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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的夜晚,龙战看着湖边临时搭建的祭坛。夹答列晓
说是祭坛,其实非常简陋,不过一些石头和木头简单摆放而已。
祭坛上面立着两根木桩,上面捆着两个天使。维拉特依旧是一身黑衣,拿着一个银碗走到祭坛上面,银碗里面盛着半碗自己的鲜血。
维拉特走到左边的天使面前,天使呆若木鸡,没有一点反应。
维拉特取出一把银色匕首,动作熟练的剖开天使的胸膛,从里面摘下那颗闪亮的天使之心。
维拉特小心的把天使之心放进银碗里,天使之心像方糖一样开始迅速溶化。
如法炮制,维拉特取出第二颗天使之心放进银碗,木桩上的两个天使垂着头,生机全无。
银碗里面的天使之心溶化了,里面的鲜血变成大半碗,颜色也加深了许多。维拉特看着手里的银碗,张口一饮而尽。扔掉银碗,维拉特痛苦的倒在祭坛上。
一团黑气从维拉特体内涌出,把他罩在里面。维拉特在继续惨叫,厄尔多与崇河站在龙战旁边,两人的脸上多少有些好奇。
祭坛的另一边,维拉特的部下都很恭敬的跪在下面,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希望。
黑雾里的维拉特还在大声惨叫,叫声持续了几乎半个时辰,才算安静下来。黑雾渐渐散去,祭坛上的维拉特重新站了起来。
之前步入暮年的老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英俊的青年,年纪比龙战大上一两岁,身材不高,非常匀称,举手投足间都隐隐散发出爆炸性的力量。
一个部下端着一套崭新的黑袍走上祭坛,维拉特换上黑袍,整个人看起来宛若新生。
维拉特从祭坛上跳下,来到龙战面前说道:“龙战兄弟,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抓来两个天使,这诅咒会继续削弱我的力量,直到我死掉为止。
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安顿一下我的部下,他们跟随我,吃了太多的苦。三天后我们在此相见,以我塔伦王族之名,我必会来此。”
龙战点点头,目送维拉特带着部下离开。龙战带着两人离开祭坛,回到据此三里外的帐篷。
艾莲娜还在照顾哥哥西索,西索的伤好了大半,正在和妹妹说话。夹答列晓见到龙战三人回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龙战摆手制止。
艾莲娜在一旁说道:“大人,我哥哥的伤,再有两天就可以痊愈。不知大人要何时出发?”
艾莲娜心里有些忐忑,她担心龙战今天出发,那样对哥哥的伤势不利。
“不急,我们三日后出发,你好好给西索治疗便是。”龙战摇了摇头说道。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第四天清晨,看着精神饱满的西索,龙战很满意。烧掉帐篷,一行人来到和维拉特见面的地方。
等他们来到这里,一袭黑衣的维拉特早已等候在那里。维拉特看起来刚刚经历一场战斗,神色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面前不远的地上躺着三具尸体,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女。
“他们是什么人?你杀的?”龙战不解的问道。
维拉特长出了一口气,指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三个明珠城派来的猎人而已。我逃走的消息伊斯塔已经知道,这些猎人的出现印证了这一点。
不说废话,我们先离开这里。猎人是草原上最凶狠狡猾的饿狼,被他们盯上,不是一件可以轻松说笑的事情。”
维拉特带着龙战一行人离开,往东方走了十几里路后,那里有一片小树林,树林里拴着六匹白马。
众人骑上马,龙战对维拉特说道:“如你当初所承诺的,先帮我们找到西索的父亲,救出他。”
“如你所愿,我们现在就出发。”维拉特笑了笑说道。一行人之中,西索兄妹的心情最为迫切,他们想着快点把父亲救出来。
五天后的深夜,维拉特带着龙战等人来到一座小镇。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接待了他们,睡眼蓬松的伙计把他们安排到客房。
维拉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让伙计给他们端来一些熟牛肉和面饼权作晚饭。
留下厄尔多四人吃饭,维拉特带着龙战来到客栈的一处后院。
后院的木门敞开着,里面的木屋亮着灯光,传来一阵阵苍凉的琴声。
维拉特和龙战走进院子,两个黑影从地上冒出来,拦住两人去路。黑影手里的匕首对着两人,龙战感觉到一股针尖般锋锐的杀气顶住胸口。
这与之前龙战遇到的敌人不同,之前敌人的杀气或者威压都是像山一样。这种极度尖锐的杀气给人的感觉更加危险,随时胸口都可能会被洞穿。
维拉特显然也不太好受,朗声说道:“冈萨罗叔叔,多年不见,你准备这样招待我和我的朋友么?”
屋里的琴声戛然而止,两个黑影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维拉特,真没想到,我还能见到活着的你。你身旁的可是战斧现在的族长,龙战么?”
龙战心里多少有些吃惊,屋里的神秘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屋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中年男人身材瘦小,只到龙战的肩膀那么高。
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却像天上的星辰那样璀璨。
维拉特看着中年男人,露出真诚的笑容。随后说道:“冈萨罗叔叔,你的实力再有突破,这片草原,也只有藤烈才是你的对手。”
冈萨罗并没有吃这一套,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转身回屋。
龙战跟着维拉特走进小屋,里面很宽敞,家具非常简单,幸好还有四个木凳。
冈萨罗坐到墙角的床上,示意二人坐下。等二人坐下后,冈萨罗无奈的说道:“维拉特,你被困这么多年,我却没办法伸手救你出来。
我有我的难处,希望你可以谅解。劫后余生的你,为何不找个景色优美的地方享受几天,何苦搭上龙战呢?”
龙战听出来冈萨罗的意思,心里并没有生气,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转弯抹角毫无意义。
维拉特不以为然的说道:“冈萨罗叔叔,这些年我虽然受了不少苦,我今天来这里,不是向你讨债的。
你也不欠我什么,若换做我是你,也只能静观,没办法出手相救。
这件事你不用再提,我今天来是为你通风报信,你死到临头,却还这般安逸,让人觉得难过。”
这番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冈萨罗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冈萨罗把脸一沉,略带怒意的说道:“维拉特,你被关了这么多年,莫非脑袋坏了不成?”
见冈萨罗有发怒迹象,维拉特没有丝毫惧意,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么多年,你的势力远远不及滕烈。
伊斯塔这些天在做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或者不愿意知道呢?
草原上的土拨鼠,一嗅到危险,就会躲进洞里不肯出来。冈萨罗叔叔,我们来时,你那悠然自得的琴声,难道我们听不出来么?”
维拉特的话一针见血,冈萨罗的怒气消失无踪,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好一会儿,冈萨罗叹了口气说道:“草原上的风云变幻,我见得太多。我有些累了,不想再过那种狂风暴雨的日子。
不瞒你们,伊斯塔派人给我传过话,只要我老老实实生活,以后不再管草原的是非,他会让我颐养天年,保护我的族人不受伤害。”
冈萨罗说完这些话,气势全无,整个人瞬间衰老了十年。
龙战忍不住就要说话,被维拉特一个眼神止住。
维拉特一脸惋惜的表情,哀叹道:“冈萨罗叔叔,我有一种错觉,好像被关了很多年的是你,而不是我。
伊斯塔的理想目标是什么,你不清楚么?他只需要虔诚而狂热的信徒,以及完美的容器。
冈萨罗叔叔,我知道你很疼爱自己的子孙,视他们为珠宝。他们会因为你的鼠目寸光,而接受悲惨的命运。冈萨罗叔叔,你不会已经是天使的容器了吧?”
维拉特的话一字一句,像利刃一样,在冈萨罗心上划过。虽然不愿,他还是得承认,维拉特没有一句话是错的。
这时维拉特接着说道:“看看我们塔伦王族,冈萨罗叔叔,你还要继续欺骗自己下去吗?”
最后这句话宛若一记重锤,把冈萨罗苟安的心理击得粉碎。
冈萨罗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瞬间他想了许多种悲惨的未来景象。
不论哪一种,他都不愿意想自己的后代成为天使的容器。
冈萨罗的眼神慢慢坚定起来,那些消失已久的斗志在不断回归。
屋内非常安静,院里突然出现一股浓重的圣力气息。维拉特和龙战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能感觉到院里的来客,那是一个天使。
冈萨罗对二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缓缓起身准备出去。一个冰冷无比的声音传进来:“冈萨罗,你屋里有着浓郁的恶魔气息。带他们出来,冈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