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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嫂冲过来，唐晚晚却并没有吐出来什么。
那口气艰难的缓过来之后，她狠狠的干呕了好几下，虽然脸色更加惨白了，但呼吸也很快平息了下来。
“太太，你是因为太担心了，还是身体不舒服？要不然我给先生打通电话吧？”
唐晚晚咬牙控制住身体的难受，转身冲张嫂摆摆手，“不用，我好点了，你给我倒杯蜂蜜水吧。”
“好，好好，我马上去！”
张嫂走开了唐晚晚狠狠吸了口气，才将按在沙发上的手机重新拿起来。
电话里还有薛染着急的声音，“你别乱动，我已经下楼了，马上过来。”
“喂？”
薛染是个急性子，挂断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敲响了公寓门。
唐晚晚将张嫂支开了，指着自己已经恢复过来一点红晕的脸色，“刚才是着急到了，身体没什么事。”
“可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瘦了？”薛染打量着她，问。
“有盛浅予那个威胁在，我能吃好睡好吗？”
薛染虽然不大相信，但顿了顿，脸色倒也跟着平静下来，“那我刚才跟你说的事……”
薛染来之前，唐晚晚脑子里也不是没有想这个问题。
默了默，她扭头看着薛染，“他有没有受赂我不知道，但，我担心他升迁会被人拉出来做文章。”
唐晚晚的事，薛染鲜少有不知道的。
闻言，她也跟着沉默下来，“那，会不会影响到靳家？”
这，也才是唐晚晚最担心的！
如果唐继德只是受赂的问题，他但凡是做了，就算伏法也是罪有应当；如果没做，早晚都会水落石出。
但如果是因为升迁问题被扒出来，那么，靳家也逃不掉！
“有……可能。”
薛染眉头也跟着狠狠拧起来，四下打量了一眼公寓：“靳墨彦呢？”
“上班去了。”
“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上班？”薛染惊诧。
“有什么问题，他会打电话给我。”
薛染默了一会儿，又轻叹了口气，轻轻将唐晚晚抱住，“那现在怎么办？其实唐家这两年对你未免有些太狠心了，要不然，你不要去趟这一次的浑水了？”
“……”
“你跟靳墨彦，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现在的立场很重要，这样的事情但凡发生了，靳家，肯定也会希望你跟唐家划清界限。”
唐晚晚扭头看着薛染，顿了顿，又轻轻抱住了薛染的肩膀，“我都知道。”
“虽然有点自私了，可，你父亲的位置本来就来得不那么光彩，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把靳墨彦也拖下水啊。”
忠义不能两全，说的就是她现在这样的感觉吗？
唐晚晚心思紊乱，一直到送走薛染，她脑子里也没什么头绪。
或者，唯一可以坚定的是，她不应该在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见唐家的任何一个人吧？
怕什么来什么。
又休息了好一会儿，感觉身体好了不少之后，唐晚晚突然想起来林尘接手的案子开庭日子迫在眉睫了，她刚换了外套准备出门，结果人还没进电梯，电梯“叮”的一声，居然刚好就停在了她所在的楼层。
这一楼除了张嫂和她，今天大概不会有其他人吧。
她脑子里的疑惑还没成型，一张熟悉带着威严肃穆的面孔，已然占据了视野里。
“奶，奶奶？”
这一整天，没有哪一帧不像是做梦的！
唐晚晚惊讶、不可思议，但老太太找上门来，她仍旧不得不乖乖叫人。
“这个时候，打算去哪里？”
唐晚晚刚转身要邀请老太太进门，冷不丁靳老太太上下扫视了她两眼，出口尖锐：“唐晚晚，你该不会这个时候，还打算回你唐家去给我惹一身骚吧？”
“我……”
唐晚晚愣怔，靳老太太眼底如同埋了千百根钉子，“你这个女人，枉费了墨彦这么维护你！”
唐晚晚皱眉，“我没打算回去。”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这个样子准备去哪里？难不成这午休时间了，你还打算去上班？”
遇见靳老太太，还真是百口莫辩。
又或者说，她给这老太太的印象实在太不好，她的一言一行，已经被老太太自然而然的恶意曲解了。
唐晚晚的心跳，又渐渐凉了。
“我就是要去上班，最近有个案子快要开庭了。”她降下了音调，轻声说。
靳老太太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她看了两眼，半晌开口，“唐晚晚，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去上班？”
“……”咬牙吞下快用到嗓子眼的一口气，她漆黑的眸光看向老太太，“奶奶，那我现在应该做点什么呢？”
“外界绯闻愈演愈烈，靳家都快受牵连了你不知道？”
唐晚晚努力平息呼吸，“我现在能帮靳家做点什么吗？”
靳老太太上下打量着唐晚晚，气不过，反又笑了，“做什么也就免了，你既然这么想跟墨彦在一起，唐晚晚，趁着这个机会，你跟唐家断绝关系吧。”
“……奶奶？”
“只有你们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断绝关系，你爷爷之前帮你父亲的那些，才不会被人扒出来。”
唐晚晚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脸色迅速煞白。
“你不是爱墨彦吗？你怎么都不肯跟他分开，现在就忍心看着靳家就这么被你们唐家陪葬？”
老太太的指责，声声入耳，好像一颗颗钉子，生生的钉在了唐晚晚心坎上。
她没想到过，更，没想到要这么做。
不帮唐家什么，她或许还能说服自己。
可，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