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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序:值父亲诞辰九十周年之际(1918——2008),不孝儿少华拜撰父亲年谱,并赋长相思二阕,聊以纪念。
长相思
其一
山几深,海几深,父母之恩亿万寻。痴情作啸吟。
淡酒斟,素果临,火化青钱涕泪淫。红尘寸草心。
其二
山也吟,水也吟,一曲长歌意味深。真情胜国琛。
尝苦霖,饮甘霖,莫畏人生百事侵。劝君惜秒阴。
1918年农历2月初6日巳时,父亲出生,取名尚勉,字承之,号继宗,别号坚忍。
1918——1923年,1—5岁,在长辈们(父亲有爷爷、奶奶,有三个叔公叔婆,加上其父母及三个伯伯及三个大妈,两个姑姑)的关爱下,欢度着幸福的童年。
1924——1930年,6—11岁,入私塾学堂读书。其间,父亲的爷爷带着大伯、二伯、三伯阖家人等,奔赴湖北孔垅,开榨油行,只留我爷爷一家三口留驻本土;其间,于1923年,父亲添一小弟,取名尚志,字启之,号继鑫。
1930——1931年,11—13岁,我34岁的爷爷不甘寂寞,去丰城洛市投资开煤矿,带父亲跟在身边学习、帮助打理账务等事宜。1931年,因世道不稳,市侩地痞人等,敲诈不成,遂横加干预,尚不见煤,煤矿便被迫关闭,投资成水漂。家道限入困境。在其兄弟的援助下,勉强度日。
1932——1936年,14—18岁,随父在家种田;1936年,我爷爷因连年心绪不宁,忧虑过重,便秘不治,撒手人寰,时年40周岁。18岁的父亲,向朋友贷款300大洋,风光地为他爸爸举办了出殯仪式;远在他乡的大伯们,事后有接济。
1937年——1938年,19—20岁,在父亲姨娘的辍合下,父亲去丰城孙渡一家杂货店打工,赚些钱财以养家。其间,我叔叔也去湖南常德一个本家开的杂货店里学徒。
(叔叔解放后进长沙水利设计院工作,娶湖南沅陵米氏桂凤为妻,生育三子一女,长子沅生,1947年生,早年在衡阳机床厂工作,后调益阳市某单位任工程师;次子解生,1949年生,1968年曾随母携弟妹下放回丰城故里,1969年在丰城故里应征入伍,服员后分在湖南益阳市某单位工作,也是工程师;三子荣生,1970年在丰城故里招工进南昌市603厂,后从厂里入伍,服员后回603厂工会工作,并与同厂职工徐姓老乡结婚,2003年603厂改制下岗,现不明;小女红妹,其情况不明了。——我与叔叔一家,少有往来。个中原委,另文交待。上述情况,是堂弟荣生2003年提供的。叔叔婶婶眼下情况不明。)
1938——1940年,20—22岁,在我奶奶的运筹下,父亲去到江西兴国县,投奔在时任国民党兴国县法院法官的姨外公名下,先做法警,后当录事。1939年,请假回家,娶丰城县拖船乡郭厚村聂氏为妻,完婚后携聂氏共赴兴国任所。1940上半年,聂氏怀孕,不幸暴病卒;
父亲在职期间,手录三国志中各将领之间的书信往来一卷,三国志中的诗赞一卷。对此,他曾解释说,其目的一为练字,二为提高文学素养,三为读懂三国;
1940年,鉴于时局动荡,妻子病卒,辞职返乡;
1941——1946年,23—28岁,在友人的介绍下,他老先生隐瞒已结过婚的事实,梅开二度,于1941年跟我妈妈结婚。1942年,生一女孩,取名谨珍,1943年,谨珍病卒。
在这几年中,父亲先是一边种田,一边做点小生意。1943年,分别在本村、湖北村、泉塘下村做私塾先生,其中,在泉塘下村时间较长。1945年初携我妈到泉塘下学堂共住。1946年农历正月初三,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为家庭带来了喜悦。取名文骅,字鹏飞,号韶华(呵呵,还有怀春、本源、胡谦等,从中可以看出,爸爸对儿子的面世是多么地喜悦,对儿子又是寄予了多么大的希望!现在我都还感到汗颜)
1947年——1949年,29—31岁,1947年私塾学堂关闭。父亲再度返家种田做小生意。1948年,喜添一女,取名艳秋;1949年底,父亲决定举家迁徙湖北孔垅与叔伯们团聚,行至途中,遇朋友告之,土改即将开始。考虑到,家里还有点田和屋宇,遂取消去孔垅的行程,原路返回;
1950年,32岁,农村土地改革开始。父亲被选调为荣塘乡政府秘书。妈妈被选进荣塘乡湖北保农会工作;
1951年,33岁,县里选拔青年去专区深造。父亲幸运入选。晚上,妈妈说,你去学习,家里怎么办?权衡利弊,掂掂责任,看看老娘妻儿,次日向上一纸请辞。母亲也随即退出农会,专门打理理家务;
1952年,34岁,父亲的本村好友金泉叔,其家庭历史上有前清为官者,土地与家境颇丰,出于多种考虑,父亲向乡政府举荐金泉取代自己的秘书一职,经过运作,此举得呈。父亲则改任龙光书院临时粮站会计;
1953年——1957年,35—39岁,龙光书院粮站撤消。父亲回家种田,做小生意。后任下边初级社会计。其间,先后赴浙赣铁路、樟树飞机场务工。修浙赣铁路期间,写有“人在外面心在家,只为钱财走天下。高堂老母常挂念,凤只鸾孤如鳏寡。”等诗句。
1953年,再得一男孩,取名文骝,字飞鸿,号光华。1955年添一女孩,取名艳芳,(——可怜我这弟弟光华和妹妹艳芳,因染麻疹遭灾,前后不到半月,便分别于1959年农历正月12日和25日双双离开人世,一个四岁,一个七岁!祥情另文交待)。
在土地改革运动中,家庭成份划为贫农,分得土地1。5亩,分得本村地主胡忍安家的闲屋一角。
1958年——1965年,40—47岁,先后任下边大队会计兼下边第七生产队会计,圳下第五生产队会计等,其间,做些小生意。经营项目涉及小百货郎担,烟叶、黄烟、香烟、棉纱带、耕牛等等,他所去过的城市有广州、贵阳、长沙、福建、青海、兰州、上海、武汉、南昌、青岛、济南、杭州等。在1964年至1965年的面上社会主义教育和1965年的全面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都被列为整治的重点对象。其中,1964年面上社教以“投机倒把”罪被罚款300元,并被责令必须在两天内缴清!我与父亲商量后,遂将土改所分得的闲屋一角给生产队抵100元,卖一头即将出栏的生猪得80元,东拼西揍得现金120元,按要求于第二天当着工作组和积极分子的面缴清罚款。(——相比之下,我就幸运多了。其一,1964年,我也是生产队会计,也被列为重点整治对象,经查却未发现我有“劣迹”除接受教育外,未被另行整治;其二,1964年五月,我以优秀团员和学习雷锋积极分子的身份,出席了丰城县团委组织召开的团代会;其三,鉴于我在社教中的表现,经社教工作组高组长推荐并亲自找我谈话,引导我写入党申请书。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最后“组织建设”阶段,我被吸收为中国共产党组织的一名预备党员,并于1965年12月21日宣誓。还提拔为拥有11个自然村、17个生产小队、人口过4000的荣塘大队会计,1966年1月1日起生效。是年我20岁)。
1965年下半年,父亲拟为我完婚,因社教而作罢。为防抄家,遂将为我准备完婚的些许财物,转移至我准岳母家。父亲称此举是“有备无患”其间,1959年农历2月得一女,取名艳琴;1961年农历11月,我祖母逝世,享年68周岁;1961年农历10月,又得一女,取名艳珍;
1966年——1968年,48—50岁,父亲安分守纪。偶尔还做点耕牛生意。1966年5月16日,中央发出通知“文革”开始。一场破四旧反迷信活动在农村席卷,迎新娘坐独轮车的,拉下来;坐自行车的拉下来;烧纸祭奠英灵的,缴上来;妇女留长发的,剪下来;穿“奇装异服”的,脱下来;接着,公社召开三级干部大会“狠批邓拓吴含廖末沙三家村和燕山夜话”事实上,这“三家村”和“燕山夜话”究竟是如何反动的,谁也说不出道道来!只听说他们反对毛主席,就竭斯底里地在那空喊着“打倒”的口号
农历十月初六日,父亲为我举办婚礼。亲朋好友等总共办酒一百二十多桌。我揣摩,这年,大概是父亲有生以来最得意,最风光,最体面的一年。筹办前夕,我曾提醒,眼下正破迷信,搞得太张扬是否会有麻烦。父亲说,你不是天天在念道毛主席的“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和穷则思变,要干要革命”么!我就要让哪些在教育运动中所谓的积极分子们看看,出出哪些窝囊气,没偷没抢,行得正,站得稳,钱是自己赚的,怕个屌!我一想,对呀。(只是,事后,在党内我因此而被延长预备期一年,这对我震动很大,教训颇深)
1966年农历12月29日——这年没有大年30——,爸爸又添一女,取名艳梅。
1968年,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如火如荼。大队的几个主要干部(书记、大队长和会计全都靠边站),父亲再次被列为重点清理对象,立案重点清查,并由下放在荣塘公社的中共江西省委党校干部亲自抓,接下来是对父亲解放前在兴国县工作的那段经历,不吝时间和钱财,紧追不舍。一拨一拨的“审查”一拨一拨的调查,还好,一片光明。也是党校干部政策水平高,工作方法好,否则,爸爸的一条苦命必定被哪些“不读书,不看报”的野蛮分子们逼得无奈。在调查期间,就有不谙世事的野蛮人,又是打,又是逼下跪。对此,爸爸象他的别号一样“坚忍”不屈。最后,仍以“投机倒把”为罪名,再次罚款300元,当时只交了150元。1969年我去英岗岭后,原大队长和书记,再度理事,便将余下的那150元罚款给免了。
1969年——1981年,51—63岁,开始,爸爸积极发展家庭付业。先是上山砍山竹,卖给人们做瓜蓬、编鱼具,后是干脆自己学编菜篮子,这卖原料和卖成品,收入肯定是多些。1969年下半年,我受公社指派,前往英岗岭铁路某连队当会计。他老人家在家引领几个女孩,农闲就上山砍山竹,编菜篮,农忙就出工。
1976年,大事有:这年农历润8月;塘山地震;周总理、朱德委员长相继谢世;9月8日中秋节,9月9日毛主席逝世。父亲也于9月9日高血压轻度中风。
10月1日,爸爸携我幺妹艳梅来昌看焰火和治高血压。(我于1975年调来南昌)
1976年后,父亲顶着高血压的压力,仍然时不时地跑来南昌,贩卖些小品,赚几个小钱以充家用,而令人寒心的,是他来南昌从不来单位找我!有时漏乘火车,干脆就在候车室挨上一晚。
1981年8月10日凌晨4:33分农历辛酉年7月11日寅时,父亲与世长辞。享年63周岁。他临行的那一刻,我还在南昌宿舍的睡眠中,梦都没给我托一个,大概防吵醒我!他知道我有睡早觉的习惯。
父亲的丧事,也算圆满风光。酒宴加起来也是一百三十多桌(按习俗,共四餐正席,每餐30桌左右)
父亲年谱圆满!
安息吧,爸爸!
2008年3月13日星期四农历2月初6日(雨)
为了能反映我此时的心情,抄录黄小茂所作懂你歌词于后,以示悼念
懂你
你静静地离去
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
多想伴着你
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地爱你
花静静地绽放
在我忽然想起你的夜里
多想告诉你
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
一年一年风霜遮盖了笑脸
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体会
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
春来春去你的爱已无声
把爱全给了我
把世界给了我
丛此不知你的苦与乐
多想告诉你
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懂你
把爱全给了我
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的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
多想告诉你
你的寂寞我的心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