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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的门诊大厅在八点半准时开门,到了上午八点四十,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前来看病的患者,陪同患者来的家属,让整个门诊大厅嘈杂混乱。
凌澜和柳凡坐在保安室里,通过几个摄像头,全面观察着门诊大厅的形式。凌澜看见乔家夫妇提前十五分钟便到达了大厅,在大厅正中的一喷水池边缘坐下,两人紧紧盯着正对面的大厅入口处。
凌澜还看到了乔装后的顾涵浩,还有很多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便衣刑警,他们有的装成患者正在排队挂号,有的装成卖食品的小贩,在大厅里来回穿梭。
九点一到,凌澜马上便从监控摄像里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正是宇文天曾经戴过的人皮面具!
凌澜连忙通过对讲告诉顾涵浩,“涵浩,宇文天出现了!就在你的八点钟方向!”
就在顾涵浩假装不经意去看的时候,凌澜身后的柳凡大叫了一声,“不好,又一个戴人皮面具的男人出现了!”
“我这边又发现了第三个和第四个。”凌澜速极快地说道。
顾涵浩当然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皮面具男,他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宇文天花钱雇来的人,这些人不是宇文天的同伙,否则不可能清一色都是宇文天似的身材。他一定是通过网络召集了一些跟他身材差不多的男人,让他们到指定地点取面具,然后在今天的这个时间来到门诊大厅,为的就是给他打掩护。
“那么今天来杀人灭口的一定就是宇文天了吧?”柳凡对凌澜说道,“我这就通知大家,密切注意那些人皮面具男。他们中有一个就是真正的宇文天。”
凌澜却抬手阻止柳凡,“等一下,先别急,我倒是觉得,宇文天此举不是为了掩护他自己,而是掩护雪莉。我想,今天来的,应该是雪莉。宇文天应该想得到,警方在此埋伏,看到人皮面具男一定会挨个扣留,验明正身的。如果他自己出现的话,也难免逃不过。所以说。之所以找这么多替身来做障眼法,为的应该是吸引咱们的注意力,让咱们以为来杀人的是宇文天,而忽略女杀手,也就是乔装打扮的雪莉。”
凌澜刚说完,顾涵浩那边就通过对讲给柳凡传递了信息。“我已经通知分配了其余人盯住那五个人皮面具男。柳凡,你们密切注意有没有可疑的女性。”
柳凡领命,赞赏地看了凌澜一眼。然后两个人连同医院的保安一起在监控视野里找可疑的女性。
过了十分钟,凌澜发现了一个目标,“涵浩,在大门南侧,有个戴墨镜,正在喝水的女人很可疑,她一直偷眼去看喷水池那边,应该就是雪莉。”
顾涵浩本来扮演的是陪同朋友派对挂号的亲属角色,一听凌澜这么说,他便跟他的“朋友”说道:“我去给你买点喝的。”
顾涵浩向门口靠近的时候,正赶上那个可疑的女人放下水瓶子,向喷水池那边走去。顾涵浩注意到女人的右手一直在衣服口袋里,恐怕那里面就是凶器。而且那女人的衣服口袋不大,应该是藏不住枪和匕首的,顾涵浩猜想,那里面应该是带毒的小型工具,搞不好就是注射器,毕竟这里是医院,用完注射器随手一丢,警方找起来也麻烦。
顾涵浩低头通知埋伏在乔家夫妇最近的同事,“注意,目标正在向你们靠近。但是她不是雪莉,你们最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她带走,一旦她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证实是注射器,而且面对着乔家夫妇的时候,你们就行动。”
保安室里,凌澜突然发现了什么,“糟糕,这女人不是雪莉!”
“不是雪莉?”柳凡想了想,“难道说,来的是那个开美容院的苏念?”
凌澜点头,“难道说宇文天知道这次行动危险,所以才没让雪莉出动?就让苏念一个人来,他真的放心?”
顾涵浩买了水,回到了“朋友”身边,又通过对讲通知大家:“大家注意,宇文天还是很有可能出现的。这个女人恐怕只是他设的诱饵,也是一颗弃子,想通过她了解咱们的布局。还是要密切监控那几个人皮面具男,其余人注意其他可疑男人。”
上午九点多一点,素美美容院的门口,袁峻正带领着十几个便衣埋伏在周围。很快,他的手机收到了顾涵浩传来的短信,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于是乎,十几个穿着防弹衣的便衣便攻入了才刚刚开门营业的美容院。
美容院里几个刚刚上班的女孩子被一帮闯进来的大男人吓得直尖叫,袁峻把她们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留下一个同事看守,其余的人开始扩散开来搜查。
“这边有个房间,好像是手术室!”其中一个刑警喊道。
袁峻忙赶过去,跟两个同事一起合力踹开了那间疑似手术室的门。门被踹开后,袁峻他们马上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叫声,定睛一看,叫的却不是乔齐,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男人正在用纱布包裹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看见有人突然闯进来,被吓得尖叫。
“你是谁?”袁峻厉声问道。
男人用蹩脚的中文回答,“我是,医生,我是医生,不要伤害我!”
袁峻一看这男人的长相,再听他的口音,就完全懂了,这是一个韩国医生,韩国整形医生。看来这里的确就是雪莉要给乔齐坐手术的地方了,可是,此时乔齐却不在。袁峻又注意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韩国医生是受了刀伤的,地上还有一把手术刀,可是手术台上也有不少血,血量之多,好像受伤的不只是这一个人。
“乔齐呢?”袁峻问。
“病人,病人逃走了,他伤了我。又刺伤了雪莉,趁机逃跑啦!”男人怪腔怪调地回答。
“那么雪莉呢?”袁峻又问。
“雪莉去追病人啦。”
袁峻无奈,只好让人通知分局那边,派人过来勘查现场。
把这位韩国医生拷起来的时候,袁峻问:“宇文天呢?”
“语文?语文?”韩国医生彻底懵了,“什么语文数学的?”
袁峻哭笑不得。“就是那个毁容的,戴人皮面具的男人!”
“哦,你是说连颢先生啊,他一早就出门啦,就是他请我过来做手术的,”韩国医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铐住了。“你们,你们做什么?为什么抓我?我做错什么了?我要去医院。我受伤了!”
袁峻没好气地说:“我们那有法医,照样可以照料你!”
说完,袁峻给顾涵浩发去了短信,内容是:乔齐已逃走,雪莉去追,宇文天一早出门。应该是去中心医院了。
中心医院的门诊大厅正处于一种暗流汹涌的状态,五个戴着人皮面具的男人在四处游荡,跟随着他们的还有七八个便衣。而在喷水池那边。两个便衣刑警刚刚按住了一只拿着注射器的女人的手。
“小王,你不用在这里排队了,我已经找了认识的医生可以提前给你看,快跟我们走吧。”两名便衣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戴墨镜的女子往一边的角落走去。
女子本来还想挣扎,可是双手都已经被控制住,她也只好悻悻地跟着离开。
顾涵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就往那个角落的方向移动。
“你是苏念?”顾涵浩一把摘下了女人的眼镜,眼前女人的脸跟证件照上的照片就是一个人,她就是苏念没错。
苏念仰着倔强的脸,不予回答。
顾涵浩冷哼道:“你被宇文天当做了诱饵,还要袒护他?”
苏念恶狠狠地白了宇文天一眼,仍旧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讲。
顾涵浩也没工夫再在苏念身上浪费时间,因为他知道,门诊大厅里,还有一个更加危险的人物,就是宇文天。而这次,宇文天很可能是戴着另一种人皮面具出现的。
“涵浩,”顾涵浩正往回走,便听见耳机里凌澜大叫,“又一个人皮面具男出现了,这个人很可疑,他的面具根本都没戴好!就在门口方向!”
顾涵浩忙抬头去看门口的方向,果然,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男人正疾步往喷水池方向走去,他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乔家夫妇去的。顾涵浩再定睛一看,这男人身上还有一小块血迹。他忙小跑着过去,想要拦住那个男人。
很快,顾涵浩和那个跌跌撞撞的男人撞了个满怀,男人本能想要推开挡路的人,可是定睛一看,却惊呆了,“顾队长?”
顾涵浩一听这声音,不是乔齐又是谁?
“乔齐?你怎么会?”顾涵浩虽然发问,但也明白了大概,袁峻说乔齐逃出来了,原来是来了这里,而且还拿了宇文天的面具来戴,只不过没有戴好。恐怕乔齐是听说宇文天和雪莉的杀人计划,为了救自己的父母所以才冒险逃脱赶来这里的。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们快保护好我的父母!”乔齐焦急地低声说着,一把推开顾涵浩,大步向乔家夫妇走去。
“爸妈,是我啊!”乔齐一下子冲到了喷水池前,低声带着哭腔叫道。
顾涵浩却没工夫多看这一家三口的团聚,只能是走过去告诉他们快点离开这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斜眼看见了一个男人就在他们的侧面不远处,面向着他们。而男人的手也是插进衣服口袋里的,然而这个口袋跟刚刚苏念的口袋不同,是鼓鼓囊囊的,顾涵浩一眼便看出了那个形状,是枪!
“不好,快趴下!”顾涵浩大声叫喊,伸手去拉,刚好拉住了乔柏钧的衣服,一把把他给拉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刹那,门诊大厅里突然一声巨响,大多数人都听不明白这是什么声音,全都被吓得呆愣住,只有经常听这种声音的便衣们清楚,这是开枪的声音。
乔柏钧的妻子放声尖叫,抱着浑身是血的身躯,三秒钟之内便昏厥了过去。
顾涵浩忙指挥现场,因为是在医院,受枪伤的乔齐在第一时间被送去急救了。顾涵浩把现场的工作交给了柳凡,自己却穿梭在人群中,他的眼睛像是追踪雷达一样,紧紧盯着前面混在人群里的身影,正是开枪的那个人。
顾涵浩一面跑一面回忆着,刚刚他匆忙间看到的那张脸,正是另一个面貌的人皮面具,看来宇文天不只那么一张人皮面具,这一次,他选用了第一次出镜的另一张面具。而旧的的面具,被他留在了美容院,被乔齐给戴了出来。
不过,乔齐为什么会戴面具出来呢?对了,一定是因为乔齐不得不戴,刚刚跟乔齐的近距离短暂接触,顾涵浩注意到了乔齐的头部似乎有些大,所以才没能把面具戴好,搞不好,他已经接受了手术,面部正处于肿胀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