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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瑜章再度清醒时,便发现那个任性的大小姐就坐在床头旁的绣凳上,好像正守着他一般。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见到他清醒,蔚伶脸上漾起笑意。
风瑜章心头窜过某种难言的暖意,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毕竟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嘘寒问暖。
他想开口说话,才发现嘴唇还是麻麻的没感觉,连左手臂也是痛痛麻麻的,完全无法施力,显然,有个女人说很快会消退的症状,没有一样消退了。
看到他脸上掠过一丝阴霾,蔚伶感到非常心虚。
这次的药汤治疗好像有点太激烈了,明天放药材时要更小心、更仔细些才好——对,她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你饿了吧?起来喝点鸡汤,刚才才熬好的,正热着呢。”她伸手欲扶他坐起身。
感觉温热柔软而芳香的气息笼罩而来,风瑜誰uo读讼拢砹3蛔跃醯匮柿丝谕倌?br />
他本想闪避的,但他非常坚持要扶他,他只好以右手撑着床坐起身来,不让她费太多力气。
蔚伶仔细地为他拉好锦被,便端过几上盛着鸡汤的汤盅,一手拿着瓷汤匙,就要喂他喝汤。
见状,风瑜章的双目几乎瞠出眼眶。
他瞪着蔚伶,但还没开口就被抢了话。
“别这么拘谨嘛,你现在没法自己喝,不是吗?”她一脸笑盈盈地道。
他这才发现,是的,他现在没法自己喝,应该说,他的左手暂时被某位大小姐废了,在这种情况下,要自己端着汤盅暍汤是有些困难。
“所以就让我略尽棉薄之力罗。”蔚伶笑得有点耍赖的样子。
显然这位大小姐也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全是拜她所赐啊!风瑜章抬眸,望了她一眼。
她只是勾起唇角温柔的笑着,然后将盛了香醇鸡汤的汤匙递到他唇前,说:“张口啊。”
也许是被她的温柔所惑,他竟然真的乖乖地张开嘴。
带着补药气味的鸡汤缓缓流入风瑜章喉间,同时,某种说不出的奇异暖流也一起淌入他心头。
因为他的嘴唇还是麻痹的,偶尔会有鸡汤沿着他的唇角流下,这时,蔚伶就会拿起自己的手绢轻柔地为他拭去。他同时也闻到那条杏黄手绢上属于她淡淡的芳香。
他的眼眸无法控制地盯着那个专心喂他喝鸡汤的任性大小姐。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家世肯定不简单,而他,是个江湖中人,他们身处两个世界,但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一想到这女人之前的任性与霸气,他心里就有点想笑。真是个一点都不温驯的女人。
他们俩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喂,一个人默默的喝,虽然静悄悄地没有交谈,周遭却弥漫着一种惬然而闲适的气氛。
这景象,也让清理好药桶后进房来覆命的小静大吃一惊。他们府里最霸气、最讨厌陌生男子的大小姐,竟然正伺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喝汤,气氛还这么和谐。
这样真的对吗?这个男人是刺客吧!大小姐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啊?小静觉得这实在是很不对劲。
但是,这样的不对劲一直持续下去。
从那日起,蔚伶的日子就充满了乐趣。并不是说她之前过得很痛苦,而是这几年来,她心思都放在稳住家业上,前不久,她将所有家业、责任都交给了弟弟,紧绷了这么久,突然放松下来,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与空虚。
可是,现在她忙得很,每天都有新鲜事可以研究。
虽然浸泡药汤引发的惨况及后遗症不少,但风瑜章身上的毒倒也确实地被逐步清除。
蔚伶双管齐下为他解毒,一边让他服用汤药,解去他体内的毒性,一边以浸泡在药汤里的方式,让各种解毒药材的药效能从他的皮肤直接吸收,加快解毒的速度。
她每天都很认真的分类、处理各种药材,有的药材要先熬煮过,才能倒入药汤桶中—有的药材可以直接就倒入药汤桶中浸泡,有的药材则要先做过特殊处理,药效才能释放出来。
书房前的小院里铺满了各种药材,暗间里更是弥漫着浓浓的药气。小静每天都被累得半死,而被警告不准多问的小厮,则是天天都要煮一桶又一桶的热水,供大小姐使用。
蔚伶最近热衷于炼药,是院落里人人都知道的,但没有人敢多说或多问一句话。
反正大小姐本来就对炼药有兴趣,如今家业又已经交给了家主,她近来没什么事要忙,自然就对这项嗜好更热衷了;再说,大小姐的亲事也一直没谈成,大概是拿炼药来填补空虚的日子吧?这是下人们心里的想法。
蔚伶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要待在她的院里,就得严守不多话的规矩,在她这里做事的,待遇是最好的,但也挑选得最为严格。
她每日为风瑜章准备浸泡的药汤、亲喂汤药的日子过了半个多月,他身上的刀伤已开始结痂。
“木头,看来过不了多久,你身上的伤就可以完全好了。”这天,蔚伶为他换好药,笑着这么说。
风瑜章伸手轻轻抚过胸前已经收口的伤处。
他的左手,前不久终于医好了,嘴唇也是那时治好的,但比起之后浸药汤时发生的其他意外状况都很快的被缓解,他有点怀疑,蔚伶是故意把他的左手和嘴唇放着不医的,这样才有藉口继续维持她喂他进食或喝药的状况。
当然,在他的左手及嘴唇好了以后,他就坚持进食和喝药都自己来了。
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老是让女人喂算什么?
可是他心里却也有那么一点遗憾,毕竟虽然被女人喂食有损颜面,但能和她那么亲昵的独处,感觉其实不差,有种被关怀、照顾的浓浓暖意。
“木头,你快要可以下床行走了耶,期待吗?”蔚伶脸上仍带着笑。
风瑜章抬头盯着她。
这半个多月来,她从没有问过他一次他是谁,或是他从哪里来,基至是其余的他原以为她会想打采的事,她也一句都没有问过,好像真把他当成她的忠仆了。
奇怪的是,这半个多月来,他也完全没有想逃离这里,或与宫里联络求援的渴望。
一开始,他是对自己说,身上的毒与伤都太重了,等状况稳定些再求援比较妥当。
可是,后来他的状况比较稳定了,他又和自己说,现在情势不明,而且,他的毒确实正慢慢清除,伤口也在逐渐愈合中,等他更有把握时再脱逃会更妥当。
那现在呢?他的伤口都结痂了,体内的毒也已清除得差不多,他还留在这儿不走,是为了什么?
“木头,受人恩惠得要千年记啊!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大小姐。”突然,蔚伶不知是看穿了什么,说出让他心里一震的莫名话语。
风瑜章有点警戒的望着她。
她又想打什么主意?
这半个多月来,他算是有点了解这个任性骄蛮又异常温柔细心的矛盾女人。
八大行商之一蔚府的大小姐,其实之前他在搜集情资时曾经注意过,但那时他主要留心的是现任的家主蔚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中毒受伤,还被这名大小姐所救。
她的性情,和传闻中那个辣手又精明的蔚府大小姐有点像又不是太像。他相信,她在人前的许多摸样是刻意塑造出来的,大概是想要让众人有所忌惮吧。
他能理解,一个女人要在商场上站稳,就不能显露出一丝软弱,有时要比男人更冷静、更狠绝,才能在肉弱强食的商界抢下一席之地。
她脸上温柔的笑,常常只是一种伪装,一种麻痹敌人的致命毒药。
但他也知道,她对他展露的笑颜,都是出自真心,尤其是要把他浸入药汤时,那样的笑容确实是真心得不能再真心!
她现在脸上的笑也是
“木头啊,我今天拿到了新的药材喔!说不定这味药材一下,你的毒就完全解了。”蔚伶说着这半个多月来已不知是第几次的保证。
“大小姐,你昨天也这样说。”结果,他的眼睛红肿了一晚,幸好今早全好了。“前天也是这样说。”结果,他的右腿突然失去知觉,还好两个时辰后就恢复了。
风瑜章脸上彷佛写着“你今天还是坚持要这样说吗”这句话。
蔚伶双手捂着微微泛起绋红的艳丽小脸,笑颜却异常灿烂。
“你不觉得我解毒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吗?”现在“灾情”都不会延续超过半天呢。
他沉默不语。有他这么忠实地当了半个多月的试验品,她解毒的功力还没有增进的话,他的牺牲也太不值得了。
他真的很疑惑,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怎么会爱玩毒呢?还玩得这么认真、这么投入,到底是谁教她的?而且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呃,虽然她的进步是用他很多的牺牲奉献换来的。
“别这样嘛,今天泡完药汤后,我准备了好吃的给你喔。”她可是很认真的调养她的试验品不,她忠仆的身子呢。
“我可以说不吗?”风瑜章眼里带着些希冀,望着那双异常期盼的灿亮眼眸。
“当然不可以!”蔚伶那双妩媚的眸子却毫不留情的驳回了他眸里所有的希冀。
风瑜章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一双柔美的手又捧住他的脸,骄蛮的大小姐认真地望着他,温柔的笑道:“这都是为了让木头快点好啊!”他翻了个白眼,心想,骗谁啊,根本是你很想玩吧!
但他也已经放弃矫正这位大小姐很爱对他动手动脚的不良习性了。
“伶姊!”突然,一道带着气愤与讶异的年轻男子斥喝声,突兀地打破房里原有的平静与祥和。
风瑜章转过头,便看到蔚府年轻的家主蔚凡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而他身后的护卫则低垂着头,显然已被重重责骂过了。
在秘密追踪平王时,风瑜章曾见过蔚凡两次,一次是平王在畅清园召见八大行商的家主,另一次就是他受袭重伤的那场宴会上。
那晚,只有平王与八大行商家主的筵席是摆在邀月厅,所以此刻他一下就认出了蔚凡。
他的目光很快移到捧着他脸颊的女人身上,心里却有些怅然。看来,所有的谎言与假象,今天都要被揭开来了,蔚凡必定是为了他而来。
听到弟弟的声音,蔚伶却一点都不吃惊。她松开捧着男人脸颊的手,缓缓转过身,轻轻的说:“我还在想,凡弟什么时候会来呢!凡弟,你还是太急躁了。”
“伶姊!”蔚凡的语气显得气急败坏。其实,从刺客入府的第三天,他就知道所有的事了,但他一直忍着不插手,因为他知道姊姊必定有什么考量,才会把这名刺客救回府。
可是这段时间里,姊姊和这名来路不明的刺客却越来越亲昵!他觉得自己不该再忍耐了,就算不为蔚府,光为了姊姊,他都得出面阻止这件事。
他怕姊姊是一时乱了心神,给这名刺客迷住了。
他从没看过姊姊对家人以外的人如此殷勤照顾,但这个男人是刺客啊!还是平王府正在追拿的要犯!他不能看着姊姊步入歧途。
“凡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要这么动气?你可别忘了,你是蔚府的家主,是蔚府的顶天柱。”蔚伶意有所指的提醒弟弟注意情绪。
“伶姊,我不止是蔚府的家主,更是你的亲手足啊!你明明知道他是”蔚凡话还没说完,就被蔚伶打断了。
“他是为了救我而中毒受伤的忠仆木头啊。”她淡笑着说。“凡弟,你是一府之主,器量自然也该更大些。我知道在你眼中岂有小姐照顾仆人的道理,但是凡弟,木头可是为了我受伤中毒的,我不可能不管。”
蔚伶把谎言说到底,只要木头仍然承认他是木头的一天,他就是她的忠仆!
“伶姊啊,你根本是自欺欺人!”蔚凡一张俊脸都涨红了。他没想到姊姊竟然对他也用这招,他可是她的亲弟弟啊!连他都要哄骗吗?
“我何时自欺欺人了?”她脸上的笑颜益发温柔。“木头,是我自欺欺人了吗?你是我的木头吧?”她彷佛是故意把“忠仆”两字遗漏,直接这么问风瑜章。
风瑜章定定望着她,神情有点无奈,又隐隐透出一丝柔软来。这个女人,真是他见过最霸道、最难缠的女人了,哪有连自家亲弟弟都这样强骗硬拐的。
不,甚至连拐都没有,摆明她说了算!
可是,在听到她说“你是我的木头”时,他的心却强烈地翻腾,不住悸动。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点都不介意当她的木头,当她的试验品。
是与不是,两个回答在他心头纠结。
如果回答不是,就是把所有的假象揭开,也是他回晦明宫向宫主覆命的时候,依他现在已恢复的六、七成功力,足够他从蔚府平安脱身了。
但如果回答是,他就要继续给这个蛮横大小姐当试验品玩,继续忍耐她那足以引发各种意外状况的疗毒法,但也能与她多相处一段时日,多累积一点让他颇为眷恋的温暖与关怀。
他很想答是,可是,再欺骗、麻痹自己一段时日又如何?他们终究必须分离,到时不是更加痛苦吗?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可能留在她的世界,她也不可能进入他的世界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最终那句不是,风瑜章还是说不出口,尤其蔚伶那双坚定却又隐带埋怨的双眸正盯着他,他真的说不出来。
他脑中突然响起她之前说过的话—木头,受人恩惠得要千年记啊!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家主是明理之人,绝不会随便惩处人的。”蔚伶笑着保证,然后望向弟弟“是吧?凡弟。”
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这是她决定的事,谁都别想改变。
“伶姊,你知道维护他的严重性吗?”蔚凡没想到姊姊竟然维护这个刺客到这样的程度。
“严重性?天塌下来自有高人顶着,我有凡第这样的好弟弟,还有什么需要我烦恼的吗?”蔚伶和自己的弟弟要起赖来。
“伶姊!”
蔚凡又气又急又无奈,可是他也不想当着他人的面,尤其是在那个刺客的面前和姊姊翻脸。
“请伶姊到大书房一趟,愚弟有事要请教。”想来想去,他只能板起脸来,希望姊姊能答应与他私下解决此事的请求。
“知道了,凡弟先行一步,我稍后就来,可以吗?”蔚伶笑着应道。
得到承诺后,蔚凡这才满心不悦地离去,走之前,他还不忘警告护卫要把人看好,不准出任何差错。
蔚凡离开后,蔚伶便对小静下令“你先去外头守着。”
小静不敢违抗,很快便退了出去。
“木头,我真希望你什么都不要想起来,至少,在你完全好之前,不要想起那些造成你中毒受伤的痛苦记忆”
虽然是对着风瑜章说话,可是蔚伶的目光却没有看着他,反是带着些迷蒙神情,似笑非笑的望着别处。
看着她的表情,风瑜章竟有种揪心的感觉,忍不住开口:“大小姐。”
他不想见到她这样的表情。一向骄蛮任性又聪慧灵巧的她,不该有这种像是失落伤怀的表情。
见到她的目光缓缓对上他的,他才开口:“木头今天还没有浸药浴,方才大小姐说得了一味新药材,这次必定能帮木头把毒全都解了,可是我不信。”
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反驳她,蔚伶有点吃惊,却又觉得有趣“你不信?”
“我不信,大小姐每次都骗人。”风瑜章摇头,语气坚定。
“我每次都骗人?”她终于扬唇笑了,语气充满玩味之意。“原来木头不木头嘛,挺聪明的。”她望着他,一双明眸泛出盈盈光彩。
“所以,为了大小姐的声誉”
“为了我的声誉,如何呢?”她仍温柔的问着,娇艳的容颜轻轻凑近他。
“请大小姐和家主商议好事情后,要早点回来替木头疗毒,好证明新的药材真能把木头身上的毒完仝解清。”风瑜章难得地勾起唇,露出一抹接近浅笑的表情,但瞬间又恢复淡然的神态。
蔚伶吃了一惊,双眸微瞠,随即又低低地笑着说:“木头才是狠角色啊,连主子都敢威胁了!”可是她脸上的笑颜娇艳非常。“果然是我的好木头!”
说这句话时,她的唇与他的脸相隔极近,他可以嗅到她温暖芬芳的气息。
这个大胆又不服输的任性女人!风瑜章心里无奈的想。
蔚伶眯起妩媚的双眸,睨着这个让她惊奇的男人。原来他不是那么不解风情嘛,好像越来越得她的心了,
“好吧,为了本小姐的声誉,我今天一定会好好帮木头疗伤的。”在她离开前还不忘威吓一下她的试验品。“要等我喔。”
望着他那带着微微不甘愿的无奈表情,她再度笑出声来。
她一手轻轻抚上他冒出胡髭的脸庞,语调温柔地说:“胡髭都长出来了,等我回来,也帮木头刮刮脸好了。”
风瑜章听了,眼角不住抽动。
这位大小姐应该没帮任何人刮过脸吧?虽然这个提议听起来蛮旖旎的,但最难消受美人恩,他还想保有一张“正常”的脸啊!
但他还没来得及婉拒这份美意,任性的大小姐已如同一阵风般迅速离去。
惨了,这下子他破相定了!风瑜章脸上扬起无奈的苦笑,可是心里却涌上一丝暖意。
她要为他刮脸啊,真是服了她!
就因为她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他才怎么都放不下她。冲着她救了他的这份恩情,在她还没玩腻前,他就陪她玩吧。他不想看见她不开心,这个骄蛮的蔚府大小姐就该趾高气昂,就该不把一切放在眼里,恣意飞扬!
他喜欢看她笑得娇艳的样子,那种把所有都掌握在手中的从容不迫,就像花中的王者牡丹般,华丽雍容,艳冠群芳。
但牡丹就该被种在豪门贵户里,被悉心呵护着。
他不敢想把这朵绽放的牡丹改植到崇山峻岭之中,虽然位于深山里的晦明宫,规模与财富绝不输任何豪门巨富,但他们毕竟是江潮中人啊。
以他四护法的身分,在晦明宫里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要养一朵娇艳的牡丹有何困难?但问题是,他肯,蔚府必然不肯,而且,他也不希望蔚伶以后后悔。
风瑜章猛然甩甩头,抛开这些思绪。
他想到哪里去了?他想娶,人家还不想嫁呢!他暗暗笑着自己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