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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之前,山上的狼神出鬼没的。白天一些动静也没有,从不打扰人们的生活,可一到了夜间,山上便传来阵阵狼的悲鸣。我就住在山脚下,狼的怆然悲鸣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而我,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也曾走进原始森林,也曾为自己的蠢蠢欲动而兴奋不已,然而,当我远离了那座山,怆然的悲鸣只回荡在记忆深处了,能做到的,只是不敢记忆,也不能够忘记---雪狼的呼唤,我的魂丢在那座山上,丢给了雪狼。
初冬时分,天不算太冷,选择这个季节走进了雪狼生活的世界,感觉是透明的贴切。明朗的天空蓝的若一片汪洋,漂悍的长白山上奇峰加怪石,就响亮在这片汪洋中。空气中还有秋天的味道,秋天,不舍地恋着伟岸的长白山的余脉,也许,就想眠在这山中吧。
简单的运动鞋,发白的牛仔衣装,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初冬的阳光,也遮住了一双藏满心事的水眸。双肩背包里装着少量的干粮与水,心里揣着未知的结局走进了原始森林。踩着千万年风化而成的石头,山中的枫叶,接纳了我。长白山被五彩斑阑的枫叶点染的热情又浪漫着。
站在山的掌心,任枫叶多情的丝缕缠绕着我。满山满谷的枫叶一定是疯了,吵着闹着,心情地放纵着。睁开眼,让你怀疑眼前的真实,闭了眼睛又如幻如梦。
随手接住了一片盘旋了许久也不肯落下的红枫,叶上仿佛有一种冷香,在袭扰着你。惊诧着它的颜色如血一样的醒目,难怪古人说枫叶是血染的风采。山海经里记载“黄帝杀蚩尤于黎山,弃其械,化作枫树。”传说黄帝杀蚩尤后,兵器便化作枫树林,因兵器上有鲜血,所以枫叶便是红的了。
因为有了这样的传说,手心里的枫叶似乎不再轻灵了,颤颤微微地在我的手心里一点点的沉重着,传达着醇厚而绵长的意蕴。秋天逝去了,可枫叶还活着,托寄着无限的情思。
以热恋之姿托着这份沉重,不知过了多久了,胳膊有点酸痛,手一倾斜,如火的红枫意没一丝的眷恋舍我而去了,一片挚爱的誓言从此埋进了土里。原来,秋天一直隔浅在我的心里,明白了一个“愁”字。留在手心里的,竟是沉沉的思念。
漫山遍野的红枫一层层地沉积在我的脚下,脚下涌动着长长的呼吸,我能感觉到律动的节奏,敲在我的心鼓上,通感着一种野性的呼唤,我清醒地知道,那是雪狼的呼唤。
顺着潺潺的溪流而上,每一步都给我注入了神奇的刺激。叮咚的泉水似乎也蕴含着雪狼的味道。山水清澈,无法找到水源,但我却知道从远古的清幽处走出来的山泉水,流了千年万年了,不倦地追求着,一路唱着天音神韵,追逐着隔世的情缘。本是伤感的思念,却被这清澈的泉水叮咚出水样的旋律来。
还没到北风劲吹时,纷纷落下的红枫不管不顾着生命的终结,依然在堕落的途中舞蹈着血色魂魄。生命终结在流水中,便找到了不枯萎的理由。水的轻愁载着枫叶一路漂泊,一路流着泪。刻骨铭心地想望着,遥远的江南,有个人会弯腰拾起这枚流泪的诗笺,迷惘中让相思返航。
有一些枫叶紧紧地咬住了枝头,尽管生命的链条开始干涸,依然咬住不放,把绿叶对根的情思,演绎到地老,演绎到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