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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被微寒的风吹的没有了影踪之时，小鬼和烟雨已经在西湖上泛舟了。
一抹嫣红在烟雨的脸上是那么明显。
小鬼都以为那是晚霞都偷偷的跑到了她的脸上。
放下了划动的双桨，小鬼轻轻的帮烟雨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秀发。
那发，如丝般柔顺，光滑。握在手中，有一种生命的悸动无法言语。
空气中，有淡淡的幽香在流动。
那是两人依偎时小鬼最强烈的感觉。
“怎么不划了啊，别的船都超过我们了。”
“不划了，随波逐流。让水流带我们慢慢的前行。”
“那我们怎么到对岸去啊，刚听人说，对岸的风景更好的。”
“风景再好，怎如拥你在怀的感觉好啊。如果可以，我愿意就这样的一直拥着你。”
“笨笨的你，为什么喜欢总是拥着我啊？”
烟雨的脸更红了，小鬼更醉了。
“惠风拂面，清香袭人，佳人在怀，斜阳深浅。生命如同这湖面的点点鳞波，跳跃的是我们的激情。”
“我晕了啊。”
听着小鬼文绉绉的话，烟雨真是哭笑不得。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书呆啊？一直知道你呆，可没想到是书呆。”
“呵呵，呆乎哉？呆也。可我愿意呆。愿意因你而呆。也只因你而呆。”
“可我们，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你去完成的。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得赶回去。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烟雨的声音幽幽的，幽幽得小鬼的心都痛了。
小鬼猛的站了起来。
“烟雨，我不想当那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杰，只想做一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逍遥之人，只想一生能如今天一般，悠然自在，与你相伴。呆又如何？人生能得几回呆？”
感觉了小鬼话语里的郁闷和无奈，烟雨知道小鬼也是如她想法一般。
轻轻的，她也站了起来。和小鬼一起看着天上那渐渐露面的月亮。
“不想那么多了，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们就得认真的去做好。不能失信于人。”
“烟雨，可我真的不想参与了。我总感觉不祥的感觉，就象你那晚所说的。”
“你又呆了。担心是担心，要相信自己。”
“可我昨晚做梦了。梦得我痛醒。”
“你梦见什么了？为什么痛？”
烟雨的声音紧张了。她昨晚也有梦，也梦得痛醒。
“我，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小鬼的声音是那么痛。痛得他都无法呼吸。
“怎么会啊，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烟雨的心更乱了，她梦见的是小鬼的离开。可她知道，她不能说。她知道小鬼是不会离开她，可那梦，那梦的预兆，让她的心都乱了。
感觉了烟雨的沉默。小鬼知道她也担心了。
后悔不该让她担心，小鬼的心疼得厉害。
轻轻的，拥烟雨入怀。
“烟雨，嫁给我。”
拥着烟雨，小鬼在她的耳边用急促的呼吸说道。
“小鬼。”
烟雨的声音在淡淡的风中是那么微弱，她知道会有这一刻，可深深的不安无端的涌起，让她的心都乱得也无法呼吸。
“烟雨，嫁给我。”
小鬼的呼吸还在耳边，急促得烟雨都感觉那火一般的热。
“恩。”
轻轻的应允让小鬼的拥抱更紧了。
黑暗的天空突然象是点亮了。周围的船上响起了阵阵惊呼。
一群流星，带着它们的辉煌划过夜空。
“烟雨，我们赶紧许个愿。他们说，对着流星许下的愿是最灵验的。”
相拥着，对着瞬间划过的流星。他们闭上了眼睛。
时间停止了。
“烟雨，我许的愿是要你一生幸福，平安，快乐。”
小鬼的声音还是响在烟雨的耳边。
“我许的愿也是要你开心。”
烟雨的声音让小鬼的心中完全被激情和柔情占据。
夜，还是那么的喧哗，周遭的喧哗丝毫也影响不了他们的温柔缠绵。
夜深了。湖面一只小舟还在月色的掩映下静静的悠然的随波漂流。
月色如水，柔情如水。
时间会让很多东西沉寂。
就象曾经的记忆。无论是辉煌的还是不堪的。
更不用说曾经轰动一时的天绝帮的覆灭。
参加那场决斗后幸存下来的人都成了英雄。因为他们是最后的胜者。
两个人除外。不是因为他们不是胜者，而是那场决斗后他们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消失的。
观战的人只记得在最激烈的战斗时，在看到那两个人使出了最后一击时，一阵漫天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大雪突然的就出现了。
狂风卷着漫天的雪花朦胧了所有人的视线。
待人们躲过了雪花的干扰，能清楚的看见时。雪地里只剩下一具尸体。
那是天绝帮最后的一具尸体。
而造就那具尸体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消失，没有任何踪迹，没有任何预兆的消失。
只有漫天的雪花在尽情的飞舞着。
哈城的茶吧依然开着，所有的人都在。
除了曾经的老板--烟雨。
烟雨给大家留的信是在后来才被发现的。
说是信，其实也不是。
其实只是一幅画。一幅在决战后由不认识的人送来的画。
淡淡的烟雨，淡淡的江南烟雨。
淡淡的江南的朦胧的烟雨。
一只小舟，静静的游弋在画中的湖上。
舟上，两个人在朦胧的烟雨中相拥而立。
留给大家的只是背影。
只是那随微风清扬的衣袖是那么的飘逸。
飘逸的还有那行清秀与有力的题诗：
红尘无处不飞花，烟雨楼台映柳斜。
沧海一笑偕隐去，心痛曾经忘天涯。
大家问过那送画来的伙计。
可他只是说有两个人给了他很多的小费，让他于指定的时间把画送到指定的地点，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那两个家伙，就算是要退隐，也得请我们喝了喜酒后再说了。
茶吧的人都恨恨的说，可脸上都带着笑。
因为他们知道朋友是开心的也就够了。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夜深了。湖面一只小舟还在月色的掩映下静静的悠然的随波漂流。
月色如水，柔情如水。
小鬼，你说我们离开了江湖，要到哪里去。
呵呵，哪里都去了。只要你开心，只要能陪着你。江湖即心，心即江湖。
嘿，那你还是没离开江湖啊。
恩，我离不开江湖。
啊！
看着烟雨的诧异，小鬼呵呵的笑了。
小傻瓜，在小鬼的心中，你的心就是我的江湖啊。在你的心里，我当然是哪里都要去的。
你，取笑我啊。
烟雨的粉拳举了起来，作势要打小鬼。可最后却是轻轻的落在了小鬼的颈项间。
轻轻的缠绕。
缠绕的不仅仅是手臂。
深浅的呼吸在朦胧的烟雨夜色中缠绕的是那么的缠绵。
月色如水，柔情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