欣慰地笑。“太好了，我就知道涵浩你不会真的帮她诈死的。”
顾涵浩宠溺地摸了摸凌澜的头，算是感谢她的信任。随即又把思绪放在了这六个嫌疑人身上，那个内鬼到底会是谁呢？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警局里有犯罪集团的内鬼，因为他之前伪造证据的事情，可以说除了他跟施柔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可是事实却是。不但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而且这第三个人还把他的这个把柄传到了他生父那里。如果说几年前偷看到他伪造证据的人就是这个内鬼的话。那么刚刚入职的卫迪，和去年才入职的钱晓琥似乎都可以排除嫌疑，可是顾涵浩并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把这两个人排除在外，因为内鬼这个身份，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接替性质的，这样更有利于打掩护。老的内鬼下台，新的内鬼接替，这样更加能够掩人耳目。
凌澜看得出顾涵浩又再想内鬼的事，便发表自己的见解，“应该不会是大张和小陈吧，毕竟他们跟咱们关系这么近，不像是坏人。”
顾涵浩却不以为然，“凌澜，你太善良单纯了，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别说是大张小陈，就算是袁峻柳凡，也不可以只凭个人感情就排除嫌疑。”
凌澜被顾涵浩吓了一跳，难道顾涵浩连袁峻柳凡也不能绝对信任吗？那么顾涵浩是不是绝对信任自己呢？顾涵浩原来是这么一个理智得可怕的人，还说什么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这么说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该对他顾涵浩持有怀疑态度呢？
顾涵浩没有注意到凌澜的异样，而是自顾自继续讲着，“幸好张筱芸在临死前给咱们留下了一个线索，对了，凌澜，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口中雪莉的男友就是乔齐的呢？”
“从l市回来的火车上，乔齐曾经偷偷跟我说，他准备开始新的一段恋情。当时我很为他高兴，就问对方那个女孩的信息，乔齐却神秘兮兮，只说他们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他现在对那个女孩也不太了解，只觉得她很神秘。最重要的一点，那女孩长相酷似乔齐死去的前女友，这一点他也告诉给了对方，可是对方的女孩表示并不在意。”凌澜越说越为乔齐担心，没想到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刚刚走出前女友遇害的阴影，又招惹上了更加可怕的危险份子。
顾涵浩沉吟了一下，刚想再说什么，曲晴敲门进来，“顾队，邱局长找你。”
这个景江分局的一把手正局长邱局长，凌澜只见过几次面，印象里他是个面容慈祥的老者，可能是因为年轻时候用脑过度吧，不到六十岁的年纪已经头发花白。因为局里的大部分事项都是由罗副局长主持的，听说这位临近退休的老局长也是乐得清闲。他是s市的国宝级别的人物，年轻的时候是个破案高手，本来是可以一路升职的，但是他却甘愿留在一线，当队长当了尽20年。现在，只有特别难办的案件或者是极其重大的案件，这位老将才会亲自出马。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邱局长是顾涵浩的师傅。顾涵浩还在警校的时候就被这位邱局长给相中，是他最后一个徒弟，也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个徒弟。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顾涵浩这才从邱局长的办公室回来，他告诉凌澜，张筱芸在拘留所被谋杀，这件案子关系到分局的名声，处理不当会引起很大的风波和不良的社会舆论。本来这件案子邱局长是不想出手的，是打算让顾涵浩全权负责的，可是听了顾涵浩的汇报，得知居然连罗局长也牵连其中，他便不得不出手从顾涵浩手中接下这个案子了。
“寻找杀死张筱芸的凶手，也就是分局内的内鬼，这个任务估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恐怕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我已经把我的调查结果全部交给了邱局长，案子交给他我也放心。张筱芸的案件算是一个小插曲，邱局长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咱们要改变调查方向，回归原本的路线，调查接力杀人游戏的连环案，重新开启庄志文继父的案件，把这个接力杀人游戏之前的所有玩家都揪出来，该重审的重审，让该伏法的伏法，争取找到这个游戏的创建者和他手下维护游戏规则的杀手们，从而彻底消灭这个游戏。”上午十点半，袁峻和柳凡审讯龚思哲之后，顾涵浩把袁峻柳凡和凌澜叫去了会议室，把邱局长的意思转达给大家，并且说了几句邱局长对大家寄以厚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