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世界三个人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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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的秋天,我开始旷课。最初是一些自认为无关紧要的课程,到后来旷掉一整天。不去做任何事情,只是坐在八月的酒吧喝着冰水,听一些时而狂暴时而低回的现场音乐。当我把杯子里的冰块在齿间生生咀嚼的时候,黄会递给我一支叫做memory的烟,为我点火,顺便坐到我的对面。两个人在烟雾里放肆的用眼神纠缠,醉生梦死一般。

    有时候,这样的场景会被来喝酒的涯看见,极不自然的斜视着我。我有些鄙夷的迎着他的目光,里面有愤怒,痛惜,甚至是可怜或者幸灾乐祸。

    黄察觉出我的异样,轻轻的问我,他是谁。

    哦,一个同学。我弹落指间的烟灰。其实我就是不愿意告诉他,涯是我刚分手半年的男友。而黄,目前正在追求我。

    菲,你会接受黄么。和八月独处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问我。

    会。

    她有些惊讶于我的坚决,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可是澈还在北京,我记得他他当着许多朋友的面送你戒指,还说要和你在一起的。

    八月。我有些厌烦的打断她。如果你不能为我设想一种结局,就不要总是在问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来,cheers!

    有时候会下意识的抬起左手,中指那枚线条诡异的银戒指刚戴了几个月就显的很旧了。我从来不去擦洗它,也根本没去奢望现在就得到什么所谓的一世爱情。澈毕业后在北京找到了很不错的工作,父母又都是国家干部,而我,根本就无法与他门当户对。他记得我,给我打电话,却再也没有说过爱我。我很清楚,所以我怪任何人。对于我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又有什么值得依恋的。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在八月的酒吧里的乐队做键盘,不帅,也没有钱,吃饭都要我请,会有一点的粗鲁。他对我说,菲,和我在一起快乐就好,如果澈回来,你跟他走,我会笑着送你们。我为这些话感动着,尽管我很清楚的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年轻男人想要的是什么。就如同澈送我戒指的那一天的夜晚,他气喘如牛的把我放到床上然后重重的压了下来,几分虚伪的在我耳边呢喃,菲,你后悔吗。当时我就在心里冷笑,帅哥,我后悔有用么,你能从我身上起来穿上你已经脱下的裤子么。我倒宁愿是一个随便的女子,轻易的沦陷自己却永远没有一滴眼泪,因为眼泪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价值。无所谓。

    一度我很同情涯,这个二十多岁的英俊男生,很小心翼翼的接受我之后甚至连手都不肯跟我拉一下。看的出是少年初尝情,也许被我的热情所震慑。

    他问我,菲,你真的喜欢我么。

    我还是在心里笑笑,你就这么不自信啊。但我还是很认真的对他说,涯,我喜欢你。

    那我们先做一个月的恋人,一个月后,如果不合适,我们就好么。

    刹那间,我不觉哑然,我第一次遇到这么谨慎的人,这是在谈合同还是在做游戏,还有什么期限。但我又一想,也许这样谨慎的男子会很值得相信,便点点头,表示同意。而涯开始也给我了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在冰冷的冬夜为我送大衣,每天早上很早的去教室占位置有一段时间,我感到每天的生活都是那么的幸福。我对涯说,你是否也喜欢我呢。这个腼腆的大男孩立刻脸红了。

    但脚步总是难以按照幸福的路线延伸,不经意的在摆弄涯的手机的时候,我看到了同宿舍的慧发给涯的短信,大部分都是在晚上的时间,从病痛到心烦一切的一切都在倾诉。我吃醋了,误会了,但我认为这是应该的。我拿着手机质问涯,涯有些理亏的说,慧说要认他做哥哥。

    我还能说什么。哥哥,多么温暖的一个称呼。也就是哥哥这个巧立的名目,让我最好的姐妹和我的男友成双成对的出入图书馆,餐厅,教室。我也不想说什么,一向不愿意与别人争,连爱人也可以如此,所以我只是静观其变。终于在一次集体的交游,涯把我给他的围巾系到了菲的脖子上,而我,则因为风大感冒了三天。

    分手吧,涯。我忍住心里的刺痛平淡的提出。涯的目光里全是惊疑而后又转成了歉意,对不起,菲,也许慧比你更需要我的照顾

    你住口!我心底的愤怒混着眼泪一起喷发了出来,是不是所有需要你照顾的人都值得你放弃爱你的人,涯!分手就分手,何必把自己描绘的如此的冠冕堂皇

    对不起。

    我摆摆手,不想听这最垃圾的三个字。我可以让,我可以忍,我惹不起我可以躲起来,我厌恶极了涯的懦怯在慧得逞般的冷笑里一次次的忍气吞声,于是,远远的走开。

    我失落,我暗淡,喜欢的人被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从我的身边夺走,难过是必然,但我还在努力的缓解自己,我换下了仔裤布鞋t恤,换上了所谓的很有女人味的衣裙,我用蓝紫色的眼影,用cd香味浓郁的午夜风情香水,吸烟麻痹自己,喝酒迷醉自己。就连和澈相遇的时候,都是在一个酒吧里。

    第一天我认识了澈,第三天,我在众目睽睽的操场上旁若无人的与他接吻,我看到涯走过去之后脸上难看的神色,心里有了恶毒的快意。第五天,我收了澈的戒指,那天晚上,我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女子。

    你是在报复我吗?涯曾经发短信问我,我只回复了一个字。

    滚。

    暗蓝的情绪支配了我的全部,我每天不苟言语。也许涯是喜欢我的或者对我哟歉意,还是在占位置的时候悄悄的为我占一个,有时候会在书桌里留下苹果。我嘲笑他的小心,因为这样的做法,一旦让慧知道,涯就会很头疼的对付一阵子无理取闹。我接受涯为我做的一切事情,为什么不,我拿着苹果在宿舍里若无其事的对着慧大吃,心里安静的想着与此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开始计划我的生活,学习之余想和黄谈一场谁也不会受伤的恋爱,然后像一个尼姑一样洁身自好。澈毕业后去了北京,虽然很频繁的给我电话,但我从不在意他是否会在哪一天突然消失。而现在,他在我心里就像消失了一样。涯和慧还在一起,还会悄悄的占坐,但和慧在一起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斜的。不知道还会有另外的慧出现。空闲的时候就在八月的酒吧里帮忙,大家都习惯了我转变的风格,八月说,菲,你现在很有女人味,但你要小心,你们三个人的路,到底能走多远。

    我知道八月说的三个人,但我想这三个人的行走,最终,只会剩下一个我,孤独的行走在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