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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珩大步朝床铺走过去,手掌一把把住正像只勇敢的小豹子一样,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小女人“跟我回去!”
如果再放她在外头自生自灭,那根本就是在折磨他自己!
星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小嘴坚决地吐出一个字“不。”
似没料到她会断然拒绝。他俊脸铁青,利眸仿若野兽般地凝睇着她“你再说一次?”
“我已经说了不!”
薄唇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这么有骨气?真要跟我撇清关系,你的那个小金库,不也是我的吗?”
“我没那么傻,不会还给你的,”她自嘲般地一笑“那些,是我给你暖床的报酬。”
“住口!”他被她的话气坏了,额头上有细小的血管凸出,箝抱住她的手掌布满青筋。
她晶亮的阵,镇静地与他对视,小脸上认真的神情,竟使怒极的男人心里一沉。
“是真的。”她认真地对他说:“我不会再留在你身边了,我以前是打定主意在心里恨你一辈子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五年前,你会看上我,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直至现在我都不愿意想起”
“我也曾经想过,总有一天要狠狠地报复你,可是现在,虹姨病得好厉害,医生说她已经没有救了,我我什么都不想了,不想恨你,也不想报复你,我只希望虹姨不要受这么多的折磨,希望她走得不要太痛苦”
她瞬间红了眼圈,水眸里泪盈盈的,哽咽了好几下才继续说:“如果虹姨不在了,我只想离开台湾,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这里的人和事,你和古家的恩怨,跟我再也没有关系,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她颤声说完,过往的酸甜苦辣,随着诉说。一齐跃上心头,让她痛苦和窒息,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傅珩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人,良久才脸色阴沉地开口重复道:“两、不、相、欠?”
没有恨,也没有爱,跟外面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有何区别?
去它的两不相欠!
想这样就全部撇清和他的关系?没门!
他气得脸色都变了,咬牙切齿地低吼:“古星辰,你休想!”
“我不欠你什么!”一直以来所遭受的耻辱、愤恨、恐惧,此刻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在星辰脑中蓦然爆炸,她无法压抑,激动地哭喊着,用力推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巨大的痛苦和仇恨像火舌一样,几乎将傅珩活生生地吞噬,她让他备受煎熬,爱或不爱,恨或不恨,他经历了长久的挣扎。
她为什么要是那个人的女儿?
她为什么不肯爱他?
他又为什么要这样爱她?
好吧,她既然不爱,那就继续让她恨他吧!
怎么能不恨呢?那么稚嫩又纯真如白纸的女孩子,被他乘人之危地玷污,费尽心机地强迫,恣意无情地亵玩
换作是他,亦是会恨得咬牙切齿的吧!
恨吧!如果只有恨才能铭心刻骨,无法忘记,那么,就再多恨一点
他俯首,霸道地以唇封住她的小嘴。
“唔”星辰愤怒地捶打着男人的宽肩,对他身上昂贵的衬衫又抓又扯,像只十足的小野猫。
男人的眼眸渐渐愤怒,他今晚显然被她的不驯,给彻底惹火了,力道激烈中带着野蛮地抓住她的两手,将她压倒在床上。
炙热又粗暴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下,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进肚里,又像要彻底毁掉她。
推不开又躲不了,星辰毫无招架之力,骤然放弃了挣扎和抵抗,僵硬着身体直挺挺地躺着,由着他吻了个彻底。
衣衫渐凌乱,露出大片雪白玲珑的娇躯,他的舌顺利地滑进她的嘴里,大掌也在急地摸索着柔美曲线,身体在叫嚣着。
他想要她,疯狂的想要她!
令傅珩没想到的是,她突然勾起他的颈脖,加深这个吻,就在他愕然于她的主动时,唇舌顿然一痛
小豹子亮出了尖牙,正用力地咬他!
痛感和着血腥的味道,**如火燎原,烧得人理智全无。
接下来,他们在那张小单人床上经历了这辈子最激烈的**。
这场激烈的**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被吃干抹净的小女人累摊在他身下,像安静得不会说话的娃娃,忧伤的大眼睛默默地注视着空气中不存在的物体。
他的唇则都是伤口,嘴里全是血腥味,他舍不得真正弄伤她,而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你还想怎么样”好半天,咬了人还觉得不甘心的小豹子。才委屈地哭着赶人“怎么还不走?”
肌肉贲张的双臂分别撑在她脸侧,他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结实的肩膀与锁骨上,也全是小女人的杰作,真是惨不忍睹,
“我讨厌你”一颗颗泪珠像珍珠一样滚落下来,被吻肿的红唇蠕动,斩钉截铁地吐露心声:“我一定会回加拿大去,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回加拿大?真是个好决定,她以为他会忘记,那里还有一个觊觎她多年的男人吗?
不客气地捏住她的小下巴,利眸里一片阴霾,他冷冷地对她说道:“别作梦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星辰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打算囚禁她一辈子吗?他不是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吗?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她活该忍受这一切?
汹涌的恨意就像是黑夜里的藤萝,长着有巨毒的尖利倒刺,从心里钻出来,缠住四肢百骸。侵入全身筋络,她眸中的怒恨若隐若现,终是再也忍受不住地忿忿不平大叫“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怎么会呢?”他激怒了她,反而神情慵懒起来,伸手拂开她粘在粉颊一缕发丝,还有多余的闲心逗弄她,似乎越撩得她火大他越高兴。
“你刚才都没掐死我,我又怎么舍得你死?又怎么舍得放过你?”
他邪恶的话音刚落,星辰身子就一僵。
“不!”她小脸发白,下意识地扭身想逃。
不等她反应,他已经将她抱起
卧室里再一次响起男性低沉喘息,女子的哭泣吟哦,恨爱交织的缠绵,仿佛没有明天
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当天一条爆炸性新闻震惊全台,电视新闻报导称:“台南古氏集团股票开盘暴跌,股价遭遇重挫,盘中跌破五日均线,有消息称,是因受到古氏副总裁古世昌与董事会何学为、陈德胜、黄长发等三名董事,涉嫌侵吞巨额公款及高额逃税,并利用境外公司从事内线交易,掏空公司资产一事影响,导致股价大跌,台南地检署和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并于今日上午约谈四人。”
这条新闻不仅影响股市,也使上流社会一片哗然。
对于星辰来说,她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关心这些事,因为虹姨终于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离她而去了。
中秋节过后的一个星期,天气忽然大变,不仅下着大雨。也起了雾,仿佛老天知道虹姨在经历过人生的许多波折后,即将告别,永远地脱离痛苦跟磨难,与星辰一起流着眼泪。
将虹姨的后事处理妥当后,星辰打算回加拿大。
此后,这里再也没有人能让自己牵挂,有什么比一个人在热闹喧嚣的城市中,孤独地生活,更可怜的呢?
她要离开这里,回加拿大,那里至少还有梅莉,她亲爱的朋友。
临走前她去剪掉留了好几年的长发,三千烦恼丝,五年的恶梦,所有羁绊,所有恩怨,但愿从此远离她
就在星辰决定起程飞往加拿大的前一天下午,古世昌找到了她。
这对明显感情生疏似路人的父女,面对面地坐在路边的一个小咖啡馆里。
“父亲”这个词对星辰而言,仅仅只是一个称呼,她一直没有“父亲”的概念,出生时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幼时在孤儿院被他收养后,他待她永远都是疏远而陌生的,她这个女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或者因为无法遗弃才不得已收留。
在小时候的记忆里,他甚至从来没有抱过自己。
可是,这是古世昌吗?在她眼中,古副总裁向来都是衣冠楚楚、意气风发的,何曾有过现在的狼狈和落魄?
现在就连他看着自己的表情,都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星辰,星辰,你一定要救救爸爸,我们家已经宣布破产了,可是傅珩还是不放过我们,爸爸就要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满眼血丝,仿佛一夜间就老了十几岁的古世昌,每当想起现状,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纵横驰骋商场、股海大半辈子,这次竟然会栽在那姓傅的小于手里,更令他万万料不到的是,傅珩居然会那么狠,不仅暗地里操纵股市,就连“古氏”的股票也敢任意抛卖。
就因为这样,他毫无察觉地掉进了那个挖好的陷阱,不仅把所有的身家都拿出来吸收“古氏”抛售的股票,而且还欠下了日本黑帮的巨额债务。
傅珩的这个局布得深、布得险,一个不小心“古氏”就全完了,他古世昌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防了又防、探了又探,谁知还是落入了算计,就连那个着名的操盘手lee竟然也是傅珩的人!
他输了!输得干净彻底,负债累累,股票一夜间变成一堆废纸,数亿家产全部成了泡影,一家人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
脸孔上虽然有着不甘,可浑浊绝望的眼中却写着悲哀,他低声叹气道:“星辰,爸知道你一直都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厌倦你,我想他应该是对你有感情的你能不能帮我跟他求个情?不要再赶尽杀绝了?”
“你都知道?”星辰终于出声了,眼眸里有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我我知道。”
古世昌被她的目光看得心生一丝惭愧,低头道:“其实在加拿大,宏超和傅珩有过过节,后来宏超又因为吸大麻牵扯进了刑事案,我派人一查,才知道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那时,古宏超想害傅珩,在fez里给他下药,同时还找来几个同性恋酒鬼,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玩玩,羞辱一下他。
谁知古宏超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被迷晕的是他,被上了的也是他,还阴差阳错的被一个贩卖大麻和迷幻药的老大看上了,古宏超从此吸上了大麻。算是彻底毁了,所以后来古世昌才把他弄去了美国,任其自生自灭了。
“原来你知道,却从来没想过帮我?”星辰闭了下眼睛,血液似乎从她身体里干涸了。
“爸爸也是不得已,古赫泉把公司的人权都交给了傅珩,我不能跟他撕破脸,再说他他对你还算可以的”
古世昌不住地唉声叹气“后来,丽莎说她也爱上了傅珩,非要跟他订婚,我看他没反对,以为他不要你了,没想到拐了这么大的弯,他并没有和丽莎订婚,我想心里肯定还是有你的”
“够了!”星辰腾地站了起来,愤怒、屈辱、怨恨各式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心里蔓延出无限的悲凉,眼里全是破碎的光芒,连声音都在发颤:“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我的父亲?”
古世昌愕然“星辰,你说什么啊,我们做过dna的,你是我女儿啊!”那些话犹如芒刺,始终在耳边回旋,刺得神经生生发痛,星辰不停地深呼吸,才能压抑住极度的悲哀“我情愿弄错了!”
“星辰!爸爸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你一定要帮我!”
“那个时候,你没有帮我,现在”她拿起包包转身离去,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男人,轻轻地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古世昌绝望地冲着她大叫“你如果不帮我,爸爸这次就死定了,日本的黑帮不会放过我的,你非要看着爸爸去跳楼吗?你不帮爸爸,就等着在报纸上看到爸爸的尸体”
曾经风光无限的古氏副总裁,面如上灰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脚步渐快,却没有回头,整个人像一团稀泥一样,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
乌云慢慢的凝聚在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霾,就快要下雨了。
星辰低着头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走着,她已经不记得刚才在咖啡馆里,那个男人对自己说了些什么,而自己又说了些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疲惫,灵魂似乎也慢慢地抽离了。
漫无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雨丝落在她的头上和身上,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秋风一吹来,才冷得她打了个哆嗦,顷刻之间才猝然回神。
半个小时后,她乘车来到那个已经许久没有踏进一步的地方其实她是很喜欢这个日式庭院。
她站在门外等傅珩。
即使古世昌从未将自己当成女儿,她也始终做不到见死不救,难道要真的如他所说,看着他去跳楼吗?
虽然心酸又无可奈何,她还是决定来求傅珩,企图乞求他,放那家人一条生路,就当就当她尽最后一次孝道吧!
以后她的生命中,再不会有所谓的“亲人”了!
傍晚时分,傅珩从车上下来,司机很快将车子开走,他拎着公文包刚走了两步,就一眼看到站在家门口的女人。
她显然淋了雨,原本齐腰的乌黑长发被修剪得短而碎,还是湿答答的,略显凌乱,几缕发丝随意地站在那张雪白小巧的精致脸蛋,明明带着小狼狈,可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傅珩看到她的新发型时显然楞了下,顿了片刻,心头顿时燃起一把火,毅然决然地剪掉头发,是打定主意与过去告别吗?
自从半个月前,在她那个小鲍寓里,他又一次强要了她,待理智回笼后,他并没有硬逼着她回到自己身边。
他强迫她跟了自己五年,现在,他不想或者说是不敢把她逼急了。
一方面是因为“古氏”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期,未免有人将脑筋动到星辰那里,他愿意先放放手,至少这样能保证她的安全,另一个令他难以启齿的原因,则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离世后,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拿去要胁她。
因此他打算先分开一段时间,等他将古氏的事处理好后,再将离家的女人抓回来。
虽然坚持不去找她,却一直担心她,可现在看来,人家离开他之后,活得很好、很坚强嘛!
这样一想,心情更恶劣了,傅珩不发一言,也不看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屋。
星辰看得出他很不高兴,她也不是很想看见他,好不好?
深吸了口气,她觉得对他的态度,还是应该恭顺一点,毕竟自己这趟是来求他的。
还没等她开口,就看见博珩蓦然回头,瞪着她被雨淋湿的头发和衣服,口气很不好:“进去换衣眼。”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就算他恨得想好好打她一顿**,也无法对她的湿衣做到视而不见。
“不不用了”她一愕,马上明白他的用意,摇摇头,谢绝他的好意。
想了下才决定好对他的称呼:“傅先生,我想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可以吗?”
傅先生?新称呼吗?
傅珩嗤笑一声,偏首,目光冷淡微带锐利地扫了她一眼“干什么?你不是要跟我两不相欠吗?”
他的话刺得星辰窘迫得一时语塞,浑身血液一瞬间上涌,她想,自己的脸,此时一定红得像西红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