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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卉聿的帮忙下,唐可欣和妈妈搬进社区开始新生活。
转眼一个星期快过了,一切都很顺利,只除了唐可欣一直找不到工作。
到了这个节骨眼,她不得不认清——爸妈这辈子将所有的钱都拿来栽培她的兴趣,让她学舞,但不能跳舞之后的她,实在只能用“一无是处”四个字来形容。
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她虽有点失望却还是坚持不放弃,只要没出门找工作的日子,她也会听话的在社区里头帮妈妈打扫。
母亲的工作很琐碎,要整理一整个社区常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若多一个人帮忙,便可以早点完工,早点休息。
“妈,我去把a栋的楼梯拖一拖。”她拿着水桶和拖把向正在打扫中庭的母亲打了个招呼。“好。”陈美兰分心看了她一眼“上下楼梯的时候要小心点,别忘了你的脚才刚好。”
“我知道。”唐可欣一笑,拿着拖把和水桶坐电梯直达十五楼,预备从顶楼一层一层的往下拖着楼梯台阶下楼。
脚装着义肢,虽然她行动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上下楼梯多少还是不方便,所以她特别小心,速度也不敢太快,毕竟若再受伤只会给妈妈添麻烦。
“不好意思,大哥,奕青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唐可欣的动作停了下来,听到楼下有轻柔的说话声。
“今天公司召开临时董事会,上个星期我已经跟他说了,现在我亲自来接他,叫他出来。”
“不好意思,大哥。”细柔的女声语气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歉意“可是奕青他说——”
“你没立场苞我说话,我也不想听你说话,叫他出来!”
男人的声音冷冷的,甚至带了些仇视,但这语调却意外触动了唐可欣的心弦。
她忍不住弯腰探头,看到十二楼六号的门打开,她认得面对着她的那个女人,叫做秦维桐,昨天她还跟妈妈到对方家打扫过,她家有一个好可爱、好漂亮的小女孩叫古安黎。
她看见秦维桐脸上已没有昨日的优雅,反而有些手足无措,站在背对着她的男人面前。
而这个男人的背影她不由自主的挪近,想要看得更清楚。
“喂!迸奕恩,对我老婆说话客气点!”在屋内的古奕青原不想搭理自己的兄长,但听到他不客气的口吻,终究忍不住气的出现在家门口。
听到“古奕恩”这名字,唐可欣的心霎时一突。
古奕青伸出手将秦维桐拉到身后,不客气的看着兄长“她是我老婆,说的话就代表我。”
古奕恩对弟弟的怒气视而不见,冷冷打量着他一身轻便的服装“换衣服,车子在楼下等了。”
他不禁翻白眼“你是耳聋吗?我上个礼拜就已经说了——我不去!”
“别这样。”秦维桐无奈的拉着丈夫,不希望他总是跟自己的兄长起冲突。
他不顾她的阻止,只想要快点用力的将门给甩上。
“奕青,你闹够了吧?”古奕恩的口气带了一丝谴责道“今天的董事会很重要。”
他动作一顿,瞪着面无表情的兄长“去你妈的!现在是谁在闹啊?”
“董事会很重要。”他重复着同一句话,态度像是正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古奕青顿时怒火中烧“董事会重要个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不要装傻跟我说你不知道,今天是妈的忌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非得挑这天开临时董事会吗?你存心找我麻烦,我没兴趣奉陪!”
古奕恩脸上没有因为他的指责而闪过任何情绪,亦没出声替自己辩解今天开会的日期是他们父亲挑的,而不是他,有些话他根本懒得解释。
“我早就决定要去祭拜妈,你恨妈,这点我不予置评也管不着;你高兴当爸的乖儿子,把你的人生过得莫名其妙也是你的事,但别想强迫我变得跟你一样!”古奕青手指着电梯的方向“你走,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阴沉的开了口“上次开会已经有股东质疑你这一年像是人间蒸发,怀疑我们家内部出了争产问题,谣言满天飞,所以爸希望你今天跟着我一起出席,破除谣言。”
瞪着冷静的兄长,他感到火大“爸呢?”
古奕恩又沉默了半晌“爸在深圳。”
“good!”古奕青讥讽的点头“他可以不回台湾开会,我为什么就一定得要出席会议?”
“这是你的责任。”
“责任我只知道我今天要尽一个当人家儿子的责任,去祭拜我死去的妈妈。我没兴趣陪你去公司,在一群跟我没太多关系的董事面前演场一家和乐、家和万事兴的戏码!别拉了——”
他没好气的看着秦维桐道:“为什么你都只要我忍?是这个家伙欺人太甚。虽然他们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爸,但是我跟他们确实不算家庭和乐。你忘了之前他们硬要安黎去验dna的事吗?他们不接受你的一天,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
他没好气的看着秦维桐道:“为什么你都只要我忍?是这个家伙欺人太甚。虽然他们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爸,但是我跟他们确实不算家庭和乐。你忘了之前他们硬要安黎去验dna的事吗?他们不接受你的一天,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
秦维桐在心中叹了口气。她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在一般人眼中,她压根配不上像古奕青这种家大业大的少爷,但感情的事是外人无法理解也看不通的,就算不被祝福,他们仍旧彼此相爱,且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是偶尔看到他为了她跟家人剑拔弩张的场面,她还是会难过。
“我们也有替你着想,爸最后不也同意她生的孩子是古家的孩子?”古奕恩提醒他。
“去你的!说得好像你给我们一家三口很大的恩惠似的,想到就一把火。”他的拳头忍不住握了起来“我的宝贝女儿是不是我亲生骨肉干么要你们同意啊?今天开会你自己去,我死都不会去!”
说完,他不顾妻子的反应,硬是将铁门砰一声关上。
古奕恩站在门口,看着钻空铁门里头气得几乎发疯的弟弟,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起伏。
“你打算在那里看多久?”
唐可欣的心一惊,眼睛怀疑的飘向四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他是在跟她说话?
“出来。”他转身,面对楼梯的方向。
她的心跳瞬间不受控制的奔腾起来,手拿着拖把缓缓现身,像个呆子般的看着他。
“你是谁?”古奕恩冷冷的问。
他一如她印象之中的冷淡,而且看他的样子,早就已经忘记了两年前的萍水相逢。
虽然这样的结果不令人感到意外,但她依然难掩失望,嗫嚅道:“唐可欣。”
他大步跨上前,在距离她几步的阶梯前停住,目光冷冷的扫过放在地上的水桶和她手中的拖把。
“清洁人员?”
她怯生生的点着头。
“方才的事,不准说出去。”
他低沉的声音令她的心跳不禁又加速了一些,只能傻傻的用力点着头。
古奕恩瞥了她一眼,退一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向前几步,一时忘了脚下的水桶,蓦地踉跄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摔下去。
听到身后的声音,古奕恩眼捷手快的转过身,不顾被滚落水桶泼湿的裤子,跨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臂。
他的接近为唐可欣带来一阵燥热,惊慌在她的体内翻搅,装着义肢的右脚传来痛楚,她用力的咬住下唇,以免自己痛呼出声。
“你搞什么鬼?”虽然语气带着怒气,但是他没松开手。
“对”她设法挤出一个微笑“对不起。”
他没有回应,皱着眉注意到她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低头看着她的脚,伸出手要拉高她的裤管。
“没事。”她连忙制止他的动作,怕被他看到自己脚上的义肢,惊惶道:“我没事。”
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他眼神一冷,松开扶住她的手。
唐可欣抓着楼梯扶手站好,这才注意到他裤子被拖地的污水袜湿了,想到自己的笨手笨脚,她忍不住头皮发麻“对不起,你的衣服对不起,我赔你,我一定赔你。”
“他很有钱,区区一条裤子他不会看在眼里,你不用理他。”透着铁门,古奕青看好戏般的声音不留情的传来“老婆,你别一直拉我不让我说话,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他是奸商,本来就很有钱,哪会计较一条——喂!你开门做什么?”
秦维桐不管在一旁抗议的丈夫,径自柔声的催促“大哥,你快点进来换件衣服!”
“换什么衣服?”古奕青不禁皱起了眉头,低头看着老婆。
“大哥衣服湿了。”
“湿了是他家的事,更何况他又没有衣服在我们家——”
轻敲了下丈夫的肩膀,秦维桐温婉的说着“大哥可以穿你的。”
“我的衣服为什么要给他穿?”古奕青摇着头拒绝“他要我女儿一出生就去验dna——”
“你女儿都两岁了。”她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滚到面前的水桶“你到底还要记恨多久?”
“一辈子!”他咬牙切齿的说。
“别这么小气。”将水桶放到一旁,她不理会丈夫,柔声的对古奕恩说:“大哥,快进来吧,等会儿不是还要开会?快把衣服换好,别迟到了。可欣,你也进来坐一会儿,我看你的脚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快进来看看,受伤可就麻烦了。”
“我没关系。”唐可欣受宠若惊的看着笑得温柔的秦维桐,手指着地上“有水,我还是先把——”
她的话语因为古奕恩倏地不客气拿过她手中的拖把,再丢向古奕青的动作而隐去。
古奕青眼捷手快的接住拖把,一脸的莫名其妙。
“拖地。”古奕恩冷冷对自己的弟弟说。
他瞪大了眼。要他拖地?!火大的嚷道:“他妈的!你说什么?!”
“拖地。”握住了唐可欣的手臂,他对弟弟的怒气视而不见,直接带着她走进弟弟家,还不忘补充威胁“地上有水,若害人跌倒了,就是你的罪过。”
古奕青开口正想说脏话,却被一旁的秦维桐制止了。
“又怎样?”他实在怀疑这个老婆到底是谁的,怎么尽帮外人?
“就当帮帮可欣,若是大哥不高兴去投诉的话”秦维桐知道丈夫心肠软,所以轻声劝道:“她跟她妈妈都会丢工作的。你也知道她家的情况,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他闻言一愣,最后只好不是很情愿的拿着拖把,去将楼梯那里的水渍拖得干干净净。
“你胖了。”穿着弟弟的长裤,古奕恩从房里走出来,不留情的勾着裤头对着已经拖好地、正臭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的弟弟道。
古奕青低咒了一声,火大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什么胖了?我这样刚刚好!或许体重是比以前增加了一点点,但这是幸福的重量!”
幸福的重量?他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明明就是胖了。”他面无表情,依然坚持的说。
“他妈的,真是好心没好报!”古奕青忍不住抱怨了起来“这是我老婆亲自帮我做的裤子,我借你穿不够,还要让你侮辱,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事?你立刻把裤子给我脱下来,我不借了!你这个没血没泪又没心没肝没——”
“好了,别吵了。”秦维桐端着两杯茶从厨房走出来,一个头两个大的看着这对兄弟“两位古先生,有外人在。”
古奕青气鼓鼓的闭上嘴,余怒未消的重重坐回沙发上。
古奕恩站在玄关处的落地镜前,神态冷漠的将皮带系好。
眼前的气氛实在古怪又好笑,唐可欣谢过秦维桐,手拿着茶杯,目光不自觉的飘向古奕恩,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欣,脚没事吧?你的鞋子湿了。”秦维桐微笑的提醒她。
她低头看了一眼。湿的是她装着义肢的右脚,难怪她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