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儿到研究生三

柴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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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自已的汗,吃自已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已干,靠天靠地不是好汉”

    贴在阳台墙壁上扫了上面这几个大字,四人住一个阳台,上下床。

    深圳的阳台能容下四个人住,确实不简单。流浪的生活让我有了一个倦息之地,求之不得,没有了曾经的日晒水露和晚上睡天桥之苦的经历。何况这还是房子,我没有什么资格再嗇望好的东西。

    调在早上4点钟的闹钟准时响了,揉着惺松的双眼。跟他们出发了。我们就是这里的运夫,也就是踩三能车的。

    深圳有三无人员之说,那时我们就是典型的三无人员。工作无,证件无,暂住证无。等来一车货,就等来了一天的生活费。汗一滴滴从头发上昌出。也从发丝一滴滴流下。脚不用力,三轮车是不行走的,菜老板,坐在三轮车上面,不停的叫喊,快点,快点。

    有一个年青人,也就是我的同租。比我大一点点,每天出发时手中带一本书,去等货时就把书拿出记几个单词,坐在三轮车上有点出众。引来许多的异样的目光,好像枯萎中的一点绿叶。

    在深圳踩三轮车,给单车加气的,捡破烂的,乞讨的,就是所谓的三无人员。我就是其中一个,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时刻准备被遣送的可能,晚上睡觉只要听到见敲门声,就从阳台逃到另外一座房顶上。

    我也被同租的年青人好学的精神所感动,偶尔也看看报纸,和杂志,有时也讨论一点读书的问题。和他总有一点同共的爱好。

    江苏那个高中女生的画一致保持得很好,偶尔也想想她,偶尔也给她写一封信。

    看到画就好像就看到了她,那甜蜜的微笑,和明亮的眼睛。我也爱上画画。因为经常想起送画给我的那位姑娘。

    深圳洪湖公园内有一个美术培训中心。打听是一个国家级画家,不知当时为什么兴趣那样浓,白天一天的劳累很无法阻挡我对画画的热情。并还有昂贵的学费。380/每月。画一根线条就想起江苏的妹妹。有一天,我要把我画的画给她寄去,让她刮目相看。

    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老师没有歧视我这个踩三轮车的三无人员,而是让他有些感动,也是他在深圳遇到的第一个特殊的学员。每一根线条,每一块色彩都是我的心在画。

    深圳是一个不相信眼泪的地方。

    每块色彩都是我心里表达出来的。老师要我不要急,画体现人心,色彩代表情感。踩三轮被丢的事我没有告诉老师。

    每天的高强度的劳作,四肢变得有些发达。头脑也就变得有些简单。画也就有些笨拙。

    有人说深圳处处是黄金,只要能吃苦,这句话并无假。但真正争来的钱没有几个是属于自已的。

    这部三轮车我算了一下大概是第十二部了吧,买一部三轮车需300元左右,也就丢3000多块钱,天啊,这在我老家全家的收入也没有这么多,深圳的城管是发了财,他们把我们收缴的车然后又卖出来,收了卖,卖了又收,如此的循环,这也怪不得他们,影响交通安全,影响市容,那时候深圳正在评国际化大都市,大整市容市貌。至于我们这些钱嘛,他们可多发点奖金。平时他们也给我们一样,大热天,深圳的天气是不像重庆那样闷热,但太阳是很毒辣,晒得只留两个白眼球只打转。

    记得第一次给他们出车,踩三轮车不像踩自行车那样简单,虽说是三个轮子,呵呵,龙头不好使,不由你想象那样自入,老是晃来晃去,我自已没有吓倒,而是把他们吓了一把冷汗,从清水河到批发市场,要经过地下遂道,全是一层层阶梯,要把三个轮子拉上来,妈呀,要我的命,去还行,回来时是最怕的一段路段。左手拿住龙头手把,右手拉着货架铁边,蹬着大腿往前奔,这个动作就让我想起挖煤炭的情景,一步一步往上爬。突然,有时会轻松些,头往回瞧,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在帮我推,那一种感动,真是发自内心:“谢谢你,”小姐头也不抬就朝前走了。第一次在深圳感受到了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

    拉菜都是零晨四点多钟起床,到了市场上还要帮菜老板看护菜,他还要去进货,一般都难网住一个固定老板,每天都给他拉,这样不会在市场上骑着个车转来转去,找东家,所以不管刮风下雨都得去。对了,批发市场还有一群“好”保安,他们是最讨厌我们这群三轮车夫的,主要是人多,车多,再说三轮车不合法,非法营运,从政府到市民好像对我们这群人不那么感昌,见了保安来了,就像见了城管一样,跑,跑掉了老大。跑不掉的只好倒霉,只好白白的送给他,又用钱去把它赎回来,整个跟老鼠没什么两样。老板菜进好了,你要一筐一筐的把它绑好,绑菜是一种技术,第一次我给它来了一个五花八绑,比我人还高,我本身就不高,800多斤吧,再就是一段痛苦的过程之一,从布吉到东门最多15分钟,下雨对我们来说就像淋汗。雨下得越大越好,没有那么超热,可以降温。整个人下来是雨是汗搞不清。东门菜市场的各个档主是最nb的,全是潮州佬,潮州佬惹不起的,给老板下菜的时候,你小心又小心,不然你就会招来一顿毒打,你要笑眯眯的,点头哈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心里想着对不起你个吊,你算个什么东西,但表面工作一定要做好,不然吃亏是自已,他们人多,并齐心。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给他们玩的。

    到了早上8点多钟的时候,得赶快回家,城管他们都上班了,听说这些所谓的单位都是这个时候上班。他们休息,我们上班,跟中国打小日本一样,游击战。

    回到家,两腿真的像面条似的,软软的,坐在楼下的小店来一瓶百事可乐,说实话,在以前我没喝过那玩儿,这东西还解渴。然后煮得米饭,炒点青菜,青菜都是拉车时偷的,对于一大车菜来说,给掉点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