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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浅是个五音不全的人,所以她很讨厌上音乐课,偏偏学校注重素质教育,一个星期必须上一节音乐课。沈浅的音乐老师是个年轻的女人,总喜欢把脸抹一楼白粉,然后嘴唇涂上鲜红的口红。班里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叫“艺妓”
艺妓很喜欢弹钢琴,卖弄自己。听人说她是这个学校音乐老师里唯一钢琴过八级的人,所以艺妓是个奇傲无比的带刺玫瑰。她总喜欢弹各种世界名曲,不用五线谱。然后欣喜接受同学的热烈拍掌。直到有一天弹着一首曲子的时候,突然断了音,她尴尬得不能自己,立马飞奔逃出音乐教室。
原来是忘记怎么弹了。
班级里也有懂音律的人,他小声说,那个曲子叫梦中的婚礼。
下个星期,艺妓不敢来上课了,也许是觉得无脸见人。然后他们班的课一连几个星期都没老师来上课,班长向学校反映,学校的回答是:艺妓辞职不干了。
学校就高一有音乐课,一个星期也就一节课,几个班都是由艺妓教,音乐老师只有一名。这老师走了还上什么课?抓紧聘老师又需要时间,空下来的一节课当自习课又嫌浪费,于是便是找高年级的同学带一带。
偏巧尤然上体育课正是沈浅上音乐课的时候。学校便邀请尤然去上一节课。尤然穿着浅蓝色夏季校服走进来的时候,班里闹腾腾,都瞪着眼睛看这位有名的美学长。
与沈浅同桌的那名女生杵了杵打瞌睡的沈浅“上课了。”
沈浅嘟囔两句,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伸长脖子看看传说中学校派来的学长。当看见坐在钢琴旁边的男生之时,她几乎要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尤然。
尤然抬起眉梢,草草扫了一眼“鹤立独群”的沈浅,淡然地问了一句:“我也不会讲什么课,学梁老师(艺妓)一样给你们弹曲子吧。”
尤然刚调了下音阶,沈浅囔了一句“尤然学长,弹个梦中的婚礼吧。”她对他嬉皮笑脸,尤然白目她,偏偏不称她的心,冷冷拒绝“不弹。”
沈浅又笑“不弹我今晚就不让你回家。”
班里的男人一下子起哄起来,暧昧地眨巴眼互看,有得大声吆喝“连家都知道在哪里哦。”
那些好事的男生还反问沈浅“该不是暗恋学长,跟踪到家吧。”
沈浅与尤然的脸同时红了起来,沈浅忍不住瞄了一眼尤然,偏巧尤然也偷偷朝她看去,两人的脸更红了一楼,只是两人善后的表现不同。
尤然低眉尴尬地坐立不安,那好事男生见如此,鬼叫一番“哟,浅女生果然是迅速。”
沈浅自己抓起同桌的音乐课本,狠狠朝他扔过去,并且回了一句“我就喜欢先下手为强怎么样?”
那本书砸到那男孩的头上,并不痛,但他却鬼哭狼嚎做个尤然看,说:“尤学长,那有强大的‘胸器’,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贞操啊。”
沈浅顿觉得自己没面子,畏畏缩缩地坐回位子上,她最不自信的就是自己的胸部,太大了。
但单纯的尤然误以为“胸器”为“凶器”此凶器就是那本音乐课本,他笑说:“这种凶器难不到我,我可以一手接住。”
“”班级里一群人都缄默了,沈浅更是无言以对,这话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竟被这么调戏去了?她拍起桌子,瞪他:“你乱说,你怎么可以确定能能一手接住。”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我以前试过。”
“”班级已经鸦雀无声,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
沈浅是脸跟烧了似的,红得不能再红。尤然先是有些迷茫,后知后觉,知道了真相,脸一下子腾地红潮上升。
就这样,一段佳话传了出来,尤然学长能轻松“掌握”沈浅小学妹的胸器。这则消息不胫而走以后,任谁都知道猜测他们的关系,非浅。
其实他们关系多么纯洁啊。不过受到这传闻的关系,沈浅那颗少女浮动的心变得很焦躁。她不知道这股焦躁从何而来,却知道这股焦躁焦躁在哪里。她脑子里常常蹦跶出尤然的身影,还有他那句无心之过“调侃”
她不敢问别人这是什么意思,只敢问管吃管住的保姆,保姆瞪大眼睛说:“浅浅,你喜欢了。”
她终究明白这意思了,知道自己喜欢了,那自然是想找喜欢的对象发泄发泄。沈浅高一不用晚自习,她晚上蹲点在他家门口等他。
尤然下课是九点,沈浅都等睡着了。
“喂。”尤然踢了她两脚。沈浅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两眼,见到是她,她立马精神许多,跳了起来说“你回来了啊。”
“你来这里干什么?三更半夜。”尤然古怪地看她。
沈浅又露出她的嬉皮笑脸“我喜欢了。”
尤然愣了一愣,他极易害羞,红着脸说:“关我什么事。”
“事情可大了。我得发泄发泄啊。”沈浅一副“你这不懂”的样子鄙视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交给他“我的情书,拿着。”
“我可以不接受吗?”尤然不敢看沈浅,但他嘴角却带着笑意。
“也可以,我念给你听。”说着沈浅就想自行拆开那情书,尤然一着急,夺过那情书,嘀咕着“还是我自己看吧。”
“你脸怎么越来越红?”沈浅贼兮兮地朝他坏笑,尤然嗔了她一眼,看了下沉浅的情书,差点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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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要脸。”尤然把情书丢给沈浅。沈浅蹙了蹙眉“我向你表白,你怎么骂我?”
“你这哪是表白,你这是求欢。而且文法错误。”
“啊?”沈浅上下左右看了个遍自己的清楚,哪点求欢了?她反问:“那你说该怎么正确法?”她英语本来就不好,她一点也不怀疑尤然否定她的英语。
“sex。”尤然说着,都想掐自己喉咙,不忍继续说下去。
沈浅反复读了几遍,终于用音标拼写出这个单词,sex。
拼完以后,她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关性什么关系,我说的是我们谈一场大大的恋爱。”
尤然一愣“你好端端的干什么用英文写?”
“因为你是英语课代表。”
沈浅很黏尤然,放学以后,总是早早到他教室等他。他读高三,放学总是比她晚,然后沈浅总喜欢把尤然送回家,可到了家门口,尤然又折回来送沈浅回家。
沈浅哈哈大笑“亲爱的,你太能折腾自己了。”
尤然瞪她“还个没良心的,不是你非要送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放心你,一定会送你回家。”
沈浅得意地笑,拉拉他的手“不就是多想很你呆在一起嘛。”
尤然知道,所以任由着他。而她又不是希望能与她多呆一会儿呢?
刚开始恋爱的时候,两人中午都是回家做饭吃,后来冬天到了,夜入得早,学校便把作息时间调整,中午时间缩短,没辙,只能在在学校吃完,然后窝进学校图书馆,腻在一起看书。
别人都说,他们是连体婴,难得那么大方公开恋爱的连体婴儿。
沈浅喜滋滋,她觉得她很幸福。可尤然的眉头却越来越皱了起来,原因是他进入高三下半个学期,很忙,忙到根本没时间吃饭,更别说陪沈浅。
沈浅也体谅。俗话说小别胜新婚,难得有个假日出来约会,两人甜得跟蜜似的,到了临别的时候,尤然终于露出点“肉”性,吸了吸沈浅的嘴,偷腥猫一样的闪了。留下错愕的沈浅,心里暗暗嘀咕,下次她一定要报仇。
后来尤然的成绩越来越差,从前几名掉到很后面。老师找尤然没有问出什么结果,只得找尤司令。尤司令管不了,他深知他这将进十八年对儿子不闻不问,现在插手,恐怕是更加厌恶,所以尤司令摆脱了他的参谋长,郑参谋。郑参谋是看着尤然长大,对尤然挺照顾的,尤然对他多少有几分敬意。
那也是郑参谋第一次见到沈浅,在尤然的家里。她在帮尤然切菜。尤然给他开门的时候,嘴角还挂着残留的笑。他叫出来的时候,她腰际上系这一条围裙,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用一双好奇地目光打量他。
郑参谋一愣“你们同居了?”
“没有,浅浅只是陪我吃饭,晚点我就送她回去。”
郑参谋话到嘴边的大道理一下子咽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作为一个家长,孩子早恋应该加以制止,可是尤然身边一直没人,笑容就是更加少了。这硬生生拆散,不为人道。
他看着尤然长大,心里再明白不过,尤然那孩子需要什么。虽然他们这些家长能给,但是尤然的心在排斥。
他与沈浅聊了一会儿,觉得她是个心直口快不做作的女孩,更重要一点,他得知沈浅也是在单亲家庭中。他笑了笑跟尤司令说,这事他不想插手,尤然有自己的决心。
尤司令以为事情搞定了。
可是接下来的高考,尤然没有参加,他说他成绩太差,考了也会是不好的学校,他情愿复读。尤司令觉得也行,便通过关系,让他在这个学校复读。
彼年,沈浅上了高二,尤然还是高三。因为尤然不去高考,沈浅特感动,自己也把整颗心掏给尤然。再不去看别的男人一眼,其实也没有男人比尤然好看了。
难得的暑假,沈浅以为她妈妈会回来,结果等了个空,给沈浅打了一笔钱,让她自己去玩。她找尤然大哭一场,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
尤然说“我要你。”
“要多久?”
“一辈子,够不够?”
沈浅笑嘻嘻地说:“要是我一辈子很短命怎么办?你是不是会要别人了?”
尤然说:“嗯,我会要别人。”
沈浅大怒“你个臭男人。”
“为了防止你的臭男人要了别人,你命得长点。”
“哼。”沈浅冷哼一下“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要是敢出轨,我掐死你。”说着,骑到尤然的身上,做出掐人状。
两人都倒在沙发上,一个求饶,一个做泼妇状,最后两人都停了下来,互看几眼,亲了起来。
“浅浅。”
“嗯?”
“要是我真的出轨了,你掐死我,我不怪你。”
“哟?都为将来出轨做好打算了?”
“女王,我的意思是说我为了保住这条老命,任你骑着,是绝对不会出轨的。”
“嘻嘻,真乖。”沈浅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上去。
沈浅对尤然好,尤然对沈浅宠。有人说尤然不是个男人,任由沈浅欺负。沈浅听说以后,把那男人叫了出来,用脚狠狠顶了他的胯部,唾弃地说:“你懂什么叫男人?我老公任由我欺负,是尊重我。哪像你们,缩着裤裆充男人。”说着甩头就走。
后来,沈浅在学校里,称作女流氓。
确实,高二开学,沈浅左耳上有七个耳洞,并成一排,极其显眼。沈浅又是第一次一下子打那么多耳洞,没有好好保养,很多都化了脓,耳朵肿得跟猪耳朵一样,滑稽中又带着可怜。
那是尤然第一次没纵容她,一边帮她处理脓水,一边骂了起来“你吃饱了撑着,打一两个就算了,一下子打七个,你以为你真是流氓吗?”
沈浅无不委屈“我打这么多耳洞,还不是让你今年好过点?”
然后尤然知道了七个耳洞和他生辰的关系。那书是沈浅把书塞到尤然的课桌里,他翻完以后,哭笑不得,却心如蜜糖。
那天吃饭的时候,他亲了亲沈浅,说:“等你左耳好了,我们一个打一个耳洞,男左女右。”
“干什么?”
“成双成对。”后来沈浅知道,男人单只左耳打耳洞,打一只的意思是同性恋的意思。她不理解尤然为何心血来潮。
他们关系越来越好,直到那天下了雨,两人淋个透,沈浅换上尤然的白衬衫偷尝了禁果。用沈浅不要脸的话来说:“我们的兽欲被挖掘出来了。”
尤然哭笑不得,可不是,因为那次,可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狼狈为奸”“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两双”的荒yin。
尤然觉得没什么,他要娶沈浅的,无论如何。他早早地把沈浅送到他最不想回去的家,给了他爸爸看,这是一种宣告,无论成不成立,只是告诉,他已经有这么一个人,是他的女人。
直到妈妈回来以后,什么都变了
沈浅再也不能陪尤然,即使想陪,她的母亲也不同意。还记得沈浅把她和尤然交往的事告诉妈妈以后,妈妈的脸色,她铁青着脸,然后一巴掌掴了过去,鲜红的五指印,还有一句血淋淋地话“下贱。”
她的妈妈骂了她下贱,她头一次哭了起来,撕心裂肺。
她被妈妈禁足,书都没去念,足足禁足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得到释放的那天,她发疯地去找尤然,只看见尤然和她关系比较要好的南南的妹妹于橙搂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朝她走来。
沈浅以为这是巧合撞见的出轨,其实是尤然布得局。他等沈浅上来掐死她,却只等来一句话“我果然下贱。”她笑了,第一对她最上心的尤然那么冷,她咬着牙说:“尤然,我们分手吧。是我,不要你了。”
尤然抿抿嘴,星眸闪烁不定,淡淡地说:“这样,也好。”
沈浅没在他面前哭,而是大大方方的转头,一步步离他远去。唯有尤然耷拉肩膀,心痛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远,脑海里回忆他爸爸的一句话。
“你知道沈浅没爸爸吗?”
“我知道。”
“我就是她爸爸。与尤初一个妈妈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