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景那树那水那人

东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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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人总是那么忙忙碌碌,甚至连回忆的时间都没有。几日前,突然接到朋友徐焱打来的电话,让我到电子信箱里去收一封信件。我放下手中的工作,打开邮件,原来是一张16年前的老照片。

    这是1988年我在上小学四年级时的一张合影。当时正值六一儿童节(这个日子现在对我来说是那样的平淡,而在当时却是那样的重要而神圣),县里举行小学生体操比赛,我们校抽了40多个人组队参赛,得了第一名,于是便有了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我站在队伍最上边一排稚气的笑着,傻傻地看着前方,谁知道当时的小脑袋里在想着什么,也许是回家怎么向父母炫耀今天的成绩,也许是怎么向父母讨赏,再或许是在想今天得了奖老师是不是会开恩不布置家庭作业。照片的背景就是我们当时的教室,一排普通的青砖瓦房,三棵高大的楝树矗立在教室门口,几枝叫不上名的植物散乱地交错着,让看惯了钢筋水泥的我,现在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切。要知道,这片操场和那三棵楝树曾经带给儿时的我多少的欢乐。那时的课间十分钟绝对是疯狂的十分钟“斗鸡”、摔跤、跳高、打架、“抓贼”还有做体操、玩游戏,全都在这片操场上进行,常常是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土、暑天一身汗、雪天一身雪,孩童时的天真和活泼全都在这片操场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还有那个轧水井(当时哪来的自来水),水质是那样的甜美,每次上课铃一响,同学们都会争先恐后地拥到轧井前洗手、洗脸、喝水解渴(奇怪,当时从没出现因喝生水而肚子疼的现象)。轧水井边长满了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有时人拥挤了肯定会有某个“老大”摔倒,立刻就会引起一场哄笑。

    照片上的同学们我能喊出名字的也只有常联系的徐焱、沈捷、郝健、李雷几个人了,还有几个依稀记得名字,也能在大脑内存中找到残留的记忆碎片,但人早已杳无音讯,音容笑貌也就象残缺的网页所显示的那样:该页无法显示。其余的就象似曾谋面的陌生人一样,只记得好象在哪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这真是现代人流行的一种通病,一种尴尬。大家就象是河里的浮萍,随着河水的流动忽而聚,聚得密不可分,忽而分,分得天各一方。也象是地里的蒲公英,本来亲密无间,风一吹,也许就海角天涯。

    时间能够改变一切。那时的翩翩少年如今即将步入而立之年,已经成家立业,那时的学校青砖瓦房早已被压抑的高大的楼房所代替,黄土操场也变成了冰凉坚硬的水泥操场,轧水井也升级为自来水龙头,孤独地蜷缩在卫生间里,而时刻预示着季节更替的三棵楝树也早已不知去向。看着今天这些人工雕琢的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和孩子们疲于奔命的样子,我真为时代的进步而痛心,也为今天的孩子们不能象我们那时那样贴近自然、释放本性而叹息。有时儿时的伙伴在一起,看着彼此老成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也只有感叹时光流逝之迅速和岁月不饶人之真理。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当你并不在意它的存在的时候,它过的是那样的慢。而当你终于明白岁月不饶人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时,它又是那样的来去匆匆,毫不留情。它把少年变成老人,把孩子变成父母,把相逢变成天各一方,把沧海变成桑田。这就是人生,它总是那样的令人不可捉摸。也许正是因为它的反复无常,才有了生活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正因为它的变幻莫测,才有了人生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