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

常路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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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一天开始,他把自己的心锁了起来。

    孤独是他的朋友,音乐是他的诉说,文学是他的记忆。

    他出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许多的故事可以回忆,还有许多辛酸的往事让他不敢回首。

    那年他三岁,被父母带离了那个闭塞的村庄。

    从此,他的户口是农村的,而口音却是城里的。

    父母亲最终没能白头到老。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打闹声惊醒了甜甜的睡梦中的他。父亲用工具在拼命地砸家具,母亲死命地摔东西。离婚成了第二天要办理的事情。

    他就从那天开始,留下一个毛病,夜里听到了突然的声响,总会大声呼叫,并汗淋淋地醒过来。

    他的胆子太小了,母亲每天陪着他,总是在黑黑的夜里陪着他。

    他的身体瘦小,可能是营养不足;他的排泄系统有问题,夜里常常尿床;他的眼睛视力下降,看不到黑板上老师写下的字。

    尽管他有些自卑,但是他还是努力地学习,他的学习成绩一直排在众多学友的前列。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了这个家。

    这个男人和他这个小男人争抢母亲。好多个夜里,总是听到母亲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发出的各种声音。他有些恨那个男人。

    母亲让他称呼那个男人父亲,自此,他有了父亲。

    这个父亲没有带给他过多的幸福,而是把他和他的母亲带到了乡下农村里,说是盖房子,干农活。

    日子久了,继父讥笑他的缺点,比如不会干农活,还有眼睛长得近视等等。

    他胆颤心惊地望着继父的三角眼,终于下决心离家出走了。

    乡下的田野是那么得迷人,金黄黄的葵花,还有一半儿红艳艳的苹果压弯了枝头,大蚂蚱像飞机从田垄间飞翔和穿梭,还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鸣叫着。

    他忘情地欣赏着这一切。突然,他感到了脚边有东西在穿行“啊!蛇!”他惊呼了一下,险些没有晕过去,一条小胳膊粗细的蛇虎视眈眈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大摇大摆地去了。

    他颤栗了好久,突然想到了奔跑。

    远处有人家布满了好多人,他钻了进去。

    原来是死了人。他没有见过那场面,一种往前凑,终于见到了一个穿着清朝服装似的死人,他的心忽然被什么缠住了,他害怕极了,急忙转过身逃跑,哪知道被一个物件绊倒了,他扭头一看,竟然是童男女的脸对着他,惨惨地笑着。

    他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母亲自此带他不再到农村。

    他害怕黑夜,听老人们讲,黑夜里有很多鬼怪出现,专门收小孩的魂魄。

    记得那天夜里下起了雨,还有震耳欲聋的雷声。通常情况下,打雷就会停电,他特别害怕停电,因为黑暗中总会看到很多模糊的影子,是否是鬼怪,他都无法承受。

    停电了,他疯狂地喊着母亲。母亲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听到了他的呼唤,急忙跑进来点蜡烛。

    他有些神经质的大声地胡乱喊着,母亲被激怒了,厉声叫停了他的作乱,但是,火柴刚刚划亮的那一刻发出了蓝色的光,他看到了母亲的脸竟然是青色的,他的精神霎时间崩溃了。

    从那天起,他再也不敢听到雷声,夜里睡觉不敢关灯。

    等到他当了父亲的时候,他依然是害怕黑夜,曾经无数次被妻子笑话为话柄。与妻子的不和谐,最终导致他和妻子分居;事业上的不成功,最终导致他害怕出去再闯世界;孩子看不起他的懦弱,最终导致他不愿见到下一代。

    他知道这短短的一生,即将被众多的阴影压成了碎片。

    这一夜,他梦见了许多故去的亲人,好多都是不熟悉的亲人,但是,那些人都在对他说你离开这个世界吧,和我们在一起,你就永远不害怕了!

    他摸索着起了床,望着窗户边微弱的小夜灯,鼓足了劲,决定了一件事。

    三年之后,人们见到了一位从远方回来的游子。他说:“原来要走出一片天空,竟然是那么难!不过,走出去再回来,发现一切竟然是那么美!就连死亡也会感觉那么美!”

    人们在奇怪中发现,原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拉着一只宠物狗。

    他去看望自己的前妻和儿子,相约在某个饭店共进晚餐,他已经习惯了吃夜宵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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