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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知冷知热的,小寒的前夜,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而来,把一个安静的夜空拥挤得格外热闹。借着黄晕的灯光,大朵大朵的雪花反射着星辰的光亮。有风,雪花扑天盖地地来了。一场大雪迎来了小寒,这个冬日里最冷的节气,一夜的雪似乎还没有下够,转过天,天空依然慷慨地施恩大地。心血来潮,独往太子河和长白山赏雪,与天使共舞。
一、太子河赏雪
不知是太了丹怕冷,还是这流了千年的河水过于柔情,竟惹来了天使当保镖。安静的河水早已结冰了,上面又覆盖着厚厚的雪,轻轻踩上去,雪没至脚脖子处,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还真有点担心自己会踩裂了冰。
宽阔的河面上除了雪还是雪,很难找到一些生灵的痕迹,远处的工厂和楼房在天使的守护中也安静下来,片片飞雪轻盈地眷顾着我的视野。
诗一般的意境看得见,摸得着,搓一个雪球,以弧线抛掷出去,打在岸边的一株松树上,瞬间便落英缤纷,并伴有一声声的巧笑。树后转过两个红点,巧笑原来就是由这两个红点发出的。两个六七岁的女娃娃如从年画里走出来,红红的棉衣,衬着白玉般的脸蛋儿,好看极了。茫茫天地中,突然闯进这么两个小可爱,于人于自然,都是一份惊喜。
敛了张狂的脚步,怕打扰了娃娃们的无邪,她们的身后站着同样红衣打扮的母亲,看到陌生的我时,先是一楞,然后释然地一笑,这样空灵的世界里,相遇便是缘吧。
把这个空灵的世界留给她们吧。站在河堤上,太子河流动着白色的精灵,一直流向海的方向,冰的下面一直欢腾着水,冰的上面是天庭赐予的棉衣,还有两个正在打雪仗的女娃娃,以及一位慈祥的母亲。
二、长白山戏雪
从太子河抽离出来,来到了城市最东边的山口处,下一步,我该进山了,从山口进去,目标长白山。
山坡上依然没有生灵经过的痕迹,身后只有我歪歪扭扭的脚印,深一下浅一下地顽皮着。零星的几处人家卧在山脚下、山坡上,一声声的犬吠绵延开去,一直传到很远的很远。几缕炊烟升腾着山里人家的童话,童话在原始森林中演了很多年了。山里人烟稀少,使得整个山林完全迷茫在天外飞仙的神奇中,两边的连山没有中断之处,连山连着长白山的主脉。
一步一个深深的脚窝,走不到半个小时,我已在雪上躺倒了多次了,仰首朝天,耳畔传来了山的呼吸,不急不缓,眼前还有不知疲倦的天外飞仙,片片飞雪落在脸上,轻轻的、凉凉的、柔柔的,人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品味伟大与深刻的内涵,真不愿起来。
有种声音由远而近,在这静寂的森林中显得异常的清晰。猛的站起身来,山路的尽处,一路飞奔下来七个黑点,在我的瞳孔里一点点地变大,直到我的眼睛装不下它们了,才发现,七只高大威猛的大狼狗撒着欢地直奔我面前。
一眼便认出领头的那只大狼狗是“阿黑”混身上下黑得一点杂毛也没有,此时却落满了雪花,乌黑的眼睛里反射着纯洁的光亮。奔到我面前时来个紧急刹车,精神抖擞地立在我面前,摇着粗壮的尾巴鸣的一声看向我。
“阿黑!”
刚一叫出声,阿黑便扑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扑倒在雪地上,这家伙,几个月不见,还是这般的热情。其它六只狼狗是阿黑的宝贝,也算是老朋友了,围着我和阿黑闹着,一会工夫,我和它们的身上全是雪,老友相见,分外开心。闹够了便和它们一起往上山去,走进茫茫的原始森林。
与“狼”共舞,该是件刺激而惬意的事情。阿黑不喜欢走平路,向来喜欢在山林里穿跃着,带着它的六个狗宝贝,在雪地上疯狂地欢腾着。满山里只听得一声声的“狼”嚎。参天的古树上,一朵朵“梨花”应声飘落,飘落的过程学会了盛开。落单的人眼望着迷蒙的古树、石壁、狼狗、“梨花”恍忽间如在梦中。
山林里一串如水的笛声袅娜出来,人从音乐中醒来,看不到吹笛的看山人,那感觉宛如隔着一个寓言说话。漫天飞舞的天使在笛声中徐徐地展开。七只狼狗风驰电掣般地在山林里狂奔着,捕捉着一声声的笛音。
捉住了笛音后,我在看山人家的火炕上喝了一杯纯纯的烈酒,然后,起程离开。再一次站在山口处,左边是巍巍长白山,右边是天女木兰的城市,左边是不肯落入凡尘的七只威猛的大狼狗,右边是城市中闪烁的霓虹。
呵,不舍的是人和狗,霓虹一直独自精彩着。一整夜加上一整天,天使还是不倦地在人间飘飞着。
(注:阿黑是看山人家的狗,每次进山它都会来接我,去年又添了六个狗宝贝,今年秋天我第一次和六个狗宝贝见了面,几个月不见,竟然还记得我。山口回望的那一瞬间,七双如狼的眸光里有什么扯着人心,但它们始终不肯走出大山一步,就在尘世以外把我目送到尘世之中。)
200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