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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下午六点三十分,跟踪人员报告说莎琳娜已经和斯捷潘在距离火车站不远的里同广场会合了,接着他们去了阿列塞克大街2号的一幢住宅,跟住在那里的一名男子接上了头。
为了方便指挥和行动,卡他们几个人换乘另一辆蓝色的轿车,开到了阿列塞克大街附近,停在路口等候。一直到入夜,莎琳娜他们都没有离开那幢住宅。寒冷随着夜色的弥漫而徐徐降临,卡他们饥肠辘辘地守侯在车里头,快要过晚上十二点了,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面包和热水送过来了,几个人在车里狼吞虎咽起来,刚吃了几口,跟踪哨来报:目标已经出动,三个人离开了住宅,从后门直往西面的森林沼泽地方向走去。
那片沼泽地离这里约五公里,过了沼泽地就是开阔的湖面,湖对面是另一个国家。
跟过去,如果他们试图越境的话,立即逮捕!行动领导人下达了命令。
卡和另一名特工人员立刻下了车,加快步伐向沼泽地方向走去,在沼泽森林地一带,已经有二十余名内务部安全警察跟踪埋伏在那里。
夜晚,天空只有几颗暗淡的星星在闪烁,卡在沼泽地里拨开树枝草丛,高一脚低一脚地穿行着,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一些,他只看见离他不远处一名安全警察手里持着的冲锋枪管偶尔闪耀出的蓝光。卡的心里没有多少紧张,有的反而是一点点莫名的兴奋和担心,毕竟此刻他是一名追捕者,他只须叼住前面的猎物就大功告成啦。
忽然,夜幕中前面不远处响起了两下清脆的枪声,又传来一阵叫喊,接着一名警察跑来报告说三名企图越境的叛逃者拒捕顽抗,已被包围在湖畔的草丛里,其中一名叛逃者手中有枪。
卡掏出手枪往前冲了一段路,看见几名安全警察半蹲在地上,举枪瞄着湖畔的方向。一个警察头目朝对方喊话说我们是内务安全警察,这一带已经被包围封锁了,你们必须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话未喊完,就听到一声枪响,黑夜中看见一道亮光飞迸而至,划着草丛顶部掠过了。突突突,卡身边的一名警察向着枪响处扫了半梭冲锋枪子弹。
不要扫射,抓活的!卡大声命令道。
静止了片刻,夜色底下卡隐隐约约看见三条黑影弓着腰朝湖边水面跑过去了。砰砰两下枪响,两道亮光嗖嗖地向黑影那边飞去。是卡手上的短枪射出去的。砰砰又是两下枪响,这回亮光从湖边闪现并朝警察隐身的草丛这边飞来。卡周围警察的短枪也接连开了火。双方一时间互用短兵器交上了火。枪弹发出的一道道亮光划破了夜幕,你来我往地交替着,草丛里的空气也充满了刺鼻的火药味道。
这种情形持续了大约几分钟才停息下来。警察从四面八方包围上去了。卡直起腰大步走向前,在几支手电筒光柱的照耀下,只见一名穿皮大衣的叛逃者中枪倒在地上,离他几米之外的水边,另外的两名浑身泥土的叛逃者束手就擒了,而他们正是莎琳娜和她的丈夫。在不远处湖边的草丛中还发现一条安装有微型螺旋浆的橡皮筏。
那名身穿皮大衣的当地引渡者被当场击毙了。押着叛逃者的汽车从里加回来了,随即就对他们进行了审讯。
情报并不是藏在皮包里,而是在莎琳娜身上搜查出来的,她把这份窃取得来的有关核工业某个实验系列的数据材料缝在贴身内衣的里面,是女警官命令莎琳娜脱掉了所有的衣服才找到的。
卡也参与了对莎琳娜的第一轮审讯。
莎琳娜看见坐在她对面的卡,明白了一切,她盯着卡说:我真没想到,您是一个恶人,从一开始您就利用了我对您的信任,是您设的圈套让我往里钻,您终于成功了,我得向您表示祝贺呀。
她拒绝交代所有的犯罪事实,也拒绝供出任何别的同伙人。审讯一时陷入了僵局。
专案人员又对莎琳娜的丈夫进行了审讯。起初斯捷潘也持抗拒态度,坚不交代有关犯罪的事实。后来他们跟他说:我们在你们组织内部也已经安插了内线,对你们的犯罪事实了解得非常清楚,包括对你们潜逃的路线都掌握得很详细,你的对抗态度只会增加对你们惩罚,根据法律你们所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您的妻子已经同意跟我们合作,难道您就不为您自己和您妻子的将来作打算吗?
斯捷潘态度明显有所转变,于是专案组将审讯重点对准了他。经过数小时的攻心战,斯捷潘表示愿意交代问题,可他要求先见他妻子一面。卡领着斯捷潘隔着反光玻璃看了看坐在另一间侦讯室里的莎琳娜。回到侦讯室后,那个男人开始泪流满脸地叙述了所有的犯罪事实,还交代了另外两名潜伏在某机要部门里已经被b国收买的间谍人员名单,他表示一切的责任罪过都是因他而起的,而他妻子也是在几年前被他招募来的,这些年来只是不得已配合自己做一些工作,他乞求说只要能放过他的妻子,他将愿意跟安全机关继续合作甚至充当反间谍的角色等等。
在得到了安全机构方面暗示的可以考虑酌情从轻发落他的妻子的承诺后,那男人开始为反间谍机关服务。这名叛国者为了挽救妻子的生命而独自揽下所有罪责的举动,让卡也不由暗暗感动。他甚至由衷地佩服这位男子此刻表现出来的勇气,并不由想起了那个爱情的背叛者梅嘉,心底里竟忽然增添了几分伤感。他自以为自己也是一个可以为了爱人的生命而舍弃自身的男人,可悲的是自己却没有一个忠诚于自己的女人呵。
最终这对叛国者并没有真正得到宽恕,不久反间谍机构认为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于是他们夫妇俩人被秘密判处了长期的监禁。
而卡的工作成绩也陆续地得到了上级的认可和赞赏,案子结束一个月后,卡被晋升为少校军衔。又过了半年时间,上级通知他准备出国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
象您这么优秀的情报人员,早就应该派到国外去工作啦,也许那里更适合您。小伙子,好好去准备一下吧。
霍上校拍着卡的肩膀说道。
这对卡来说不啻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早就盼望着到国外去走走,离开这个伤心郁闷的环境,也许他更容易忘记那个背叛自己的女人。
十五
卡被送到了语言学院的专门培训班,进行了数月针对性的语言训练(卡在读侦察学校的时候,就曾主修过这个国家的语言),然后以普通公民的身份通过第三国中转到了目的地。
这次卡去的是一个紧靠着g国的中立国e国,但在e国却是为了获取g国的情报。e国是一条输送情报信息的秘密通道。卡被安排在离e国边境不太远的一个小城市里,他的公开身份是一名皮货交易中间商人,在m城的某处大街他有一家小商铺,在商铺不远处的偏僻处还租了套小公寓。
卡在m城的大街小巷到处转悠了几个星期,熟悉此地的环境,也物色一些交换情报的秘密地点。m城这里地处亚寒带,气候有点潮湿,人口不多居民大概只有七八万,平常比较安静,城北两公里处还有一个日瓦湖公园,那里风景如画游客稀少,是一个较理想的接头地点。
卡的代号是:来自温斯特的房客。他被告知在g国,他们有一名化名叫伊夫的谍报人员,由他把有价值的情报送过来e国这边交给卡,再由卡使用小型发报机发回国内去。行动上卡接受伊夫的指挥,每隔二个星期左右,卡就和从g国过境来到此地的伊夫接头,取得他弄来的情报,同时也将来自国内的指令传递给他。
这天,是卡第一次跟伊夫见面接头。早上十点,卡按时来到了日瓦湖公园门口,他穿上事先约定的装束,一顶黑色的呢子礼帽和一件深蓝色的长风衣。他站在铺满了落叶的路边,冷风不停地刮面而过,卡双手插入衣兜,将脖子往衣领里头缩了缩,有点急切地来回踱着步子等候着来人。日瓦湖公园附近有三三两两的游人来往进出,没人去注意独自站在路旁角落的卡,一切是那么的平静悠然。
约定时间过了十几分钟后,卡看见一个身穿灰色呢子西服,头戴鸭舌帽子的中年男子匆匆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拎了只灰色的皮箱。卡估计来人可能就是伊夫了。
请问,您是从温斯特来的房客吗?来人问道。
是的,您也想去温斯特城吗?卡回答了暗语。
啊,您好,我是伊夫。接头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叫林普顿,很高兴认识您。卡告诉他自己的化名,并握了握伊夫的手。
我们进去里面坐坐吗?卡指了指公园那边。
不,我今天没时间详谈了,您都安顿好这里的一切了么?伊夫问卡。
哦,落脚点找好了,这儿的环境也基本熟悉,现在就差一台发报机。卡如实说道。
喏,在这呢,我给你带来了。伊夫把手里的皮箱摇晃一下,继续说:正牌的英国货,你会使用吧?
会用,是用干电池的么?卡问。
是的,电池可以充电反复使用,你拿去吧。以后我们的接头点就在这里,具体时间我会在电话里通知你。接着伊夫跟卡互相交换了电话里说的暗语就离开了。
回到住处,卡小心翼翼地将发报机从箱子里取出来,拉紧窗帘子,在卧室里调试好频道,用预定的波长呼号试着以密码发了一则短信往国内。
十分钟后他收到了来自国内的回电,成功了。卡舒了口气,将发报机收起来藏到衣柜底下的一处暗格中。他洗了个热水澡,到外面餐厅美美地吃了顿午饭,随即到皮货铺里待到了晚上六点多才离开。
卡的工作都是采取单线联系,平时比较清闲,在那家小小的皮货店里呆几个小时,做不做得成生意都无所谓,晚上六点准时关门回自己的寓所。
卡发现自己的联络人伊夫是个严谨的少言寡语的人,每次见面交换了情报之后就匆匆离开,卡从他的嘴里几乎得不到任何情报以外的信息,也好象看不出他这个人对自己有什么好恶。
也许是长期在国外做秘密情报工作养成的习惯吧。卡猜想道。
在这安静的小地方半年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他开始感到了空前的无聊孤独,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在国外孤军奋战的滋味的确不那么好受,没有朋友和亲人在身边,一肚子的苦闷抑郁无处倾诉,只能喝点闷酒自我排泄孤寂,他怀念起国内的生活来,呆坐在椅子上回想往事成了一种消磨时光的生活方式,在思绪飘逸间,有时也不由记忆起梅嘉来,想起自己和她过去的那些事情
时间往往可以冲淡忧伤,经过将近三年的日子,渐渐地卡发觉自己已经不那么恨她了,回首过去,想到她的种种言行和表现,卡越来越觉得她象是一个寡情薄义的女人,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爱,就让岁月冲刷这一切,让我彻底地遗忘了这个女人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平淡乏味的日子过久了,卡感到十分的厌倦烦腻,他嗜好上了喝酒,于是在晚上和周末的时候,他上了街角落的那家比较清静的酒馆,在那里跟人随意喝酒聊天,或者独自听听音乐小曲,直到夜深时分才离去。
两个星期之后,他在那里注意到了一位性感而优雅的女郎。这位女郎长着一头棕黑色的秀发,颀长的身材曲线迷人,穿着大方得体。她似乎常常习惯在每个周末晚上来酒吧闲坐,她也是一个人来,就坐在离卡不远的桌子旁,时常坐到很晚才走。卡发现那女郎的目光好象在有意无意间不时朝自己这里看过来,卡曾经礼节性地向她点头笑笑,那姑娘也报之以妩媚的一笑。卡并没有主动地过去跟姑娘搭讪,他不想在这酒馆里太过张扬。
这情形又持续了两个礼拜,有天晚上卡去酒馆,忽然发现那个坐位是空着的,姑娘没来。卡的心里不觉有点失落,随意喝了一点酒他觉得没了兴致,就结账从酒吧里出来了。正当卡转到街角打算回寓所的时候,借着路灯光线,他竟看见那个女郎迎面朝自己走了过来。
卡犹豫着是否应该主动向她打招呼,姑娘却已经停下来朝他笑了笑:您好,没去那里坐坐吗?
她指的那里就是酒馆。
啊,我的店铺今天关门晚了些,就没去啦。不知为什么卡撒了个谎。
听起来您的工作好象挺忙的,是吗?姑娘问道。
也不总是那么忙,或许您的工作比我要忙些。卡回应说。
其实也不太忙,一个人无聊所以才去酒馆坐坐。姑娘说道。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想请您一块去酒馆里坐坐好吗?卡趁机提议。
谢谢,我得回家了。姑娘拒绝道,随后她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不是那种喜欢随便在酒馆里认识人的人。
正当卡失望地打算跟她告别时,姑娘迟疑了片刻终于对卡说道:看得出来,您是一位有教养的绅士,为了不让您觉得我是在有意躲避您,请您记下我的电话号码吧,电话是我工作单位的,您只要说找路易丝就行了。
路易丝坚持没让卡送她回家,卡站在街角看着女郎独自一人消失在黑夜里了。
十六
这位叫路易丝的姑娘就在城里的一家报馆里当采编,她也是外地人,在本地朋友不多。卡被姑娘迷人的容貌身材和优雅大方的谈吐吸引了,他们通了几次电话,又一起去那家酒馆坐了两回。在卡的印象中,姑娘是个很懂得把握言行举止分寸的人,但也不乏热情,当卡在考虑如何开口邀请她到别的什么地方去的时候,路易丝竟主动约卡去逛街逛公园,卡当然不会拒绝姑娘的心意。
星期天的下午,卡穿着整齐来到了街心公园门口,一身红色飘逸的衣裙、婷婷玉立的姑娘早已等候在那里了。她挽起卡的手臂,在公园里流连了好几个小时,后来还在一起共进了晚餐。
您也许会不太习惯喝这酒吧?在餐桌旁,路易丝指着一只侍应生拿过来的酒瓶说。
卡端详一下那酒瓶上的字样,他没见过这种酒。
这是一种本地出产的低度葡萄酒,味道挺特别的,您愿意尝尝吗?路易丝问道。
好的,只要不是特别醉人就行。卡说道。
路易丝让侍应生给俩人各自倒上半杯,她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其实呀,我的酒量也不大,在酒馆里都不敢和别人一起喝,生怕喝醉了,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么,我在那儿除了您以外没认识几个人。您呢,林普顿先生,看上去您好象也总是一个人。
我么,到这里时间不长,认识的人自然不多,就是因为无聊才去泡泡酒馆的嘛。卡说。
实际上我并不太喜欢那里,人家都说酒馆里的朋友,一大半都是不可靠的,不过也许我们之间会是个例外,您说是吗?路易丝瞅了卡一眼说道。
当然会有例外,就象一个月前,我以为那里都是男人的地方,却没想到现在会认识您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士。卡不清楚路易丝到底婚否,因此不好贸然以姑娘称呼她。
谢谢您,看起来我们还是有不少共同之处的,能认识您作为朋友我真的很高兴,起码今后在这里,我可以不必再为一个人的孤单寂寞而发愁啦。路易丝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卡注意到了一点,在这个小城里,好象没有别的姑娘能有路易丝那般出众的外貌容颜了,相伴在美女身边,卡感觉有些飘然自得,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卡单调无聊的生活象一潭死水,姑娘的出现使得卡的心里泛起了层层的涟漪,许多的非分之想浪漫幻想不停在他脑海涌现激荡,久被压抑的荷尔蒙在他强壮的身体里开始不安分了,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希望得到路易丝,渴求占有她的身体。这种冲动在一个初夏的夜晚终于遏制不住倾泻而出了。
那个晚上卡和那姑娘一起走出了酒吧,走到街心将要分手时,姑娘忽然说:您不想邀请我去您家坐坐吗,林普顿先生?
于是卡把路易丝带回到自己的寓所。
您的房间真整齐呀,就象有女主人专门收拾过似的呵。她赞叹道。
有一点您说错了,其实我倒是希望能有个专门收拾这儿一切的主人。卡盯着路易丝说。
也许您应该雇一名佣人,或者找个伴儿。姑娘语气暧昧地说道。
随即卡将路易丝让进了卧室里。姑娘已经脱掉了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紧身衬衫,凸现在胸前那对高高耸立的乳峰,使得卡热血翻腾难以自持。卡拥抱着她的肩膀,轻声对她说:您真是位漂亮可爱的姑娘,如果我想找个伴儿的话,那个人就是您。
您是认真的么,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您确实是真心的话,我自然可以应允您。
她那略微沙哑的嗓音卡觉得特别的撩人,这声音轻轻地在卡的耳旁呢喃着。
卡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下,姑娘伸手搂住了卡的脖子,卡紧紧把她搂入了怀里,姑娘后退着一把将卡扯到了床上,伸手解开了卡的纽扣,随即也飞快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扯下了乳罩和内裤,那雪白诱人的身躯立即在卡的眼前展现无遗。姑娘一把将卡推倒在弹簧床面上,然后和身贴了过去,卡感觉好象一下子跌落在柔软的棉花堆里
在卡的床上,俩人激情碰撞缠绵缱绻。
那一夜,卡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在和一个长着一头棕黑头发的女郎在那里疯吻拥抱、狂热做ài,那姑娘的娇喘呻吟和扭动让卡感到窒息般的快感兴奋;一会儿怀里的姑娘又变成了另外一个金色卷发的女郎,她虽然也拥抱着卡,一双晶莹忧郁的眼睛却象在散发着无声的叹息。卡感到有些不解,就问她说姑娘,你为什么这样无缘无故地叹息?那金发姑娘喃喃地说道:我的爱人抛弃了我,他走了。卡又问:你是个这么好的姑娘,他为何会离开你呢?姑娘伤心地说道:他怀疑我对他不忠。那么你可曾对他不忠?卡继续发问。姑娘摇了摇头,一串珍珠般的眼泪竟落了下来。卡正想安慰她,忽然那个棕黑色头发女郎挤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她说:你这个轻浮的女人竟然在这里欺骗我的爱人,你滚开,滚得远远的!两个女人搅缠在一起互相推搡着撕打着
天亮了,卡从梦中醒来,发现身边的姑娘已经起床了,此刻正穿着内衣裤,从盥洗室里走到了卡的床前。
对不起,我使用了您的毛巾和牙刷。路易丝面带微笑地对卡说。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收拾一下去上班啦。说着路易丝穿上衣服离开了卡的寓所。
他们的交往接触日渐频繁起来,在一次幽会中,姑娘闲聊中不经意地告诉卡自己原来生在n国,四岁时跟随母亲移居到e国来,父母在n国时就已离了婚,几年前母亲再婚又去了他国,如今只剩下她自己一人在这里工作。
卡很快就与她打得火热,每周都见面约会,还不时领姑娘回寓所过夜。姑娘那白皙丰满的胴体、光洁挺拔的乳峰,还有那片毛草丛生的潮湿地带着实让卡心旌荡漾留恋销魂,而她在床上所表现出的熟练技巧与主动投入更叫卡兴奋和欣喜不已。
他们往往整夜整夜持续地近乎疯狂地做ài,在床上路易丝的矜持早已荡然无存,叫喊和呻吟个不停,还经常咬伤抓伤卡的肩膀和脖子,直到她瘫软下来。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等她从短暂的仿佛昏迷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后,马上又伸开双手再次扑向卡。多年来积蓄的充沛精力使卡亦能继续支持下去,一直至狂风暴雨般的颠峰过后,俩人才相拥而卧沉沉睡去。
尽管体力的透支常常使卡疲惫不堪,他却乐此不倦,卡感觉自己的这趟差没有白来,更庆幸与路易丝的相遇。幸福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才降临到你的身边的呵。在顺利地完成了一个个工作任务,尽情享受完床第之欢时,卡沾沾自喜地想道。
一次卡和她亲热调情当中,卡随意问起女郎工作方面的事情,姑娘便与卡聊了一阵子。卡发觉她对政治经济的理解并不陌生,还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这叫卡感觉有点惊讶。姑娘随即告诉他自己念过两年大学,修的是经济管理专业,只是后来没念完就辍学了。原因是母亲当时失业了,负担不起学费于是她不得不出来找工作干。卡后来问她以前有过男朋友没有,姑娘没有隐瞒地告诉他说曾经有过一个,两年前男友去了国外工作他们就分了手,卡是她交的第二个男友。
十七
卡产生了想跟路易丝结婚安家的念头,他不知道自己会在此地工作潜伏多久,也许是八年十年或者更长。回到国内也不一定能找到象她那样的姑娘啊,不过路易丝会怎么样呢,她能同意么?卡决定找个机会,先试探一下姑娘的意思。
路易丝,我很高兴能够跟您在一起,您是位可爱的姑娘,可是,您有没有考虑过改变一下现在的生活方式呢?
在一次散步时卡问姑娘说。
您的意思是说,现在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好么?路易丝反问道。
我指的是我们俩人的。卡不愿意表述得太露骨。
我认为就目前而言,也没什么不好,至于以后么,就让我们相信彼此的眼光吧。路易丝回答得相当隐晦和暧昧。
卡一时无言。也许是为了打破沉默,姑娘反问卡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卡说没有,姑娘说你好象也不缺钱又是单身,鬼才相信你的话哩。接下来姑娘又问卡在这里可有其他的朋友,说哪天一起弄台车子开去郊外度周末玩玩。卡拍拍她那标致的脸蛋说:
亲爱的,你怎么了难道还想认识别的男人吗。
路易丝一仰脑袋格格地笑了起来,她那对突兀惹人的乳房在笑声中上下地颤动着。
其实呀,对有魅力的男人,一般来说女人们都会喜欢的,可我是个例外。她用那双风情闪烁的眼睛斜睃着卡意味深长地说道。
路易丝离开之后,卡在大街上站了很久,他感觉自己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丝隐隐的负疚和不安的情绪在那里盘亘徘徊。
在伊夫来跟卡接头的前一天上午,m城的一条偏僻的马路上,发生了一桩汽车爆炸案。一辆深颜色的雷诺小轿车被人安放的炸弹炸的面目全非,车内的一名男子当场被炸死了。这样的凶杀案在这座小城是头一回发生,顿时引起了一阵轰动。来了许多的警察包围封锁了现场。
第二天,恐怖气氛依然弥漫着全城。据当地报纸报道说,这是一起蓄意制造的谋杀案,估计是黑帮分子所为,但证据仍不充分,警方正在全力调查此案。
在城西的市立博物馆大厅,卡跟伊夫接上了头。交换了情报之后,他们在展览厅内一边假意参观浏览一边议论着此事。伊夫认为此案有可能是g国的特工人员所为,因为根据内部情报显示,g国的特工一向在e国很活跃,他们的反间谍组织也时常将活动范围伸展到这个国家里来。
虽然这起案件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我们必须时刻警觉,不要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蛛丝马迹,这不仅仅牵涉一个情报人员的生命问题,往往还会影响到整条信息系统的安全和整个情报网络人员的安危。秘密情报工作的最大危险时常来自内部问题,破坏也最容易从内部开始,案件发生在这里,可见这座小城实际上并不平静,这段时间,你的任何活动都必须加倍的小心在意。
伊夫指示完卡就立即离开了m城。
几天以后,卡见到了路易丝,也谈起了此案。
根据我们同事采访得来的消息,这一案件有可能是一个叫斯科拉里联盟的黑帮干的,分析说好象属于内部互相倾轧,被炸死的是一名帮内的骨干分子,目前警方仍在继续调查中,也已经逮捕了几个嫌疑人物啦。这些黑社会分子的凶杀案,每年总得发生几桩,没什么好值得关注的。
路易丝叼着一根香烟,边吸边满不在乎地告诉卡说。
卡暗中松了口气,他更愿意相信路易丝的话是真的,不过由于这一事件的发生,还是暂时打消了卡原先计划想向上级请示在此地正式安家的打算。
秋季里的一天,卡接到了伊夫的指令,让他立即到g国去一趟。卡第一次从潜伏地前往另外一个陌生的国家。
入境手续相当简单,只须凭卡所在e国的公民护照在边境办理一下入境登记即可。几小时的车程后,卡到达了g国境内的一座大城市。在火车站出口附近,卡见到了等候在那儿的伊夫。
两个人并肩走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伊夫告诉卡说就在前天,国内的一名情报机构的官员突然叛逃到了g国,情况相当不妙,因为他知道几名隐藏在这里的我国谍报人员的名字,这些已经暴露的人员必须马上撤离g国,伊夫也在其中。
在国内指派新的接替伊夫的联络人员到来以前,只好暂时由卡亲自来这里的联络点交换情报了。
我们的这个联络点就设在这座城市的伏尔沃大街三十七号,我这就领你去认一下路,以后在新的联络员到来前,就得靠你自己去那里啦。
说着伊夫领着卡上了一辆途经伏尔沃大街的公共汽车。
三十分钟后,他们在距离伏尔沃大街一站路的地方下了车。伊夫和卡在人来车往的马路上兜了几圈,确认身后没有可疑人盯梢后,才向伏尔沃大街走去。
这个秘密联络点设在伏尔沃大街的一条小巷子里头,巷子尽头是一幢两层的旧房子。伊夫前后看了看,巷子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于是领着卡踏着橐橐作响的木楼梯上了那房子的二楼。伊夫揿了揿房门右侧的门铃,片刻门打开了,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轻男子,卡看见他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男子。
抱歉地问一下,您这里是四十七号吗?伊夫问道。
您找谁?那名穿黑衣服的男子反问道。
啊,我要找住在四十七号的史密斯太太。伊夫说道。卡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也许是暗语?
您、是不是波旁王朝的剑客?那人对着伊夫这样说道。
卡感觉对方好象是在说暗语。
对不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想问问住在四十七号的史密斯太太在不在这里?我们是她的亲戚。伊夫一脸困惑的表情说道。
您大概找错地方啦,这里是三十七号!那名男子语气立即变得有点不耐烦。
哦,真的不好意思,我们走错门啦,记性不好,有几年没来过了呀。伊夫说着,朝对方点点头表示歉意,转身拉着卡走下了楼梯。
十八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里面的人我根本不认识,象是g国的秘密警察,看来这地方暴露了。走出小巷子,伊夫低声匆忙地对卡说。
卡吃了一惊,随即跟着伊夫拐上了伏尔沃大街热闹的人行道上。快步走了一段,回头张望后面没人跟出来,伊夫迅速拦了辆路过的出租车。俩人刚坐上车子里,卡听到伊夫小声地嘀咕一句:糟糕,他回来了。
卡回头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穿黄色夹克的年轻男子转身走进了那条小巷子里。卡似乎明白过来了,可他们距离那条巷子足有六七十米远,叫喊他大概是很难听清楚的,冲过去巷子里也不现实,巷子里一带都已经是被监控的范围了,那样做的话,无异于再次自投罗网。
请问先生,您要上哪里?大概是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出租车司机问他们说。
哦,对不起,我们去城西的长途班车站。
停了片刻,伊夫吩咐司机道。
二十多分钟后,伊夫和卡走进了长途班车站,伊夫分别买了到e国的c城和m城的票,他把卡拉到僻静的地方,将一张去m城的票递给卡说:
看起来我们的这个秘密联络点是刚刚被发现的,进去的那个穿夹克的年轻人,是我们安插在那儿的联络员,也许他外出回来,还不知道那里已被秘密警察占领,他这里暴露了,你今后就不必到g国来了,新的联络点和联络员以后会告诉你的,你先回m城暂时停止一切活动,我得立刻赶去c城汇报并从那里撤回国内,有新的情况会在电话里通知你的。多保重吧,林普顿。
四十五分钟后,去往e国的c城和m城的长途车搭载着卡和伊夫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驶出了这座繁华的大城市。
直到班车进入了e国境内,卡才舒了口气,躺在宽大的座椅里闭上了眼睛。他明白今天自己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一劫。
一个月后,卡接到了通知,接替伊夫的联络员叫布鲁克林,明天上午他将来m城与卡接头联系。
我们在第二号信箱那里会面吧。卡在电话用暗语这样说道。
二号信箱指的是市立博物馆,而一号信箱则指日瓦湖公园。
第二天在博物馆,令卡高兴和始料不及的是新联络员布鲁克林,原来竟是自己读侦察学校的同窗好友巴维尔。
几年不见,巴维尔仿佛苍老了许多,几乎谢了顶,鬓角也出现了白发,然而他却显得绅士气度十足,老成稳重了一些。
嘿,我的好兄弟,见到你可真高兴啊。
俩人来到博物馆空旷的的花园广场上,巴维尔拍了拍卡的肩膀笑着说。
没想到我们还会在一起工作,好多年没见了呀。卡拉起了他的手。
是啊是啊,毕业不久我就被派到国外,一转眼都有五六年啦。我现在讲起祖国的语言都有点不太灵光啦,哈哈。巴维尔说着还做了个怪脸。
啊,还是你运气比我好,一毕业就外派,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内,来这里才一年多一点,你大概都在这里安家了吧。卡问他道。
哦,是的,结婚快四年啦,在g国那边和妻子一起经营一个照相馆,她给我当助手,伙计,我现在的生意还不错,在学校学的那点摄影技术可派算是上用场啦。巴维尔笑眯眯说道。
您妻子是出国以后才认识的?我记得在学校临毕业前你不是有个相好的么?卡故意这样问道。
啊,那个嘛,一毕业就没联系啦,我妻子她是g国人,比那个姑娘还要漂亮一些。老朋友,你现在怎么样,我的意思是您成家了吗?巴维尔问他。
现在是一个人,也许将来也得安个家。卡有些含糊地说道。
您看准目标了吗?干我们这行,可不是什么样的姑娘都能够成为结婚对象的。巴维尔关切地说。
是呀,也许我得象招募情报人员一样去招募一个妻子啊。
初次相聚,卡并没有一下子将藏在心里的那个想法告诉巴维尔。
巴维尔的出现让卡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诉说心里隐秘的对象,组织形式上巴维尔是卡的上级,因为他在国外待的时间长。可巴维尔对卡从不端任何架子,还不时将国外做秘密工作的一些经验教训详细地告知卡,使卡得益非浅。渐渐地卡也完全信赖了这个老朋友,于是在一次接头会面时,卡便自己跟路易丝之间的事情透露给了巴维尔。
老朋友,如果你真能找到这么一位可爱的姑娘作妻子的话,无论对你个人还是工作都是件美妙的事情,只是这事情还得好好留心观察一下,毕竟她是要做你妻子的人,不得不慎重加以考虑啊。巴维尔这样对卡说。
巴维尔,你可以见见她的庐山真面目,我带你到路易丝工作的报社去,你认为如何?
卡说道。
巴维尔想了想:这主意倒不错,我也想见识一下你未来妻子的样子。
于是卡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把车子开到了路易丝工作的报馆门前。卡刚要付费下车,巴维尔问他:这位路易丝小姐几点下班?
卡看了看手腕的表:这会儿她下班的时间也快到了,除非得加班。
我们就别去那里面打扰人家啦,我们在车上等一会儿吧。巴维尔说道。
卡告诉司机说我们想等个人,多待一阵子,车钱照付。司机点点头同意。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只见路易丝挎着只手包,一个人从报馆走了出来。卡告诉巴维尔她来了,说着打算摇下玻璃窗喊路易丝。巴维尔摁住卡的手:不必喊她了,我们就在这里看看。
路易丝显然没注意到这辆停在马路一旁的出租车,她款款地从他俩面前经过,朝不远处的公共汽车站走去了。
我们回去么?卡看了看巴维尔。
他点点头:去长途汽车站吧,我得回去啦。
在车站门口下了出租车,卡问巴维尔:你认为那个姑娘怎么样?
我觉得那个姑娘似乎有点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巴维尔嘀咕了两句。
真的吗,难道您在g国曾经见过她么?卡问道。
巴维尔摇摇脑袋:可我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十九
这个周末晚上,照例是卡和路易丝见面约会的时间,过了半个多小时,路易丝姑娘才匆匆赶到。
对不起,报社临时召开会议,耽搁了时间,我们去那里玩玩?路易丝挽起了卡的手说。
原本打算去看场电影的,可现在大概已经开演二三十分钟啦,我们就不必去了。卡说道。
亲爱的,您生气啦?路易丝用带些撒娇的语气说。
那儿的话,既然电影看不成,我想有一个地方大概我们可以去。卡忽然心念一动说道。
啊,那是什么地方呢?她追问道。
是维罗纳斯堡,您听说过吗?卡看着路易丝问。
维罗纳斯堡是g国的一处著名的风景地,而且离此处不远。
维罗纳斯堡?我听说过呀,可是您打算连夜赶去那里么?路易丝脸上有些诧异的神情。
现在也许没有去那里的班车,我的意思是如果您去过g国的话,明天我就可以省下一位导游的费用啦。卡睨着路易丝说。
哦,虽然g国离我们这里并不遥远,可我还从未到过那儿呢。不过您实在想去维罗纳斯堡的话,我想买张旅游地图就可以成行了。路易丝说道。
那样的话,就算了吧,我以为您是去过那里的,现在看来那个维罗纳斯堡值不值得去都要打个问号,也许它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卡说这番话的目的,只是想试探一下路易丝有没有去过g国。
两周后的一个上午,卡来到m城西面幽静的日瓦湖公园和巴维尔接头会面。
他们在公园里的林荫小径上转了几圈,确认身后没有盯梢后,才在湖边一处颇具中国古代建筑特色的回廊的木椅上坐下来。伊巴维尔将一份情报交给了卡,两个人简短地说了一些各自近况的话。
老朋友,怎么样,您跟那位路易丝相处得愉快吗?巴维尔仿佛随意地问了句。
目前而言,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停了一下卡继续说道:您上次说过,好象对她有些印象来着?
巴维尔没有回答卡,而是从衣服里面的口袋取出一张小小的照片递给了卡: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一张黑白的生活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一个短头发的姑娘站在郊外的林木前,脸带微笑望着远方。从面部的轮廓看,与路易丝颇为相象,只是显得比她年轻活泼一点。
这是两年前,我的一位前任移交给我人员材料中的一张照片,她是我们在g国曾经雇用过的一名谍报员,名叫迪娜,这两年我们这条线没有再跟她联系过了,也就是说已经弃用她了,我不清楚别的什么组织还有没有与她发生联系,也许有也许没有,这点还不能确定。您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您的那位朋友路易丝。
巴维尔对卡说。
卡反复辨别了一会儿,觉得照片上的人很象是路易丝,但还不能肯定,因为毕竟不是近照而且有点模糊。
卡,您想想,假如路易丝就是迪娜的话,你们的交往是纯属偶然和自然的吗?这里面有另一层意思,她有没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或者认为你有可疑之处呢?当然这种设定还必须有另外一个前提,那就是她目前仍在为某个组织服务或被操纵。就算这个组织是我们这一边的,也可以视作是对你对我们这条线的监视。当然咯,如果这些假设都不存在的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您个人已经深深地吸引了迪娜姑娘啦。
巴维尔慢吞吞地有条不紊地说道。
卡思考了片刻:我想如果路易丝真的是迪娜的话,她发现了我身份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她跟我之间只是一种生理上的或者说是情感上的需要,仅此而已。我跟她并没有谈论过半点跟工作有关的东西。
希望是这样吧,就算她是我们的人,让她识破了别的系统人员的身份,掌握了我们的行动踪迹,也是件丢脸的事情,他们的头儿,又有了攻击告发我们的借口啦。而如果她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人,那情况就更糟糕了。是啊,干我们这行的,情感往往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有时候还得学会逢场作戏呀,虽然这有点违背意愿,甚至还会痛苦和苦恼。
巴维尔感叹地说道。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不巧这时忽然飘落一阵纷纷扬扬的雪花,这雪花里头还夹杂着雨点。巴维尔看看手表说:咳,这雪下的真不是时候。
你急着要走吗?卡问道。
说实在的,伙计,我正打算去找家餐馆,今天来得早,到现在我还没吃早餐呢。巴维尔说道。
那你等等,前面有一家面包店,我给你去买份点心去。卡说着一路小跑直奔了过去。
很快他把面包和一瓶牛奶买来了,吃完早餐,卡和巴维尔继续坐在木椅里交谈起来。
巴维尔,你妻子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吗?卡问他道。
啊,她现在知道了,不过她的嘴巴严实着呢,在这点上她挺适合替我做掩护的,这就是她这人的优点呐。哈哈,说起来,还记得吗,你我偷跑出去外面跳舞认识的姑娘,她呀,可不是个能守秘密的人。巴维尔笑着回想起当年的事。
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你才跟她分手的?卡故意问。
这个么,也算是吧。巴维尔回答得含糊其辞。
可你还是得偿其愿了啊。卡暗暗讥讽了他一下。
巴维尔却毫不在意,反而问起卡:说实在的老朋友,我有点奇怪,在学校那会儿,你是我们那儿最出色的小伙子,为什么对姑娘们好象都不太感兴趣呢?
卡迟疑了片刻才说道:时至今日,我可以老实对你说,实际上当时我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心仪的姑娘了。
啊,是谁,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你能告诉我她是哪里的姑娘么?巴维尔显然十分好奇。
她也是学校里的学员,我们是在以前就认识的。卡坦然说道。
是吗,你们就一直秘密地相爱着吗?巴维尔追问。
是曾经相爱过。卡有些感伤地说道。
她叫什么名字?我见过吗?巴维尔问。
也许你见过,后来她也被派去了g国执行任务,去了一年多,她叫梅嘉。
卡说道,卡知道巴维尔也是几年前就来g国潜伏的,估计他也许会认识梅嘉。
梅嘉,你说的是梅嘉!巴维尔的神情有些激动。
是的,你认识她?卡点点头道。
梅嘉,哦,你说的就是那个好几年前从国内派到g国来的姑娘吧,她在那里的化名叫米拉,怎么她是你的爱人吗?巴维尔惊异地问道。
当然,我们曾经是那么真诚的相爱过,还打算结成夫妻去一起工作呢,可是后来她出国回来以后,一切情况都改变了,从此就与她没有联系了。卡语气沉重地说道。
你以为是她变心了吗?巴维尔盯着卡问。
卡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做。
哦,是这样,这事情我可以详细地告诉你,也有必要告诉你真实的情况。说起来米拉姑娘可真了不起,她为了保护我们几个在那里工作的同志的生命,自己作出了重大的牺牲。事情的真相没有几个人知道,也许将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当时我恰巧是她的直接联络员,整个前后的经过我了解得一清二楚,至今还历历在目啊。巴维尔有点动情地说道。
我听说她回国的时候还怀着个孩子,这件事情你可知道?卡忍不住追问一句。
这件事情也许我不应该多说,它可是米拉姑娘终生的痛苦啊,我除了向国内上级报告过这事外,对任何别的人还没有提起过呢。不过你坦诚地告诉了我你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秘密,和在这件事情上你所受到的痛苦和伤害,既然是这样,就让我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你吧,这对你对米拉才是公正的,相信你也会理解在这件事情上她深深的不幸和酸楚。
巴维尔说道。
二十
日瓦湖周围的景色优美而宁静,空气里除了巴维尔低沉的声音外,只有漫天飘洒着的雨雪以及鱼雪落地时发出的单调的扑簌扑簌的响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祥和惬意。
巴维尔望着被坠落着的雨雪笼罩着的迷朦而平静的湖面,继续叙说下去:
那年,我们为了取得g国有关导弹方面的一个军事情报费尽了脑汁,由于g国在核武器布置上的调度引起了国内最高首脑的高度重视,情报总机关领导直接指示我们,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和调动去向。为此我们采取了一切可以采取的办法,仍没有奏效。后来我们通过内线招募了一个他们国防部门的官员,他终于答应为我们提供所需要的情报,当然也提出了高昂的酬金。
那个家伙其实还是个好色之徒,开始的时候是由我跟他联系接触的,几个月后他以安全为理由,提出改换联系方式和联系人的要求,以后国内指示我们改派米拉和他直接联系,而我则改做米拉的联络员。当然,这里面是有色相利诱的考虑,谍报工作有时为达到目的是要采取一切特殊手段的。米拉也明白这一点,尽管不太情愿她还是服从命令去这样干了。
米拉跟他接触了一个时期后,大概是因为多次拒绝了那家伙进一步的非份要求,他竟精心设计了一个圈套,一次在一家旅馆接头时,他竟在米拉的杯子里下了迷魂药并奸污了米拉。由于他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搞到的线人,具有重要的情报价值,因此我们对他毫无办法。这个无赖家伙也很懂这点,后来他竟得寸进尺地要求米拉长期作他的情妇,被米拉拒绝后,他就态度消极,甚至只提供一些价值不大的情报给我们。这时候国内对我们的工作非常不满,严令加快进度,而更要命的是三个月后,米拉发现自己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怜的米拉姑娘对这些毫无经验,等她去医院检查回来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痛苦万分,有一次她甚至哭着告诉我说恨不得了结掉自己的生命,因为她在国内已经有了一个心爱的男朋友,她十分的爱他,觉得发生了这件事情自己对不起他。
您想象得到,由于当时的严峻处境,我们真的是没有一点别的办法可想,我只能尽量找时间去陪着她,不断地安慰开导她。而那个时刻盯着米拉的流氓却从医院那里得到了米拉怀了孕的消息,从那天起就没有停止过威胁说,如果米拉胆敢去堕胎的话,今后他就拒绝提供情报停止跟我们的合作。看来这个家伙也许是真心喜欢米拉的呀,他也同样摆脱不了自己的情感欲望。所以说情感往往是我们工作中最大的敌人和障碍呵。可是米拉却已经有了自己真心热爱着的人,她异常的执着,绝不情愿背叛自己的爱情,委身去做这个家伙的情妇。而那个卑鄙的家伙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竟以那孩子来要挟和控制我们,可我们却不能跟他翻脸,因为那样的话,这意味着我们千辛万苦所争取来的一切将要毁于一旦,而且所有在这里工作的我们的情报人员也将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危险。
在这样残酷的情况下,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继续跟那家伙合作,争取早日弄到那份该死的情报,为此米拉承受着巨大的屈辱和痛苦,为了国家的利益,也为了在g国的情报人员的生命安全,她不得不强作欢颜,每隔几天就装扮得花枝招展去跟那个流氓继续打交道,甚至陪他睡觉,满足他的欲望。那段日子,米拉姑娘的精神和身体都几乎被彻底的摧垮了,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看见米拉当着我的面痛苦地哭泣着。可是我们却无力去帮助她,米拉姑娘那痛苦的神情至今回想起来都让我辛酸不已啊。
后来,那份关键性的情报终于弄到手了,可是米拉此时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她已经无法挽回一切后果了。带着情报米拉他们撤回了国内。我把米拉的情况秘密上报给情报总局,听说总局高层领导亲自找她谈话,曾对她说如果她愿意告诉他们自己爱人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他们将会尽力去帮助做工作,可是米拉却没有把你的名字说出来,也许她认为这样做的话,对你不会有太多的好处。
而正是由于这份重要情报的及时得到,使我们国家有效地采取了紧急应对的措施,最终也迫使g国重新调整部署了他们的战略导弹,从而避免了一场极有可能爆发的核战争,事实上这份情报的及时获取,是同时挽救了两个国家无数的生命和财产。至于那个被情感孽债拖累了的家伙在得到了一笔钱不久之后,终被他们国家的情报部门发觉了,为了逃避审判惩处,最后他选择了服毒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和巴维尔分手后,卡回到了自己的寓所,他精神恍惚地在沙发里呆坐了一个下午,悔恨充斥了他的整个心灵,他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对梅嘉所说过的那些卑鄙可耻的语言,他愿意立刻跪在梅嘉的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过,乞求她的宽恕或者是她的痛责怒骂。
卡将脑袋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手掌里,痛悔的眼泪慢慢淌过了指尖,滑落在地板上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了,窗外的灯光照射在卡的脸上,他抬起头擦了擦眼睛,拿了件衣服披上,走出了寓所外面。沿着有些寂静的街道,他漫无目的地独自行走着。冷嗖嗖的夜风吹进他的脖子里面,他丝毫感觉都没有,一直就这么走着走着。
经过那家小酒馆时,他看了看那彩灯闪烁的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继续朝着昏暗的街道走下去。他在那几条小街上也不知盘亘徘徊了多久,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后面向他喊了声,他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名叫路易丝的漂亮姑娘站在自己身后。
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逛街,不想去小酒馆里坐坐吗?路易丝妩媚地朝他笑笑说道。
哦,是你,我想一个人观赏一下这里的夜景。
卡回答说,不知为什么,此刻路易丝那张妩媚动人的脸蛋对卡毫无吸引力,卡甚至希望她赶快从自己面前消失掉。
看起来您的心情不太好,是吗?让我来陪你聊聊天吧,去你的寓所还是去别的地方?
路易丝走近了卡的身旁,轻轻地挽起了卡的手,她那毛线衣里紧裹着的高耸丰满的乳房挤压着卡的臂膀,那双赫灰色的大眼睛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卡。
谢谢你,路易丝,还是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吧。卡礼节性地向那女郎点点头,然后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独自大步继续朝前走去,把那个樱桃般成熟迷人的女郎抛在了身后的街角。
从那晚起,卡就没有再光顾过那家小酒馆,也没有再去找过那个美丽诱人的女郎了。
他想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也许是十年八年,自己肯定能回到国内,他决定回去之后立即去找梅嘉,向她忏悔,先求得她的原谅,然后跪在地上向她求婚。他甚至连忏悔的话和买些什么样的鲜花一块送去都详细地考虑好了。在努力专心工作之余,他心里记挂着的就是这件事情,卡热切地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二十一
一辆黑色雪佛莱轿车停在了卡的跟前,卡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室旁边的座位,巴维尔坐在驾驶的位置上。车子驶出了m城,沿着黄泥公路飞快向前疾驰,巴维尔边开车边告诉卡说:刚接到一道来自驻g国大使馆的指令,紧急命令他们到达e国跟n国接壤的边境附近一个叫安喀的小镇公路旁,等候执行一项重要的临时任务,具体做什么目前还不清楚。
车子开到一处交叉路口停了下来,巴维尔让卡来驾驶汽车。俩人交换了驾驶位置,卡握着方向盘开车继续前行。他看见巴维尔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掂在手里查看了一下弹匣子,又重新塞回衣服里面了。卡认得出那是一把枪管上加装了消音器的无声手枪,执行特殊任务时才使用的。他的心里突兀颤抖了一下,他猜不出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但能想象这也许会是一次有危险的行动。
中午时分,车子开到了安喀附近的两条公路的交汇点处,在竖着一面交通标志牌的地方,站着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黑色呢绒长服的中年男子。巴维尔连忙吩咐卡停下车来,那名男子走了过来,巴维尔举手向他打个招呼,男子上了车子,坐在了后排位置上。
巴维尔向卡介绍说:这位是我们情报机构特派驻g国大使馆负责e国和g国区域行动的联络官卢夫奇上校,这次行动任务的一切事宜将听他全权指挥。
卢夫奇让卡继续将车子往前开,一直驶到接近安喀镇子的边缘才停了下来。从这里望过去约莫一两百米的地方,有几家房屋商店和一间咖啡馆在那里。
卢夫奇说: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等候行动指令吧。
天气阴沉沉的,雨雾笼罩着天空和这个被丘陵小山环绕着的小镇。卡的心情就象这天气一样晦暗迷蒙,他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好象也是因为无法知晓和把握这里将要发生的一切而忐忑不安。
过了一会儿,公路上驶来一辆轿车,车子越过了他们的车子,一直驶到镇子边的那家咖啡馆前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又驶来另一辆轿车,也在那家咖啡馆前停住了。卡看见从两辆车子里分别走下来几个男人,他们前后走进了咖啡馆里。
卢夫奇告诉卡和巴维尔说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我们潜伏组织里的叛变者,其余的人是我国驻e国大使馆的人员,我们就在这里守侯着,等他们出来时发出的信号我们再作行动。
他的话语非常的简洁,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气。卡分明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严厉和无情,卡明白自己目前所能够去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去行动,而不必再去打听任何行动内容方面的细节。
又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那几个人从咖啡馆慢慢走了出来,其中四个人上了那辆蓝色轿车,有一个人上了灰色那辆轿车。卡看见那辆蓝色轿车尾部的灯闪亮了几下,接着两辆车子都发动起来开走了。
跟上去。卢夫奇命令道。
卡一踩油门,轿车跟上了那两辆的车子,前后行驶距离保持在七八十米左右。
在几公里处,那辆蓝色轿车驶上了另一条岔路。
跟着那辆灰色的车子。卢夫奇再次发出命令。卡便咬着那辆灰色轿车不放,跟着它一路前行。不一会儿,那辆灰色轿车忽然开始加速,似乎它已经发现了后面的尾巴。
听着,再开前一点,找个僻静的路口截停它,布鲁克林,你下去把驾驶室那个家伙干掉!卢夫奇用简短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继续行驶了一段路,前面有一个三岔路口,两旁是一片林木草丛地带,颇为静僻。卡猛踩油门,车子吼叫着疾驰一下子超过了灰色轿车,在岔路口处卡将方向盘一扭,来了个九十度的横拐急刹车。车子就挡在了路中央,正好拦死了灰色轿车的去路。
巴维尔掏出手枪推开车门迅速扑过去灰色轿车那边,与此同时卢夫奇也掏出短枪,从另一侧下了车包抄了过去。也许是出于本能好奇,卡也打开了车门朝那辆灰色轿车走去。
巴维尔已经伸手拉开了车门,用枪口对准了驾驶室的那个男人。
忽然卡听见车子里传出了小孩子的哭泣声。卢夫奇拽开了后车门,竟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坐在车头的那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他脸色苍白地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持枪的伊夫,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你打死我好啦,看在我为你们出过力卖过命的份上,我求求你千万别伤害我的孩子,上帝会保佑你的。
巴维尔冲他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对准他的前额和左胸分别开了一枪。
枪膛里冒出的两股淡蓝色的烟雾还飘在空气中,忽然那个小男孩从车里窜了出来,大声哭喊着向野外公路逃了过去。
把小孩抓住,不能让他跑掉!卢夫奇喊道。可是眼看小男孩已经要窜进路旁那密麻麻的树丛里了。
布鲁克林,快开枪,干掉他!卢夫奇再次命令道。
卡看见巴维尔迟疑了片刻,随即举起手枪朝小孩的背影连发了两枪。两声暗哑的枪声过后,那个小男孩摇晃了几下身体,一头栽倒在黄泥公路的路旁
在回去的路上,也许是为了缓解大家紧张的心情,又或许是为了平衡施暴之后的愧疚情绪,卢夫奇告诉卡和巴维尔说那个叛变者已经泄露了我们组织的机密,他正计划想叛逃到n国去,我们使馆的同志也找他谈过了,给他机会了,只是没想到他还带上了他的孩子,或许他的意图是打算利用孩子来迷惑欺骗我们使馆的同志,却不料自己的孩子也当做了牺牲品。
对那些一意孤行的叛国者,我们必须毫不留情地严厉惩罚!就象对待雅科夫、格里高尔和伊万莫维奇之类的叛徒一样!
卢夫奇以一种不容质疑的神态说道。
卡听说过象雅科夫、格里高尔和伊万莫维奇这些名字,他们都是被处决了的情报系统的叛徒。
这段时间,敌国的反间谍组织已经开始注意上我们在这里的活动了,今后你们在工作中一定要加倍的小心。
卢夫奇这样叮嘱他们。
临分别的时候,卢夫奇把自己的手枪交给了卡:这个就送给您了,也许有那么一天能用得着。
回到m城自己的寓所里,卡将那支手枪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这是一支小巧而铮亮的勃郎宁枪,弹匣子里有一共有五发子弹。他把枪放在了卧室的枕头下面,以防备不测。
这天晚上,卡一夜没有睡好。临天亮的时候,他做了个短暂的恶梦,梦见了那个满身血污的小男孩哭喊着向自己跑过来,而自己握枪的手一直在发抖,一声枪响,他从梦中醒来,脊梁那里已经是汗水透湿了。
这个梦魇让卡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这份工作那特有的残酷性,也让他的心灵有了一种负罪的感觉。尽管他曾想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去淡化和忘记这种情绪,但这一幕情形却如烙印般深深地镌刻在了他记忆当中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烦躁和厌倦在他心里不断滋生着,他盼望着能够早日离开这里回到祖国,去找那个自己错怪了的却始终牵挂着的女人——梅嘉。
二十二
一天早上,卡突然接到了巴维尔在g国境内他的住处打来的电话。卡觉得很惊异,因为巴维尔从来都没直接在自己的寓所里给卡打过电话的。
巴维尔的口气显得有点急促,他也没有使用约定的暗语,他告诉卡说,这段日子以来他察觉经常有人在盯梢自己,昨天他的接头人也没有来,感觉情况可能有变,也许自己已经暴露,因此他通知卡说这次的情报他不能直接来m城面交给卡,而是已将它转交给了第二联络点那里了,因为这份情报比较重要,他希望卡赶紧去把它取走,并且要特别留意自己身后是否有人盯梢,也许你早已经被监视起来了,万一是那样的话,切不可再使用电台发报,应立即取道邻近的p国返回国内,在p国的边境有一处备用的接头联络点可以使用。随后他把那个联络点的联络暗语告诉给卡就挂了线。
放下电话,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恐惧感迅即强烈地占据了卡的每一根神经线,大多数时间生活在平静悠闲之中的他,从没有象这一刻那样真切地感受到来自身边周围的那种威胁和危机感。他喘了几口气,思考了一下,然后匆匆穿上了衣服,并带上了自己的护照证件,他决定立即赶去第二联络点取情报,临出门时他把那支勃郎宁手枪揣进了外套胸前的衣兜里。
后来卡才知道,就在巴维尔给他打完电话不到一个小时,g国的秘密警察闯进了巴维尔的住所将他逮捕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卡赶到了和g国边境相邻的一个小镇的斯曼第街5号,那儿就是平时约定的第二联络点。对上暗语后卡顺利地取走了情报,并且将巴维尔电话里说的情形告诉了那里的负责人,那个负责人叫莫里斯,他考虑了一下,便特别关照卡说,假如遇到紧急情况,你必须亲自把情报送回去的话,在m城西北角的诺日朗大街的停车场停着一辆兰色的雪佛莱轿车,你可以驾驶它出境,并把车钥匙和执照交给了卡。
离开了联络点,卡在街道上转悠了几圈确认后面无人跟踪后,他才向车站方向走过去。
又是一个多小时后,卡赶回了自己住的m城。他匆忙地往住处走去。当他刚拐进一条小街离他的寓所只隔不到半条马路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身后几米开外不知什么何时跟了两名年轻男子,卡的心里一怔,又走了十几米距离,他猛然瞥见前面街角的地方停了辆黑色的道奇轿车,车门开着,此刻正有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从里面下来,迎着自己走上前。
不好,要坏事!凭经验卡知道自己已身处危险境地,他无法知道那辆轿车里还有什么人,有没有携带着武器。他当即放慢脚步,打算趁其不备从身后那两名男子之间的空隙冲过去逃跑。脑子正在思考的时候,他的左右胳膊已经被身后面的两名男子夹住了。
林普顿先生,我们老板有点事情想找您谈谈,请上车吧。那名戴墨镜的中年男子用一口蹩脚的卡的祖国的语言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你们,你们是谁?卡用e国的语言对他们说道。
啊,您尽管放心跟我们走好啦,到了您就知道了。那人继续用那一口蹩脚的语言说道。
好,那我们走吧。卡说道,他作出一副老实顺从的样子。
趁着两个男子准备将自己往汽车里塞的一刹那,卡忽然猛力一扭双臂,将夹着他胳膊的那两个男子摔了个趔趄,那俩人显然没有料到卡的膂力之大,等他们准备再次拽紧卡的时候,卡已经腾出手来左右开弓给了他们一人一拳头,趁着两个人身体晃动之际,卡拔腿就从空档中间窜了过去,这两名特工也被体格健壮的卡撞得几乎倒地,卡不顾一切地朝人多的大街那边奔去。
就在卡将要冲出小街奔到热闹的大街时,他的前面来了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卡下意识地一下从怀里掏出勃郎宁枪对准了他,那男子只是个路人,吓得当场抱头鼠窜。这时候卡听见后面扑的一声,他知道那是一把无声手枪朝自己开火了。卡回手还了一枪,清脆的枪声惊动了四周的行人,街道上乱成一团,卡趁机混入乱糟糟的人群中狂跑了一大段路,甩掉了追捕他的人。
卡断定那些人很可能是来自g国的企图秘密绑架自己的特工,毫无疑问自己已经暴露了。他没有再回自己的住所,而是一口气直奔诺日朗大街的停车场。
在停车场外面,卡四周观察一下似乎没有可疑之处,这才急忙走进里面。
很快卡就找到了那辆兰色雪佛莱轿车,打开车门坐进去,卡发动了车子,一踩油门开着它飞快奔驰在大街上。这辆雪佛莱性能不错,一会儿工夫轿车就驶出了这座小城,卡仍不敢怠慢,一路驾驶着车子向通往p国方向的边境公路狂奔不已。
也许此刻来自g国的特工正在自己后面紧追不放呢,卡紧张地思考着这些,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冲出国境线,一定得安全回到祖国去,把情报送回去,然后就去找梅嘉,跪在她的跟前,乞求她的宽恕!
经过数小时的一路狂奔,卡终于来到了e国的边境。边境关卡平静如常,出入的人不太多。卡掏出身上的证件,飞快跳下车,朝办证处跑去。花费了一点时间,便顺利办好出入境手续,他进入到了p国的境内。
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驾驶着车子继续朝西面开去,在边境几公里处的一个小镇上,他找到了设在一家餐厅里的秘密接头点。对上暗语后,那里的人将卡安排到一间窄小的房间休息了几个小时,然后又把卡转移到另外一个安全的地点隐蔽起来。
到了这里您就放心好啦,我们会尽快安排好航班让您回祖国的。
联络点的负责人对卡说道。
一个星期后,卡由一个联络点的人员陪伴着乘坐某个航班的客机飞回到了国内。
就这样卡结束了这次他在国外总共四年的秘密情报工作生涯。
卡带回来的是一份g国的重大经济举措方面的绝密情报,让最高当局迅速作出了及时的应对策略。三个月后,在一次几国首脑间举行的高峰谈判会议上,g国的首相被迫做出了一项的让步,令他们的国家损失了一笔巨大的海外资产。而n国则成为了这次会议最大的利益赢家。
卡很快就得到了上级颁发的一枚红星勋章,然而他却没能联系到梅嘉。
二十三
她已经不在国内了,后来卡通过了熟人关系,终于打探清楚,原来就在卡回国的半年之前,梅嘉再次奉命出国执行任务去了,而且更加令人忧心的是最近这段时间,身在贝鲁特的梅嘉竟和国内机关失去了任何的联系。
卡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和担忧之中。他甚至每个星期都去教堂做礼拜,祈求上帝保佑梅嘉,让她早日平安归来,虽然以前卡并不信奉任何宗教,这段时间他却成了一个万分虔诚的教徒。
这天做完礼拜回来,卡打开信箱,准备清理一下这几年寄来这里的信件,在一堆信件里忽然发现了一封梅嘉写来的信,信是一年前也就是卡还在国外的时候梅嘉给他写来的,显然她当时并不知道卡还在国外。信写得并不很长,全文是这样:
我亲爱的卡:
请允许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很长时间没跟你联系,不知你近况如何,工作是否顺利。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你责备我怨恨我,我不怪你也理解你,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相信你此时的心情已渐复平静了,因此我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向你作些必要的解释。
卡,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样的结果完全不是我所希望得到的,事情的发生也绝非我所能够预料到的,然而事实上它却发生了,尽管违背了我的意愿,可我却只能在无奈中接受这个现实,为此我曾经哭泣过,甚至想过去死,但是环境的残酷不允许我作出这样不负责任的抉择,我无权这样自私地一死了之,我只能流着眼泪去吞咽命运赐予我的苦果。也许,这就是我们所应有的对国家的一种牺牲和奉献吧。当年,是我自己选择的这个职业,所有的结果都应该自己来承受。
卡,你曾经问我是否记得当年的往事,是的,我已经深深铭记在心底里了,尽管我热切地渴望与你在一起相守终生,可我知道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你了,我最亲爱的,卡,也许我们的特殊工作命定了我们必须要分离,也许我们除此之外真的别无选择。。
我决定还是生下那个孩子,这是我经过反复考虑之后的痛苦选择,我明白这对你将是多么的不公平呵,对你的感情又是多么残酷的打击,可是我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只有让你从此离开我,那怕是记恨我一辈子,才能最终解脱你,因此在这里我请求你原谅我当时对你隐瞒的做法。现在我和我的儿子生活在一起,佳已经快五岁了,是个懂事的孩子,也许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他,也许我又只能把这一切默默地藏在心里,对他隐瞒一辈子。因为,我不知道一旦将真相全告诉他,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真的很担心。
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伤痛,卡,忘了我吧,这样你就会卸下心灵的负累,继续去创造事业上的成功辉煌,我相信你一定会有那一天的,我也相信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姑娘的。目前我准备向上级申请调换工作的地点,也许不久之后,我会离开现在的这个城市了。在此让我预祝你今后一切顺利。
最后紧紧地握你的手。
梅嘉
年月日
等待,焦虑的等待;盼望,望眼欲穿的盼望;悔恨,泪水无声地滑落在寂静的深夜
卡度日如年地日复一日地在悔恨中等待和盼望着,可是他的梅嘉却依然日复一日地杳无音讯。从贝鲁特传回来的各种消息中也没有关于她的丝毫踪迹去向,卡恨不得亲自飞往那里去寻找她啊!时间在慢慢地流逝,渐渐地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卡的心底里一天天地徘徊堆积
终于,两年后一名叛逃过来的g国情报官员向他们提供了有关梅嘉的消息:
那个叫做安娜的女人(梅嘉的化名)已经死了,—大概是在两年多之前,g国的特工人员在贝鲁特的一幢寓所里杀死了她。在此以前的几天她就已经被秘密绑架了,他们在她口里没有弄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来自上头的指令要就地处决她,她最后是被勒死在一张椅子里的。
梅嘉是在卡还在e国潜伏的时候,就被处死在异乡他国的。卡也无法知道她的尸首至今已被遗弃在异域的何方。
那个叛逃过来的人还提供了一桩两年前在g国国内破获的间谍案的一些内幕情况。他说他们国内的反间谍组织最终抓捕了一名藏在g国境内的名叫李特(巴维尔在当地的假名)的间谍夫妇,他俩人被判了终身监禁,随后又将一名叫卢夫奇的潜入e国国境内活动的间谍头目秘密绑架并杀死了。据说最先提供破案线索的是一个潜伏在e国的他们情报系统的女特工人员,她还是个双重间谍,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也不太清楚
白桦林中的姑娘哟
虽然我和你已分手道别
也许从今天各一方
你是我黑暗中的掌上明珠
你是我孤独心灵的最后期盼
轮船在缓缓驶出了港湾
我俩的心儿却越来越近
有什么力量哦
有什么力量能将我们分开
轮船在驶奔远方
是什么哦
是思念把我们紧紧地连在一起
永不离弃啊
这首许多年前写下的小诗,成了卡后来一生中对梅嘉的无限怀念和忏悔的心灵绝唱。卡知道自己已经永远无法摆脱这种思念与负疚之情了。
二十四
卡将梅嘉的儿子佳从国家儿童福利院里领养出来的时候,佳已经快八岁了。他长得很象他的母亲,这点卡觉得颇感安慰。
你是我的爸爸吗?福利院的阿姨总跟我说,将来有一天爸爸和妈妈准会来接我回家的。佳睁着那双碧蓝晶莹的大眼睛望着卡说。
卡伸手抚摩一下他那粉嫩的小脸蛋,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妈妈她为什么不来呢?佳问道。
卡蹲下身体扶着佳的肩膀,对他说:你妈妈有点事情出了远门,她先让我来接你回家,以后总有一天,你妈妈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看你的。
卡以后的工作主要是负责国内反间谍方面,偶尔也到国外执行一些临时性的任务,都完成得相当不错。本来他的军衔可以晋升得更高的,可是他有点不走运。在情报安全机构进行的一次调整中,卡的顶头上司霍利尔局长调到别的部门去了,而接替他职位的是卡当年的校长魏斯少将。
事实也充分地印证了当年梅嘉在小树林对卡说过的话,卡在魏斯局长手下干了十年的处长,直到退役还只是个中校军衔。情报部门内部间的争斗倾扎也相当厉害,魏斯局长为了提拔自己一名在卡那个部门当副处长的亲信接替卡的职位,便以身体健康为理由让卡提前光荣退役了。那年,卡刚刚满五十五岁。
临走前他得到了最后一枚红旗勋章。一周后,卡专程坐火车去了当年邂逅他心爱的姑娘梅嘉的那个小镇子,去寻找那片小树林。
当年的那所侦察学校如今已经迁走了,那片桦树林也已经不见了,代替它的是一大片更加茂盛葱茏的森林。卡凭借着数十载特工生涯积累的经验,终于准确地找到了当年看林人住的木屋的位置。(原来的那木房子早已不见了)他把自己的一生所得到的总共四枚亮闪闪的勋章,还有一张当年手写那首情诗的发黄的稿纸,用一块手帕包好,埋在了一棵树下。第二天卡就离开了那个小镇。
老人的眼睛半眯着,久久地盯着前面好象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的故事似乎讲完了。可他整个人却仿佛依然沉浸在那无限的忧伤和眷恋中难以自拔。
佳呢,他怎么样?卡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吗?望着老人那班驳的头发和深深的皱纹我问道。
是的,卡一直将佳带在身边,除了他工作外出的时间,他们都是生活在一起。起初卡曾经考虑等他长大以后,也想办法让佳去继承他母亲的事业,去当一个优秀的谍报工作人员,去和g国、去跟那些仍然有必要打交道的国度打交道。后来,这种想法渐渐地被打消了,还是让佳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吧,结果卡还是没有将佳的身世的秘密告诉他。在佳十九岁那年,他选择了去念大学,也许是上帝在冥冥中的安排,佳念的恰好是他的母亲当年没念完的林木专业啊。老人缓慢地继续说道。
那么,再后来呢?佳就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我好奇而执着地盘根问底。
呵,他还是知道了。老人说道。
他知道了?那——我急于想了解下面的结果。
在他大学临毕业前夕,忽然有一天,佳在收拾房间时无意中竟然找到了当年梅嘉写给卡的那封信,唉,那封信本来卡应该毁掉的,可他一直舍不得呀,毕竟这是梅嘉留给他的唯一的信物呐。看了信之后,佳象发了疯一样地来质问卡。在泪流满脸的孩子面前,卡终于还是把那段隐藏在心底二十几年的往事统统告诉了他。唉,看来卡的确又犯下了一个错误,他不应该将这些本来应该由他们这一辈人承受的痛苦再让下一代的孩子来继续承担呵,可他又怎能不告诉孩子他理应知道的真相呢!
我注意到了泪水此时已经浸润了老人的双眼。
佳在了解了这个事实之后,又怎么样呢?我追问道。
实际上佳已经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了,在他拿到毕业证书的那天,他跪在卡的面前恳求卡帮忙让他进入安全部门工作,卡明白他的心思,他是想继承他母亲的事业呵。为此卡很为难,你也许明白,卡并不想让梅嘉的孩子再去从事那种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工作,卡想即使是佳的母亲恐怕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同样从事自己那样的事业。可是卡有什么办法呀,他终于还是拗不过倔强的佳。
卡动用了许多的关系和门路,甚至不惜厚着脸皮屡次去恳求他的一个老上级霍利尔少将,最后才把佳弄进了安全部门设在临近一个州的机构里,起初佳当的是内勤文职办公人员,后来经过他自己的努力,几年后佳也当上了一名外勤特工工作人员了。
再后来么,佳也找到了幸福,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在佳结婚的第二年,卡就一个人搬到了那座小镇子生活了,这样他就可以安安静静地永远陪伴他这辈子那唯一的爱人梅嘉,安安静静地走完自己的人生道路了。
说到这里,我发现老人的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忽然呈现出一种安详快意的微笑,那是一种近似孩子般纯真的笑意,这皱纹绽裂的脸上的笑容令我浑身感到一阵莫名的颤栗和感慨。
我相信佳一定是个出色的特工工作人员。我说道。
笑意在老人的脸上倏然消失了。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呵,让佳在冥冥中还是继承了他母亲的事业。只是他们这一辈人也是命途多桀呀。你是知道的,我们的国家经历了如同上个世纪初那样的大动荡,一切都在迅速地变化更迭,很多我们根本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前些年,就在佳正当年准备雄心勃勃去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他所在的部门被缩编裁撤掉了。跟许许多多的人们一样,佳也一度成为了失业大军里头的一分子,近几年他才总算找到了一份好歹可以养家糊口的职业,可是他再没有机会能够回到原先的工作岗位上去了。唉,当初,他要是去从事林业方面的工作,或者情况会好一些,也许都可以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了。他们这代人呀,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呵。没办法,这就是现实生活呵,你永远无法猜测得到命运之神将会下一站把你牵引到何方何地呀。
老人语气沉重地叙述道。
您、您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位叫做卡的老人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想亲自去拜访他。在谈话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提了一个随即自己都感觉十分幼稚可笑的问题。
年轻的小伙子,你难道忘记了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你呀、还是把这当作是一个故事吧。一丝笑意依然挂在老人的脸庞上。
一束阳光从树梢顶照射过来,无声地洒落在我的脚下和草地里,我坐在木椅上望着渐渐远去的老人长长的背影,他拄着拐杖慢慢的却是随意地走在公园里泥路上,形单影只踽踽而行。
嘿,能告诉我您有什么名字么?对着他远去的影子我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那高大而有些佝偻的背影,依旧在慢慢地离去,直到消失也不曾回头来看我一眼,仿佛根本就没听见我的声音。
在从n国回来的途中,我脑海里一路闪现着一首诗:
谁敢于承认自己钟了情
而不惊惶那就是幸福
他面对不可知的命运
怯懦的希望还把他爱抚
朦胧的月光会引导他
到情意缠绵的午夜里来
忠实的钥匙会悄悄地
把美人的门为他打开
可是我我凄惨的生活
却没有秘密欢情的安慰
希望的早春的花朵枯了
生命的花朵被痛苦灼干
青春已经抑郁地飞逝
我就要听见暮年的恫吓
我啊尽管已被爱情遗忘
但愿能忘记情泪的苦涩
最近,我在国内看了一则报道,上面叙说了有几个国家的间谍特工人员他们的凄凉不幸的后半生际遇。因为这些人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别的技术专长,一旦离开了谍报工作岗位或者遭到弃用时,大多生活潦倒与贫困为伴。文章特别提到了n国,说由于他们国家经历了社会大变革振荡的冲击,他们那里的退役下来的许多前谍报工作人员的生活景况尤甚不佳。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卡和佳,年迈的卡在这方面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幸运者了,而佳却似乎是一个命中注定得要历经更多磨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