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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挂在眼角已有一年,思绪撞击梦幻让脑携着思念走到今天。泪水与思绪调和的这杯苦酒,这滋味,兄弟,你在天堂中可曾读懂哥哥对你的泪水涟涟。
不该呀,我不该太大意,以为父母的长寿就能让我们姊妹四人也都长命百岁,而忘却对你的督促,疏忽了我们家有高血压病史的问题;你不该呀,明知自已有病也太无所谓。也许你内心的痛苦我们无法知晓,但你应找个人倾吐,那样也许就不会让我们只能面对你的像片流泪。
梦不断的翻阅心灵之书,开启尘封的记忆,串起件件往事,如烟飘过。但思念却永久的停留在梦境之中,一切的一切都不会从来,要是有来生,我还愿意做你的哥哥。
你从小就聪明,逗人喜爱,外婆老笑你是我的跟屁虫。记忆最深的就是外婆一叫:“民,尿尿”你就赶忙将痰盂举过眉梢:“哥哥,尿”那时我六岁,你才两岁半;我们俩共同做过一件天大的坏事,就是将才一岁多的妹妹差点淹死。那天我下午不上学,你就跟我一起在院子里玩,见妹妹抓着水缸在往里看,我俩就跑了过去:“哥哥,水里怎么有个我”我说你进去了就没有了。你听后二话没说就把妹妹抱起掀到了水缸里,然后我们就到外面玩去了。我们走后一邻居发现妹妹在水缸里,便将她拎了上来交给了外婆。事后想起还真有些后怕,要不我将少了一个善良的妹妹。那年我八岁,你四岁半。
自从你上了小学,(哦,你上学还是我给你报的名)我就再没有赢过你的棋,不论围棋还是中国像棋,我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从那时起你的性格也开始有了变化,你喜欢上了看书与下棋,你走向了内向,父母都认为这是件好事,现在看来,内向的性格害了你。
文革中你的棋艺有了巨大的飞跃,你在我们那一带已小有名气。你常跟我一起到我同学家去学棋,他那时已是四段的水平(七九年他已是湖北省业余围棋的冠军),虽然他的围棋利害,但像棋却强不了你多少,十盘中你也能胜他三四次。
父亲有“历史问题”害你没能读上高中就到农村插队,有一次你从荆门农村到我插队的潜江来玩,你下了船竟然没有问一个人就走到我住的小屋,你的叫门声让我惊呆了。“你怎么找来的?”“我一上岸,翻过大堤就到了你说的小镇,穿过小镇就发现了你那双北京布鞋的脚印,跟着它就走到了你这里”的确,潜江那里乡间的道路全是砂质地,动物走过都会留下印迹的。更何况,那时农村的人是不会穿这贵的布鞋的。
我最初招工是被招到了县砖瓦厂,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你随后招到了江汉油田的钻井队,虽然也同样艰苦,但你的代遇却比我好得多,必定你是在中央企业,当你看到我没长筒套鞋时,你便把你自己的套鞋给了我,帮我渡过了我人生中最艰苦的几年,而你在随后的两年中,下雨也只能穿着工鞋打井,更何况这时你已随井队去了吉林省,你是怎样挺过来的,我不敢想像。想想当初你的为人,我的泪水已不自主的淌了下来,弟弟呀,我的好弟弟,哥哥想你了!
记得那年母亲过七十岁,你特意从油田赶回武汉,为母亲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席间,不知父亲为何对你发起了脾气。在众亲友的注目下,你没有解释,更没有顶撞父亲,为了母亲高兴,你默默的将饭吃完。收实完碗筷之后,你与父母亲友打完招呼后,连夜回了油田。你的内向让你有了一副好的脾气,不任父母怎么说你,你都从不还嘴,你有再多的苦衷也就一个人承受,你的一生其实过得很苦很苦,而我在你活着的时候却没有能好好地帮帮你,哥哥真的是对不起你。
触物生情,你给予我的一切我会铭记心间,你对父母的孝顺是我的榜样,你对姊妹兄长的大度大方、无私真诚是我们怀念你的源泉。安息吧,我亲爱的弟弟,一路好走!
2008/11/24凌晨六点半
2008/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