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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胃不只绞痛还抽痛了,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位弦月王,自己都仿佛有生命的危险?
“那那王上至今还想活埋奴婢吗?”她颤声问。碧玉受了惊吓,如今卧床不起,而自己割手腕的那道伤痕还没好呢,这回不会又要赴死了吧?
他忽然站起身来,伸手用力抬起她的下颚,眼中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你说呢?”
“奴奴婢不知”她眸中有俱色。
他嘴角一扬,似乎很满意见她受惊。“跟孤来吧!”他甩开她的下颚。
她抚着被抓疼的下颚,才要问这是要她跟去哪时,他已往殿外大步走去。
黄德见她没机灵的跟去,又推了她一把,她这才有些气恼的跟上。
冶冷逍走了几步后回头,她以为他是瞧她有没有跟上,她怕挨骂所以加快脚步往前,哪知他是朝黄德递了眼神,黄德会意,立即要大批近侍站在原地不动,就连黄德自己也亦然,没有跟上前。
玫瑰见众人止步不动,自己也不敢乱动,回身想要走回黄德身边,黄德见状脸绿了绿,不得不向她挥手道:“王上不是要你一人跟上吗,还不快
去!“
原来是要她一个人跟上,自己脑袋实在不够精光,老是让人提点事情,她尴尬的红着脸,赶紧转身朝已经有些走远的冶冷逍身后追去。
冶冷逍带她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玉兔宫的后林,玉兔宫地处弦月王宫的最东处,之后便再无任何的宫殿建物,因此后方即是一片竹林。
这片竹林浓密,她与碧玉虽早发现有这个地方,却是不敢踏进,一来怕迷失在这片林中出不来,二来怕林中有什么兽物会伤人,但他却敢独白带她进到这片林子里,难道他在这片竹林里藏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刚开始她很努力的记路,怕万一迷路,自己也有办法走回去,但她才跟着他走没多远,她就被这片林木给搞得东南西北分不清方向了,反见他却是很熟稔的带她行走,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路和地形。
他说年幼时常在王兔宫游戏,这片林是属于王兔宫的,那么他常来的地方应该就是指这里吧,难怪他会对此地如此熟悉。
走了一会儿的路后,她听见鸟叫声,这叫声不是一、两只鸟而已,听起来像是为数不少的一群鸟。
她好奇这声音从哪里传来,林中又怎会聚集这么多鸟儿昵?“王上,您听见了吗?有好多的鸟儿叫声昵。”她兴奋的说。
他嘴角微微的笑。“听见不如看见吧,瞧,到了。”他领她进了一处围篱,这围篱不是普通的围篱,在大片的空地上用木桩围起一个范围,木桩之上是十尺高左有的细网,将整个天空墨住,开成一个超大的鸟笼,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大鸟笼里头竟然是上千只的鸟儿在其中飞翔鸣唱。
她惊奇,眼睛倏亮,原来鸟叫由此地传来。“这里是?”
“孤的鸟园。”
“鸟园?!”她站在鸟笼外头瞧得有些目瞪口呆。鸟园,一般人家的鸟园养个几十只或百只以上就很惊人了,可这里她大开眼界了。“请请问您带奴婢来这是叁观鸟儿的吗?”她想起他大费周章的带她来这,这自的不会这么简单吧?
这一问果然惹来他不屑的瞪眼。“你以为孤有这么闲信逸致带你来赏鸟吗?哼,这片林子确实埋葬了许多孤捕杀过的野兽尸体,连人的尸身都有,孤玩死你之后,正打算将这片林子当成你的葬场。”说到这,已见到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他阴侧侧一笑“放心,孤让你活着走进林子,而不是死若被抬进来,便表示孤改变主意了,你另有用途!”
他这话一落,她立刻用力吐出长长的气来,她吓死了,她以为他是专程带她来这杀人埋尸的,幸好不是,她怀怀乱跳的心脏这才安稳下来。
“请问,奴婢有什么用途?”她拍拍受惊的心脏,小心的问。
日阳穿透竹林,光线洒在他的头顶,将他整个人笼墨得异常明亮光辉,她却不敢多瞧眼前器宇轩昂的他,因为对于这个王上,她多少已经了解,黄澄的铸金之所以光可鉴人,是因为他骨子里的坚硬阴冷,这才能刨出令人畏俱的金光。
这人不是她这朵小小不起眼的玫瑰可以瞻望的,她心惶不定,多少后悔当初不该进宫,再急需用钱也该找别的法子,总比进宫随时可能丧命的好。
仿佛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精纹的眼眸朝她瞥去,表情莫则“玉兔宫孤幼时之所以爱来,不只因为它有这片林子可埋尸,它还能让孤养鸟,而你说过自己对训练动物十分有心得,相信对训鸟也该很有一套吧?”他问她。
她讶然他竟然让她训练鸟儿。“奴婢为了到街头卖芝赚钱,下过功夫学习与动物相处之道,确实对某些动物的习性很是了解,也能与之勾通,像马、老鼠、驴子、免子等动物,奴婢都训练过地们一些特技,至于鸟儿嘛应该也没问题吧,之前奴婢家里就养了好几只的鸽子,也训练过它们做些简单传递物品的事,不过,您要奴婢训练这些鸟儿做些什么事昵?”
“让它们成为孤的一支传讯队!”他沉声说。
她眉眼一挑。“您是想让这些鸟儿帮您传递各国机密?!”
“没错,原本的训鸟师于上个月过世,孤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孤做这件事,而你若想活命就好好帮孤完成这个任务,明白吗?”
她瞧了瞧这上干只的禽鸟,再瞧瞧面容英俊却是带着沉酷的他,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有得选择吗?当下马上点头道“交给奴婢吧,奴婢定不辱使命!”为证明自己没问题,她嘴唇弯出了一个自信的弧度。
虽已见过多次她的笑容,仍让他一征,半晌后才找回呼吸。“玫瑰带刺,你这根刺倒是能刺进人心啊!”他忽而冒出这句话。
“王上?”她听不明白。自己这朵玫瑰的刺钝得很,哪能刺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旋过身去“走吧,孤对有用处的人不会吝啬,玉兔宫从此就是你的,孤会让人送去你所需的东西,不用不安,你受着就是。”他说,那语气竟是出奇的轻。
清晨薄雾时分,四执事便站在上弦宫等着伺候冶冷逍更衣,等了约莫两刻钟听见黄德由寝殿内传出声音道:“王上旱起了!”
这时的四人立即捧着冠带袍靴等物品入内,冶冷逍正在洗漱,抹了脸后回身见到他们四个,侧首朝黄德吩咐道。“让她来。”
她?黄德扭了眉。“敢问王上指的是玉兔宫的那位吗?”为防有误,他谨慎的确认一下。
他默然点头,当真一句话也懒得多说。
黄德摸摸鼻子忙去召人,心想一早唤那丫头来做什么昵?
玫瑰昨夜在竹林里“招呼”那些个鸟朋友,直到快天亮才回宫里睡觉,头才沾上枕就让黄德给挖起来,拎着到上弦宫来。
她脑袋还迷迷糊糊的,见到冶冷逍行过礼后站着等候吩咐。
冶冷逍瞄了她疲累的模样一眼。“送叁茶。”他道。
这给王上提神用的叁茶早就备好了,黄德匆匆弯腰奉了上去“叁茶还热着,王上请用,小心烫口。”
他没去接,反倒指了指玫瑰“让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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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怎么都是皇上的旨意嘛,不用客气。”黄德皮笑肉不笑的道。
“那那谢谢公公了。”她称谢后还是接了过来,因为继续让他捧着茶好像也不对,左有为难,索性就接过来了。
“谢我做什么,这是王上的恩赐,可不是我的。”黄德对她提醒道,他心中虽有几分恼这叁茶是给她喝的,但也逐渐明白,眼前的这位丫头,已不是他惹得起的了。
她咬咬唇,又改而对冶冷逍谢恩的说:“奴婢感谢王上赐饮。”
冶冷逍只是哼了一声,没多言什么,真接指着四执事捧着的衣冠命道。“为孤更衣。”
这话一出,别说玫瑰愣住,就连那四位执事也是愕然。
“王上,替您更衣是咱们这四个奴才的工作,怎好让一个宫女代劳?”四执事中的一个代表说,莫不是他们犯了什么错,否则王上怎会撤了他们的事?
“是啊,奴婢不曾做过这些事,怕做不好,耽误了您上朝时间。”玫瑰也开口说。宫中的事各有所司,容不得越俎代庖,抢别人的事做,如此她可是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你是宫女不是吗,伺候人的事难道做不来?”冶冷逍瞥她一眼道。
“奴婢奴婢”话到这份上,她反倒不知如何应答了。
“还啰嗦什么,你还不快伺候王上更衣,若真的耽误王上早朝,那可真是你的错了。”黄德眼尖,见主上已面露不悦,连忙对她说,也使眼色让其他人将衣冠交给她,由她处理王上的更衣事宜。
四执事见冶冷逍变脸,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交出东西让玫瑰去做。
玫瑰见他们工作被抢后的愁容,觉得对不起他们,不禁有些尴尬,但在冶冷逍面前又不能多说任何话,只好硬着头皮为他更衣。
如她所说,她从没为人穿过衣裳,更何况这可是一朝之王的朝服,光是穿戴的朝袍就内二层外二层的穿,逞论还有朝冠、朝珠、披领与朝靴等等物,从头到脚,每一件款式繁复难解,要不是一旁四执事的出言提示,她压根没办法完成这件事,她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终于将他装戴整齐,可也已整整耗去了近一个时辰,而平时这时候早朝已经开始了,可这过程冶冷逍耐性极佳的站着任她研究穿衣,竟是一句也没催过她。
四执事见了暗自称奇,相互对视后纷纷转向黄德,希望他给个暗示,这突然冒出来的宫女是谁?
黄德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观他们,摆明无可奉告,让他们有些急了。
“你们四个明日再来协助她。”冶冷逍衣冠被整理好后,坐上皇舆前,回头淡淡的对恭送他上朝的四人说。
同样站在皇舆面前的玫瑰眼睛大睁“明天奴婢还来?!”她以为只有折腾今日一回,原来明天还得再来?!
四执事则是听了“协助”这两个字心惊,照这说法,这是让他们腾了位置,以后他们四个老人精成了这年轻宫女的助手了。
四人脸色好不起来,可偏不敢在主上面前显露半分。
“你可以回宫睡觉去了。”冶冷逍像是不经意的瞧了玫瑰的黑眼圈一眼,那模样看似面无表情,不料当皇舆起驾时却丢下了这一句话给她。
玫瑰感激的点头,她累死了,本来就有这打算,只待他一走就赶紧回去睡大头觉,不过应该很少有主子大白天的容底下的人偷懒,他倒是大方,这就摆明让她打混去。
冶冷逍的皇舆离去后,玫瑰立刻打起呵欠,还忍不住的伸起懒腰。
“王上说了,回去休息吧。”黄德并未随驾上朝,他通常是立于朝下等候冶冷逍结束早朝后再伺候他回宫,因此不用跟着马上随驾过去,这时他走来对她说。
“谢谢黄德公公,奴婢这就回去了!”昨晚与那群鸟儿交涉太晚,累极,这会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冲回玉兔宫,况且一早被拎来,碧玉还担心她又触怒冶冷逍什么了,正等着她回去报平安呢。
“喂,黄德公公,你怎么让那丫头走了,咱们还有话问她!”四执事追上来了。
黄德拦住了他们“问?问什么?”
“宫中最忌越级抢功,这丫头该教训才是!”四人对抢去他们工作的玫瑰很不谅解,忍着待冶冷逍走后找这宫女算账,四人要让她知道宫中规矩,别强要在王上面前出头,但黄德竟然放她走,难怪他们四个气得跳脚。
黄德由鼻子哼出笑来“教训?你们要教训那丫头前先听听我说的,若听完还想要去找她麻烦,那我也不拦了。那丫头初进宫被分配到马役司去工作,接着马役司的马冲撞了王上的皇舆,可怎么样昵?王上不仅没生气,还任她炖了射日马的马肉吃。”
四人听到这已倒抽一口气了,宫女被送到都是祖役的马役司已是够黑的人物了,纵马冲撞了王上,这还能不是死罪吗?
那射日对马极其敬重,就算是马死,也不能辱其分毫,更何况吞其肉,这事若让射日知晓送来弦月的宝驹成了宫女的腹中物,怕要引起射日王朝的愤慨。
“这丫头是不知天高地厚兼不知规矩,这样王上知道了真的都没拿她如何吗?”四执事惊问。
黄德继续撇撤嘴“不仅没怎样,还赏了她一座宫殿。”
“赏宫殿?!”
黄德一点都不意外见到四执事极为震惊的模样。“没错,别说弦月,就说其他王朝包括天朝都没听说过赏宫女一座宫殿的吧,王兔宫现在的主子就是那丫头,里头的用度与玲妃娘娘相同,另外,王六后死于毒花,让王上对花朵深恶痛绝,宫里因而见不得一朵花,偏偏那丫头敢捧花出现在王上面前,而结果昵,王上”
“王上还饶她?!天啊,我记得几年前受宠的淑贵人,仗着王上宠爱,特意在王上面前别了一朵花在耳上,不信王上会生气,结果那贵人被五马分尸了而这丫头居然居然”四人大惊,这会可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这样你们还想去找那丫头锐些什么吗?”黄德冷笑问。
“咱们咱们不去了,以后就都听那丫头的,咱们没意见、没意见!”
黄德眼尖心细是个才冒出个笋头,就知底细之人,四人听他的警告准没错。
他们四人能在王驾前出入,自是成精的一群,这会想想,其实早先见到那丫头连首领太监黄德端的叁茶都真敢去接时,他们四个就该耳聪目明的瞧出她正禄马照前程,他们几个方才是瞎了,才没细瞧出端倪。
“多侧黄德公公提点,否则咱们几个老家伙若真找上她闹事,后果可是不堪预料了,多谢了、多谢了。”四人这时候不得不感谢起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