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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吟出院的那天,刚好是柳小墨出殡的日子。
南宫墨将所有的事宜,都打点的妥帖,柳梦吟坐在车里,手里捧着柳小墨的遗像,一言不发,只是视线落在那黑白照片上灿然的笑脸,多看一眼,心中的悲寂便多一分。
硕大的厅堂,只零散得坐了几个人,柳梦吟抬眸,见到几张熟面孔,心中稍有暖意。
“梦吟,你要节哀!”罗姐和徐姨上前来,一人扶着柳梦吟一边的手臂,脸上,也满是对柳小墨的去世的伤感。
柳梦吟点了点头,却扬不起嘴角。
“梦吟,你还好吗?”罗姐和徐姨走开之后,汪涵雨在范秋岩的陪同下,来到柳梦吟身边。
“失去小墨,就好似失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人生,再没生机可言。”柳梦吟坦诚的将心中所想告与汪涵雨知。
“你还有墨,你的人生还要继续,如果小墨还在,他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小雨,安慰我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们说的,我都懂。”
一句节哀顺变,就能安慰一个失去了最亲的人的人的心吗?试问,怎么节哀?如何节哀?
深夜,柳梦吟依旧守在大厅柳小墨的遗像前,似要记住她最后的笑容,所有宾客都已经离开,只有南宫墨还坐在第一排,无声得陪着她。
“墨,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那么晚了还在这里。”沈凌雪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显得突兀又刺耳,视线有意无意得落在柳梦吟身上,嘴角扬起一抹嗤笑。
“小雪,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南宫墨站起身,望了柳梦吟一眼,挡在了沈凌雪身前,不让她再靠近柳梦吟。
“墨,死掉的那个不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陪着她一起守夜?”沈凌雪的质问声,尖锐而刻意,故意扬高的声调,就是为了要说给柳梦吟听。
“小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宫墨压低了声音,喝止沈凌雪胡闹。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是她,从我身边抢走了你,还带着个拖油瓶嫁进南宫家,她难道都不知道她这么做简直无耻吗!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你爱她,她在乎的,只是那个死掉了的孩子。”
沈凌雪的话音一落,本就空荡的大厅,愈发显得死一样的灰寂。
柳梦吟忽而站起身来,缓缓得向着沈凌雪走近,在离他们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你们如果有话要说,或者是有什么余情未了的,麻烦你们到外面去讲,请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和小墨。”
“柳梦吟,我告诉你……”
“啪!”
柳梦吟扬起的手狠狠得甩在沈凌雪的脸上,原本白皙的脸庞,赫然闪现五个手指印,就连柳梦吟自己的手掌,都微微发麻,更不要说沈凌雪此刻脸上火辣的感觉有多盛。
“你……”沈凌雪捂着自己的脸颊,难以置信得望着柳梦吟,她居然伸手打了她。
“沈凌雪,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平时有多骄纵跋扈,但是今天在这里,我绝对不会容许你放肆,请你,从这里滚出去。”柳梦吟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看向沈凌雪的眼神里,带着从不曾有过的凌厉。
沈凌雪的脾气,怎么会容许自己吃这样大的亏,而且是在南宫墨的面前生生挨了柳梦吟这一巴掌,抬手,就要回敬给柳梦吟一巴掌,但是扬起的手还未落下,就被南宫墨制止,沈凌雪契机得看着南宫墨,可手,却是挣脱不了。
南宫墨皱着眉,看了柳梦吟一眼便拉着沈凌雪离开。
柳梦吟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才又转身重新回到柳小墨的遗像前,弯起一抹嘴角,恬淡而慈祥,“小墨,美美带你回我们的大铁门院子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月,皎洁得挂在天空,星星,璀璨得点缀在旁,明明美好,却因看的人的心境不同,而呈现出各种不同的景致,欢乐,悲伤,随心而定。
南宫墨没有再回来,直到天亮,他都没有再回来,所以一清早,将柳小墨的遗体火化的时候,只有柳梦吟一个人在场。
卸下所有防备,让眼泪尽情得流,没有在场,所以没有人看的见她这般狼狈的模样,哭得几乎昏厥过去,柳梦吟才被工作人员搀扶在一旁,南宫墨来接她的时候,她依然恢复原状,清冷的脸庞,只有红肿的眼睛,是哭过之后唯一的证据。
南宫墨开着车往别墅开,一路都是难言沉默,回到别墅后,柳梦吟径直去了柳小墨的房间,房门,在南宫墨想要跨进的前一秒被‘砰’得关上。
南宫墨站在门口叹息,她心里的哀伤,不是言语能安慰的,只能靠着时间将她对柳小墨的沉痛慢慢冲淡,而现在,她将自己彻底得封闭起来,他也无能为力。
转身回到他们的房间,南宫墨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姚伊娜的电话号码。
“你的要求,我答应,但是你必须要把所有的照片和底片都交给我,否则,不止你想要的拿不到,我会连你一起毁了。”南宫墨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这辈子,他最深恶痛绝的,便是被人要挟,而这个女人,却刚好撞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
“好,今天晚上八点,还是上次你约我的那个房间,你要是迟到,我就不等你了。”电话那头,姚伊娜的笑声,格外得娇作,让南宫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挂断了姚伊娜的电话,南宫墨在窗前踌躇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凌佳奕。
“喂?找我什么事?”
凌佳奕的声音,在一片嘈杂的喧哗声中隐约传来,南宫墨下意识得皱眉,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点。
“奕,上次你跟我说叫我当心承德,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隔了半刻,手机里嘈杂声逐渐淡去,到最后,只剩下凌佳奕的声音,清晰得从手机里传来,“墨,我真的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已经告诉你了的,至于剩下的,我真的不能说,就算你会因此而翻脸,我也无可奉告。”
挂下电话,南宫墨的心里,并不是丝毫没有收获,能叫凌佳奕这样的人,这世上除了她,就再无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