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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你,很想很想见你,在离开之前。远行,更是放逐自己。我会把你放在心里面,一直一直的想你,无论身在何处。回来的时候,你会看见另一个我,于从前不一样的我。只是离开你,我的心会很痛,哪怕只是远行。
——题记
1
行李简单的可怜。
恍惚间,我就这样坐在了南下的火车上,走的越远,岩的轮廓就越清晰。忍不住不去想他,于是狠命的咬着嘴唇,可是仍然有眼泪流下来。
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没想到却在爱情面前崩溃了。
阿布远远的站在巨大的广告牌下,微笑,很像岩。
一阵揪心的疼,最后一点坚强碎了一地。我缓缓的走向阿布。
无言的拥抱。
贪婪的嗅,却没有我熟悉的气息。一些庆幸,一些失望。
后悔的话,明天可以回去。
抬头,看见阿布一脸的心疼。
不了,我还好。
放手,听见自己毫无底气的声音,如浮游一般飘在空中,分明出卖了一切。
天空黑丝绒一样铺了满满一眼,我跟在阿布的身后慢慢踱着。我知道他在跟我说话,但我却一句也没听清楚。这个城市没有我爱的岩,一样的天空,一样的月色,却不再有我爱的岩。我的心掏空了,留在了那个有岩的城市。
2
胃很难受,翻江倒海。
阿布在外面轻轻叩门。小泫,小泫你还好吗?
艰难的开门,我似乎能看见自己灰白的脸。强打起笑容,看见阿布不知所措的望着我。
胃猛的抽搐起来,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我推开阿布冲进洗手间。
从来都没有想过爱一个人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离开岩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内有一颗种子发芽了。
3
很多时候,我会伫立在窗前,长久的仰望天空。那天空干净得一如岩清澈的眼睛,心在那一刻突然痛起来——原来,爱一个人的过程,就是让你学会忍耐疼痛。
阿布说,小泫,你太瘦了,从现在开始我给你加营养。
我转头凝望这个男人。他有着岩一样温润的微笑,坚定的眼神和宽厚的肩膀,可他不是岩,他是阿布,他是一个与我一样爱男人胜过爱自己的傻瓜。
我爱岩,却在爱的天昏地暗不分你我的时候离开了他。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很想问他要些什么。比如一个承诺,一个名分,和一个家。
而岩,他什么都给不了我。这是我们伊始时便讲好的。
我对岩说,我要去远行,归期不知何时。
岩沉默了许久,既然你已决定,唯有一路顺风了。
没有追问原因,岩就这么放了我的手。他的背影渐渐在我眼中模糊成了一个看不清的点,然后消失。
很想你,很想很想见你,在离开之前。远行,更是放逐自己。我会把你放在心里面,一直一直的想你,无论身在何处。回来的时候,你会看见另一个我,于从前不一样的我。只是离开你,我的心会很痛,哪怕只是远行。
离别前我给岩发了最后一封e-mail。
4
诺大的房子里,到处都是煲汤的香气。阿布整日的窝在厨房里,让我能够在一天内喝到不同营养的补汤。
阿布说小泫,你决定了吗?真的决定要他了吗?那个男人究竟会不会娶你?
决定?我在心底轻轻叹息。
从不曾做过什么决定。爱或不爱,也只是某个闪过的念头,如同当初爱上那个叫做岩的男子。
“差不多有五十天了,很健康,回去好好休息,没有食欲也要吃饭,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马上来医院。”
初秋的清晨,走在医院充满消毒水味的长廊上,望见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细碎的洒在地上,蓦然间,我突然很想回去那个有岩的城市。
5
怀念岩的微笑、点烟的姿势、干净的手指以及温柔的吻。从未想过那些曾经最真实的东西现在却成了最遥远最模糊的思念。
离开岩的第三个星期,泛滥了相思。
阿布说,小泫你为什么不回去?既然你那么爱他。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不只是拥有一段感情。那些女子在岩的生命中出现,又从岩的生命中退出,或者淡如涟漪,或者刻骨铭心。
而我呢?在岩的生命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岩曾经说过,泫,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懂得爱我的分寸。
迷失在岩温柔的吻。心在那一刻猛然挣扎起来,一切却是徒劳。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不是的,岩,我的矛盾你从来不曾看到。因为爱你,所以怕失去你,所以不敢向你要一个承诺,所以才让自己爱得那么痛苦
岩,前生的我是否欠了你一个承诺,所以才会在今生苦苦的追还?
6
我怎样都没有想到岩会出现在阿布家门前。
一瞬间,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客厅里三张沙发上分别坐了三个人。我、阿布、岩。我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睛望向天花板,岩在不停的吸烟,而阿布则手足无措的偷瞄着我俩。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小时候玩捉迷藏时被别人发现的那个孩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突然很想笑,于是我就真的笑了起来。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没有。
岩说,他要结婚了。可是嫁给他的那个女人不是我,是岩曾经爱着的女子。
阿布像头被激怒的野兽,他打了岩,岩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回敬了阿布。
我站在中间,无助而绝望。
阿布摔倒的时候,也压倒了我,当他的胳膊肘重重的压在我的腹部的时候,我没有出声。
岩摔门离去。
我对阿布说,送我去医院。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7
站在医院门口,我固执的盯着太阳,直到眼睛因为刺痛而泪流满面,转过头望着阿布,我说,阳光好刺眼,你看,我都流泪了。
阿布摇着头说,不,小泫,是你的心在痛。
我又开始吸烟了,在种子离开我的身体之后。
有时候我会整夜整夜的失眠。
岩结婚的时候,我没有收到喜帖。
跟阿布在一起,我们没有爱情,却很快乐,单纯而满足。
我知道自己的一生也许就这么度过了。
因为再也不会有种子在我身体里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