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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冬梅一脸笑意的走进来,说道:“你好,我听我家仆人说有位贵宾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好一点?今天有很多我认识的医生到场,要不要请他们帮你看一下?”
欧甜蜜还没平复的心情又起了变化,她开不了口说话,移动不了双脚转身去面对妈妈,对她而言自己只是个陌生人。
“不用,克莱斯太太,我太太她只是不舒服,现在好多了。”回答的是黑则云。
“真的吗?我看她脸色不太好。”冷冬梅远远的看到镜子里年轻的脸庞,心中莫名一惊,这东方女孩怎会有点熟悉感?
冷冬梅心情一阵起伏,走向欧甜蜜,打了照面之后,她更觉得女孩那双水漾眸子、姣好的瓜子脸和细致的五官,好像她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噢!她一定是太久没有看到东方脸孔,才会有这样的联想,她在这里很少遇见东方人。
不过算一算她的女儿甜蜜今年二十五岁了,和这女孩的年纪差不多,应该也像这女孩这么漂亮吧!她时常想念着甜蜜,也自责当时无法带走女儿。
“你叫什么名字?”冷冬梅柔声问。
欧甜蜜心执拗着,她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为何要说自己的名字?
“lydia。”黑则云替她说。
冷冬梅以为lydia脸色不好是因为身体仍不舒服,也出于对女儿的想念,移情作用之下,她关怀的伸手抚抚欧甜蜜的背,和颜悦色地问:“要不要看医生?”
“请你不要碰我,克莱斯太太。”欧甜蜜心里所有的伤,在这一触碰之下全数倾泄而出,她突然转身挥开冷冬梅的手,反射般的力道又快又强,手指不小心勾到了冷冬梅胸前的银项链,扯断了,银链坠子弹了起来,锵地一声掉在云石地板上,迸开成两半。
两人都愕然一怔,连一旁的黑则云都措手不及,这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
欧甜蜜往地上一看,那坠子里似乎有一帧小照片,缓缓地蹲下身,看清了那居然是她小学时候的照片,她以为妈从来不爱她,也从来不曾想念她,但这个坠子里的照片无声地说明了事情也许和她想像有所出入。
她对妈所有的怨逐渐在消退中,取而代之的是百感交集,眼底、心里全转着热浪。
一声妈梗在她的喉头,她好想认妈妈,告诉妈妈,这照片中的女孩就是她,可是太多的因素束缚着她的心,她竟叫不出口
冷冬梅眼底流露痛苦,坠子被扯掉她很错愕,那是她最珍爱的一个坠子,这十六年来她将对甜蜜的思念全锁在这帧小照片中,戴着坠子,就如同甜蜜在她的身畔。
她对不起甜蜜,她时常自责自己是个不负责的妈,没有陪甜蜜成长,在女儿的人生中缺席,当年她结束和前夫没有感情的婚姻,为了爱情和克莱斯远走他乡,因为移民的手续困难而牺牲了女儿。
其实她当时多么想带走女儿啊!
这么多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想回台湾去看看甜蜜,但甜蜜恐怕已恨透了她吧!
冷冬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蹲下身把坠子拾了起来。
“她是谁?”欧甜蜜双腿颤抖的立起身,她多想听妈怎么说。
“她是我心爱的女儿,我和前夫生的。”冷冬梅合起那个坠子紧紧握在手心。
“你为什么把她的照片做成项链坠子?”
“我很想她,也很爱她。”冷冬梅淡淡的话里隐藏着她私人的、对女儿的感情,她很希望有一天可以补偿女儿。
“她现在的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而且一定也是个漂亮的小姐了。”冷冬梅对甜蜜笑了一笑,没有怪甜蜜扯落她的项链。
听见妈妈亲口说爱她,说很想她欧甜蜜怔忡而哽咽,原来她们其实都一直存在彼此的心里,她们并没有忘记彼此
她内心挣扎着,好想跟妈妈相认,她苦苦寻觅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但在这一刻,她决定不让妈妈知道她是谁。
她若认了妈妈,妈妈一定会问她父亲的现况,家中的情形,她会忍不住地诉说爸有多凄惨,而她这十六年来找妈妈找得多苦妈妈肯定会内疚痛苦吧!
她何必造成妈妈的负担,妈妈现有的家庭是那么和乐,而且和克莱斯先生已有一双女儿,何况克莱斯先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正要竞选议员
万一她认了妈妈,被外界知道妈妈过去在台湾有一段不堪的婚姻,很难不被竞选对手拿来当新闻炒作。
她的出现势必会造成很大的波澜,破坏克莱斯家原有的平静。
还是不认妈妈了。
十六年都这么过了,如今她退一步又如何?
帮妈妈所处的环境维持现状,让妈妈安心的在新家庭快乐地生活,比认了她要好得多。
既然妈妈勇于选择想要过的人生,她就不能成为妈妈的羁绊,她情愿将自己的伤怀藏在心底,也不要带给妈妈痛苦和内疚。
她宁愿妈妈永远当克莱斯太太,保有幸福,她不能介入妈妈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爱妈妈的表现。
虽然妈妈就近在眼前,她没能开口叫一声“妈”没能母女相认,但能见到妈妈过着想要的生活,她已心满意足了。
欧甜蜜决定要默默地祝福妈妈,也会一直爱着她并成全她。
“对不起克莱斯太太,我赔给你一条项链,我是情绪不太好,才会做出失礼的举动。”欧甜蜜说。
“不用不用,我有很多项链,只要这个坠子没有坏就好了。”冷冬梅把相片坠子抱在胸口。
“真不好意思,那我和我先生先告辞了。”欧甜蜜诧异自己竟很顺口的叫黑则云先生,悄然望向他,他正多情的瞅着她,且真像个体贴的“老公”立刻就把手绕上她的腰,好像他们真是一对夫妻。
“这么快就要走?宴会还没开始呢!”冷冬梅挽留他们。
“谢谢你的好意,我怕我太太待会儿又不舒服。”黑则云适时地说。
冷冬梅扬扬眉毛,惊喜地猜道:“是不是害喜?”
欧甜蜜还真不知要怎么回答才好。
黑则云竟说:“是啊!”“那我就不勉强两位了,我先去忙了,请多保重。”冷冬梅转向欧甜蜜说,热情地握了握欧甜蜜的手,落落大方地离去。
欧甜蜜看着洗手间关上的门,抬起被妈握过的手抚在自己脸上,感受她留下的热力,灼热的眼泪奔流而下,妈的手好柔软,好细腻她不断地在心里说——
再见了亲爱的妈妈,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你还好吧,害喜的太太?”黑则云拿出帕子拭去她脸上的热泪,没问她为何不认她母亲,他相信她有她的想法,她做了对的事。
“你演得跟真的一样,太太叫得挺顺口的。”欧甜蜜泪盈于睫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演?”他笑着。
她又哭又笑,笑他还在演。
“我们走吧,今晚跟我一起住。”
她不可思议地仰头看着他。
“别想歪了,我怕你心情不好,我饭店的住房有两个房间,你住另一间,好就近照顾你。”
而她也的确没那么坚强,今晚她真的不想一个人度过,她得想想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既然她不需要再找妈妈了,是否还要继续当空服员?她也害怕突然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会感到异常空虚,他身上有她所需要的坚定力量,有他在,她倍感安全。
“谢谢你,我是需要有人陪。”她没有别的意见。
他握着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出克莱斯家,回他入住的饭店。
“好安静哦!应该不会有天雷勾动地火的事发生吧?”
欧甜蜜脱下高跟鞋,走进黑则云的总统套房,心里有点紧张,她以为该说点话来冲淡冷场,但似乎是多说多错,她朝正脱下西装的他吐吐舌头,见他一脸爱笑不笑,眸光深邃地注视着她,她的心跳忽然间直线加速。
“空调还可以吗?”他问。
“很舒适。”
“我去洗澡了,你也去洗个热水澡,放松自己。”他拉她走向客厅,指着另一端的房间。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在门前她欲言又止地说。
“想跟我天雷勾动地火?”他打趣地问,眼神里有笑意。
“不是啦!”她红着脸哀叫。“是向公司请辞,我已经见到妈妈了,而且有存了一笔钱,我不想再飞了,过阵子我想开家精品店。”
“可以。”他尊重她的决定,没理由不同意。
“待会儿一起喝酒好不好?”她提出邀请。
“你想怎样都行。”他笑着,灼人的眸光一刻也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那待会儿见了。”她脸好热,很快地进房去,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黑则云信步回到自己的房里,心头全是她可爱的模样,要是她认为跟他喝酒安全的话他并不反对,毕竟酒会引发某些冲动,但他可不保证她的安全。
欧甜蜜花时间卸妆,在淋浴间洗净全身后,泡进注满水的香氛精油浴池里。
一身的疲惫缓缓地被释放了,她回想黑则云对她的好,对她的帮忙,心里好温暖,她深知他是难得的善心人士。
在克莱斯家时,他看着她的目光一直都好温柔,好像全世界他都不在意,他眼中只有她,要是一不留神,她会以为他是爱她的。
“可惜那只是演戏,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她忍不住轻叹。
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享有他真正的爱?她只要想起他火辣的吻,心就款款荡漾,身子不自主地颤抖,她好爱他,好想拥有他
但他刚才那么快就答应她不再飞,可见他没有很想要她这个员工。
她记得很清楚,在机上他吻她时,曾对她说过他不会随便吻一个员工,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她真想弄懂。
她闭上双眼想着他,在温热的池水里逐渐松懈了心神,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黑则云沐浴后就拨电话叫客房服务送酒和美食,在客厅等着甜蜜。
很快地客房服务把酒送来了,他耐心地等候着她,但眼看时间过了半个多钟头,她仍没出现,他察觉有异,前去敲她的房门。
“甜蜜。”房内没有回音。
“你还好吗?”他再问,仍没得到她的回答。
他心急了,该不会发生什么令人意外的事吧!虽然她回来时表现得很平静,但他不该忽略了她很会隐藏自己的心事。
他自责万分,要是她有不测,他绝不原谅自己,他立刻开了她的房门,奔进她房里探视。
房内静谧无人,往浴室看,竖起耳朵聆听,里面可怕的安静令他的血压在下降中,他闭了闭双眼,心里满是痛苦,立刻大步走向浴室,推开那道门
看见她动也不动的躺在浴池里,白皙如雪的肩隐约露在池水外,他差点难过到发出狂吼。他举步艰难的走向她,她皎洁如玉的身子半浮在澄澈的水中,黑头发在水中漂动,小脸显得安详,他倾身以手指试探她的呼吸
老天!幸好还有气息,这小女人只是睡着了。
他宽慰地一叹,眸光情不自禁地随着她迷人的曲线游走,丰满的胸乳,粉红ru晕,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肮,在水波中曼妙的花丛,修长的双腿全luo的她美艳醉人,像把火点燃了他所有的热情。
他邪邪地一笑,坐到浴池旁,捞了些水,一滴滴落在她的额头上,闹闹她
“嗨!”欧甜蜜睡迷糊了,还以为自己睡在床上,睁开眼见到他还问候。
黑则云阒黑的眸盯着她慵懒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地笑了。
“不觉得冷吗?再不起床,恐怕会着凉。”
经这一提示,她才发现自己是睡在浴池里,难怪她觉得冷,原来热水都泡凉了,天啊!那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快走,快走啊!”她羞怯地往水里缩,可是水是透明的,怎么缩他还是看得见她。
“不用害羞,都被我看光光了。”他恶魔般地笑着。
她双手抱胸,咬着唇瓣,双眼盈满委屈的雾气,泪很快地滑下。
他仍没有走开,伸出食指擒住她的泪,低声说:“大不了嫁给我当老婆。”
她如星的美眸诧异地瞅着他,心扑通跳,心想这是一夜情的暗示吧!他火热的眼神告诉她是的,他想吃了她。
“你要我?”
“要定你。”他嗓音低沉醇厚。
她有点无措却也被吸引住,他很坦白,没有端老板架子逼她,或花言巧语诱骗她上床。
虽然这是他的地盘,但她要是想逃绝不会逃不了,可是和心爱的人**不是罪过,也许这一夜后他会忘了她,但她不会后悔,也不会因此赖着他。
她一直都活在没有爱的世界里,没有父母的疼爱,她更不熟悉爱情是怎么回事,就算想尝试也没有对象,就假装他温柔的眼神出自真心,假装他也爱着她,应该不至于会痛苦
她想体会一下被爱的感觉,就算他是虚情假意也无所谓,只要她对他有爱。
“你怎么不问我要你吗?”
“告诉我。”他倾下身,俊脸离她很近的盯着她,认真地想明白她怎么想。
“要。”她悄声地说。