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丑陋的小城

大江南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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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漫步在小城的街道,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暧昧而淫糜的气息。我不知道家乡的小城怎么了?是因为物质的满足而堕落还是因为精神的空虚而沦丧。看看那些五颜六色闪烁不定的霓虹灯,你就能触摸到那种裸露着的下流,还有不尽的欲望。

    是的,每一个娱乐场中,穿梭着暴露的小姐和渴望满足的妇人以及那些尽情享受肉欲的无耻男人。酒吧是如此,看,一个个贴着纹身穿着吊带短裙的年轻漂亮的女孩正依着男人们在大口品尝青春的盛宴。歌厅是如此,包厢里美的让人垂涎的少女正翘着屁股露着奶子坐在男人腿上高唱着人生华美的乐章。舞厅呢,想来也差不多吧,靓丽的女性们正用她们优雅甚或疯狂的舞姿尽情释放着内心难以言表的欲望

    这个小城变化太大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金钱在起着作用。满眼望去,街道上不难发现奔驰、宝马、本田、标致、凯迪拉克,那些国产别克、大众、通用、现代数不胜数。的确,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昔日的小镇一下子发现成为常住人达二十万的小城,工厂遍布城市的每个地方。一幢32层投资达四亿五千万高楼拔地而起,当我看到大美人刘嘉玲与长得矮、胖且丑的老总站在一起为这个城市的步行街开工奠基剪彩时,我真正明白了金钱的威力。

    我知道社会是要不断发展的,可是我仍然不适应这里的场景。走在街上,已经要接近午夜了,可是人流还是如此繁忙。街道两旁的店铺还在营业,特别是那些美味小吃,比如集集小镇、小文汤包,台湾中式快餐店等,就连肯德基店里还坐着许多人。我真不知道,这应该是一个镇级小城的情景吗?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一个在上世纪八十年就被誉为“华夏第一镇”的小城,发展到2005年的今天,也不为过。可是当我缓步走在街道上时,还是着实被眼前的一幕幕情景震惊着,我甚至感觉到自己作为这个城市居民的一种羞耻。贯穿城市南北的那条街道,是小城最热闹的地方,这里许多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同时也汇聚了在部分餐饮、娱乐场所。走在这里,你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女孩,而且你完全可以找到许多前卫而且美的让人惊艳的女子。

    站在文化中心的门口,看到从对面“金碧辉煌”里走出来的一个少女,长发、吊带、泛白的紧身仔裤,给人的感觉特清纯,要是我在图书馆或者地铁站里遇到她,准会为她神魂颠倒。即使此时,从那个充斥着酒精药物强烈而疯狂的节奏甚至还有色情与性的娱乐场所走出来,我仍然没有把她与那些女人联系在一起。可是,当她来到我的跟前拦下一辆蓝色的士时,我却听到了她这样的一句话:我没钱的,你带我去吗?原本以为司机会立即开走,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打开了车门,让她上了车,还为她关上了门,并且在把手抽回来时顺便在她脸蛋上拧了一把,接着车子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看着这辆城市特有的的士从眼前消失,我真的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事实。是的,看看这个城市的的士,你就明白了这里为何变的如此。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的士的品牌就一种----桑塔那,以及它的两种型号----普通型与2000型,它们只有两种颜色----黄色与绿色。我不知道他们为何只有一个品牌两种型号,也不知道为何只是两种颜色,我只知道每天都有四五百辆这样的车子整天在街道的每个角落行驶,并且生意很好。的确,小城是发达的,消费是高的。

    这里是商贾汇聚的地方。不但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同时你还会时常看到日本、韩国、西欧甚至阿拉伯的商人在饭店、酒吧、歌厅出现。而且你还能偶尔看到金发碧眼、身材高挑、性感美丽的俄罗斯小姐从富人们消费的“海阔天空”里出来。一个个别墅区让你很难想象这里有多少富翁,大街上时常看到年轻的女子开着各种颜色的跑车招摇着。记得办公室的同事说,他老公单位有头面的人几乎人人在外面养着年轻的女人,而且一个六十岁的老家伙竟然养了三四个。是啊,钱要来干吗?不就是挥霍吗?说的好听点,还是为人家解决生计问题。

    那个感觉清纯的少女是被的士载走了,我在茫然之中向前走着。来到了小城的第一个广场处,这里灯光闪烁,如同白天。在右侧,金达娱乐城里,似乎看到了一个个嗨药后在强烈的节奏下疯狂地摇晃身影,以及坐在高脚椅上喝着冰啤,调着情的姑娘小伙。而在左侧的岗亭里,警察同志正在打着瞌睡。

    这时,一对男女从我眼前经过,男的大约四十岁光景,女的最多二十来岁。男人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正在女孩腰间裸露地方摸索着,给人一种急不可耐的感觉。其实,我的猜测一点不为过,因为他们正向广场南街道口的那家重新装修不久的宾馆走去。当他们走进宾馆的大厅办理入住手续,我也来到了城市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两个广场之间的那条街。这里的一切真的让人难以想象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这里没有按摩房也没有洗头房可以说没有任何色情场所,有的只是商场美食屋宾馆甚至几家银行,可是这里却成了最色情也是最丑陋的地方。对于这里的色情与丑陋是早有耳闻的,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据说你早上四五点钟站立在街头,就能听到宾馆的窗户里传来女人做ài兴奋发出的尖叫声。当然那时的我还没有来到这个城市,也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我也一直认为是传说的人夸张了点。

    可是事实上,现在,当你白天走过这里,即使是清晨,你仍然可是看到几个年轻的女子在游荡,她们甚至不放过那些买菜的和骑三轮车的老头。我真的无法想象,那些清晨很早起来夜晚连续工作的老头竟然会用辛苦劳动换来血汗钱图一时的痛快,而且还要冒着得病的危险。人啊,真的很丑陋,即便这些值得同情的老汉。

    当然,清晨,这样的事情可能只是偶尔,正如每次我下午上健身房路过这里时,可以看到零星的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在这里拉客,她们的目标一般是拿着公文包的外地中年男人以及对她多看几眼的色男人。记得有一次,我来时看到一个女孩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来时又看到这个女孩坐上一个开摩托车的男人。不过,不管这些女孩生意怎么好,一个下午能做上几个生意,毕竟你只能偶尔看到几个。可是,今晚快接近午夜时分,当我走到这儿时,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竟然成了一个市场。

    街道的两边站满了人。女人们花枝招展,有年轻漂亮的,也有年老色衰的,有涂抹的幽灵般的,也有清纯的如水似的;男人们大多是社会底层的,是打工一族,还有许多是开黑摩的。我看到他们正在明白张胆的讨价还价,这儿一堆,那儿一簇的。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竟然成了公开的人肉市场,而此时警车则正从街道上驶过。

    再往前走,是几家浴室、酒吧和ktv,我知道里面的小姐正在用青春的肉体交换物质的享受。每每夜晚时分,你可以看到许许多多漂亮性感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坐着的士或三轮车优雅地走进去。继续往前走然后左拐弯的那条街,可以说是这个城市的红灯区,这条几百米的街道两旁到处是洗头房。当你走过这里,只要朝里面看上一眼,那些站立在门口女孩就会展现迷人的微笑然后微微招手。无论什么男人,她们都会这样做。你不得不佩服她们对职业的敬业精神。

    其实这里的一切景象让人看到感觉并不怎么奇怪,毕竟这是一条人流不多的街道,而且位于这个城市南边,周围除了居民区,并没有什么。而且街道上没有路灯,黑暗可以包容丑陋的存在。可是,当我回来时走到这个城市最富历史文化与地方特色的祭祀蚕丝行业祖师的公祠时,你却又一次走进另一个红灯区。在安静而肃穆的公祠边有一条小巷,里面布满了洗头房,你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们与这里的小姐在里面淫荡的声音。

    是的,这个城市太肮脏了。即便这里的建筑再华丽,即便这里的经济再发达,即便这里人们再富裕我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却是丑的淫的臭的。美丽的外表之下是人性中最丑陋的东西。街道,灯光,人流,就连河水与空气,都无尽地散发着这种腐烂的东西。你能看得到清澈的河水吗?你能呼吸得到清新的空气吗?经济是发展了,生活也富裕了,可是人身上失去了太多太多。为此,我是多么憎恨这个淫荡而丑陋的小城,于是,我不禁发问,是谁让它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