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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看了看不远处仅有的三位客人,低下头,小声而又神秘地对顾涵浩和凌澜说:“大概是两个月前左右吧,这个男人来过我们这里几次,每次来都穿一身黑西装,还有几次带着墨镜,而且每次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东张西望像是等人或者是找人。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他把一个档案袋给了另一个男人,虽然他俩神秘兮兮的,但是我还是眼尖看到了。后来,这男人自己先走了,拿到档案袋的男人又喝了一杯咖啡,也要走,结账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他放在桌子上的档案袋给碰到了地上,里面的文件撒出来了一半,于是我便看到了!”
凌澜赶忙问:“你看到了什么?”
“照片,”中年男人的声音发抖,“是一个外国人的照片,当然,仅仅是一个外国人的照片的话,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这个外国人站在S市的政府门前,正在跟市长握手。当然,一个外国人跟市长握手也没什么稀奇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外国人的头部被用红笔给圈了起来,然后又用红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凌澜终于知道为什么中年男人说这个帅哥不是好人了,因为在一个人的头上用红笔画圈打叉,就代表要杀死这个人。而这个装着这种可怕照片的档案袋又是那位帅哥给出来的。
顾涵浩示意凌澜和中年男人都不要紧张,“我想,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杀什么人。”
中年男人却不信顾涵浩的话,“游戏?谁会玩这种游戏?万一,万一是真的呢?其实直到现在我都有些提心吊胆,毕竟我无意中看到了那照片。他们那帮人,该不会,该不会找我灭口吧?”
顾涵浩没忍住笑出声来,“一来,这段时间内S市没有什么外国人遇害,二来,你直到现在还安然无恙不是吗?你说的他们那帮人,除了这个照片上的男人之外还有什么人?”
中年男人还是不能放心,苦着一张脸说:“也许,也许那个外国人真的遇害了。只不过已经被毁尸灭迹,我现在还安然无恙只是因为他们想等风声过去之后再行动。”
凌澜不想看这个老男人在这杞人忧天,干脆一拍桌子。“问你呢,还有什么人跟这个男人是一伙的?”
“哦,还有就是从这男人手里接过档案袋的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斯斯文文还戴着眼镜;还有一个女人,也是三十多岁的模样,长相一般,但是身材不错,总是穿着职业套装。这两人也跟这个男人一样,每次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每次来了都是神秘兮兮的,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而且他们三个有过接触,其中那个女人和斯文男人曾经坐在一起聊过天。看样子好像是斯文男人找女人搭讪,可是他们的谈话内容却奇奇怪怪的。”
“怎么个奇怪法?”顾涵浩问。
“刚开始,斯文男人走到女人身边,问是不是在炎先生的婚礼上见过面,女人就说是。男人便坐下来开始跟女人聊天,聊得好像是关于第二天的天气问题吧。可是女人却一副惊恐的样子,不搭茬,而是一个劲地说,她要退出了,劝男人也退出,并且让斯文男人通知什么炎先生,赶快结束计划。斯文男人于是也不再谈什么天气问题,而是问女人出了什么事。女人只是说,不能再继续下去,再继续下去,会有生命危险。”中年男人语速极快地叙述着。
顾涵浩盯着眼前的男人,“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嘛。”
中年男人马上坐直身子,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当然记得清楚,他俩会面是在我看过那个照片之后的事,我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才会特别注意他们三个。不过,从那以后,他们三个就再也没来过了。”
“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应该还能说出他们的相貌特征吧。”顾涵浩想叫这个中年男人明天一早就去分局做画像。
中年男人突然仰起头,“对了,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那个职业装女人好像是个老师!有一次她来我们这的时候,在门口被两个穿校服的高中生给叫住,那两个孩子叫她老师来着。”
“老师?”顾涵浩来了兴致,“你还记不记得那两个高中生穿的是哪个学校的校服?”
中年男人也顾不得一旁的客人了,直接兴奋地叫出声:“是,是三中的校服,没错,我儿子告诉过我,那种校服是三中的。”
顾涵浩跟凌澜对视了一眼,线索总算没有中断。只是他俩都没想到,一个高中女教师也会热衷于这种现实中的特工游戏。不过她的选择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实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平淡乏味,越是这种看起来老实本分守规矩的人,骨子里就越是渴望刺激冒险。
尽管咖啡馆老板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但是顾涵浩还是给他留下了地址,要他明天一早就去分局做画像,把他见过的斯文眼镜男,女教师,包括照片上被打了叉的外国人的相貌全都描述一遍。
在去往安然快捷宾馆的路上,凌澜一直在想这个现实版的特工游戏,她记得这类的网游是有几个的,看来这几个人是不甘心于在网络的虚拟情境下冒险刺激,而一定要在现实中玩一把谍影重重。
“其实啊,要是换做我遇见你之前,如果有这么一个现实版的特工游戏的话,我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加入的。”凌澜发表想法。
顾涵浩一边驾驶一边微笑,“看来你骨子里很不安分呢,不过还好你先遇见了我,跟着我可是玩真的,比那些事先安排好的游戏可是有趣得多。现实版的刺激游戏就是这样,如果事先都知道是假的了,那还有什么刺激的呢?”
“所以那位女教师才会跟眼镜男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继续下去的话会有生命危险。”凌澜颇为得意地说,“我想,这也是特工游戏的一个环节吧,游戏的创造者希望玩家打从心底里认为他们已经惹上了麻烦,游戏已经超出了游戏的范围,真的有危险性了。当然,玩家们是不是真的相信就是两说了。”
等到顾涵浩和凌澜到达安然快捷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10点钟。顾涵浩直接走向前台,心里默默祈祷不要白跑一趟。
“你好,两位,不好意思,现在大床房已经客满,只剩下标间了。”前台小姐客气地招呼着。
顾涵浩掏出证件亮明,刚要开口,一名前台小姐已经站起身,“唐经理,来临检啦。”
顾涵浩哭笑不得地摆手,“看清楚,是景江分局刑警大队的,你这里都不是我们的辖区!”
前台小姐和刚刚一路小跑过来的唐经理全都不明所以地僵在原地。
顾涵浩招手示意唐经理过来,一边掏手机一边解释道:“我们来是就一件刑事案件来了解情况的。”
接下来,顾涵浩把手机上戒指的照片亮给了大家看,还没等说话,一个前台小姐已经惊呼出声来,“天啊,这不是,不是我家的茶几吗?还有这戒指,戒指……”
顾涵浩一看这位把戒指送给男友的前台小姐正好在场,不禁内心暗喜,果然今天的运气不错。
“警察同志,我男友,我男友他犯了什么事了吗?”一个梳着马尾辫子的年轻女孩怯生生地问。
凌澜忙解释,“不关你男友的事,我们要查的,是这个戒指。我们已经知道这枚戒指是被遗失在你们宾馆客房里的,我们想知道,住那间客房的客人是谁。”
唐经理还是蛮配合的,忙叫人去找捡到戒指的客房服务员,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的女服务员赶了过来,这位大婶的记忆力还不错,她十分笃定地表示,捡到戒指的房间是308室,时间是上个月的2日。
唐经理指示前台小姐操作电脑,调出上个月2日308室的登记记录,结果查到了开这间房的客人的身份信息。
凌澜和顾涵浩一起去看前台小姐转过来面向他们的电脑屏幕,看到了一个名字和一串身份证号码。
顾涵浩用手机把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拍摄了下来,直接传给了郑渤。郑渤的工作效率还是很快的,很快就把这个男人的照片和详细资料传了回来,更加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目前还是失踪状态,一个月前他的朋友报的案,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凌澜凑到顾涵浩身边去看他的手机,“常安平,这个男人莫非就是斯文眼镜男?”
顾涵浩点点头,先不说这个常安平的证件照斯斯文文,就说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吧,一看就是长期戴眼镜,结果拍证件照时摘下眼镜后的习惯性反应。
如果这枚戒指是游戏玩家的身份象征,戒指上的图案是他们这个游戏的LOGO的话,常安平又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把戒指丢在了宾馆客房呢?莫非住进这个特定的客房,在客房里留下什么线索也是游戏的一个环节?顾涵浩这样想着,便向唐经理提出了要求,“我们要去308房间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