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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今晚有您喜欢吃的炖黄鱼,妈妈早就让保姆准备的了。”沈如曼亲昵地挽着老太太的手臂。
老太太闻言,皱起的眉头松开了。
“奶奶,我也喜欢吃炖黄鱼哦。”沈昱杰卖乖。
沈微看着眼前的儿孙膝下承欢、其乐融融的画面,冷笑,眼眸黑沉沉。
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樟木盒子,打开。
柳碧莲的目光刚接触樟木盒子里的东西,眼眸收缩。盒子里面放着一对温润细腻的鸳鸯戏水牌,分明就是昨天慈善拍卖会上她义捐的物品。
老太太也瞧见了鸳鸯戏水牌,这一看就是好东西,贪婪的目光一闪而过。
沈如曼不知道沈微的举动是什么意思,问:“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微的目光从沈家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慢条斯理地说:“这是我昨天从慈善拍卖会竞拍回来的,义捐人是柳阿姨哦。但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对鸳鸯戏水牌是我母亲遗失的遗物,为什么会到了柳阿姨的手里?我当年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柳阿姨你能帮我解惑吗?”
众人闻言,将目光移到柳碧莲的身上。柳碧莲握紧拳头,脸上强装镇定,但心里却有点慌乱了。
沈康国想将那对鸳鸯戏水牌拿过来看看,但被沈微阻止了,她说:“这是母亲的遗物,我千辛万苦才找回来,不想再出任何问题了。”
沈康国的脸色有点难看,其实他已经看清了那对鸳鸯的样子,只是想再三确认一下。他记得亡妻张静萱是有这么一对鸳鸯戏水牌,她说这是给沈微备下的嫁妆。当时他还笑她想得太长远了,沈微那时候还是个小豆丁,等她长大结婚还有很漫长的时光。
谁知,光阴如过隙白驹,一眨眼,女儿就长大了,结婚了,妻子却长眠地下,看不到了。
嫁妆……他忽然想起,他好像还没有给沈微准备好嫁妆,女儿年底就要举行婚礼了。为人父亲,觉得自己有点失责了。
沈康国的思绪飘远了,又被沈微的话拉了回来。
沈微说:“柳阿姨,你怎么不回答?我母亲的遗物为什么会在你手上?是有人给你的?”
老太太听到这对鸳鸯是张静萱的遗物,就没有说话了。她也对沈微的问题感觉好奇。
慈善拍卖会的事情是柳碧莲一手操办的,沈康国知道她送去义捐的东西是件玉器,具体是什么并不清楚,这时听到沈微的话,蹙眉,同样盯着柳碧莲。
柳碧莲的额头冒出了微汗,她哀怨地看着沈康国,说:“我并不知道这是姐姐的东西,只是随手拿了一件首饰送去慈善拍卖会,如果我知道这是姐姐留下来的,给我一万个胆子我都不敢捐出去。”
“你从哪里拿到手的?”沈微不肯放过柳碧莲。
“沈微,这是你爸爸给的啊。”柳碧莲转头看着沈康国,泫然欲泣,说:“康国,你忘记了吗,我进门的时候,你给了我一盒首饰,里面就有这对鸳鸯啊。”
沈康国记得自己是给过柳碧莲一盒首饰,但那是他在外面珠宝店买回来的,并没有拿过张静萱的东西。但柳碧莲不是从自己这里拿到的,又是从哪里拿来?不可能从张静萱哪里偷来的吧,她毕竟是在张静萱去世一年后才进门的。难道真的是自己无意中放进去的?时隔这么多年,他真的记不清了。
沈微听到柳碧莲的话,盯着沈康国,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沈康国搓搓手,说:“可能是我当时不小心放进去的,弄错了。”
“是吗?妈妈的首饰一向放在同一个地方,您为什么会拿走妈妈的首饰?”沈微说,“妈妈过世后,我找这对鸳鸯找了好久,您为什么不拿出来?”
沈康国真的不记得自己曾拿过张静萱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对鸳鸯是怎么样到了他送给柳碧莲的那盒首饰里。
老太太听到沈微如审犯人一样的语气对儿子说话,怒了,跺了跺拐杖,说:“她嫁进来,就是我们沈家的人,她的东西就是我们沈家的,还分什么你我,你爸拿了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是我唯一的念想!”沈微红着眼,说,“如果真的要这样分清楚,好,按照法律条例规定,那是妈妈的婚前财产,并不属于沈家的!您的逻辑并不能适用!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老太太被沈微的话气到了,指着沈微,“你……你这个赔钱货,给我滚。”
“沈微,是阿姨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别怪你爸爸。”柳碧莲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沈昱杰站起来,昂着小下巴,鄙夷地看着沈微,说:“你怎么能这样和长辈说话!”
沈如曼怯怯地扯了扯沈昱杰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话。
“隔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这是你妈留给你的东西,你好好收着吧。我待会把你竞拍的钱转给你,是两百万拍下的吧?”沈康国对沈微说。
“不行!她吃沈家的穿沈家的,现在还要拿沈家的钱,想得美了。”老太太怒道。
沈微将盒子合上,小心翼翼地捧着,抬起眼眸,看着老太太,说:“十八岁之前,我吃沈家的穿沈家的,那都是我应得的,因为我是沈家的女儿,您们对我有抚养义务。十八岁后,我没再向您们拿过一分钱,所以,我并不欠您们什么。如果您觉得我占了沈家的便宜了,您可以不认我,从此之后我可以不做沈家人,我会把十八年前那一笔笔钱还给您们!”
沈康国两道眉毛皱起来,高声说道:“沈微,你在乱说什么?你是我沈康国的女儿,任何时候都是!”说完又转头对老太太说,“妈,沈微是沈家人,我现在努力打拼,还不是为了让儿女有好生活,我的钱以后都是他们的,您说这些话干嘛,伤感情啊。这对鸳鸯原本就是静萱留给她的,怎么能让她拿钱来赎回去?”
老太太不赞同沈康国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拿沈家的东西。沈家的一切都是她孙子的,孙子才是能光宗耀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